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鬥軍官 - 第二十章軍隊助力南印度 (4)

　　為什麼會這樣的？

　　好人為什麼就會遇上災難？

　　剛才我看到的，那朵藍色的小花還掛在那位爺爺的胸前……

　　我知道那朵花是假的，它不是什麼有魔法的幸運之花，現在卻怎麼就像是受詛咒的東西，讓亞當先生遭到厄運。

　　難道真如其他人所說，我真的是個會為旁人帶來不幸的人嗎？

　　小女孩麗絲落幕的坐在市集一旁的小樹下。她仰著頭，努力讓自己的眼淚留在眼框中。

　　可是，無法阻止她心裏的難過。

　　她出生那年，父親的生意被軍隊覬覦，因而遭到陷害，使得生意失意，家財盡失。一家人流離失所流浪各城鎮，她三歲時，父母總算在一個城鎮安頓下來，在市集上辛苦經營一個花店，總算三餐溫飽。只是一切並沒有維持太久，在她六歲生日那天，因為父母交不出新附加徵收的稅金，花店被軍隊一把火給燒了。失去了收入，他們也失去居所。父母只得帶著她和年邁的祖母為一戶農場主打工。那並不是一段輕鬆的日子，因為那是一個刻薄的農場主。父母日以繼夜的工作，還清了因為花店被焚而欠下的債，但是還是無法讓一家人脫離艱苦的生活。更不幸的是，一年後，父親患上重病，同樣在她八歲生日當日，他永遠離開了他們。

　　旁人不忌諱的在她面前跟她的母親說她是災星，是個會讓身邊人遇上危厄的孩子。或許他們以為她年紀小，聽不明白這種話，可是，她卻記住了每一個字，牢牢烙在她的心裏。

　　難道真的是這樣嗎？

　　麗絲抱緊了手中的布娃娃，讓它盡可能靠近自己空虛的心房。

　　這邊，兩個挽著菜籃的主婦肩並肩走過樹旁。

　　「真的很可怕啊！我家很靠近那邊，今天早上就聽見一聲巨響，還以為是火山爆發呢！」

　　「就是嗎？想想也覺得恐怖，要是礦坑塌下來，裏面的工人都必定沒有活路了！幸好現在沒有造成人命損失，大家都活下來了。」

　　「嗯，只是亞當先生傷得挺嚴重的，聽說一段日子都無法走動呢！」

　　「哎呀！礦場搞成這樣，以亞當先生的性格，說不定還會把自己的家財掏出來接濟受傷的礦工，他家以後的生活，真讓人擔心啊！」

　　麗絲抬起頭，注意兩人的對話。

　　「就是嘛，沒有收入，還要散盡家財，礦場以後靠什麼重新起動？說不定要把礦場出賣套現呢！」

　　「很有可能呢。唉，誰叫他這麼不小心，讓礦場出現這樣意外，也只能承擔後果…」

　　「不是的！」麗絲朝他們大哮。

　　兩名婦人被麗絲的咆哮嚇怔，一時不懂反應。

　　「不是亞當爺爺的錯！」

　　「你這小娃娃是怎麼了？」

　　「我說不是亞當爺爺的錯！是有人故意炸毀礦場的。」

　　「哎呀，小女孩，你可不要亂說話，誰會想要這麼害人了？」

　　「沙蓮，不用理她啦！這小孩叫麗絲，她愛說謊可是整個市集的人都知道的。」

　　「啊？」

　　麗絲咬緊牙關，握住了小拳頭：「我說的是真的！」

　　「唉。」女人搖頭向前邁步。

　　被喚為沙蓮的女人則走近麗絲，輕輕揉了揉她的頭：「小女孩，別再說謊了。再這樣下去，可是沒人會再管你的了。」然後，她也開步離開。

　　看著她們的背影，麗絲握著布娃娃的手再次抓緊。

　　這一幕，除了麗絲和兩位太太，還有一個人看見；一直在市集中找尋麗絲的貝納德，就在這時找到了她。

　　「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麗絲抬頭看著貝納德，垂下的小拳頭仍是緊緊握著。貝納德的話聽在她耳裏，就是指責她在說謊的挑釁。她狠狠的一咬嘴唇，仰起面朝貝納德哮道：「我知道你們不相信我！可是我沒有說謊！我說的都是真的！！」她轉身，奔跑而去。

