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鬥軍官 - 第三十章天真的革命捷徑 (3)

第三十章天真的革命捷徑 (3)

Oct 8,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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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廢棄的倉庫裏，一個銀髮的中年男人雙手被索繩綑綁在身體兩旁，一面不耐煩的坐在地上。這裏是倉庫的二樓，從前應該是倉庫老闆的辦公室，所以雖然破爛，卻還遺下幾張木椅子，還有一張大木桌。現在大木桌邊停放著克莉斯奶奶的梭羅機械人和它的座騎，而木桌上坐著的，就是出這個鬼主意的主謀－貝納德。其他孩子卻圍坐在梭羅機械人身邊。

　　「對了，我記起來了，你是我夫人幾乎要當兒子帶回西班牙的那個孩子，難怪我覺得似曾相識。你叫…叫…對了，貝納德，是嗎？」

　　「啊，沒想過你會認得我呢…」貝納德有點驚訝。

　　「既然我們是認識的，孩子們，你們就放了我吧！我保證不會追究。」

　　「不行。我們是有事要你幫忙，你先答應我們。」

　　「好吧，你們說，是什麼事？」

　　貝納德毫不客氣地開口說：「你不是說你比軍隊還大，司令官都要聽你的嗎？我們想你好好教訓司令官，不要讓他再逼害鎮民，不要追捕梭羅，不能再胡亂徵收稅項，還要放了軍營大牢裏被司令官誣害的人。如果司令官他不同意，就把他徹換了！」

　　看著孩子一面正經的說出這樣的話，總督只感好笑。「孩子，別鬧了。這些事情你們不懂，等你們長大了就明白…」

　　「哼，我們明白得很！在軍隊管治下的聖德斯科，大家都不快樂，就已經足以證明軍隊的行為不當。梭羅挺身而出保護無辜受害的人，卻被軍隊追捕，不也是很好的證明嗎？」

　　「梭羅是個叛亂份子，擾亂制度，擾亂治安，是你們孩子才會把他當是英雄。」

　　「才不是啦！」貝納德身邊的姬娜也忍不住開口。「很多被軍隊逼害的人，沒有做什麼壞事，卻因為得罪軍隊就被判死刑，結果都是梭羅把他們救了，大家都害怕不知道哪一天是自己倒霉，都活在惶恐不安當中，幸好有梭羅，大家才稍稍能夠安心活下去。」

　　「也不說這一筆！軍隊的天職不是保衛民眾嗎？可是它卻往往放任強盜奸商，讓人們吃盡苦頭，要是沒有梭羅幫忙，人們還不知道如何折騰呢。」吉葛諾也開口說。雖然還是孩子，但對梭羅也不是盲目崇拜，他們知道為什麼他值得愛戴。

　　「還有，到底有多少次，大家面對困難，軍隊除了落井下石，根本無視我們的苦難，都是梭羅暗中相助，大家才安然度過呢！」阿山斯猛地點頭。

　　「軍隊還要為難梭羅，根本就是說不過去！」姬娜的語氣少有地強硬。

　　總督看著這些小孩認真的面，心裏產生了無形的震動。對於梭羅的崇拜，真的只是小孩子的天真無知？他對梭羅的了解，資訊大多來自軍隊，通通是負面的形象。身為這片殖民地之首，一個莫視權威、無視規章的蒙面大盜，怎麼想也該是他的敵人。難道自己的了解一直是有偏差的嗎？

　　他抬頭看向貝納德。

　　貝納德相信夥伴的話已經讓這位總督態度軟化。「總督先生，因為那兩天和夫人的相處讓我相信你不是個壞心腸的人，只是被軍隊蒙蔽了，才會看不清實況。所以，我才想請求總督先生你認清真相，為大家做應該做的事。」

　　「是這樣嗎…」

　　「就是這樣啊！」孩子們嚷道。

　　總督低頭沉思。

　　孩子們安靜的等待著。他們堅信他會明白。

　　終於，總督抬起頭來：「你們說的，對我來說很新鮮，不過回去我會好好查清楚，若真的如你們所說，我必定會處理。孩子們，你們也鬧夠了，趕快放開我吧，好不好？」

　　算是答應了吧？三個孩子都看著貝納德，從他們的眼睛裏看到他們心軟了。

　　「不！你不答應我們撤換司令官，將軍隊濫收的稅金退還大家，我們就不放人！」貝納德卻不覺得總督那番話是種承諾。他記得上次被總督夫人帶回總督府，當晚與總督共餐時，他詳細講過梭羅和軍隊的事，總督當時也答應會處理，結果，一切如昔，沒有任何下文。所以，這次，沒有實質的收穫，他實在不願罷休。

　　「你、你這孩子！或許你們說的都對，只是，聽我說，這種事情就留待大人去做吧！你們把我綁架來這裏，軍隊很快就會知道，到時候就不是孩子玩家家酒的兒戲了！」

　　「國家將來是我們的，為什麼我們就不應該承擔一份責任呢！既然你是個重要人物，只有你在我們手上，軍隊不會胡來的。」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馬嘶聲和車輪聲，然後是整齊的腳步聲。

　　孩子們慌忙走近窗邊。透過窗戶看到廢棄倉庫的大門前，現在圍滿了一批批穿戴整齊軍服的軍人，站在軍隊前方是，是神情凝重的加布里少尉。孩子們心裏一驚，紛紛看著貝納德。貝納德心裏也沒底，但他神色不變地說：「別擔心，沒事的。」

