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競方程式 - 50

　　想也知道當事人並不打算出面談這件事，方祐年甚至無法理解張澤青那副笑容是什麼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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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飛快伸手，搶過邱墨生剛塗好果醬的貝果，站起身來就要走，轉身時卻不知撞上何物，力道過猛導致他向後一摔，就像撞上一堵牆般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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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祐年跌在地上，抬頭一看，這哪裡是牆，分明是白堯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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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剛去完健身房的白堯安鬢角還帶著濕，顯然是順帶洗完澡才下來找人。他被貿然起身的方祐年嚇得不輕，驚魂未定地將人拉起，「你突然站起來幹嘛？要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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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澤青在後頭道：「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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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參與到先前話題的白堯安皺眉不解，放棄追究，「算了。你們記得今晚收拾行李，明天要去釜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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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沒收到消息的邱墨生抬頭正要問，方祐年敏銳捕捉到他的動作，傳達了領隊剛才捎來的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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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答完後，方祐年才意識到有個問題沒提起，「我們要怎麼過去？坐車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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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搭飛機。」白堯安十分乾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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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獲得了意料之內的答案，但方祐年依舊滿面愁容，想起自己搭飛機來韓國時的經歷，痛苦得連胃也開始陣陣發疼，應該不是沒吃早餐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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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視線還緊貼在手機上的柯榮恩舉手發問：「所以我們今晚要幹嘛？除了整理行李外，那不花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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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堯安一點也不意外會有這類問題，反過來向眾人問：「你們要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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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幹嘛。」邱墨生剛才塗好的貝果遭方祐年強搶，此時正在重新塗抹，「看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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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就今天一天，我不想看到比賽相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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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白堯安正色拒絕，眾人不約而同有些安靜，腦中或多或少閃過了昨晚的事，轉瞬又強迫自己停止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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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賽訓組難得放了一天假，可不是讓他們再去多想比賽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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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去逛逛？」白堯安打破逐漸凝滯的氣氛，語氣佯裝輕快道：「來首爾只為了打比賽而不去逛的話也太可惜了，而且小方沒怎麼出過門，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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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倒是真的，在世冠小組賽開始前的空檔，方祐年先是因水土不服而待在酒店裡好幾天，隨後又因種種不願透露的原因，埋頭於訓練之中不問世事。一個月下來，最熟悉的路就是從酒店到場館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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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啊。」張澤青首先贊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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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墨生默默在旁說：「那我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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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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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白堯安不容置喙的指令，邱墨生選擇乖乖閉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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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樣子定下了？」柯榮恩終於將目光從手機上移開，站了起來，「既然這樣，那我先上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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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他同房的張澤青扔去鑰匙，隨口一問：「你要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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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法師排名，我要打的分還沒滿，再不打就無緣前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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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聽見跟排名相關的事，方祐年也想起自己的射手表現分還沒打滿，跟在柯榮恩後面道：「我跟你一起排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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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著急要打的是分路排行榜，每個月末或是賽季結束都會刷新，只要在結算時分數足夠，在新一輪賽季中，就可以獲得該分路的認證標，對普通玩家而言是個人實力的一項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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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數的獲取都有上限，主要分為勝場分、排位分及巔峰分。其中，排位可獲取的分數是上限最高的一項，因此到了結算的尾聲，往往能看見各家選手在排位賽齊聚一堂，和玩家瘋狂廝殺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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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兩個對分數最執著的人走了，另外三人閒坐下來，聊著一兩句就換話題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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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澤青跟白堯安本就對排名抱持著佛系隨緣的態度，除非是有餘裕的放假期間，否則不會想主動打；邱墨生則是只衝巔峰排名，但現在並不是巔峰賽開放時間，他也就能游刃有餘吃著貝果當下午茶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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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真的，問你一件事。」張澤青盯著手機，漫不經心道：「你認真覺得我們今晚不去看比賽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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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堯安看他一眼，清楚知道這絕不是在問邱墨生，因此接話：「有什麼必要去的理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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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沒有啦，我只是覺得親眼去看自己季殿賽會對上誰，比較有儀式感，但你的想法也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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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不參與話題的邱墨生冷不防開口：「隊長不會出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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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澤青輕拍了下他的頭，「好，知道，隊長不會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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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不用這樣，我有錯也要說，知道嗎？」白堯安急忙苦笑著提醒邱墨生，接著才回應張澤青：「我只是覺得逛一逛比較好，畢竟出國又不是天天有，從小組賽到半決賽的時間一直很緊湊，現在好不容易有點時間了，一個晚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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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澤青點點頭，「是沒錯啦……呃，話說我現在才發現到，餐廳也太安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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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澤青稍微站起來，環顧四周，除了他們三人以外，餐廳內坐的都是一些零星散客，細碎對話聲交織在一起卻稱不上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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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堯安疑惑盯著他的一舉一動，試探地問：「你怎麼回事？昨晚輸得太徹底腦子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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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可以對隊友說的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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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堯安閉眼撇頭，並不打算收回自己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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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坐下來後，張澤青揉了下眉間，「啊」地一聲發覺到哪裡不對勁，「賽訓組那幾個呢？平常這個時間點都會下來，今天怎麼沒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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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你是在說這個。」白堯安指了指上面，向他表示，「早上叫人送完餐就沒下來過了，我去看過一眼，在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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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什麼？不會已經開始在想季殿賽了吧？提早準備是沒問題啦，但對手都還沒出爐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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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會以為DTG真的能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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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樣子俱樂部關係再好，也不影響白堯安的一針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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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澤青早就熟悉了他的性格，人前迂迴人後直言，看起來兩樣態度，其實追根究底意思都一樣，只是好聽或難聽的差別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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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這也太直了吧？就像已知結果而提前宣判死刑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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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無來由地，張澤青回想起來，小組賽的某次賽後，段昱欽曾經來找白堯安說過話，一直聊到他們那天吃完飯了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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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明白這兩件事到底哪裡有關聯，但心裡隱約有點醒悟，當機立斷道：「段昱欽之前跟你說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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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堯安沒答話，就算是在張澤青的眼神催促攻勢下也無動於衷，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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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夾在兩人之間的邱墨生實在不好存活，眼見情勢不對，就想趁沒人注意逃出去，無奈他跟張澤青坐在同一側，要想出去就一定得請對方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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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墨生進退兩難，心裡滿是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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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澤青定睛注視了將近一分鐘，眼睛都發酸了，確認了白堯安越是不說就越是有鬼，便無力攤回椅子上，嫌累似地抹了把臉，「那你至少說一下，他之後還打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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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墨生一聽，才明白原來話題是這個方向，不由自主跟著好奇起來，望向滑手機的白堯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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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堯安仍在盯著手機看。他拇指向下一滑，新的內容浮現在眼前，是那張已經在圈裡傳得沸沸揚揚的合照，某位認識的選手將其分享，並配字寫道：「射手新生代終於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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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堯安看得出神，目光卻像穿過照片，不知望向何處。他感覺到有句話不經意識，趁張嘴那刻順勢出口，道：「春季賽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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