　　「喂！」

　　貝納德叫不住她，只能看著她跑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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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你怎麼起來了？來，小心，先坐在這邊吧！」

　　迪亞歌跑過來扶著勉強支撐要下床的父親，讓他坐到房間的扶椅上，待他安頓好，再為他在背部及頸後墊上枕頭，確保父親舒適的倚坐。

　　「我再休息一下，就可以到農場去。」說著，杭德羅合上眼睛。

　　迪亞歌皺了皺眉：「不行，爸爸，你得乖乖留在屋裏休息。農場下午的事，我剛才都已經安排好了。待會我會再去農場，你有什麼要交待，儘管跟我說，我會好好執行。你現在要做的，就只是休息而已。」

　　「可是…」

　　「爸爸，難道我就這麼不可靠嗎？」

　　杭德羅睜開眼睛，看到一面無奈的兒子，神情當下放緩：「知道了，我讓自己休息一天好了。」嘴角是微微的笑意，他再次合上眼睛。

　　「頭還痛嗎？」

　　「嗯，還有一點點。老實說，頭暈腦脹的，真是不想動呢。」

　　迪亞歌走到旁邊的桌上，從籃子裏拿出一個水袋，回到扶椅旁，把水袋枕到父親的額上。「是早上經過順道採回來的山泉水，再冰鎮了一下子，敷在額上，冰冰涼涼的，可以舒緩難受的熱度。」

　　杭德羅感覺一陣受用。這種冰涼，確實有效減輕火燙熱度導致的不適。更重要的，這是兒子的一番心意。什麼「順道經過」，輕描淡寫的，他卻知道這是兒子專程為他安排的。「謝謝你了，迪亞歌。」

　　「不需要謝啦，爸爸。」

　　迪亞歌在父親身上蓋上一張薄氈子。

　　「啊，對了，亞當先生的情況怎樣？今天本來打算去看看他，沒想到自己先倒下了。」

　　「早上我和羅莉塔去看望過他，他精神還不錯的，只是雙腿行動有些不便。不過你可以放心，德梅爾先生診斷，亞當先生能夠回復行走能力的，只是需要一段時間休養。」

　　「嗯，那就好。」

　　「亞當先生請我替他向你道謝，當日借出救援及善後的人手。我跟他說了，遇上這種災難，施以援手是理所當然的事，況且大家同住這鎮上多年了，就如老朋友無疑，當然是無法置身事外袖手旁觀。」

　　「你說得對！都什麼時候了，他還這麼客氣。」

　　「是的。你想要給他的那些資助，他全數要我退回來給你呢。」

　　「啊？礦場發生這樣的意外，就是他自己不需要錢，安頓受傷工人、重整礦場，也需要錢吧！」

　　迪亞歌點頭：「以亞當先生的為人，絕不會置工人於不顧，莫說是受傷的工人，就是因此而生計受損的工人，大概他也會用自己的財產補貼他們。」

　　「我所認識的亞當，確實會這麼做。那不是一筆小數目啊！他真的能負擔得來嗎？迪亞歌，你看，他不肯收我的錢，我們能想個別的方法幫助他嗎？」

　　「唔…目前最急重的負擔，是工人。礦場一段時間也無法重開，我們可以聘請沒有受傷的礦工到農場做臨時工，解決餬口問題，反正農場上正缺人手。至於受傷的礦工，我已經跟德梅爾醫生商量過，他答應對事故的傷者提供義診，除藥費外，不收醫療費。只是，藥費你得讓亞當先生付，否則他無法心安的。」

