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物語． - 《體驗》

《體驗》

Apr 26,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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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九點多的電車比想像中還要冷清，看著懸掛在車廂的吊環伴隨著震動規律地左右搖晃，總覺得莫名地療癒，大概是因為平時不論是去攝影棚打工、或是去大學上課，總是在人潮特別洶湧的尖峰時段，鮮少有機會能夠像今天一樣悠悠哉哉地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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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說起來，自從我升上大學、搬離育幼院獨立生活以後，我的人生似乎漸漸變得和大部分的人一樣：乏味、且一成不變──這樣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呢？老實說我還真的無法給出一個能讓自己坦然接受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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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按照學校的課表上下課、按照公司的班表上下班；

　　按照晨間新聞的星座運勢做足準備、按照氣象預報攜帶雨傘；

　　按照固定的路線走去車站、按照電車的時刻表準時通勤；

　　按照記帳表精確控制花費、按照自製的日程表應付考試和專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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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重複著差不多的日子、過著不上不下的生活，慢慢失去了對夢想的追求和熱情，最後只剩下青春燃盡後殘存的餘灰……即便還保留著些許溫度、卻再也無法綻放出充滿希望的、耀眼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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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真的是我想要的生活嗎？

　　雖然不明白，卻也只能一步步向現實低頭。

　　──我們今天要去哪裡呢？2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RgzURUyUV

　　正當我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坐在我身旁的女孩舉起小小的白板、用圓滾滾的字體對我提出了疑問，旁邊還順手畫了一個可愛的疑惑表情，而她本人也是歪著頭，靜靜地等待我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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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想帶妳去走走而已，去一個妳之前跟我提過、很有興趣的地方。」

　　我耐心地回答，這時我才注意到，這個車廂不知不覺中只剩下我和她兩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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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合條件的地方也太多了吧！2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EDKlAj3MJ

　　她不悅地鼓起臉頰、看樣子對我的答案不太滿意，白板的角落還用特別小的字體寫著「大笨蛋」三個字，看見她鬧彆扭的模樣、我的嘴角也忍不住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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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期待吧。」

　　我笑著用手刀敲了敲她的頭頂，她也立刻不服輸地拿起小白板反擊，在無聲的打鬧中、她的臉上又再次掛上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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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她開始走入我的生活，讓我原本枯燥的人生又多了一些意義，至少現在我想陪著她一起，去探索那些對她而言陌生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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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時而害羞、時而活潑、更多時候都在犯傻的她……

　　總覺得相當令人懷念，究竟是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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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不是我們昨天來的地方嗎？2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9KkN4Mf4e

　　才剛走出車站，她緩緩將小白板遞到我眼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晚上洶湧的人潮讓她受到驚嚇，總覺得她今天跟我的距離特別接近，兩個人的手背也輕輕觸碰了好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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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但今天不是要去打工喔。」

　　我一邊說、一邊朝著和公司完全相反方向的道路前進，而她也以相同的速度跟在身旁，總覺得她似乎有點吃力、於是我稍稍放慢了步伐，這時我才突然想起來：對喔，如果是在持續移動的過程中，她是不太方便寫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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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是去打工也完全沒問題喔！2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b7yE96bTA

　　她笑笑地用文字回答，稍微凌亂的字跡突顯了移動寫字的不便與危險，但她本人看上去並不怎麼在乎，或許是早就已經習慣了無法說話的日常生活，這種程度的問題根本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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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太好了，」

　　我重重地嘆了口氣，而她也緊張地吞了口口水、隨即用疑惑的表情在白板上畫了個巨大的問號，她膽怯的模樣意外地可愛，因此我決定繼續嚇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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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今天要去的地方，可是比工作還要困難好幾倍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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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學校門附近聚集了不少年紀與我們相仿的學生，大概是正準備要上課而已吧？畢竟也才早上十點左右，要是現在就結束一整天的課程，未免也過得太輕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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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今天完全沒有排課的我好像也沒資格說別人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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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是、學校？2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TM8wWyFWQ

　　她有些害怕地躲在小白板後面、只露出眼睛的部分偷偷窺視，不太擅長面對人群的她明顯感到不太自在，但老實說她這樣的舉動反而更加顯眼，就連我都能清楚感受到四周好奇和異樣的眼光，更不用說是身處在視線中心的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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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是我目前正在就讀的大學、是一所還算有名的學校。」

　　我伸手溫柔將她擋住臉部的白板移開，藏在後方的表情相當不安、小動物般的視線更是惹人憐愛，正當我打算繼續開口的時候，有兩個熟悉的聲音從正前方傳來吸引了我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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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啊、今天晚上的聯誼妳別忘記囉，就在之前的那間咖啡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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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會去的，與其跟妳去那種地方、我寧可自己去山上看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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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面而來的是整個大學沒有人不認識的兩位風雲人物，她們是法律系三年級的學姊、自入學來便以誇張的成績長時間霸佔第一二名，然而最廣為人知的還是其中一位比體型較嬌小的學姊、她連續參加了五次聯誼的驚人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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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認識的人？2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eLERHD5qR

　　我的眼前突然被純白的物體佔據，或許是注意到我的視線、身旁的女孩也跟著看向那兩位學姊，隨後輕輕抓住了我的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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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有兩堂通識課會跟她們一起。」

　　我主動牽起她的手腕，似乎是被我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了一大跳，她立刻滿臉通紅地低下頭，但並沒有表現出拒絕的態度、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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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見她這副模樣，我也害羞地說出了今天帶她來這裡的主要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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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機會難得、今天就來陪我當一天的大學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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