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陰陽同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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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與艾爰說了不久便想起絕煙塵說的話告別覺樹園早早回到禮賢樓,回程的路上天地又遇見君絕正和擊契在聊天。
天地走近只見擊契已紅著眼眶離開,天地走上前君絕才問:「傷好了嗎?」
天地笑望著已不再冷冰冰的君絕,「好多了!多虧了天尊為我輸功助我平息體內紛亂的真氣。」
君絕奇道:「天尊?今天的事嗎?」
「我醒來沒多久天尊就來了。」天地說。
「這事你先別感動得太早,回去後問清楚你這些時候的事。」天地聽得一臉迷糊正想問,君絕又說:「我聽說你和貫古今有個賭約。」
天地聽她這麼問便將當日發生的事全部說出,君絕聽完漫談道:「你知道貫古今的來歷嗎?」
天地搖頭,君絕才失笑:「難怪我聽擊契說你是個傻小子,他在加入神威宮之前已經是滅神教裡的高手可以說是和冢黷霾平分秋色。」
天地訝異道:「那為何…」說到這天地忽然停下覺得這麼說很失禮但君絕已替他說:「你沒發現他的劍法全是用單手刺的嗎?」
天地細想確實如此,君絕又說:「當初他是自廢了一隻手才換得脫離滅神教的機會。此後他和冢黷霾的差距才變得越來越大,好了!說到這你可知道你和他之間的差距了嗎?」
天地望著君絕似笑非笑的神情回道:「我知道了!所以我剩下的時間會好好練功絕不會讓關大哥和霍大哥失望!」
君絕鼻中冷出一口氣後才淡淡說道:「你這人真固執。」
天地笑對她的冷淡諒解道:「這就是妳說的,既然決定了那就算是積極精進而不是無謂的固執而已。」
君絕搖頭苦笑,「若是以計謀我倒是有很多方法可以對付我的對手,但我從不會對上一個功夫高過我太多的人。如今看你這樣我真的覺得你這人有一種旁人所沒有的特質。」
「是固執嗎?」天地苦笑。
「是真誠,是信任。」天地疑惑間君絕又說:「若不是因為真誠你不會認為是必敗之局還會決意赴約,這真就真在你能看清事實而不退縮;另一方面若不是因為你信任自己,你也不會決定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還是選擇精進自己的實力而不是另尋管道致勝。」
天地默然地聽著君絕說的話心中忽有一種遇見知音的感覺,彷彿君絕那平日冷漠的外表已被揭開。
君絕沒注意到天地的表情又說:「你知道滅神劍法和你所學的弒佛劍法是同出一源的嗎?」
窮天地驚道:「什麼!」
君絕道:「這弒佛劍法當初是由華曇傳授給你師父的,而滅神教當初原本的劍法也曾被華曇改良過。所以其實這兩種劍法以及蔽日月的曇昊劍法是同出一源的。」
「蔽日月!為何又和他們有關係?」天地問。
「你知道華曇是怎麼死的嗎?」君絕淡道。
天地如被電擊般說:「華覆明!她的親弟弟!」
君絕點頭道:「沒錯!這部劍法就是華覆明傳過去的,但蔽日月中卻只有一人學會,而這人如今正在這城中。」
天地愣了一會兒才驚道:「鬥心王!」
君絕見著他說一段話驚呼連連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接下來我們就去找他吧。」
「現在就去找他!」天地又愣了第二次驚了第二次。
君絕笑得更開,「對!我本來就要去找他,只是少了個打手!」
「打手!」第三次愣住,天地終於知道君絕和他說了這麼多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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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被燒毀的琉璃法堂舊址,天地忍不住回望了一眼。直到君絕領著他直入明心居後,天地才將心情和眼光轉而放在正在下棋的負縱橫以及鬥心王身上。
