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卅八回 萬籟俱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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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清晨君絕拖著兩夜未眠的身軀回到伊循城,然而真正讓她感到疲憊的卻是關於綠洲上那引起許多困惑的情景。
城門前窮天地正站在那望著她,君絕讓坐騎放慢腳步翟凌翔則是先馳入城,兩人的相會先是一個微笑接著天地輕聲說道:「回來了。」
君絕點頭間忽然落下了淚,下了馬她就緊緊地抱住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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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阱都設好了嗎?」君絕和窮天地走在城中的小巷上問道。
窮天地臉上的紅依舊沒退,驚覺般地點頭道:「我聽悅悰說妳交代這些事之後就離開了,他們昨天已經將東西準備好了。」
君絕望著天地不敢看向自己的側臉說道:「你等了我一夜嗎?」窮天地回頭又想起了艾爰雖然點頭但眼神卻避了開去,君絕笑著點頭又過了十多步的沉默後君絕才將小綠洲遇上的事情說出…
故事過後又是一陣沉默,沉默背後是一陣惆悵。
君絕淡淡說道:「你知道我原本的計畫是什麼嗎?」天地搖頭君絕才說:「我從一開始就是設計你和煙塵擒捉蒼天崩之後,再引出冉既極孤身入城。如今我卻為我這計謀感到羞愧…」
窮天地轉頭望著君絕想說些什麼時君絕又說:「他和我想的一樣…也許只是我這麼認為,他想帶走我引出你…」
窮天地感受著君絕話中的勇氣,可莫名的羞愧心再度刺痛地想起艾爰,未料晨曦下的沙雪再度翻飛而起兩人為避沙刺入眼中同時轉頭,這一轉卻是再也不能迴避的四目交接,天地輕聲道:「我絕不會丟下妳的…」
「有這一句就夠了…」君絕微笑間在心中這麼說,送君絕回房後天地也轉道回到眾人休息的王城大廳中,這時天地卻是望見尚風瀟正在門前和翟凌翔說著話,而門後半闔的門板後卻是定霙豪、盛威均等人正在偷聽。
窮天地笑著加入卻是聽見尚風瀟正說:「你就是得走!風飛揚已經告訴我你根本就是抗命前來的,你現在留在這風孤虛的人要是追上來了你保得住我妹嗎!」
門後眾人忽然同時定住,一陣悵惘流竄眾人的沉默之間。大家都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想到這一天到了,這些旁觀的人卻是這麼地不知所措,他們知道真正最傷心的人會是風渺也知道這件事不該瞞她。
門後再無聲響忽然之間門打開大家同時彈開,走進來的只有尚風瀟,尚風瀟望了眾人一眼沒多說些什麼便走了…
大家緩步地打開大門,理所當然的空蕩卻是讓大家同時心中一糾…
「怎麼辦。」定霙豪說道:「早知道就不聽了!」
盛威鈞聳肩道:「我要去大坑幫忙!」
大家都知道這件事已無能為力,來到大坑後眾人不敢多言反倒是元無疆一見到眾人就喊道:「天地!你這門主帶頭摸魚呀你!你一整個天門的男子漢們將幾個姑娘留在這回去吃一頓早飯就吃了快半個時辰…瀟小呢!你們不是跟著他回去的嗎?」
尚風渺聽到這無意回首望了眾人一眼因為在場的人都知道早上尚風瀟一聽見翟凌翔回來後就離開了,而天門的男生則是以早餐為藉口回去湊熱鬧。
大家不知該如何遮掩的神情忽然讓尚風渺一驚,起步間大家擠眉弄眼正想推個人出去攔她,未料身後卻是翟凌翔忽然跳下大坑中四處穿插的鷹架出現。
兩人相視已久,尚風渺又突然避開眼神想走,翟凌翔說道:「我要走了…」
