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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放學後和他一起在路上到處亂晃,這件事情幾乎已經變成了一種習慣,當然我也想趕快回家構思新的畫作,然而每當他問我:「妳今天放學有時間嗎?」的時候,我卻總是無法狠下心拒絕、最後只能不爭氣地被他牽著鼻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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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放學也去哪裡走走吧?」
放學的鐘聲響起、他立刻帶著笑容走了過來,然後非常順手地提起我的書包,周圍的同學們也像往常一樣對著我們議論紛紛,一開始我還會紅著臉抗議、但是到了現在,無論我做甚麼似乎都會被同學們當成害羞的表現、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高冷形象、如今早已毀於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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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要以為每次我都會乖乖跟著你喔,我偶爾也會有事情要忙的。」
為了保住面子,我有些不服氣地看向窗外。2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3L1tIaKMT
今天的太陽和我一樣任性,明明現在都已經接近傍晚、但仍舊散發著不輸給正午的誇張熱能,我最喜歡的落日景色也比往常還要推遲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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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來、似乎也快要進入夏天了呢,難怪太陽也越來越有活力了。2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RNeNZsktF
如果說春天的陽光是柔和的暖黃色、那夏天在我眼裡,肯定就是炙熱的橘紅了──我輕輕閉上眼,似乎能看見暑假後的大運動會,大家一起奮力在操場上跑百米、借物競走還有滾大球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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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總是充滿著汗水與淚水、還有悶熱過頭的青春;而在營火晚會、猛烈燃燒後的餘燼,卻又總是帶著一絲不舍。
或許這正是我明明不太擅長運動,卻總是想跟同學們一起歌頌夏日的原因吧──想緊緊抓住夏天最後的回憶,那種一去不復返的、最為珍貴的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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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總是像這樣看著窗外呢。」
他的聲音突然從耳邊傳來,讓我嚇得睜開了雙眼,才發現他正在非常近的距離仔細地盯著我的側臉、隨後還露出了惡作劇的笑容繼續開口:
「好像在看風景、又像是甚麼也沒在看一樣。」2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W6u3M0f0M
「完全聽不懂你在說甚麼呢。」
我紅著臉將頭轉到另外一側,藉著仍在加班的陽光、藏起自己早已泛紅的雙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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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搞不懂自己在說甚麼呢,」
他也無奈地搔了搔頭,然後又小小聲地補了一句:
「……只要跟妳在一起就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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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當然沒有逃過我的耳朵,但我繼續注視著窗外、假裝甚麼也沒有聽見──即便我的內心早已失去了冷靜、正以令人擔憂的速度狂跳。2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lCmY1TC4L
稍微沉默過後,他緩緩地開口:
「今天就去妳想去的地方吧?」2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frInpB7b1
「那我要直接回家了喔?」
我試探性地詢問,沒想到他卻乾脆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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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我會注意禮貌的,不用擔心。」2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Df1GWjh0Z
「等、等等等一下,為什麼你一副也要跟來的樣子?」
我害羞地大喊、接著緊張地環顧四周,此時我才注意到教室裡不知不覺中只剩下我們兩個人,其他同學們都已經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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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太陽也總算逐漸下沉、熟悉的餘暉透過窗戶染紅了教室與整座校園,變成了我最喜歡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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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玩笑的啦,就算是我也不會這麼沒常識,」
他的臉上也被染上了紅暈、不知道是不是夕陽的緣故,我總覺得他的臉比平常要紅上許多,接著他稍微吸了口氣、又繼續用開朗的語氣開口:
「今天就在這裡解散吧,明天見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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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轉身離去的背影,我的心忽然間急躁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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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還有一個想去的地方!」
當我意識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抓住了他的手腕,他則是一臉驚訝的表情、隨即又換上了柔和的笑容。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我從他的笑容中看見了巨大的悲傷以及讓人無法忽視的矛盾,讓我不禁倒吸一口氣,這是我不曾見在他身上見過的、一種詭異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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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形容的話、大概是將所有水彩同時混和在一起的、既混濁又無法形容的無名色彩吧──非常不和諧、好像隨時都會崩潰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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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美術教室?」
似乎沒想過自己會被我帶來這裡,他一臉驚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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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難怪,畢竟我帶他來的地方,是我不久前從理事長手上得到的美術教室,這裡有著最頂級的各種設備、其中甚至還包含了理事長收藏的名畫展示區,要價數萬到數百萬的名畫都被收藏在此,平時根本不可能對學生開放。2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YQSQszA8F
除了這間美術教室將歸我所有之外,在捐贈《落日餘暉》的時候,我還要求理事長另外替我準備了一間個人的畫作收藏室,我在這間美術教室繪製的所有畫作全部都會保存於收藏室,並且沒有我的允許、不得向外公開,而那間收藏室的鑰匙只有我手上這唯一的一支,連理事長本人都無法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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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連我都覺得這個交易對於理事長而言,完全不划算;然而理事長卻相當豪邁地答應了我的要求。2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InMuVf1c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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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老師喔,對於有前途的孩子、會提供最大的幫助。
理事長說著冠冕堂皇的話,同時將鑰匙交到了我手中。2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p7YofJhVa
「這間美術教室,是我的第二個家,」
雖然我自己也不清楚理由,但我仍對他說了記憶中、他的母親十年前曾對我說過的話:2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1vULJc60Q
「從今天起,這裡也是你的家了,放學後如果不知道要去哪、就來這裡吧,我一直都在喔。」2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OWfBQgg6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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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每天放學都要拉著我到處跑呢?明明你和我不同、有一個溫暖的家啊。
我的心中突然充滿了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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