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物語． - 《忠誠與質疑》

《忠誠與質疑》

Dec 11,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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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工作比想像中的還要麻煩許多，除了搬運各項大型器材外、還有舞台道具布置以及設備保養，無論哪一種都是相當粗重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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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苦了，先休息二十分鐘、七點半左右再繼續工作吧，麻煩你囉。」

　　我無力地坐在客席，同樣在劇場工作的女演員同學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並緩緩坐到了右手邊、與我相隔一個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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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今天的工作不是限定男生嗎，妳怎麼也來了啊？」

　　我從包包裡抽出水瓶，透明的液體立刻滋潤了喉嚨、讓原本已經乾癟的細胞再次恢復活力，接下來只要好好休息個十幾分鐘、應該可以順利撐到打工結束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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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是專業演員、每天都會乖乖來劇場報到，等等還要和其他人對臺詞喔！」

　　她的話語充滿了對這份工作的驕傲與自信，畢竟她早已是劇場的核心演員、上台表演的經驗更是多不勝數，實際上我能在這裡打工賺錢也都是多虧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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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間、她站起身環顧一圈後，滿臉疑惑地向我開口：2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EEkrKnbfY

　　「今天只有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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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

　　我淡淡地回應，並將視線悄悄轉向劇場某個空蕩蕩的座位──熟悉的位置上如今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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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起來很失落呢，女朋友沒有來探班、還是很傷心吧？」

　　她的話直擊我的痛處、一時間我竟完全無法反駁，於是為了掩飾害臊，我再次拿起水瓶喝了好幾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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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啦，況且今天是粗活、本來就不適合她。」

　　最後我只能用如此軟弱無力的話語反擊，同時也極力說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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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她不在才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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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往遇到這種工作，她不是每次都會來陪你到工作結束嗎？」

　　在我身旁的天才女演員卻絲毫不留情、一字一句都直擊我心裡的痛處，而她臉上帶著溫柔的表情開口：2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yQM2OsEDP

　　「如果吵架的話，還是要有一方主動聯絡比較好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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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過來人的經驗喔、嘿嘿嘿。她隨即吐了吐舌頭、俏皮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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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吵架啦，我們關係好的很，前幾天還……」2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V4ZKdidik

　　前幾天還在我家裡過夜呢。我硬生生將這句話吞回去，好險、差點就要產生不必要的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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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幾天還？」

　　她歪著頭、雙眼閃閃發亮，一臉「聽到了有趣的事情！」的模樣，我趕緊轉移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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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沒事啦，不過妳說的沒錯──」

　　我從口袋裡抽出手機、點開了通話紀錄，上面顯示的全部都是相同的電話號碼，我心中也慢慢湧起一股暖流：2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TBeUs5hqP

　　「確實、應該要主動聯絡才對。」2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PFSn5Mbw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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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甚麼時候開始呢？那位女孩在我心裡的地位已經膨脹到完全無法忽視的程度，就連僅剩下不到十分鐘的休息時間，我都想要聽聽她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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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誕節還很遙遠呢。」

　　我輕輕嘆了口氣，並同時按下通話按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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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怎麼突然打來了、不是應該還在工作嗎？」

　　電話接通後，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讓我瞬間放心不少，但也感到些許異樣。

　　她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緊張、而且還混雜著大量雜訊與風聲，仔細聆聽還能聽見明顯的雨聲，看樣子她應該在外面──至少我能確定她不在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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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剛好是休息時間，妳還在外面嗎？」

　　我稍微換了個姿勢，原本坐在我右側的女演員也已經回到了舞台附近，正和其他演員有說有笑，發現我在看她之後，她還對著我豎起了大拇指，應該是在稱讚我「做得好！」之類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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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才剛出門而已。」

　　電話裡傳來細微的聲音，看樣子似乎是不打算和我說她要去哪裡，正當我們的話題即將陷入沉默的時候，她突然激動地發出聲音：2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5MRFYdTQN

　　「對、對了！工作、你打工今天、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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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普、普普通通吧，就是搬東西、布置場地……之類的，跟妳之前看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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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她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大跳，害我說話也變得斷斷續續的，聽見我的回答後，她放心似地吐了口氣：2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l5etrbsLJ

　　「……這、這樣啊，那那那辛、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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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啦，妳出門路上小心啦、我要準備工作了。」2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FOQpEwjsf

　　我們簡單地說了一句「再見」，便由我這邊主動掛掉了電話──一直以來都是如此，要是我沒有主動掛斷的話、我們就會一直拿著手機僵持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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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緩緩將手機收回口袋，雖然非常在意她的去向、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做好眼前的工作──畢竟這也是為了在聖誕節之前修好她的小提琴，為此我必須更加努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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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修好之後，我們的關係會有甚麼變化呢？我的心裡突然浮出這個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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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旦修好她的樂器，是否意味著──她將會離我而去。

　　再次回歸樂壇的她，想必會以驚人的技術與天賦，達到前所未有的境界、站在我遙不可及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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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我想要的結局嗎？我完全無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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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作再次告一段落，我疲憊地靠在櫥櫃附近，全身上下關節處都隱隱作痛，肚子也不爭氣地發出哀號。2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jKVPnQWGs

　　我不經意地望向劇場邊緣的座位，原本空無一人的位置，如今卻坐著一個極為熟悉的身影，旁邊還放了一把濕漉漉的雨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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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我來晚了。」

　　她手上提著便利店的塑膠袋、上面還沾滿了雨水：2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mo51YgQaK

　　「今天沒有時間做便當……所以路上隨便買了一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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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你不要介意。她紅著臉、小小聲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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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誠與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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