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血濺滿門洗鐵劍,火吞天地燒陀羅1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GIirULVJv
同根鬥智
先說說花尋楓等人為何會出現在長生門。原來陀羅島人雖然不常在江湖走動,但鐵劍門的事還是傳到了島上。花杏娘(即昔日之花杏兒)當年自覺無顏再留在鐵劍門,但心裡對鐵劍門卻有著千絲萬縷剪不斷的蓮絲,更擔心兒子鐵無咎的安危。於是便派最信任的蘭姨(即昔日之小蘭)出島調查。女兒花尋楓吵著嚷著要跟著去,花杏娘無奈只好同意。
花尋楓今年正好一十八歲,自小聰明伶俐,長大後練得一身好武藝,以前也曾幾次隨島上各位阿姨出島辦事。她從小在島上長大,各位阿姨阿姐待她如公主般呵護,難免慣出了大小姐的任性脾氣,尤其出了島遇到外人,更是狠辣無情。
多年以來,花杏娘一直把自己的秘密深藏於心,島上弟子也沒有人知道她與鐵劍門和長生門之間的恩怨情仇。此時她也並不打算說出來,只是囑咐眾人留意鐵家的生還者,以及小心別惹長生門。
花尋楓等一行四人走了幾天,一直沒有查到什麼線索,後來聽到武林大會的消息,便去了長生門。陀羅島一向行事不願露面,加上臨行前花杏娘的囑咐,於是她們便選擇隱藏在附近竊聽。聽見風長聲把罪名全部賴在陀羅島身上,她們越聽越氣,後來見場上唯一出面替陀羅島辯護的人陷入險地,花尋楓一時沒忍住,才出手干預。
再說當時,花尋楓和馮世炬打了起來,顧九月便偷偷拉著鐵無咎衣袖,要帶他趁亂逃走。但鐵無咎卻愣是不走,笑嘻嘻地看熱鬧。直到最後,那兩個陀羅島女子朝他們退過來,他才拉起顧九月,一起退出長生門大院。
兩名女子一個叫小芙,一個叫小蓉。出了門,四人一起往東逃。鐵無咎沒有輕功底子,氣虛體弱,跑沒多遠便氣喘連連。小芙見狀索性一把把他扛在肩上,大夥向東急奔。途中累了,又換小蓉再扛,一口氣跑了五六里路,遠離了長生門的無疆原地界,再轉東南方向又跑了兩三里,忽聞潺潺水聲,原來已來到了澐陽以東某處的澐水北岸。
澐水兩岸,多有耕地。小芙和小蓉彷彿早已摸清地形,徑自跑進了一片早已荒廢,長滿雜草的耕地,只見河畔不遠,有一座已荒廢的穀倉。四人進了穀倉,裡面空無一物,除了一扇門外無窗無縫,卻是個歇息的好地方。
四人剛坐好,也還沒喘過氣來,花尋楓和蘭姨便隨後跟到。小芙和小蓉往門外窺探了半響,回頭報告說:「沒人追來。」花尋楓放心地點了點頭。鐵無咎乘機說話,道:「謝過陀羅島各位姐姐妹妹阿姨適才捨命相救之恩。」花尋楓哼了一聲,走到鐵無咎面前,冷冷問道:「你是什麼人?為何知道那麼多鐵劍門的事?」
鐵無咎眨了眨眼,答道:「我叫木頭,本來是個乞丐。後來鐵掌門把我撿了回家,當個小廝。那晚的事我當然知道,我在現場呢。事發時我剛巧急屎,便去了茅坑,正拉得稀裡糊塗,便聽見外面吵吵嚷嚷。鐵掌門那句話,就是這時聽到的。你是不知道,當晚人多,大家吃吃喝喝,你拉完了他又拉,茅坑是臭得一塌糊塗,所以我記得特別清楚。我拉完穿好褲子,出來一看,嚇得我褲子又掉了,人全死了,凶手也跑了。於是我便趕緊逃命……」
他的話臭氣熏天,屋內全是嬌滴滴的女子,聽了彷彿都聞到屎味,幾乎忍不住就要掩起鼻子。但他還沒說完,花尋楓卻突然伸手把他臉上的假鬍子撕了下來,冷笑一聲,說道:「你看我年紀小,以為我和其他人一樣好糊弄?你這點拙劣的喬裝就只能騙騙那群狗熊。就憑你剛才在長生門說的話,條理分明,分析精闢,一個乞丐小廝能有此心思計謀?」
