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鬥軍官 - 第二十章軍隊助力南印度 (9)

第二十章軍隊助力南印度 (9)

Jun 18,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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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裏是哪裏？

　　我是伏在什麼正在移動的東西上吧？不過，這東西很溫暖；軟軟的，很舒服。

　　到底是什麼東西？

　　麗絲睜開眼。

　　四周是一片漆黑，待得瞳孔適應了微弱的光線，她看到面前像是一條山洞裏的通道，通道在不斷後退。

　　噢，不，是因為我正在前進。

　　麗絲意識到自己的下巴正伏在什麼人的肩上，她急忙直起身來。在晃動的火光中，一張戴著面罩的臉就在眼前，麗絲卻不覺得陌生，而且那臉上溫柔的笑容，更讓她感到安心。

　　「醒來了？你還好吧？」

　　「嗯。這裏是…？」

　　「礦坑的迴廊走道吧。」梭羅微笑著，向前的步伐沒有停下。「你應該相信自己的確是個帶人幸運的天使，不然，我也不一定能在墜落礦井之時，及時發現中途一個小窗戶，讓我們安全回到礦坑深處的走道來。」

　　「太…太好了，梭羅你沒事…可是，我真的不是什麼帶人幸運的天使…我從來未讓身邊人幸運過，也不討人喜歡……」麗絲把面埋在梭羅的肩膀上。

　　雖然沒有看見，但梭羅知道小女孩偷偷淌淚。是剛才的驚嚇，加上這些日子以來的鬱結，這些眼淚是抑制不住了。

　　就讓她哭一會吧。

　　梭羅繼續沿走道往上走。不過是墜落了三十多米左右，但這迴廊因為環繞礦井而上，要走回地面倒是需要一點時間。如無意外，走道是通回入口的中庭。他但願到達之時，那場火已經熄滅。

　　懷抱中的小女孩回復安靜，然後梭羅聽見她開口：「梭羅，謝謝你救了我。」

　　「不用謝。你不是說我是你的朋友嗎？朋友之間的相助，是理所當然。」

　　麗絲直起身，眼角仍是未乾的淚痕，說：「你…你都知道了……是的…我是說謊的…可是我真不知道除了說謊，還可以怎麼讓他們不再欺負我……對不起了，梭羅。」

　　「沒關係。從今天開始，你再這樣說，也不是說謊了。」

　　「梭羅，你是說……」

　　梭羅笑著點點頭：「現在，我們是朋友啦！不是嗎？」

　　「朋友…？」麗絲垂下眼。「我從來沒有朋友的…」

　　「怎麼會？剛才和你一同犯險的貝納德，不是你的朋友嗎？」

　　「他會願意成為我的朋友嗎？」她絲毫沒有半點信心。

　　「當然。要不是這樣，他會對你說的話全心信任，並且陪你一起面對嗎？」

　　「嗯，是的，大家都不相信我，只有他願意聽我說話…」

　　「所以，只要你說的是真話，總會有人相信的。一個朋友也沒有，會很孤單吧？」

　　「嗯。可是、可是我根本不知道要怎麼做…」

　　「新搬來一個地方，是需要時間融入這裏的群體。重要是不要先自我封閉，不經意將自己孤立起來。打開你的心扉，你會發現這裏有很多值得交朋友的孩子。不需要因為往事，或因家境而自卑，一個人的價值並不是這樣衡量的。麗絲，知道嗎？你是個心地善良，而且勇敢的孩子，甚至有敢於為人犧牲的精神，比很多人都要了不起。我相信，別人跟你成為朋友後，都會發現你的可愛之處。朋友，不僅僅是為了得到什麼物質上的好處，而是從中體會一種心靈契合的和諧感覺。至於踏出第一步嗎，你認識了貝納德就是很好的開始，他的朋友很多，當中一定有些和你投契的，只要你願意，我相信他們都很樂意跟你交朋友。」

　　「真的可以嗎？」

　　梭羅肯定的笑著點點頭。

　　「嗯…好的，我會努力！」麗絲也堅定的舉起小拳頭。「要是我有了朋友，小豆也一定很高興。她一直都喜歡熱鬧的…噢，小豆…嗚，是的，我把小豆弄丟了…甚至不知是什麼時候的事…」一下子，她的眼中又充滿淚水。「…即使變成怎麼樣子，小豆也看不見了！嗚…一直是她陪著我，可是現在她…嗚…」

　　「別難過嘛！小豆可沒有拋下你。」

　　「啊？」

　　「能夠幫我拿著這火把一陣子嗎？」

　　「嗯。」麗絲伸出手，接過梭羅左手上的照明火炬。梭羅自由的手消失眼前一下子，再出現時，連同著一個布娃娃。

　　「這個就是小豆吧？」

　　「啊，小豆！！」麗絲伸過另一隻手把布娃娃擁入懷中，同時，梭羅接回火炬，繼續照明前路的同時也照亮了麗絲高興若狂的臉。「太好了！太好了！小豆你回來了！」

　　「是她呼喚我來救你們的。我在南印度公司的後巷看到她躺在地上，然後，我就把她也帶來和她主人團聚了。」

　　「謝謝你、謝謝你梭羅！」她再次伏到他的肩上。縱使仍是流著眼淚，但那面容已是一片寬慰。

　　迴廊的盡頭，的確是礦坑的中庭。經過一連串的爆炸和大火，此刻這裏一片狼藉。在這片狼藉之中，有人急切的踏過仍有餘熱的地面，搶到礦井邊緣，焦急的朝深不見低的井底俯瞰。

　　「梭羅！麗絲！你們回答我呀！你們在哪裏！」

　　穿過溫熱的空氣，聲音卻沒有得到回覆。

　　「梭羅！麗絲！」他幾乎把半身傾出礦井邊緣。

　　從後有人也搶前來到他身邊，把他從邊緣上拉回到實地。

　　「孩子，別靠太近那邊緣，經過這番爆炸，誰也說不準那邊緣會不會崩塌的。」是個穿軍裝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吉紀魯上尉。他拉著的，當然就是貝納德。放眼遠處，入口通往中庭的走道上，剛剛參與撲火的軍人也跟隨上尉，走進中庭來。