窗外夜已深沉,但棋盤落子的瞬間依舊是殺聲震天。天地看得頭昏眼花,但君絕卻清清楚楚地瞧出盤中的肅殺氣氛。
戰勢緊張,負縱橫手上光明已困住鬥心王指尖黑暗並將其分成兩半互不能救,鬥心王嘆道:「果然!一個人若是成了所謂的叛徒,不管到哪了都會被視為品德不潔之人,不受信任有如腹背受敵兩面不是人。」
眾人聽得清楚,負縱橫卻狠狠下了一白子,「被斬斷的是無能為力的激進野心,若是穩札穩打也許還有機會,但如今…」
鬥心王又下了一子自斷生路說:「若是以此輸誠那又如何?」
負縱橫這時居然不走鬥心王特意讓出的地盤,反而在無關緊要之地下了一子說:「我要的,自己會拿。天上掉下來的好處我通常是敬而遠之的。」
鬥心王嘆了一口氣說道:「知我者誰呀…」
負縱橫終於忍不住抬頭望著鬥心王說:「不要嘆了!嘆起來也沒有你那兄弟厲害。整天嘆來嘆去的!」
窮天地笑了出來鬥心王這才轉頭望著他笑道:「哎呀!這位便是易宗窮公子是吧!當日有一面之緣,不知為何和君小姐一起來這。」
話才說完,負縱橫忽然重重下了一子又堵上一大片黑子說道:「別越過我招呼我的客人!」
鬥心王聞言愣在當場,天地終於忍不住笑了開來。
君絕說道:「這下你算錯了,我們是來找鬥心王的。」
負縱橫淡淡望了君絕一眼才對鬥心王說道:「都聽見了!還不認輸!」
這時鬥心王忽然莫名奇妙下了一子在白子腹地中說:「在下可不是個會就此認輸的角色!」說完鬥心王便和君絕天地走出明心居。
明心居裡被搞糊塗的負縱橫卻是冷冷望了棋盤才發現鬥心王果然是在亂下。方起身負縱橫卻又從不同的角度望見棋盤上的黑子竟排成一個『心』字,而那一點亂子就在心字當中畫睛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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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明心居的三人,鬥心王正說著些虛浮的應酬話,君絕冷冷截口:「不多說,我要你傳他曇昊劍法。」
鬥心王沉吟一會後冷靜道:「好哇!」
窮天地驚道:「就這樣!」
鬥心王學著他提高音量說:「就這樣!」說完腰間長劍出鞘,月華映下一式又一式連綿不絕的劍招游走天地眼前,光芒耀眼間人與劍的界線漸漸消失,白衣銀劍終化作一道飛雲佈滿眼前,蔽日之雲終焉現身。
鬥心王舞完劍又說:「還要不要我再舞一次!」
窮天地這下終於明白這劍式不是說學就能學的,難怪鬥心王會這麼乾脆就答應。
天地正自震驚間君絕已低聲道:「切記!這兩套劍法式出同源不要讓他們各自的外表矇騙你的眼。」
天地再度震驚,只因為腦海中的白雲飄飛忽然和弒佛劍法的身影相疊,相同卻相反的劍意在這一刻瞬間重合,障蔽的雲翳以及穿越迷障的光明在天地心中忽然融成一片光明且無形無相的廣闊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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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禮賢樓天地頗為抱歉地望了廊下的絕煙塵眾人說:「抱歉!我遲了!」
絕煙塵搖頭道:「沒這回事!我們也才剛出來而已,剛剛發生了大事你知道嗎?」
窮天地望著眾人沉默的氣氛又望了麗明和弱維心一眼猶自不願瞎猜便問:「發生什麼事了?」
肅焱淼道:「天尊派談喜悲來提親!」
天地沉住氣說:「凌明暗?」
赫溟煜點頭說:「全和君絕說的一樣。」
