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物語． - 《騙子的選擇 · 下》

《騙子的選擇 · 下》

Dec 26,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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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她毫無痛苦地消失在這個世界。2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zCQ2i5Kd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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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認識照片上的女孩，正因如此我完全無法理解、只能靜靜地注視著螢幕，內心湧起了無數疑問與困惑，就連直到剛剛都還在和我聊天的他都察覺到異樣，立刻換上嚴肅的神情：2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skgnlCjQQ

　　「妳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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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我小小聲地回答，並持續盯著照片上笑容洋溢的少女。2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F6TdJwyWz

　　她是新任當家的妹妹，同時也是前當家──也就是一直以來對我下達命令的老大，他的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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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為父親，為什麼打算殺害自己的女兒呢？2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QTHkRpsZ4

　　腦中不自覺回想起充滿暴力與凌虐的童年、以及倒在血泊中的母親，還有滿身酒氣、拿著酒瓶在一旁咧嘴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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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要幸福地活下去，答應媽媽……

　　──只要愛自己就行了，說謊也無所謂、背叛也無所謂，總之妳一定要過得比誰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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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逃吧、快跑、快跑啊……！2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hYbvYDHRD

　　媽媽最後的嘶吼聲，伴隨著父親的咆嘯迴盪於寧靜的夜晚，而我只能拼命地拖動長滿水泡的雙腳不斷奔跑，即便如此、我依然沒能逃離緊隨在後的父親。2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pqlqwiB5G

　　從後方突如其來的撞擊，讓我整個人翻倒在滿是泥濘的水窪中，我跌坐在地、用纖弱的手撐著身體不斷向後，試圖遠離滿是殺意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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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在另一個世界安穩地生活啊。2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IBAClVuhm

　　父親手中破碎的酒瓶沾滿鮮血，他瘋瘋癲癲地舉起凶器、雙眼流下紅色的淚珠、口中不斷重複著「原諒我啊」、「對不起啊」、「我愛妳們啊」等等，與所作所為完全相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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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為父親，為什麼打算殺害自己的女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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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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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大的聲響劃破黑夜、純白硝煙緩緩上升，最後消散於天際，讓夜晚再次回歸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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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可憐的傢伙。2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W6vQSxCrB

　　低沉的聲音自後方傳來，而我則徹底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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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這是怎麼回事？」

　　接到任務後，我立刻來到了位於學園內的理事長辦公室，我激動地將手機丟到桌面，然而這位『黑狼』的前首領卻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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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應該教過妳，除非召集、否則不許出現在學園內，」

　　他坐在辦公椅上輕吐一口菸、戴滿金飾的手在深夜的辦公室裡閃著不詳的光芒，看著隨氣流升起的煙霧、他背著我繼續開口：2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7bK5jytaM

　　「……明明以前把妳帶回來的時候，還是個乖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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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不要轉移話題，這次的目標是您的次女吧？」

　　我強忍住顫抖的右手，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因為長久以來深入骨髓的訓練、早已對眼前的男人舉起白旗，但就算如此、唯有這次我必須問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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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妳說的沒錯、是我的小女兒。」2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h9G4nSmzt

　　她為了參加最愛的姊姊的繼位儀式，擅自脫離了姊姊的保護，現在下落不明、正是下手的最佳時刻。眼前的男人冷酷地說，語氣平淡到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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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問你為什麼打算殺她！」

　　我憤怒地踹了旁邊的辦公桌，如此直接的情緒表現對我來說相當罕見，但此刻我只想弄清楚這位曾拯救過我的男人，是否依然值得我效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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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只需要忠實執行命令就好了，一直都是如此、不是嗎？」

　　他又一次吐出白煙，接著是一段令人難以忍受的沉默，看見我似乎不打算退讓，他無奈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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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著天生難以治癒的疾病，就算動大型手術、成功機率也不到兩成；就算手術真的成功、患者術後存活到二十歲以上的人數也不超過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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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痛苦的女兒每天被插滿針筒，卻一點辦法也沒有，我已經受夠了。他轉過身，布滿血絲的雙眼充滿著淚水、叼在口中的菸也在不知不覺中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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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說不定她就是能夠活下來的少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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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妳沒有看見她痛苦的模樣、才說得出這種話！」

　　老大憤怒地將桌面上的所有東西掃落，馬克杯、盆栽、檯燈、手機等等，一切在瞬間被破壞殆盡，一陣狂暴之後、他無力地倒回辦公椅上，用極其虛弱的聲音繼續說：2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hgW98m5c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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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加上她現在下落不明，根本不知道是被誰帶去哪裡了。」2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nmuYL4Rf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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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不定再過幾天，我就會收到她慘死的照片。他抱著頭低語著，身為『黑狼』的前首領，老大的敵人多如繁星，與其挑老大、或是挑現任首領下手，那當然還是挑自動脫離保護的小女兒要容易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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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這樣，作為父親的我、不就只能拜託妳讓她……毫無痛楚地死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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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主要任務有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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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是將她平安無事地找出來；二則是如同老大所說，讓她毫無感覺地離開人世──終結她悲慘的一生，讓她免於病痛折磨、同時再也不會受到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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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件事我只能拜託最信任的妳去做了。」

　　老大拭去臉上的淚水、恢復成平時充滿魄力的模樣，但在我看來也只不過是在逞強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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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值得信任，只要情況不對、我隨時都會撒謊、也會背叛。」

　　我說出了一直以來奉行的信條，但老大只是微微一笑，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我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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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任首領──我的大女兒已經開始動作了，敏銳的她馬上就會發現組織有叛徒、然後氣呼呼地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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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像是打從心底佩服自己的大女兒似地繼續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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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會跟我借走妳、然後說服妳給她情報，到時候妳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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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子的選擇 ·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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