鐵無咎見花尋楓不買賬,嘆了口氣說道:「你這小姑娘,年紀輕輕,人長得好看,武功不錯,腦袋也聰明,就只是手段太狠毒。這一次,陀羅島可就被你害慘了。」他說完一頓,期待花尋楓追問「什麼意思?」,但花尋楓卻只冷冷地瞪著他,他只好自顧自說下去:「你想啊,你大鬧長生門,殺了他許多人,這妖人之女的名號,是跳進澐水也洗不掉的了。他再順勢一帶,鐵劍門的案子自然一股腦兒全落在陀羅島頭上。眼下除了我,又還有誰能救得了陀羅島?」
花尋楓也跟著搖頭嘆道:「你這年輕人,人長得不怎樣,身體虛弱,還喜歡耍小聰明。你以為這麼說便可以保住自己性命?」她一頓,眼中露出了殺機,瞪著鐵無咎道:「偏偏我就是個激不得的人,我雖然把你救了出來,但是你既然不肯說實話,我卻還是一樣可以殺了你。」一旁蘭姨道:「小姐三思!他知道不少內情,夫人會想要見他的。」花尋楓冷笑道:「娘要問話,只剩一張嘴便已足夠。我打折他的手手腳腳,也省得他使詐逃跑!」
她說完也不理蘭姨反對,便緩緩朝鐵無咎走了過去,眼中怒意如火,瞪得鐵無咎也不由得頭皮發麻。顧九月見狀也著急起來,不由自主地舉起劍攔在鐵無咎身前,但看著花尋楓一步步逼近,心裡知道自己的武功遠不如她,也害怕了起來。她背靠著鐵無咎,一步步向後退,最後退到了牆上,已無路可逃,她急道:「爛木頭!你不是詭計多端嗎?快想想辦法!」鐵無咎心裡何嘗不急?他心念急轉,想了好幾個對策,但遇上花尋楓這般油鹽不進、心狠手辣的人,卻好像都用不上。
就在這時,鐵無咎身後的牆,卻竟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牆是木板所建,那聲音就是有人在牆外,用手敲打木牆的聲音。確切來說,應該是敲牆聲,但是,又的確就是敲門聲,因為外面那人,一面敲,一面就問道:「有人嗎?請開門。」
說話的聲音深沉雄厚,像是個壯年大漢,又像個年邁老伯。花尋楓心下一凜,停下了腳步,全神戒備,其他女子也變得緊張了起來。明明看清了無人追來,那牆外的會是什麼人?什麼人會放著好好的大門不敲,卻敲著一面牆叫人開門?
鐵無咎眼中卻似乎發出了光,嘴角出現了掩不住的笑意。他回答道:「來了來了。啊這位爺您找誰?」
門外人答道:「不找人。只想進屋看戲。聽說好像有一齣『武則天作人彘』。」
鐵無咎道:「趕早不如趕巧,戲碼正要上演。」
門外人道:「那我便要開門進來啦。」
鐵無咎道:「歡迎歡迎,請進請進。」
話說完,突然「刷!」地一聲,木牆上竟憑空出現了一道整整齊齊的裂痕。不,不是憑空出現,眾人看得真切,是一把劍,從牆外一劈,劃開一道六七尺高的口。牆上木板足有寸許之厚,這人一劍劈下,竟如切豆腐似的,乾脆利落,這是何等力道?接著再「刷!刷!刷!」三聲,四道劍口排成了一個四方形,來人竟真的「開」出了一扇門來。他在門外一扯,整片木牆往外一倒,從門洞外就走進來一個人。此人鬚髮如銀,精神矍鑠,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看樣子已有六七十歲,但卻絲毫不見老態。他臉上帶著親切的笑容,手上握著「開門」的劍,神采飛揚,老當益壯。