尚風渺停步間翟凌翔又說:「三少要我回去,我想我必須告訴妳。」
尚風渺沉默,坑中一時無言翟凌翔又淡淡道:「保重。我會記得妳的…」
記憶代表著在心中留下了一個地方給她,翟凌翔轉身的沉重卻又安靜,沉默間無人言語無人幽咽…只是同樣的唏噓已是迴繞在眾人心中久久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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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底的機關還能用嗎?」眾人逐漸散開各忙各的時候天地走向怡悅悰問。
怡悅悰搖頭道:「能用!但要是將易寰上的耀晶和鋌晶拿去用的話這雙重的機關就不能用了,現在就是還缺再一倍的能量晶石。」
窮天地問道:「不能減去雙重機關的其中一層嗎?」
怡悅悰搖搖頭說:「要是失去了地底機關的反磁力支持,易寰依舊還是要付出雙倍的動力來支持君姑娘設計的機關陣,若是失去了反磁力那君姑娘所有的設計就會成空,等同於到時候我們將要和冉既極肉搏。你有把握嗎?」
「沒有!」天地斷然道:「就算是聯合易宗裡所有高手也不可能贏過他。」
說到這窮天地忽然驚道:「燃晶!我有燃晶!」
怡悅悰驚喜道:「真的嗎!」
怡悅悰正等著天地交出燃晶時天地忽然笑道:「被常無了前輩拿走了…」
怡悅悰無力地望著他,窮天地笑笑地說:「我上蒲昌海去!」
說著窮天地就找上了絕煙塵要他陪著一塊回去,絕煙塵笑了笑答應,窮天地正疑惑著絕煙塵的笑容,沒料到絕煙塵卻是笑地更深。
兩人一路往北才到了蒲昌海,窮天地方到就讓這一望無際煙波浩渺的湖面給吸引住,寬闊的天接上了湖面,那一線之隔的天邊有著什麼?
沒有答案卻是讓窮天地心中忽然一陣輕鬆,絕煙塵也望著這座湖說:「聽說這湖不深。」
窮天地說道:「是嗎?」
絕煙塵繼續說道:「若是沒有塔里木河以及孔雀河的聚流,這座名為海的湖就會乾涸。雖然我有聽說這湖的地下有著地下容水,但從我知曉這座湖居然是這麼不堪一擊時我就很少再為祂的壯闊感嘆過。也許不管有多麼需要防衛的理由都比不上認真的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需要用這麼強悍的面容來面對這個世界…」
窮天地笑著贊同沒說話,來到有一半陷入地面的扁平半圓建築前絕煙塵才說道:「就是這!貫靈塔。」
窮天地一時無言,絕煙塵笑道:「這是個倒過來的塔!」
窮天地終於懂了一般驚醒跟著絕煙塵走進塔,來到地下第三層的大廳時絕煙塵先領著窮天地去見神天心,神天心合攏手中的書笑道:「你終於出現了!」
神天心的笑連起了天地的笑,兩人相視許久神天心才說:「你師父的離開是我請的你知道嗎?」
天地聽的莫名奇妙搖搖頭,神天心說道:「蓮敷寶典後半段看過了嗎?」
窮天地搖搖頭想起艾爰從一開始就撕走的那一部份,每次一見到這半本書他就會想起艾爰。天地靜靜地低頭拿出殘卷這時神天心忽然說:「先別看了!有人來見你了!」
身後忽然一聲輕喚:「天地!」
眼中突然又佈滿了淚,寂心亭那一次的失會他以為會是永生的別離,並肩的日子讓他在回頭間笑中帶淚…
靠著門的是如今名之為濯滄浪的清濁,在他身後帶著笑的卻是曾經名之為古今的貫穹窿。
三人相見一時無言,與單臂的貫穹窿執手相交間他又說:「我們這還有一位兄弟…」
天地驚喜道:「是東西、不!是溪渝嗎?」
貫穹窿正搖頭時門後的通道已經聽見常無了驚聲道:「金印綬!妳看!他真的開始動了!妳還說他不會記得!」
窮天地遲疑間、門開、淚卻是瞬間撲簌簌地落下…
眼前木然的面容下,心口散發著一閃又一閃的紅光,燃晶。
燃晶取代了當初自己穿過的心臟,一搏一搏地跳著將他這一生最深的愧疚從彼岸帶回了人間、帶到了他的眼前,天地哽咽喚道:「雲雷…」
