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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我轉入這間鄉下的小學,班上的一切事務都開始以我為中心,一方面因為我天生就比同級生更具領導能力;另一方面則是我的身分背景,讓大部分的同學都會對我敬畏三分。
而鄉下的小學人數本來就很少,一個年級也就兩個班級,因此我很快地成為了學校的孩子王。2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DlUwW32MM
──有妳在真是太好了,老師們的工作都少了一半呢。
老師們都相當地開心,就和當初在都市的時候一樣,我一直都是師長們眼中的優等生,其實這並非我的本意,但如果能因此幫助到其他人的話,那我也會非常開心的。2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EL7GM7DXR
因為這一切對我來說,就只是在做一些我認為正義且公平的事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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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獨自走在旅館的長廊上,接著在庭院的附近看見了正在澆花的奶奶,原本打算稍微打個招呼就離開,但隨後她卻對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到她的身旁。2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emp9csxRM
「奶奶下午好。」2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W1EjvpxAL
「不用這麼客氣沒關係的。」
她拿著花灑仔細地照顧每一株植物,這個庭院看起來有各式各樣不同種類的盆栽,但是我對於園藝方面沒有研究,所以完全分辨不出種類。2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QkDYVLGN8
「爸爸說奶奶是這個家最偉大的人,所以要有禮貌地問好。」2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uEBmSqFA9
「沒這回事,我跟妳一樣,都只是在做該做的事情而已,」
她接著繼續開口,向我提起學校的事情:
「老師打電話來稱讚妳了喔,說妳在學校保護了被欺負的一年級同學?」2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3HkuUnx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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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打算保護她,」
我紅著臉搖了搖頭,接著說下去:
「只是看不慣同學的作法而已,所以不需要稱讚我。」2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iMtFRaqqY
「但是在她看來,妳確實幫助了她。」2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prSX8gGpk
奶奶放下灑水器,牽起我的手慢慢地走了起來。
我們兩人散步在寬闊的庭院,我隨處看向庭院的池塘中央,老樣子有一隻烏龜正趴在岩石上做日光浴,看起來無憂無慮的樣子。2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bxnud5CI6
「結局是好的,那就沒問題了。」
奶奶對我溫柔地說,並將我帶到了一旁的階梯上,這個位置剛好曬不到陽光,於是我也乖乖地坐在了她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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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頭看向藍天,有些刺眼的光線讓我不禁瞇起了雙眼,純白色的雲朵在空中飄動、然後緩緩散去,與都市灰濛濛的天空不同,讓人感到非常舒適。2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S6M42Mp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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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及黑夜寧靜的美麗,但我似乎也不討厭朝陽下的藍天白雲。2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dllaAEeM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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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可思議,明明鄉村與都市、黑夜與白天,都是同一片天空,為什麼看上去會截然不同呢?
十一歲的我始終解不開這個謎團,如果是奶奶的話她一定知道原因吧!2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LR0PmjB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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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為什麼明明是同一片天空,卻有白天跟黑夜呢?」
我依然望著藍天,對著身旁的她發問,但卻沒有立刻得到回答,而是換來了她的沉思。2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6xZdA7TKW
「……嗯…為什麼呢?」2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QNFAAv1pB
意外地,奶奶似乎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一直都認為奶奶無所不知的我,有些任性地嘟起了嘴。2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7CvU8gdZM
「奶奶不是甚麼都知道嗎?」2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3gYBlLM2V
「只要是旅館裡的事情,奶奶都知道喔。」
她輕輕把手放在我的頭頂,僅僅只是放著,她掌心所帶來的溫度一瞬間就趕跑了我的任性。2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Gu9yoMFIf
其實我是非常討厭別人摸頭的,但唯獨在奶奶面前,我希望這一刻能永遠地持續下去。2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XhBTOwzEK
「雖然奶奶不明白其中的原理,但是啊,」
她稍微停了幾秒鐘,然後把手從我的頭上移開,然後繼續說下去:
「但是奶奶認為,是因為看待天空的角度和時間不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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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懂奶奶話中的意思,但她似乎也不打算多做解釋了,只是和我一起無聲地看著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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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看待天空的角度和時間不同吧。2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GIEQQqgyf
直到我上了高中,從課本裡面學習到了更多知識,我才終於明白為何同一片天空,會隨著時間呈現出黑夜與白天了,是因為地球會自轉、照射不到太陽的那一半就成了黑夜。2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2UIiO92SU
某種程度上,奶奶說的道理並不算錯,甚至我覺得她的解釋比課本上的更加優秀──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同一件事情也會呈現出黑與白;隨著時間的流逝,也更容易發現同一件事不同的面貌。
我至今仍然住在這間日式旅館,並且和奶奶學習了各種經營的知識、還有身為分家的長女,所應具備的優雅、氣質、高傲──以及統御一個家族所需的氣魄和力量。2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l4MxswQjo
不知從甚麼時候開始,旅館的員工看待我的眼神已經完全不同了,那是和看待奶奶相似的目光,他們對我鞠躬哈腰、對我低頭行禮,而我則對他們投以淡淡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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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長廊上,我穿著相當名貴的和服,抬頭望著藍天,而奶奶也一樣站在我的身旁,此時我的身高已經足夠與她比肩,她奮力地顛起腳尖,微微顫抖的右手溫柔地放在我的頭頂。2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W7tLd82pR
「奶奶……」
我有些害羞地蹲下身,讓她不至於這麼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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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來,妳還是以前的小朋友呢。」
奶奶微微開口,繼續對我說:
「但在別人眼裡,妳毫無疑問是位出色的大人了。」2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ltwETn8GQ
「是因為看待天空的角度和時間不同吧?」
我笑著對奶奶說,她看上去相當驚訝,然後也對著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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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離都市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至今我仍會想起那位放走我和父母的討債人,那時候的我對他只是充滿了憤怒與恐懼──2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cIJte1bVT
然而換個角度思考的話,他某種程度上也是我和父母的恩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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