花尋楓緊緊盯著老人手上的這把劍。這劍色彩平凡,甚至還有些生鏽,是最平凡不過的一把劍。可是劍到了他手裡,竟就成了無堅不摧的利器。世上竟有這等神功,這等神人。
老人剛走進屋,鐵無咎便再也忍不住了,什麼喬裝,什麼計謀,通通拋諸腦後,他跳了起來,一把抱住老人,喊道:「爺爺!果然是你!」
來人正是鐵劍門祖師爺,天南一劍鐵見南。原來鐵見南雖然雲遊在外,但鐵劍門發生了如此大事,他總會有所聽聞。知道長生門開英雄大會,他便前來參加。但他卻不願意公開身份,免得招來無謂的關注,於是悄悄地躲在一旁聆聽。他也發現了花尋楓等人的踪影,只是不知道她們是敵是友,所以他不動聲色,靜觀其變。鐵無咎和顧九月在場上發言時,他便已認出了孫兒鐵無咎,知他安全無恙,老懷欣慰。後來他們隨著芙蓉二人逃走,鐵見南便尾隨跟了過來。
當下祖孫倆緊緊相擁,鐵無咎喜極而泣,熱淚盈眶,鐵見南則哈哈大笑,笑聲洪亮爽朗。哭罷笑罷,鐵見南搖頭笑道:「無咎我兒,你聰明一世,今番怎會落到一個小女娃手中?」
鐵無咎還沒來得及答話,一旁的顧九月搶著說道:「這事我想我已經猜到了。您的乖孫根本就是故意被抓,目的只是要跟著她們前往陀羅島。前輩您是有所不知,他這是第三次故技重施了。只不過這次事鬧大了,吃不了兜著走。」她知道眼前這位老人就是譚姑姑日思夜想的鐵見南,對他也生出一股親切感。雖然見面只是片刻,但她看得出來,鐵見南年輕時的確會是一個很讓少女著迷的男子。
鐵見南聽了大笑,點頭道:「妳能猜到我孫兒的心思,可真難得。他這調皮性子,以前連他婆婆都覺頭疼。此計甚妙,可惜卻被我給攪亂了。」
鐵無咎道:「沒事!孫兒手無縛雞之力,迫不得已才走此詭道。如今有爺爺在,直接叫她們帶路便是,何須多此一舉?」
鐵見南點頭道:「如此說來,此間的人,是一個也不能放走了。」
花尋楓見幾人嘮起家常,竟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心中怒不可遏,她何曾受過這等冷遇?聽到此處,再也忍無可忍,一聲嬌吒,突然發難,腳一蹬,人像箭一般射向鐵見南。她這一蹬凝聚了畢生的功力,兩人距離也不過七八尺,她認為鐵見南武功再高,也必然難以閃避。不過當她一掌拍向對方時,卻赫然發現,對方的劍已在前方等待,如若不變招,掌上即時便將多一個窟窿。她腳下展開遊龍步,左右遊走,尋找縫隙,但對方的劍卻鬼魅一般如影隨形,步步搶占先機,幾個回合下來,她甚至已分不清是劍跟著自己,還是自己跟著劍走。花尋楓心裡又驚又恐,她從沒遇過如此可怕的敵人。到最後,她已不敢再進攻,只想逃離劍鋒所指,但竟然也辦不到。鐵見南不斷施壓,劍網越收越緊,把花尋楓逼到牆角,花尋楓的遊龍身法徹底瓦解,對方的劍抵上喉頭,她只能大口喘著氣,滿頭大汗,動彈不得。
鐵見南的這一手劍法出神入化,鐵無咎和顧九月忍不住喝彩叫好,連一旁的蘭姨和小芙小蓉都看得目瞪口呆,此時想要上前相救,卻又不敢輕舉妄動。花尋楓怒道:「我救了你的孫子,你難道要恩將仇報嗎?」
鐵見南點點頭,收了劍,說道:「說得有理,老夫不殺你們。但是,你們卻得帶路,到陀羅島去。」
花尋楓尋思自己全部人一起上,只怕也難敵這位銀髮老人,不如先答應,以後再圖反擊。於是她說道:「你有你的要求,我也有我的條件。帶你們去也行,但你們姓甚名誰,卻必須交代清楚。」
鐵見南哈哈大笑,答道:「老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鐵見南是也!」