微聲間不再聽聞豪邁的笑聲然而腳步聲卻是依舊地堅定,四人圍成一個圈天地望著對面的霍雲雷淚水不曾停留,他搭起貫穹窿和濯滄浪的肩,穹窿和滄浪回搭間雲雷的手居然直挺挺地張開,濯滄浪和貫穹窿再也憋不住淚四人七隻手為成一個緊密的圓,回憶迴轉間一同回到了並肩的最初,天地在心中想起了艾爰,他知道、他知道她想告訴他,他並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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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窮山前穹御天望著眼前意態闌珊的亢有悔說:「您怎會來這?」
亢有悔輕輕地揚起眼又垂下說道:「日晞在嗎?」
穹御天點頭,亢有悔又說:「帶我去見她順便讓妘煙和月曛也來…」
穹御天感受到不同於亢有悔平日的歡樂氣氛,他也不多問帶著亢有悔來到地窟中,穹御天讓亢有悔進姬日晞的房間後便趕緊去尋妘煙兩人了。
石室中亢有悔靜靜坐著而才和姬日晞聊天的應翔雩正想告退時卻讓亢有悔阻住道:「留下吧!我有事想說。」
這時妘煙兩人也己經來到,亢有悔讓四人坐下後才說道:「你們知道烜殿嗎?」
妘煙聞言一驚不知該不該說,亢有悔已經望向她說道:「妳知道對吧!小妘。」
妘煙點頭道:「他們和獅王有聯絡,本來他也想推薦我去加入他們但後來他有事要往中原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亢有悔聽完後沉默了許久才說:「烜殿其實就是火家所建立的組織,就我所知這火遂仁當初就是因為不服他兄長火燧猛的高壓統治以及拓展疆域的計畫所以才會脫離烜殿並接受幽刻教的幫助建立寰教並與祆教組成聯盟以抗烜殿。」
說到這亢有悔暗下了眼光說道:「我哥哥和其他三家的家主死後,我們一度流落江湖。我們一群人沒了主意拼命西逃,最後陰錯陽差被烜殿當時的殿主火烽狩救了。他看中我們體中的蟠血,以我們的血作研究換取我們一時的溫飽。在殿中我和既極、揚波以及爍耀讓殿主視之為子。雖然大家都知道他打的是什麼主意,但依舊是感念他的恩德,未料卻又因為殿主對我們的關心而造成他的兒子火晅陽忿而離開,最後他創出了大漠風沙想擊潰祆教好讓他父親重新重視他。晅陽走了沒多久之後,我們也決定離開了。因為殿中遲遲無法用我們的血製造出安全加強他們功體的藥,雖然也有開發出其他種增強功體的藥可卻有極強的後遺症。終於我們成功的逃離了烜殿,揚波在他的妻子的幫助下壯大了九揚浪、我加入了補天缺、既極成立了弄煙臺、爍耀為防堵烜殿的野心在不顧我們的勸阻下加入了祆教。最後他又不願意對上烜殿和大漠風沙而決定東進…」
說到這亢有悔已垂淚道:「揚波和爍耀已經離開,只有我和既極還記得這一切,在我成為令人聞聲喪膽的攪天荒四兇、既極成為惡名昭彰的弄煙臺主之前有誰記得我們那些倉皇奔命的歲月…」
亢有悔忽然之間老淚縱橫激動道:「還有誰記得我哥…日晞…當年妳師父衝進戰場救妳並不是因為你家的家傳武功…是因為他在妳身上見到他自己…他知道妳在等著一個希望…就像我們當年等著的一樣…妳師父有多倔強妳會不知道嗎?他從沒對妳說過這件事對不對…」
亢有悔收淚道:「當年我們的大哥大姐就留在月舟家廟中,最後皇甫幽捎信告訴我們他們只怕已經成為活屍了,我躲在攪天荒大醉了三天三夜,既極卻是用了那三天三夜從中原不眠不休地趕來,他堅持要送他們走,我親眼見著他將他們一一擊倒。我用眼淚告別,他以血告別。我知道他一定比我還痛,從以前他就是這樣、別人不扛的他就狠狠扛起,他救回了妳卻不肯交出險些就讓皇甫幽和他翻臉,皇甫幽是他查出風家底細的希望,在他被當成真正的壞人之前他一直不太喜歡這個人…」
「師叔…」姬日晞也已經淚流滿面問道:「他為什麼殺師叔?」