　　「可是…可是…梭羅他們…對了！上尉，你趕快派人下去救人呀！上尉！」

　　「這…」

　　「我就知道你們軍隊不顧憐人命，因為是梭羅，你們寧可他遭遇不測，怎會願意施救吧！如果情況對調，梭羅一定不計前嫌，出手救助你們的。」

　　「…」吉紀魯沉著面看著情緒將近失控的小男孩，沒打算出言反駁。

　　「那麼，還有麗絲呀！難道你們連小女孩的性命也不憐憫嗎？」

　　「…」

　　「說話呀，上尉！」

　　吉紀魯看向那邊曾經存在一道木圍欄的地方，無奈搖了搖頭：「這樣子掉下去，大概沒救了。孩子，你要接受現實。」

　　「不！在沒有找到他們之前，我會相信他們仍然活著。」貝納德掙脫吉紀魯的拉持。「你們不願意去救援，我自己去！」他轉身就要跑向礦井。

　　吉紀魯拉住貝納德的衣領。

　　「這種危險的事情不該由小孩子去做！你留在這裏！」吉紀魯略一側身。「右小隊聽令！立刻分成單雙兩組，單組沿迴廊深入礦坑搜索，雙組準備游繩下礦井救援。立刻，行動！」

　　軍兵聽得長官指令救援梭羅，腦筋一下子轉不過來，面面相覷，一時未有行動。

　　「怎麼了？沒有聽見命令嗎？」

　　「啊…」

　　「行動！」

　　「是！上尉。」

　　軍兵們馬上要起動。

　　上尉是個珍視生命的好人，而且不同於其他急功近利的軍人，他把人命放到輕重緩急的首位；貝納德對這位軍人稍稍有點改觀。只是現在擔憂之情佔據著貝納德整顆心，他無暇再細想。

　　「我跟單組一起下去找！」貝納德喊道。

　　「不行！那不是該孩子做的工作！」吉紀魯斷然拒絕，沒有放開抓緊貝納德衣領的手。

　　「可是…」

　　「那確實不是該讓孩子來做的事！」

　　是梭羅的聲音！

　　貝納德抬起頭。熟識的身影抱著一個小女孩，走出迴廊，正逐步走向他們。

　　吉紀魯放開手。

　　「梭羅！麗絲！」貝納德跑向他們。

　　梭羅停下步伐，輕輕放下懷中的麗絲。跳回地面的麗絲也跑向貝納德。

　　「太好了，你們都沒事，太好了…」

　　「嗯，是梭羅救了我，還救了小豆！」

　　「嗯，太好了！」貝納德含著淚光的眼睛望向梭羅。礙於現場人眾，梭羅只能給他一個溫柔的微笑。

　　看見這兩個本該無望的人再次出現眼前，吉紀魯面上出現難得的淺笑。「梭羅！」

　　「上尉，現在是要來捉我嗎？」

　　吉紀魯還未及回應，麗絲攤開雙臂擋在梭羅身前，倔強的瞪著吉紀魯：「不！我不讓你們這些壞軍人這樣做！」

　　「對！還有我！」貝納德也跟著攤開雙臂站到麗絲身前。

　　「梭羅，我們掩護你，你快走吧！」麗絲回頭朝梭羅叫道。

　　這兩個小娃真是讓人哭笑不得。雖然相信吉紀魯不會傷害他們，但梭羅怎能放心讓他們冒險。他沒有退，他看向吉紀魯上尉。

　　正要開口，卻被吉紀魯搶先一步。「你倆急什麼？我沒說現在要逮捕梭羅。」

　　「啊？」孩子倆與身旁的軍兵同時發出疑問的聲音。

　　「今天遇上這種大事，我的隊伍已經疲於奔命，此刻堂堂正正圍捕你，也不一定能夠拿得下你。再說，姑念你在這件事上幫了大忙，也奮不顧身救下一個小女孩性命，這次就網開一面。」即使在說這種話，吉紀魯也是沒有半點寬容表情。「梭羅，你走吧！不過，不代表我認同你！下次再遇上，我必定逮捕你的。」

　　「上尉的好意，我就不拒絕了。」敏捷的挪動身影，梭羅在軍隊的袖手旁觀下輕易繞到通往出口的走道上。「至於將來的事，誰也說不準吧。」

　　「…只要你繼續和軍方對抗，我們敵對的位置就不會改變。」

　　「只要軍方願意改正過來，和上尉一樣做人民的軍隊，我自然不再和軍方對抗。可惜，只怕實況將事與願違。上尉，這兩個孩子的安全，還有礦場和南印度公司的事，就交給你了。」

　　「這本來就是我的責任，輪不到你來託付。」

　　「很好！」梭羅轉向麗絲。「我的朋友，後會有期。」

　　麗絲重重的點頭：「嗯。」

　　然後，梭羅消失在火光不及的走道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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