天地望了煙塵一眼,「君絕說能幫我們離開!但有條件。」
「什麼條件?」絕煙塵問。
「她說不能再照著神天心的計畫,要聽她的!」天地道。
晉明晝問:「她信得過嗎?」
絕煙塵回望眾人的眼神說道:「我知道你們多少都知道了,但有件事我要先告訴你們。就是前些日子我們要出城的前一夜君絕就已經去見過流主了。我不知道這人能不能相信,但從她把我們當成引誘鬥天狂的棋子的那一天開始我就不想再相信這個人了。若是君絕想介入易宗,我還寧可相信流主畢竟他會因為我的關係而對易宗有較多的關照。至於君絕,大家別忘了她本是權謀宗,這幾天流主也派人傳訊息給我說君絕是權謀宗派來暗中勾結天尊,目的就是想助天尊奪西蜀自立為王!」
眾人正覺絕煙塵的話不可思議時風飛揚的話再度竄入窮天地心中,天地冷靜道:「這有可能!但權謀宗是趙構身邊的組織,怎會…」
絕煙塵知天地知悉不少便接道:「這些年君尚望的權力一直被削,原因就是趙構身邊的新謀士,風家三少,風孤虛!」
「又是風家!」眾人心中同時想道,不斷被擺弄的人生終於讓大家心中怒氣越見滿溢。
弱維心沉默間,一直注意他的心情的颯飄飆終於開口:「麗明不能嫁,神威宮也不能留了!我是篤定要走了,不管聽誰的只要能離開我都無所謂!我受夠這些人了!」
這時通舖裡忽傳來一聲:「贊成!」接著窗打開一群本該上床的傢伙卻是全聚在門前窗前。
絕煙塵笑了笑說:「進去說吧!悅悰、岌岑去看看女孩們想不想過來吧。」
眾人方進房高崩峯已嘆了口氣對絕煙塵承認道:「煙塵!我已經把事情全告訴他們了。」
絕煙塵道:「這樣正好,我也想將這事告訴大家。」
這時一群女孩子也進了通舖。怡悅悰道:「全到了。」
絕煙塵問道:「要不要去找翟凌翔過來!」大家都知道這話表面上雖是說給大家聽的,但裡頭卻是讓風渺聽的。
只是尚風瀟卻插口:「不用了!這人也是風家的人,他回來究竟是安著什麼心還不知道勒!不用什麼事都找他!」
室中正因尚風瀟言論而一片鴉雀無聲時,一陣鼾聲卻打斷這醞釀住悶燒的情緒。眾人回頭同時心中再度挾帶著無可奈何默唸著這名字「節、渟、渠!」
步飛盡用腳踢醒他罵道:「小周公!起來!」
節渟渠揉著眼起身說:「我知道你們要開會,霽姊姊說這一次我們得放棄平常一直深信不疑的事物,接受新的事物才有機會離開困境!」
絕煙塵沉思片刻後也說:「天地,你現在有辦法通知君絕過來嗎?」
天地正想答話,門外已是一道青影走入,「不必尋了,我就在這。」
眾人驚訝間君絕已輕移蓮步走入通鋪站在人群中說:「想走可以。但接下來所說的話,你們必須每一件事都做到,不然只要一步踏錯那可是滿盤皆輸。」
再度身為棋子,但這一回眾人卻是漸漸釋懷。因為接下來流淌入耳的心機鬥搏是與心中所願者走向同一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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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清晨窮天地起的特別早,沒有夢。
天地站在禮賢樓牌樓下靜靜想著這些日子發生的事,直到二師兄的身影入眼天地才走向前去,但二師兄身邊的卻不是霍雲雷而是大師兄。
蓮真行大聲道:「好小子!我聽真智說每天都是他去找你,正想好好罵你一頓,還好你今天居然這麼乖在門外等,那大師兄就放過你了吧!」
蓮真智瞄了蓮真行一眼說:「當初我主動去找他是因為易宗若是在城中行動會引人注目,並不是天地每一次都讓我去找,你別又想找機會欺負人!」
「欺負誰!你說我欺負誰來了!」
「還不就是八師弟了!你老愛挑最小的來使喚!」
「那是磨練!那是磨練!你不懂!就愛裝好人你!」
「世人根器不同,要因材施教像你這樣總有一天會闖出大禍來的!」
蓮真行還想反駁時窮天地忽然插口道:「大師兄,二師兄。昨天我昏迷時天尊來過嗎?」