亢有悔說道:「龔芳菲是龔觸峰的親妹也是蟠族純血之人,自從知道風伏希和蟠族有關係之後我們就一直在注意蟠族的動向,最後時間輪之戰觸峰想效法火烽狩以時間輪能量加強功力,未料卻是引動體中的蟠血但也因此讓我們知曉他的蟠族純血人的秘密。他陷入瘋狂四處開殺,我知曉挽不回了只有找了揚波和既極來幫玉露華圍捕觸峰的行動,芳菲知曉後積極想救出他哥哥,她發現她沒有辦法接近既極,最後卻是找上玄歸派掌門,掌門從收既極為徒時就知道他有很大的野心最後他終於決心將玄歸派的秘笈一分為二並將克制既極的功夫交給芳菲,這才種下他們之間的心結。既極終究是變了…我們都讓仇恨逼得太緊了…對,他成了一個惡人但讓他真正轉變的卻是空滅的離開,從此好多年我再沒有見過他,我知道他難受也,知道他不會希望我去見他,我一直等著…最後這一次他隨著金軍回來、他破了數十年的酒戒、他和我聊了好多往事、他請我照顧妳…」
掩面間姬日晞想起這些年始終冷漠的那張臉泣不成聲,亢有悔說道:「他說:『仇就是仇,我不能原諒人所以我也不奢求別人原諒我…有悔、我不能後悔、我不能像你一樣忽然之間什麼都看開、我把東西背上了肩要是放下我對不起的將不只是自己、不只是大哥、不只是師妹、不只是空滅、不只是天崩,日晞一直在彌補,我知道她心中一定也怨我讓她的手沾了血,你幫我!殺大哥時我也沒強求你動手,你幫我照顧這個苦命的徒兒,她像我、也像你,別讓她報仇、別讓她恨、該還的我來就行了…』」
最後一段話的轉述卻是刻著這半生沉痛的愛與恨,即便沒人理解也沒關係,因為從第一次昧著良心動手時他就知道他的結局會是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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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燃晶?」神天心問道。
窮天地搖頭道:「還是算了!我再想其他方法吧。」
說著天地又對麻木的霍雲雷笑道:「留在這就好!」
神天心想了一下才問:「天地、你的燃晶是從哪來的?」
天地將果離世的事情說出,神天心才笑道:「這老頭!」
窮天地問道:「前輩認識他嗎?」
神天心搖頭笑道:「這群果宗的人和霎厲瞱差不多,專門動嘴再讓我們動手!」
「霎厲瞱?」天地奇道,絕煙塵才說:「就是一個銀髮銀衣覆著符文眼罩的人!」
天地一聽心中大驚道:「我夢見過他!」
神天心一聽也不太驚訝只是點頭道:「是因為艾爰吧。」
天地正想問時卻見到金印綬在一邊神情黯淡只有暫時收了口,神天心又轉了話題問道:「印綬!妳不是還有未開晶的燃晶嗎?」
金印綬點頭道:「但是沒有聖火。」
「有!」窮天地和絕煙塵忽然同聲驚呼,天地這才將麗谷森之事說出。
眾人相視而笑金印綬才說:「好!我就跑一趟吧!」
窮天地正想邀貫穹窿等人時神天心已說道:「不成!他們的事還沒完成,現在還不能過去。」
天地一臉疑惑貫穹窿已說:「回去問君絕吧!我們的事一完成就會去找你了。」說著天地和眾人道別後才和絕煙塵、絕印綬往伊循城去。
才走出蒲昌海沒多久眼前已有一人擋在路上,天地心頭一跳道:「是獨孤飛鷹!」
金印綬避開眼神低聲道:「這人我認識…」
窮天地和絕煙塵還以為他打算出面說情沒料到金印綬卻是繼續說:「我超討厭這顆臭石頭的!跩不拉機的!要是打起來幫我多用力捶他幾拳!」
天地和絕煙塵無力地對望一眼後才向獨孤飛鷹喊道:「窟主!有事嗎?」
獨孤飛鷹瞄了金印綬一眼後才對天地說:「刀!」
窮天地淡淡說道:「不成!這是艾爰留給我的刀,我不會交給你的。」
絕煙塵也說道:「我也懶得說!嫉刀既然來到我身邊我就沒必要再將他交出去!想打就來吧!」
獨孤飛鷹望了倆人一眼忽然輕笑一聲,笑聲瞬閃而逝然而就在這如電光閃逝的瞬間獨孤飛鷹已是化做一道紅光飛來,天地兩人心念電轉知道避不了,這時金印綬忽然灑出一蓬金粉,耀著光芒的金粉瞬間爆燃出七彩的火燄,火燄中獨孤飛鷹冷哼一聲手刀如圓盤轉,立時收焰於無形!