　　「嗯。」杭德羅點頭同意兒子的建議。

　　「暫時也只能這樣。等亞當先生有了重整礦場的計劃後，我們再看有什麼能夠幫忙。」

　　「想得都很周詳。辛苦你了，迪亞歌。」

　　「一點都不辛苦啦。好啦，既然同意我的安排，爸爸你現在應該可以安心休息了吧。」

　　「嗯。」躺在扶椅上的杭德羅已經完全放鬆下來。

　　「如果覺得這個位置舒適，你就在這再睡一會吧。我會吩咐瑪利亞過會兒端來餐點，提醒你吃藥。」迪亞歌將父親身上的薄氈子拉起，蓋至他的肩上。

　　杭德羅也就乖乖的進睡了。

　　迪亞歌悄悄退出父親的房間。

　　此時，貝納德正倚站在杭德羅房間門外的那道牆邊。他一看到迪亞歌，趕忙上前。

　　「老爺他怎麼了？」

　　「輕微感冒而已。早上請德梅爾醫生來看過，說是沒有大礙啦！對爸爸平日的健康身體而言，休息兩天就能痊癒了。」

　　「那就好。」貝納德低頭。「…」

　　「找我有事？」

　　「嗯。」

　　「先到我房間再說。」

　　「嗯。」貝納德用力點頭。

　　一走進迪亞歌的房子，閉上門，貝納德立刻把市集上看到的那一幕告訴迪亞歌。

　　「那麼，你相信那女孩的話？」

　　「是你說的，不要被成見遮蔽眼睛。所以我有仔細想過，她說這樣的謊話，對她並沒有益處，而且，整件意外的起因想來就是怪怪的，雖然我無法詳細說出那怪異之處，但是亞當先生的礦場安全性一直受大家讚揚的，像這樣找不到原因的意外，不是更應該受到質疑嗎？」

　　「看來，你確實有認真思考過呢！」迪亞歌笑看著貝納德。

　　「什麼嘛…」貝納德鼓起腮，卻掩不住臉上的紅暈。

　　「不過，我認同你，那確實不像是一場意外。」迪亞歌收起面上笑容。「造成礦場爆炸意外，有兩種可能性；開採用的炸藥和坑內無形的沼氣。那麼，爆炸的時間不對，早上一般是清理前一夜開採所剩的碎石，為午後的爆破作業做準備，所以開礦用的炸藥應該還在山下的炸藥庫裏。既然當時礦場還處於準備作業階段，不可能引起只有在開採期間才會導致的沼氣逸出。爆炸起火的地點也不對，是在沒有人跡、沒可能存有沼氣的通風道內首先起火，卻不是作業坑裏，太奇怪了吧？」

　　貝納德聽得出神。自己是覺得事情有怪異之處，卻怎麼也理不出個頭緒來。還以為自己機警，嗅出事情不簡單，哪知道哥哥不單察覺出來了，更把事情分析如此透徹。他確實自愧弗如。

　　「更重要，我在現場嗅到一股淡淡的氣油味道。」

　　「氣油？礦場要用氣油的嗎？」

　　「幾乎都不用。」

　　「那麼、那麼，真的是有人故意制造這場意外囉？」

　　迪亞歌點頭：「可能性很大。」

　　「會是誰想要這樣害大家啊？」

　　「目前還不明確，我正在追查。」

　　「我有什麼能夠幫忙嗎？」

　　「可以。」危險的事情當然不能指派給貝納德。「那女孩不是也說這不是一場意外嗎？說不定她知道些什麼。你負責去查探她所知道關於礦場的事，沒問題吧？」

　　貝納德拍拍胸口：「沒問題！打探消息是我的強項呢！」

　　「不過記得千萬別輕舉妄動，別做危險的事啊！」

　　「知道了！有什麼事我都會先回來跟你商量啦！」說畢，貝納德連跑帶跳的走出了房間，展開他的行動。

　　澎湃的生命力，只怕貝納德認作亞軍的話，絕沒人膽敢說自己是冠軍。迪亞歌看著被推得搖晃的木門，無奈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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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軍隊助力南印度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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