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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氣氛,眼前的男人光是坐在面前就足以讓周圍的空氣為之震動,同時眼神還帶著一股讓人無法反抗的壓迫感,光是和他待在同個餐桌上,我都有一種快要窒息的錯覺。
明明就是如此危急的狀況,為什麼旁邊那對母女還能這麼自然的聊天啊?我用餘光朝身旁的女孩投以求救目光,但不知道她是真的沒有注意到、還是刻意選擇無視。
她和伯母正熱烈地討論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新聞報導,絲毫沒有注意到我和伯父間的尷尬氣氛。3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KG7N5V9L5
不愧是奶奶的大兒子,有著完全相同的氣場,真是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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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最近有個殺人犯被放出來了,大家都人心惶惶呢。」
伯母的聲音從一側傳來,坐在我身旁的她也跟著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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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犯是可以被放出來的嗎?」3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aXmMT98PW
「聽說十年前並沒有重判,最近有人花了一大筆錢將他保出來了,妳在外面也要注意安全喔。」
伯母笑著將桌上的所有餐具都收到了廚房、並開始了清潔工作。3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7BRcoN3W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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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她突然勾住我的手臂,露出了微笑、同時對著我開口:
「哼哼哼,我有可靠的保鑣喔,對吧?」3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FkfNZ5rtM
「那、那不是當然的嗎,哈哈哈哈。」
我一邊擺出笑臉、一邊偷偷觀察餐桌對面的伯父,他的眼神看起來比剛才還要更加銳利。3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5cPLAhM76
「啊,媽媽我也來幫妳。」
一旁的她突然站起身就要離去,只留下我與伯父單獨面對面,這讓我的冷汗瞬間噴出、緊張感在頃刻間飆漲了好幾個檔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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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必要上演這麼老套的劇情嗎?我在心中暗自咒罵做出如此安排的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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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她還好嗎?」
伯父將雙手交叉在胸前、用威嚴的嗓音向我開口,明明只是相當簡單的提問、卻有種咄咄逼人的感覺。3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A3Ip5S7Dw
「奶奶她非常健康,每天都一大早起床主持朝會、大部分的時候都在練習花道。」
我如實向伯父報告,他只是沉穩地說了句「這樣啊」、並點了點頭,看上去表情似乎稍微和緩了一點,但很快便又嚴肅地開口:3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USM7Nr5E2
「某方面來說,我和你應該算是兄弟。」3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avVd2zc8u
「咦?」
他突如其來的發言讓我不知所措,只能傻傻地發出這種沒出息的聲音。3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E4tdMVIa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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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母親的養子、而我是她的大兒子,不是嗎?」
他發出了豪氣萬千的笑聲,並打開一旁的冰箱、拿出一瓶看起來相當名貴的酒、上面印著「十四代.龍泉」,在廚房的伯母不可置信地開口:3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miNyhwvJB
「老公,那是……」3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4JN3B79BN
「我本來是打算等到女兒出嫁那天才拿出來的。」
伯父重重地將酒瓶擺到了桌上,伯母立刻小跑步到桌邊、同時低著頭遞上了兩個小巧的清酒杯、便又回到了廚房,臨別之際還輕輕地拍了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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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喔。3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bDtmykiTt
我看往廚房的方向,發現她們母女早就完成了收拾工作,現在正躲在廚房一邊看好戲、一邊用唇語替我打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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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有覺悟了吧,」
他立刻將兩個酒杯注入清水一般的液體、濃厚的酒氣立刻充滿了整個餐廳,隨後伯父咧嘴一笑:3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Iy3LX04qL
「男子漢推心置腹,果然還是要喝酒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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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女兒很有可能成為旅館的繼承者,掌握極為龐大的權力。」
伯父拿起了酒杯、豪邁地一口喝下,於是我也不甘示弱地效仿,超乎預期的酒氣立刻嗆入鼻腔,清酒順著喉嚨滑落、炙熱的灼燒感也讓我疼痛不已,全身的細胞像是被無數細針刺激,精神與意識瞬間高速運轉、給了我直面他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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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不懂,為什麼當家的位置不是由您來繼承?」
我將酒杯擺在桌面上,裡面已經空無一物,伯父先是看了看酒杯、接著又注入了新的液體,隨後回答:3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bC6SYNLYp
「我們家族一直以來都是隔代繼承,每一任當家大多都是二十歲左右繼位,可以最長時間地率領家族、同時也為家族帶來新的思想與變革。」
他再次一飲而盡,看起來十分從容,隨後又接上了一句:「如此才能歷久不衰、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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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顫抖著手拿起酒杯,不服輸地灌下第二杯,預想中的痛楚並沒有襲來,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暖意與酒香,我稍微停頓了一下子,確認自己的思緒仍然清晰之後輕輕吐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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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一個甚麼也沒有的傢伙,要如何守護我女兒?」
他接連喝了三杯之後、才再次將我的酒杯裝滿,此時的他臉上已經帶著酒意、原本被他壓抑在心中的疑惑與憤怒瞬間引爆,讓話語變得十分具有攻擊性,他接著大聲詢問:3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FN1avg91O
「光是一個兒時的約定就讓她等了十年,事到如今要我這個做父親的如何相信你?」
他目光如炬、毫不保留地質問,那是足以看透人心的眼神,我很清楚任何狡辯與理由都絕對無法說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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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我完全沒有答案,這種事情只能身體力行、用時間去證明,不是我隨口說幾句就會讓您接受的,」
第三杯酒下肚,我將酒杯用力放在桌上、一瞬間我感覺到自己的氣勢壓過了他,但這才是我的真心話。
男子漢間的推心置腹,不需要有地位的分別,我直直盯著他、大聲地開口:
「而我會花上一輩子去證明給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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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正緩緩墜入黑暗、在即將消散之際,我清楚地看見他的嘴角滿意地上揚。3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8DJnV2Kuv
「不需要。」
他霸氣地起身,用最嚴肅的表情,以及最溫柔地語氣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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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該花上一輩子證明的對象,應該是我的女兒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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