獨孤飛鷹正因七彩火焰一滯行動之際天地兩人瞬拔刀劍出鞘,未料獨孤飛鷹手刀飛斬間竟是數十道光芒穿梭在兩人進退之間,絕煙塵和窮天地同時一愣知道獨孤飛鷹已是手下留情,金印綬忽然說道:「他們不到半個月就要報仇了!這兩個孩子還是易宗裡的主力,到時候他們失了這兩把刀要怎麼打!」
獨孤飛鷹緩下了動作與三人以極近的距離站著不說話,金印綬望著獨孤飛鷹說:「獨孤飛鷹!你也不是從一開始就這麼厲害的,當初你師父將你從仇家手中救出來時你不就和這些孩子一樣嗎!你現在成了刀魔就能這樣欺負人嗎!」
「這是最後一次機會!」獨孤飛鷹轉身離開道:「戰後到禿崖來見我!」
望著獨孤飛鷹瞬間飛退的身影天地忽然覺得這個人也不像想像中的這麼難溝通,三人再度上路天地問道:「前輩!妳剛剛說獨孤飛鷹的仇家是…」
金印綬搖頭道:「這事你們別管…」
說到這迎面忽然又來一匹無主快馬,三人正好奇這馬為何如此狂奔之際逼近眼前的馬卻是從馬腹下翻飛出手持雙蛇刀的鬥鶃鱷,金光飛閃間窮天地和絕煙塵急忙再出刀劍一擋,三人下馬激鬥之際忽然又衝出兩名騎士疾馳而來,一邊靜觀戰局的金印綬竟是首當其衝!
金印綬慌亂間想出手卻是讓飛馳而來的兩人之一的曲誓霏步步逼退,驚聲間天地知道金印綬的武功不行一撇眼纏刀暴出一朵赤血紅花欲救金印綬但另一名針對金印綬的騎士卻是將腰間長鞭突然飛出!
雙鞭交纏下天地竟然一個錯身失足險些摔倒。
戰場上瞬息萬變天地這一個失足馬上就讓鬥鶃鱷一聲嘶吼連傷絕煙塵數處,同是雙刀刀者絕煙塵濺血間爆出一陣不服輸的強力反攻,另一名騎士加入戰局後情勢馬上就成了三對三,然而眼前這手持長鞭之人卻是讓天地對他的身法有著一陣熟悉。
天地心中焦急知道不能再拖一聲吼面容倏變急飛向前,鞭雖長但天地逼著近身以劍而戰,披著斗篷的騎士馬上就現出了他的拳腳身家。飄渺無蹤的身法、撲朔迷離的招式讓天地一劍挑開他的斗蓬大喝道:「檀傳燈!果然是你!」
斗篷下半張臉長滿鱗片的傳燈一見到光瞳孔忽然瞇成一條直線,他大喝一聲就將天地捉起想將他摔出去,未料天地卻是直接將雙腳扣上他的肩想以全身的力量將他拉倒,但已經將近成為蟠人的檀傳燈竟以莫名巨力順勢將天地向地上猛擊而去,所幸天地還保有著衊族的異力,這一擊雖重依舊是馬上起身反擊!
