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夢半醒時,裘比似乎聽見其他人的討伐聲,而他們針對指責的對象正是害她昏迷的半精靈,他們聲音都記在裘比的腦海裡,她知道是誰在說話。
「塵天,你這樣子連我也覺得過分了!」辛怡染搖頭著連連嘆息,她指責罵道:「明知道裘比反抗不了還強勢的......我真鄙視你,這般欺負女孩子你夠流氓,我一定幫女孩子,你好自為之。」
「就是就是!」秋水越本來想把臭男人拎走,卻悲傷的發現他不僅沒有力氣更沒有這個膽子,黑色的眼眸狠狠地甩來眼刀,他骨氣全失躲在墨染背後,聽見罵半精靈的話他點頭附和。
譚軒霧抽搐嘴角,默默鄙夷身脆體弱的法師,他低三下四的哀求塵天大哥,「先把小姐姐送去醫療團吧,避免她突然有了什麼個意外。」
夏塵天接過他遞來的台階,輕輕應下並溫柔抱起暈倒的女人,其他三人緊張地跟在後面,一行人快步來到時刻候命的醫生面前。
恰好是夜狸醫師坐鎮,一見到路裘比她指揮護士準備藥品和器具,接著她走近檢查不知為何臉紅的虛弱病患,手上做著檢查一邊問這些人問題:「誰知道裘小姐是怎麼昏過去的?」
三人的視線默默集中在一臉平靜的男人身上,夜狸瞥見他們的不言自明的舉動淡定的點點頭,沒好氣的對著罪魁禍首命令:「情緒起伏過大造成的短暫昏迷,你放到床上就先行離開,她醒後平復情緒應該就沒事了。」
「當然還有一個辦法,你短期不要出現在她眼前就是最好的方案了。」
夏塵天朝她笑了笑,眼中的執拗表達出他絕不退讓的堅持。夜狸說完醫囑白了他一眼轉身就走,罷了,反正不是什麼要命的危害,她才不要招惹禍亂。
辛怡染斬釘截鐵地說:「我來看她,你去忙其它事,明天之前不要過來。」
「那麻煩妳了,不論有什麼狀況記得一定要通知我。」夏塵天最後望了一眼裘比的睡顏,乖乖的遠離病房。
譚軒霧剛想告退,卻聽見夜狸醫師開口說道:「阿越,跟我出來一下,我有點話和你單獨談談。」
「哦,好!」秋水越有一丁點的不知所措,偷偷瞄了眼坐著的女人,他緩緩跟上獨自走到外頭的夜狸。
「師父,我去看著他?」譚軒霧貼心詢問一聲,哪知道他被狠狠一瞪,頓時嚇得半死!
辛怡染臉色如黑,肉眼可見的不爽,不再遮掩的美艷臉蛋透露悶悶不樂的鬱色,她咬牙切齒口是心非:「不需要雞婆!我才不是變態,幹嘛要你盯緊那個樂在其中的大二貨?我一點也不好奇他們說了什麼、為了什麼,都和我沒有一絲關係!」
「可是......」妳打從骨子裡透出超想知道的意思!
譚軒霧敢說嗎?他還不想死,怎敢作死呀!
但他來不及吞回去的兩個字深深刺激到了一點就炸的辛怡染,她形象全無的跳起來指著他一頓輸出!
「什麼意思,你什麼意思,你的表情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以為我是偷偷摸摸的人,以為我會在乎那個身體脆弱不堪的法師?」
「我告訴你,我和他沒有關係,你再敢把我和他扯在一起,休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譚軒霧莫名其妙,他連連擺手表態,「我沒有,我沒有這種意思,師父息怒息怒啊,小姐姐還在休息中,別太大聲了。」
辛怡染強行壓抑怒火,坐了下來憤憤的閉上嘴,只是身體表現出來的反應昭示著她並非口中說的不在意。
「那個,我想帶姆靈過來看看小姐姐,可以嗎?」譚軒霧講出他方才來不及開口的事,聲音唯唯諾諾的徵求她的同意。
「去吧!」
聽出她依然憤憤不平的心情,譚軒霧俐落地跑了,希望回來的時候師父能消氣或者洩完氣了。
夜狸自己走遠後靜靜等待他追上來,只是當她聽見腳步聲時流露出落寞的神情,計算起他過來的時間,輸給了他擔心別的女人跑得飛快破紀錄的速度。
已經證明了他未言明的心意,她夜狸不是他心裡最緊張、排第一的異性朋友,她也止步於朋友了。
轉身看著秋水越逐漸趕來的身影,夜狸內心已經有了結果卻還是想要說出口,不是意圖逼迫他給答覆,而是單純為這份暗藏的單戀畫上句點。
夜狸等他靠近時拋出一句簡單明瞭的表白:「我喜歡你很久了!」
秋水越猝不及防自己被自己絆倒了,狼狽的倒在滿臉嚴肅地女子面前,夜狸早有預料搖頭失笑,可以在最後親眼看見他的反應以及回覆,她很滿足了。
「假的吧,妳逗我的對不對!」秋水越尷尬地笑道,他並不相信呀,憑他會得到夜狸的暗戀,他自己完全沒這個自信。
平日裡冷豔板著一張臉的夜狸蹲下來直視他逃避的眼神,認真且柔和的重複一遍:「是真的,喜歡很久了。只是你不知道,而我們身邊有許多人都知道,是我不讓他們透露一點情報,死死藏著我不敢說的心意。」
「因為我很膽小,知曉你的慢熱,明白你無心談戀愛所以一直藏住喜歡不敢讓你察覺。」
夜狸自己看開了,輕輕笑著無比坦率,「我不曾想過這樣遲鈍且又傻傻的你,竟然還有別人喜歡,而你也有喜歡的人。雖說你沒有點破自己和那人的真實情感,可我看得清清楚楚,哪怕你不開竅我也沒有機會。」
秋水越的姿勢從趴轉成盤腿坐,平視夜狸的目光,聽著她的話他無措的抓著頭髮,似乎想回應什麼卻又無話可說。
「我並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你不必感到為難或者是試圖安慰我,因為我不需要。」
獸人的感情不像精靈一生只愛一人從不改變,和人一樣具有複雜性卻又有點不同。例如夜狸是在相處中因為某件小事對他怦然心動而持續到今日,她心知情敵的出現以及他慢慢顯露的感情,她有自己的底線與堅持,所以她才在確定秋水越真心喜歡別的女人後決定放棄。
她也知道很多種獸人的感情,有濫情、欺騙、變臉、別有目的等等的案例,但她用情遠遠不及夏塵天、葉仲星那樣的深情不悔,在還能收回感情時她甘心斬斷這份情意。
「謝謝妳,我只把妳當成異性朋友,研究藥劑的同學甚至是導師。」
夜狸嘆氣,瞪著情商堪憂的傢伙,她不滿地說:「我都主動退出了,你這麼說謝謝會讓我很難過!」
「不是,不是啦,我的重點在後面!」秋水越急忙解釋,他開始慌張地比手畫腳,「我是想謝謝妳的喜歡!妳也瞭解我感情方面遲鈍得厲害,更何況在我身邊的騎士長多麼耀眼,從來沒有女孩子向我表白。」
「長到這麼大突然有妳冒出來告白,我很感謝妳的貼心以及長時間的喜歡。」秋水越鎮靜下來,轉換為正坐朝她彎腰九十度,極其認真地回答:「對不起,我心裡有了一個人,不能接受妳真心的感情!」
夜狸釋然的看著他,在心裡畫上句點了卻這段感情。她很高興,不單是自己的勇敢,還有她喜歡的人認真誠意的給了答案,這樣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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