花尋楓等人都怔住了。不問而知,這個自稱為木頭的小滑頭,便是鐵無咎了。她們奉命追查鐵劍門案子,沒想到竟然碰上了案子主角。既然如此,花尋楓更是巴不得把他們都帶到島上去了,只不過娘也沒說過鐵家人是敵是友,此事現在還不好說破。她心念一轉,已有妙計,於是不動聲色,點頭說道:「你為刀俎,我為魚肉,我不答應也得答應。好,一言為定,到了島上,你我便恩怨兩清,再無瓜葛。」
於是本來鐵無咎故意被抓,要騙花尋楓把自己帶到陀羅島上,現在便變成花尋楓存心示弱,要把爺孫倆騙到島上去。當時沒人知道,這爾虞我詐的兩個人,其實卻是一對同母異父的親兄妹。
此時太陽漸漸西下,眾人決定在此過一夜再上路。時值入秋,晚上天氣轉涼,小芙和小蓉生了火堆取暖,還摘了些野果回來讓大家充飢。她們似乎慣於這種野外生活,幹起活來乾脆利落。鐵無咎看在眼裡,心中對陀羅島這個地方越發好奇。
花尋楓把火堆讓給鐵見南,自己則和蘭姨等人在屋內另一角打坐歇息,一言不發。鐵見南、鐵無咎和顧九月圍坐在火堆旁說話,鐵見南把自己的行踪大致說了,鐵無咎也把自己自滅門當晚以來的經歷,簡單說了一遍,如何莫名其妙獲救,如何遇上顧九月母女,以及後來在羅在天船上的事。然後他用手肘撞了身旁的顧九月一下,顧九月會意,突然給鐵見南跪下,哭道:「我譚姑姑重病纏身,她一輩子鬱鬱寡歡,皆因心裡想念鐵前輩。晚輩不敢奢求,只求鐵前輩看在昔日情分,到月影樓看我譚姑姑最後一面。」
鐵見南扶起她,想起那晚竹林中的事,長嘆道:「譚月吟啊譚月吟,沒想到你用情至深若斯,這彎竟轉不過來,當年之事,雖是那半神半鬼潘七娘多管閒事釀成的局面,但畢竟是鐵某有負於你。好,等此間之事一了,我便隨你去月影樓一趟吧。」
顧九月感激涕零,此時不免又想起母親顧三娘,忍不住大哭起來。鐵見南見狀,甚為憐惜,安慰了幾句,問道:「你的武功,是譚月吟所教?」顧九月擦乾眼淚,點了點頭。鐵見南又問:「可有師徒名分?」顧九月搖頭道:「娘和譚姑姑以姐妹相稱,實則情同母女,如家人一般。」鐵見南點頭道:「譚月吟能有你們作家人,也算有福氣。那你可願意拜入我鐵劍門?」顧九月一怔,詫異道:「拜入鐵劍門?」鐵見南道:「我寧口武館雖已燒成灰燼,但只要世上還有身懷鐵家劍法的人,鐵劍門便繼續長存,你可不要嫌棄。」
顧九月一陣思忖,明白鐵見南此舉,也有為了補償對譚月吟的愧疚之意。譚月吟的「後人」成為了鐵劍門的傳人,集兩家武功之所長,也算是還了譚月吟當年的一個心思。想明白了後,她破涕為笑,喜道:「晚輩求之不得,豈敢嫌棄!」
鐵見南笑道:「很好,很好。但是,老夫只能代我兒乘師,收你為徒,你和無咎,以後便以師兄妹相稱。你可願意?」
顧九月忍不住瞟了鐵無咎一眼,沒想到鐵見南這一招似乎還隱藏了變化,有意撮合,不由得臉頰微微泛紅。還是自己想多了?不當他師妹難道要當他師姑?還是徒弟?豈非更為不妥?於是便只好點頭說:「全聽前輩安排。」
鐵見南是個不拘小節的人,當下顧九月行了跪拜之禮,收徒的事便算完成。鐵見南笑道:「九月,你既入門,我這個當師祖的本當傾囊相授,但是我生性懶散,授藝的事,只好都交託給你師兄無咎了。」顧九月聽了詫異道:「他?鐵無咎?他教我?」