「好了!」一聲大喝間窮天地和絕煙塵同時以眼角撇見被曲誓霏制住的金印綬,兩人一瞬分心間先是絕煙塵讓鬥鶃鱷擊倒,另一邊檀傳燈也是一拳猛擊分心的天地的頭沒料到天地不僅沒倒還馬上回以一個惡狠狠的眼神。
忽然一聲驚叫只見到曲誓霏已將劍從後刺進金印綬的大腿大喝道:「這柄金劍能殺衊族!信不信!」天地和煙塵同時怒目而視間已見到金印綬的大腿傷口出現了黑色的焦灼…
「把刀交出來!」曲誓霏大喝道,天地冷冷望著檀傳燈將刀取走,絕煙塵則是將刀直接丟向鬥鶃鱷。
兩人見著曲誓霏依舊挾持著人質便冷道:「放人!」
曲誓霏也不多做解釋將金劍抽出讓金印綬自行走回去,三人離開一段距離後上馬就是急奔,窮天地和絕煙塵一見又望向金印綬只見金印綬點點頭急道:「快追!我直接到伊循城去等你們!」兩人聞言上馬就是狂追而去。
沙漠上有著馬蹄印追蹤起來並不困難,直到追到鑄瀧谷之前兩人才疑心大起。
絕煙塵說道:「怎會是這裡?難不成是龔觸峰?」
兩人下馬潛行入谷,未入谷之前絕煙塵就止住天地讓他注意谷中的黃色煙霧說道:「顏色不一樣,這些霧中八成有毒!」
窮天地正想問該怎麼辦時忽然遠處又來兩人要進谷,兩人拿出藥瓶吞下一顆藥後走進,絕煙塵急道:「快追!奪藥!」
兩人現身急追,甫照面煙霧中卻是讓絕煙塵驚道:「杭揄揚!」
杭揄揚見兩人態勢馬上知意急忙拿出藥丹遞給他們說道:「快服下!」
窮天地和絕煙塵服下後杭揄揚就帶著兩人來到山谷中一處山洞,杭揄揚向絕煙塵問道:「你們怎麼會在這,現在這裡很危險你們不知道嗎?」
絕煙塵問道:「龔觸峰沒回來嗎?當初他不是堅持要這座山谷嗎?」
杭揄揚搖頭道:「本來我們三月聯軍也是隨著他來到這裡落腳,但是烜殿忽然殺了出來將他擊敗,現在三月聯軍都是在烜殿的控制之下了。」
「那龔觸峰呢?」絕煙塵問道。
杭揄揚說道:「他不肯透露他回復人身的秘密是什麼,現在已經被囚禁起來了。」
窮天地問道:「那曲誓霏也和烜殿有關係嗎?」
杭揄揚想了一下說道:「和鬥鶃鱷在一塊的那位姑娘是吧!」
窮天地奇道:「姑娘?不!是一名少年!」
杭揄揚的同伴忽然笑道:「傻了!這曲誓霏是神煌八翔埋誓塚的人,八翔的後代全是女的號稱八聖女,沒有一個是男的!先不說這個了,其實曲誓霏和鬥鶃鱷都是檀傳燈帶來的,怎麼了嗎?」
窮天地將奪刀的事情說了一遍杭揄揚才搖頭道:「要取刀已經是不可能的了,現在她收集罪刀就是為了和十獸首交易。我敢保證你們絕對沒辦法從這谷中再帶走這兩把刀。」
說到這窮天地和絕煙塵同時沉下了一顆心,但杭揄揚的同伴卻是說道:「既然得到了罪刀,就表示他們現在一定還在討價還價…」
「救人!」杭揄揚驚喜道:「現在正式救出龔荒主的好時機!」
窮天地和絕煙塵相視一眼後說道:「讓我們也幫忙吧!」
杭揄揚驚喜間眼望著身邊的中年人,只見中年人笑道:「好!那就有勞二位了!在下異馳軸!」
絕煙塵聞名驚道:「前輩就是擊嶽教的異馳軸嗎?」
異馳軸驚了一下說道:「是呀!不過我也有好些時候沒回去了!我現在都待在黯沙漫天,你怎麼認得我?」
絕煙塵說道:「我前些時候隨流主參與時間輪之戰時就聽教主提起過前輩了。」
「教主!」異馳軸搖搖頭笑道:「他還在乎自己是個教主嗎?不說了!揄揚,帶我們到地牢去吧!」絕煙塵見異馳軸不想討論也就不多問了。
四人出了山洞後又走往一個更大的山洞,一路往下時才發現看守的人居然就是凌曉星,杭揄揚按住眾人上前說道:「曉星,殿主要我帶荒主上去!」
凌曉星望了他一眼嘆了口氣說道:「鬼扯!你是想劫牢吧!不然跟著你一起下來的腳步聲為什麼忽然沒了,你就這樣將他帶走。後面的事情呢?」