　　只見加布里少尉走前一步，舉起手上的揚聲筒，朗聲：「裏面的人，我不管你是梭羅還是誰，我要你知道，這幢建築已經完全被我們包圍，立刻投降，交出總督，可以放你一條活路。我給你三分鐘考慮。」

　　「貝納德，怎麼辦？」眼前的情況不能不讓姬娜心驚。

　　貝納德看著眼前的軍隊，咬緊牙關。

　　不，我不投降。

　　轉眼間，三分鐘過去。還在強撐的孩子迎來的是一陣箭雨，射擊在破窗上，有幾枝甚至穿過窗櫺，射進了辦公室。

　　「嘩！」孩子們慌忙閃避。

　　軍隊的箭卻沒有停竭。

　　「孩子們，危險呀，趕快投降，我會保證你們沒事的。」總督捉緊形勢作出勸說。

　　貝納德看著驚慌失措的同伴們，咬了咬唇，拿起桌上的紙卡捲成筒狀，便跑到窗台邊，蹲下來避開箭技，朝窗外喊話：「你們不想總督受到傷害，就趕快給我停止射箭。否則，你會讓總督變成蜜蜂窩。」

　　軍隊身後是一群圍觀湊熱鬧的民眾，因為這句話，發出一陣起哄。

　　礙於壓力，加布里舉手示意，軍人停止了射擊。

　　「聽著，要我們放了總督，雷蒙司令官必須辭職，回去西班牙，讓我們自組軍隊！聽見沒有？」

　　加布里迅速拿起望遠鏡，朝聲音傳出來的窗戶瞧去，看到一個矮小的身影急速蹲下，躲到窗櫺下。加布里一陣驚訝。

　　難道是個小孩子？怎麼會？

　　「少尉，現在要啥辦？攻進去嗎？」

　　「這…」加布里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報告，少尉，司令官來了，現在在後面的臨時補給站，要你去見他。」

　　「司令官？」

　　此刻局面是破倉庫的大門緊閉，軍隊則駐在建築物的大閘外，沿著破落的圍欄包圍了倉庫，不敢怠慢。那批站在大閘外的士兵身後，圍著了數十個鎮民，看著面前發生的況狀，議論紛紛，而在民眾後方的草叢裏，軍隊快速搭起了兩個帳篷，作為臨時的指揮室及調度所。其中一個帳篷裏，正坐著軍隊的司令官雷蒙，只是雷蒙不知道，帳篷旁的草叢裏，藏著一雙眼睛。

　　加布里來到帳篷外，停在帳篷入口前，小心理了理身上的軍服，微微屈身向前，開口說：「司令官。」

　　「進來。」帳篷裏響起冷漠的聲音。

　　掀開帳幕走進去，他看到雷蒙站在中間的桌子前，看著倉庫的手繪平面圖。

　　「加布里少尉，情況如何？」

　　「對方用總督做盾，我們不敢輕舉妄動。他們要求司令官你卸任回西班牙去，讓他們自組軍隊。」

　　雷蒙面色一沉。

　　「現在要怎麼辦，請司令官指示。」

　　帳幕再次被打開，這次走進來的是個獨耳男人。他一進來，就走到雷蒙跟前。

　　雷蒙不看他，卻冷冷的開口：「你還敢來見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難道還敢來向我拿報酬？」

　　「司令官，你知道我幫你不是為了錢嘛。再說，是那個梭羅突然出現，才壞了大事。你也沒想到他會相助總督吧！」

　　「那你來是為了什麼？」

　　「答應司令官的事，我當然負責到底，所以才來看司令官你有沒有下一步的指示。」獨眼男人回答。

　　加布里正在思考他們的對話背後的意思，卻聽見雷蒙喊他。

　　「加布里少尉，你看到綁匪的模樣嗎？是梭羅那傢伙嗎？」

　　「唔…我們不敢靠太近，所以沒有看清裏面的情況，但是看到其中一些綁匪身材矮小，看來像是一些小孩子。」

　　「小孩子？怎麼可能？梭羅的出現，是我們親自看見，絕對錯不了。」

　　雷蒙沉下面色，垂眼想了想，復又抬頭冷笑道：「我管他是不是梭羅，如果是梭羅就更好，一舉兩得。穆拉特，準備好你的武器，廢倉庫裏的人，一個不留。」

　　「沒問題。」獨眼男人面上泛起殘忍的笑容。

　　「司令官，我們是撤退嗎⋯」

　　「不是現在。」雷蒙搖搖頭。「你沒看到那些圍觀的民眾嗎？我不要西班牙政府對軍隊有任何懷疑，我要總督死在強盜和梭羅之手，明白嗎？」

　　「所以…？」

　　「我會讓那些愚民散去，在這之前，你繼續留守倉庫，直到我派人來通知你撤退為止。」

　　「是，司令官。」

　　「那麼，司令官，我也先告辭了。你就等著看好戲吧！」獨眼男人點頭示意，然後走出帳篷。

　　「很好。加布里少尉，這裏就暫時交給你了。」雷蒙也走出帳篷。

　　而這時，帳篷旁的草叢裏早已沒有動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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