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一年一度的頒獎典禮到來,這對各家粉絲而言都是必不可少的年度盛宴,是能看見這群平時只穿寬鬆戰服打比賽的選手們穿正裝的最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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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戰隊的交流、西裝筆挺參與酒會,最後還有至關重要的頒獎環節。平時用來播放比賽實況的直播間此刻湧入大量觀看人潮,所有人不分家、不分戰隊,聚在一起就為了從鏡頭中捕捉喜愛的選手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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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場的紅毯兩側滿是圍觀粉絲與合作媒體,眾選手們依照進場順序排列,同一家戰隊的人並排站在一起,等待指示後就能走上紅毯,抵達末端簽名,接著再進到場內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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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字母順序,ME排在十二支戰隊的中間,走上紅毯時由白堯安站在中間。基於他們戰隊人數不多,算上教練一起出場也就七個人,因此每個人都必定能拍到臉,眾人便一致決定將白堯安放在中間位,好吸引走所有的鏡頭與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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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毯末端,兩名主持人向他們揮手打招呼,一個是世冠期間經常能見的御用主持許明遠,另一個則是在國內賽區和前者輪流工作的江思涵,一等眾人上前,就挪出了能讓他們排成一列的空間,好讓攝影師和媒體記者拍下完整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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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手們隨後一一接過了主持人遞來的筆,在身後的大型看板上簽下自己的ID。不少位置都已經被前面的人簽滿,幾人來回尋找空餘的地方,只有趙思齊腿長沒有顧慮,一簽就簽在了最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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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榮恩遞還筆時看見了白堯安簽名的位置,不知他是否注意到自己一旁的名字是夏宇軒,還提醒了他:「你看一下右邊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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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堯安依言向旁一看,整個人肩膀僵了下,手頓在空中差點沒簽完名字,「我還能重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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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趙思齊在他身後道,隨即一把從他手中抽走了筆,還給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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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完名就無事可做了,只留下白堯安和張澤青兩個人去接受採訪,其餘的選手則先行進入場內休息,等待典禮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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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館內是照例的風格,臺下一片黑暗,只有座位區零星的燈光提供照明,全場最明亮的地方還是該屬舞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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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都在經過桌旁時入座了,只有方祐年亦步亦趨跟在隊伍後方,一邊走路一邊四處張望,連前面的人停下腳步了都沒發現,一頭直直撞了上去。他停下腳步,不解地抬起頭來,才發現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剩趙思齊還跟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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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坐下吧。」趙思齊道,拉開椅子入座。方祐年環視了眼他們佇足的這一桌,全是各家戰隊的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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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提前入座的選手們原本還在聊天,一見趙思齊和方祐年坐下卻戛然而止,一雙雙眼睛直直盯著他們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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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曉得是不是察覺氣氛凝滯了一瞬,趙思齊抬手向眾人「呦」了一聲,僵硬的氛圍才慢慢又化成了原先和諧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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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按照選手位置分桌的嗎?」方祐年彎下身子問,目光不經意和隔壁的程千載對上,後者卻迅速移開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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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剛在困惑,趙思齊就拉著他一起坐下來,給予了肯定的答覆:「同個位置的一桌,你坐我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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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方祐年應聲坐下,不由自主擔憂地望向中路那桌的方向,深怕有某三個人見了面聊不到兩句就要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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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剛坐穩沒多久,旁邊一隻手一聲不響伸了過來,喚道:「Shie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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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循聲轉頭,見程千載隔壁那人伸出手來,作勢要和他握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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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看起來眼熟得很,方祐年卻沒辦法瞬間將他的臉與哪個ID劃上等號,不禁思考這究竟是聯盟裡的哪號人物,這麼沒有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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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對方握手不為其他,就是為了自我介紹,「你好,我是JSC的射手Sue,本名蘇呈,今年十八歲,興趣是看好看的人,專長是保持平庸。很高興認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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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方祐年被他臨時這一齣搞得滿腦子一頭霧水,還沒理解過來興趣專長是怎麼回事,但只是照樣造句的話他也會:「我是ME的射手Shield,本名方祐年,今年十七歲,興趣是訓練,專長是……我也不知道,大家都說我直覺很準。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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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對方因他回敬的自我介紹而怔了一下,方祐年抽回手,裝作無意地道:「之前看到你ID就想說了,Sue比較常是女生用的,你怎麼會取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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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名的時候沒有多想,也不在乎。」蘇呈道。他說話時給人一股空靈的氣質,照理說會給人留下挺深刻的印象,但只要他一離開視線範圍,就容易遭人忽視過去,存在感簡直低得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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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現在,方祐年只是抬頭起來找了眼白堯安和張澤青,再低頭時就已經忘了蘇呈長什麼樣子,還要重新去確認對方的長相才想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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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嗎?」一看方祐年瘋狂往自己的方向瞧,蘇呈笑著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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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記你長什麼樣子。」方祐年道,記憶到一半視野卻遭到遮擋,好不容易記起來的臉又忘得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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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出半個身子要拿零食的程千載坐了回去,沒注意到自己打斷了方祐年的思緒──也或許有──拿著一大把糖果就塞進了方祐年的西裝口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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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幹嘛?」口袋裡一包鼓起的樣子並不好看,方祐年從中拿起一包糖果來看,是葡萄味的水果軟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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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千載眼明手快,從他手中搶了過來,「不對,我要這個。」說著,他將檸檬口味的塞進方祐年手裡,「這個我不喜歡,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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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本來是想斥責的,說幾歲的人了還吃糖果,但他也不是喜歡吃酸的類型,轉身又把燙手糖果交給了趙思齊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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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內的人逐漸多了起來,也就表示各家戰隊差不多都入場了。剛接受完採訪的白堯安和張澤青兩人走進來,還沒打算找自己的位置坐下,步伐便理所當然逛到了中單那一桌旁,想把段昱欽叫起來四處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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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榮恩遠遠看他們走來,用下巴指著這一桌,示意人不在,「不管誰都不在,來的時候就沒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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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不在」指的不只有段昱欽,就連夏宇軒人也消失了。兩人又晃到了打野那桌,尋思著該是找人還是坐下,白堯安便發覺有人正用不善的目光注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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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讓那人注意到,白堯安一手撐在空位的椅子上,轉過頭留一顆後腦勺給對方,小聲地向張澤青道:「他幹嘛一直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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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張澤青假作隨便亂看地朝身後一望,找到目標人物後,也壓低聲音回答:「他亞軍你季軍,有什麼好瞪的?可能是因為你長得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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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的結論,好沒用。」白堯安將JSC打野的眼神忘掉,直起身來伸展了下筋骨,恢復正常的音量道:「回歸正題,段昱欽到底跑去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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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的話,他跟JSC隊長一起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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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堯安轉身,沒料想到一句自言自語竟然也有人回應,卻見說話的人正是DTG的打野曾子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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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差點忘了有這號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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