杭揄揚裝傻說道:「你說什麼?」
凌曉星望著他笑了一聲敲敲牢門說道:「自己出來跟他說,這頭熊真迂!」
門『呀』的一聲打開而杭揄揚卻是見到了權氏兄弟走出來輕聲說道:「你不跟其他緋月族的人?」
杭揄揚從門縫向裡頭望只見龔觸峰對著他揚了揚下巴示意,杭揄揚才說:「緋月、赭日和烜殿關係太深,我直接去找了同是熊族的異大哥來!但他現在是和黯沙漫天在一塊,宮朝天知道後也要我們伺機救人。」
權幻心回頭向龔觸峰說道:「荒主!我想緋月族除了揄揚外是不會有人跟了,什麼時候走?」
龔觸峰問道:「藍月和闇月準備好了嗎?」權巧心點點頭。
「那就現在走!」說著龔觸峰起身就領著眾人離開,這時窮天地才發現一路上看守的人幾乎都是藍月族的人,走出谷和等待許久的闇月族會合時龔觸峰才問:「我要先到黯沙漫天去!你們呢?」
絕煙塵將要回伊循城的事說出,龔觸峰想了想才說:「終於要對上他了嗎?」
兩人聞言同時沉默而龔觸峰望著佈滿黃霧的鑄瀧谷說道:「我現在不能幫你們將刀奪回!不過我會再去拜訪你們的。」
絕煙塵應了一聲但窮天地卻是依舊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龔觸峰,龔觸峰淡淡說道:「還好嗎?回復人身以後。」
沉默了許久窮天地才說:「都好!」龔觸峰點著頭無聲間一個手勢領著眾人急步離開,天地則是想起家廟中遇上觸峰後和艾爰一路逃竄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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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君絕望著泰晴朗說:「風渺呢?」
泰晴朗說道:「她知道了!他有向她告別,我想他是不會回來了。」
君絕沉思許久搖頭說道:「不行!到時候我們在城中決鬥我就是要借重翟大哥的長才將城外的金軍困住,他這一走我們就絕不可能成功的!知道他到哪裡去了嗎?」
泰晴朗搖頭君絕又問:「天地呢?」
泰晴朗道:「往蒲昌海去了。」
君絕嘆了口氣走出房找尚風瀟去卻是才走出王城大廳就遇上了金印綬,君絕驚道:「印姨!妳怎麼來了?」
金印綬甩甩還留有血跡的裙襬說道:「中伏了!真是…」接著金印綬就將遇上曲誓霏之事說出,君絕支著額說道:「他們倆就這麼追下去了!」
泰晴朗急道:「我們去幫忙吧!」
金印綬失笑道:「又不知道他們去了哪,怎麼幫?不過依天地的本事應該不會有事的,他對上半成蟠人的檀傳燈居然毫不落下風。」
泰晴朗驚道:「檀傳燈!他不是之前一直都病著嗎?」
金印綬搖頭道:「我見他那個樣子傷應該好了才是。」
「晴朗!他們回來後讓他們來找我。」說完君絕就扶著金印綬到大坑去,金印綬在路上問:「聽說這裡有個能人體自燃的孩子。」
君絕說道:「有、可能是夜牙和上一任聖女的孩子,祆教已經知道了但要我們千萬別張揚尤其是不能讓烜殿知曉。」
金印綬點頭道:「這倒是!聽說最近烜殿又開始活動了。要是他們出現的話就將這件事告訴獨孤飛鷹吧,他的死對頭當初就是因為烜殿在背後撐腰才敢這麼囂張,獨孤飛鷹雖然不愛管事但這件事我就不信他還能無動於衷!」
「是當初猛族的領導權對吧!」君絕說道:「這件事我聽義父說過,聽說金鵰王和忌狼王的決鬥背後還各有另一股勢力在運作,翼族的是獨孤鳳凰前輩,猛族那邊的人聽說和獅王有很深的關係,不過義父最後不知為什麼就沒再說下去了。」