鐵無咎明白爺爺的意思。他緩緩從懷中取出了一本書。正是他花了兩年時間撰寫,本來準備送給父親作為賀禮的鐵家劍法劍譜。自從出事以來,這本書他一直貼身收藏。他把劍譜呈給鐵見南,鐵見南接過翻閱了幾頁,點頭說道:「好。很好。乘師如若見到此書,必然珍若至寶。」他把劍譜轉交給顧九月,道:「這本劍譜就傳給你了。你學過譚月吟的武功,她的路數與我相近。你有此底子,學我鐵家劍法事半功倍。然而,這套劍法易學難精,要旨只在參透劍意,活學活用。無咎幼時身體受傷,長大後練不成武,但他對鐵家劍法的參悟不亞於老夫,由他代父授徒,最是合適。」
顧九月見這祖孫兩人表情肅穆,便也只好戰戰兢兢、半信半疑地收下了劍譜。她翻閱劍譜,見書上血跡斑斑,封皮一大半都成了褐紅色,此時她不知道,這些都是鐵家人的血。她見劍譜內容博大精深,終於知道這不是一個玩笑,這是集鐵家三代人之力,凝聚而成的秘笈,是鐵劍門滅門之後,延續傳承的脈絡。她突然深感重責大任,同時再一次對眼前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師兄,刮目相看。
此事告一段落,三人又再說起鐵劍門的案子。鐵無咎道:「如果『穴殺幫』果真存在,那他們襲擊鐵劍門有何目的?如果這是一個收錢殺人的組織,那麼雇主是誰?除了兩面名牌,和一套奇怪的武功,他們沒有留下其他任何線索。爺爺見多識廣,可曾見過那種又刀又爪的武功?可曾聽過梁人鳳這個人?」
鐵見南搖搖頭又點點頭,說道:「這個人我從沒聽說過,倒是這種武功,你爹曾經見過,這是他後來跟我說的。那已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時,你爹娘新婚,你還沒出世呢。一個晚上,一個蒙面人夜闖鐵劍門,使得就是這樣的武功。可是那晚乘師把他打走以後,便再也沒有出現過。看來這條線索到此似乎已經斷了。」鐵乘師從沒跟父親提起過妻子以前的情人,這是出於對妻子的維護。
鐵無咎陷入沉思,喃喃道:「這至少說明了一點。穴殺幫和鐵劍門的恩怨,也許在很久很久以前便已經結下了。」想到這裡,他突然問道:「爺爺,爹從來不願意多說,關於娘的事,你知道多少?」
鐵見南苦笑搖頭道:「我所知道的,也全是你爹願意說的。你娘突然離家出走,兩年後又突然把你送回來,從此音訊全無,如此而已。你認為此事與你娘有關?」
鐵無咎苦思不得要領,只好甩甩頭道:「那麼,眼下便只剩下一個線索了:陀羅島。」
顧九月不解問道:「不是已經證明陀羅島不是凶手了嗎?」
鐵無咎道:「但是風長聲卻執意認為凶手就是陀羅島。鐵劍門的案子直接導致了長生門的英雄大會,而英雄大會的結果則是陀羅島成了所有江湖中人眼中的妖魔。我大膽假設,風長聲和陀羅島之間,可能有著某些不為人知的恩怨。這些恩怨,極有可能和鐵劍門有關。」
鐵見南見孫兒思慮精密,甚是讚賞,心情大好,笑道:「好,那爺爺便陪你去一趟陀羅島!」
另一邊,花尋楓冷冷地聽著三人說話,心裡不得不同意,那姓風的似乎有意針對陀羅島,而娘親也似乎一直躲避著長生門。兩者之間到底隱藏了什麼恩怨?
這一晚,一對兄妹、一對爺孫,相聚於同一屋簷之下,他們之間的紐帶,就是一個人:花杏娘。可惜這個名字沒有在任何談話中出現,否則一場誤會便可消弭,一場悲劇亦可避免。這是後話,表過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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