金印綬說:「你知道幽日和闇月最大的共通點是什麼嗎?」
君絕奇道:「眼瞳顏色嗎?這兩族都是銀灰色,但最近我見過銀凰后我發現她也有銀色眼瞳,我想這其中也許還有其他族群也有相同的瞳色。」
金印綬說道:「先不論銀凰后,聽說這獅王背後的人是金色瞳色,而且和輝月、耀日有很深的關係,最後獅王奪權而那人才決定離開了。」
「他們也出海了是嗎?」君絕問道。
金印綬點頭說道:「應該是了,如今這件事要不就是問渡公,要不就是找上現在還留在西域的輝月或是耀日族。」
君絕奇道:「他們行蹤這麼隱密,還有可能嗎?」
金印綬點頭道:「我想水藏識和欖露恩應該都不難找,只是他們願不願意說出這些祕辛就不得而知了。」
說著兩人已經來到大坑附近,才到這君絕一眼就望見站在大坑邊正和泰晴朗攀談的窮天地以及絕煙塵,君絕上前凝眉望著兩人道:「兩位還對自己對於這場決戰毫無自覺嗎!」
窮天地和絕煙塵同聲苦笑不敢多說話,君絕這才嘆了口氣向兩人詢問過程。
天地將事情說了君絕這才說道:「烜殿!連他們也出現了嗎?」
君絕想了一下才說:「你們知道冉既極年輕時曾在烜殿接受訓練的事嗎?」
窮天地搖頭君絕才向金印綬問:「印姨,獅王奪權後就靠向了烜殿對吧?」
金印綬說道:「沒錯!而且烜殿的十獸首、盤陽堡的七角會以及神棄堂的許多盟軍還結成了獸印盟,聽說這個盟會和衊族的魔盟有著合作的關係。對了!有沒有見到風露寒?他上次說要回狂沙坡一趟之後就沒回來了,這大漠風沙其實也和烜殿有關係。」
「要不要再跑一趟?」絕煙塵問道:「現在趕到狂沙坡應該不需要多少時間。」
窮天地偷瞄了君絕一眼,君絕回望了他一眼才對泰晴朗說道:「晴朗!這一次你也去吧!千萬別再讓他們倆衝動行事。」
泰晴朗點頭答應後三人就出城去了,金印綬望著大坑裡忙著佈置機關的眾人說道:「妳真打算佈置這麼一個陣嗎?」
君絕趕緊將食指比在嘴前噓了一聲,金印綬搖頭笑道:「真有妳的!聖火呢?」君絕帶著金印綬走下大坑,機關前君絕找到正幫著赫溟煜的麗谷森。
「真像!」金印綬笑望著麗谷森說:「你跟你爹長得還真像!」
金印綬這麼一說一邊的麗明眼光忽然一暗避了開去,君絕拉著金印綬和麗谷森到了一邊將事情說清楚,麗谷森正想向金印綬取燃晶時金印綬卻搖搖頭說道:「不能在這!我們到機關爐去吧。」
說著三人就在君絕的帶領下來到地底的機關圓廳,麗谷森手握著燃晶眼光中流轉的靛藍色光芒轉眼間就化作掌中熊熊燃起的靛藍火燄。
金印綬說道:「谷森!我不能碰到你手中的火燄,你將燃晶直接放進機關爐中吧!」麗谷森依言爬上廳裡正中央的機關柱上將閃著靛藍色光芒的燃晶放入機關爐中。
麗谷森將爐門扣上跳下機關柱,金印綬上前在圓柱下的奇異浮刻上按了幾下,忽然之間爐心中的燃晶開始騰空旋轉,綻放而出的靛藍色光芒從爐心開始漸漸蔓延至整個圓廳的縷刻圖形中,整個圓廳在無須火把照明的環境下也有著清晰的明亮。
君絕走近金印綬問道:「印姨!這些文字是什麼意思?」
金印綬說道:「這應當是靈族的文字,我現在會知曉開啟方法是因為從前隨著我師父以及師伯時見過他們操作類似的機關…」說著金印綬便開始向麗谷森以及君絕解釋操作順序以及部分奇異文字的涵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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