蓮真行說道:「來過呀!兩三次吧!」
蓮真智淡淡望了天地一眼說道:「你想說什麼便說吧。」
天地將君絕說的話以及去尋鬥心王之事說出,蓮真智才點頭道:「沒錯,天尊是在你醒後才為你輸功,至於這是不是收買人心的手段我希望你自行判斷,因為你心中的念頭都是由你自心所生,我們和君絕的觀點根本就不算什麼。」
蓮真行也大聲:「老實說昨天除了我們兩人外藥宗兩位師兄也幫了很多忙,但這些東西都是你未曾看見的。今天你既然問了那我們就為你上一課,這一課不是要你去分辨誰利用你,或是誰在你未曾注意時幫過你。而是要你知道這種利害的觀點在心中其實就是一種分別心,和你分辨善惡的想法一樣是一種妄心。」
天地迷糊了問:「那難不成就這樣不管世間是非了嗎?」
蓮真智搖頭道:「不是這樣的!分別心分出的觀念其實都是惡,只有最初的完美才是真正的善,所以當你開始懷疑他人的用心時,無論你的想法和心念是保護自己或是他人都已經落入分別的一邊,在這種時候你已無法真切地看清自己最真誠的原來面目。」
天地停步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疑惑與豁然開朗並存的樣貌,蓮真行望著他看似呆滯卻清明的神情罕見地淡然說道:「你知道我的名字是為何而來嗎?」
「真行!真與行!」天地心中這樣想時蓮真行已說:「真與行無二,真與智亦無二,真與慈與悲與願同樣無二,就行而言思想與行動是同時進行的。所以當你決定做出他人是在利用你的判斷時,其實是你在利用他人,利用他人利用你的假象好在心中確定你的價值,若是當下不擊破這妄想終有一天你會為此而走上歧路。」
蓮真行望著天地再度邁開的遲疑腳步說道:「不對!」
天地愣住再度停下動作,蓮真行與蓮真智卻是突然頭也不回直向前去,天地下意識邁出腳步跟上卻是忽然懂了那句『不對』說道:「沒有分別的行動才是真實的,這真實將會導引我往最真實的善前去!」
蓮真行大聲笑道:「師父果然沒有選錯人!」笑完又回頭對天地說:「你走入江湖是為報仇還是為正義!」
天地微微遲疑間,蓮真智突然說:「又分別了、切記!事情到手了就順著心意去行動,莫讓世間善惡的固有標準以及心中的忿怒或是其他情緒影響你。」
天地若有所悟說道:「也就是說若是世間的正義不循本心的慈悲而做便不屬於正義!」
蓮真行微笑道:「但千萬小心,若是日後你以此標準去檢視他人正義…」
天地接續說道:「那就是又落入妄心了!」
蓮真智緊接著又問:「要是有一天你不得不入妄之一邊呢?」
天地毫不遲疑說道:「且隨本心!且退妄心!」
蓮真行聞言突然回頭暴喝:「何來本心妄心!」
天地停步、滯眼接著隨即雙眼清明舉步跟隨蓮真智而去,蓮真行卻是再度笑了開來跟上兩人。
走了一段路,三人才在顯心境外的森林停下。
蓮真智說道:「天地!現在將弒佛劍法和曇昊劍法使出來給我和大師兄看看!」
天地依言琮劍出鞘,古銅劍身卻在朝陽之下畫出一道道如凝雲般的飛舞劍式,舞雲之間又透漏著一道又一道破雲而出的光明。
但天地未舞完便停下,因為他已發現其中糾結的關竅。
蓮真行說道:「先別急著將劍式融合,兩種劍式分別使開!」天地再度於林中奔舞起來,弒佛劍頓時因天地再進一步的心境而光芒大盛,劍風呼嘯裡天地鋪捲滿地黃葉舞出一道道騰飛而起的金黃浪濤。
收劍方立,天地微閉眼、凝息。再張眼,雙眼卻是半開半合。
窮天地專注將心思收斂起,心底漫起一陣霧、劍下環轉出輕勻飛舞。心中霧漸漸凝重成雲,劍下再度帶起一片金黃,翻轉間卻是一陣陣波浪暗暗襲來,雖無浪濤的驚險但專注的劍勢寬宏廣大如天之佈滿重雲而日光黯淡。
蓮真行淡望著天地說:「真智說你資質不差我本來不信,但現在我信了!你覺得你的劍和鬥心王的劍有何差別!」
天地搖頭道:「他的劍好輕,我沒辦法舞出他的那種劍勢!」
蓮真智笑道:「那當然!他這人心智機巧又性好輕浮,他當然會將曇昊劍法舞成那個樣子。」
蓮真行也說:「不用灰心!他練的才是錯的,你最後舞出緩慢凝重的劍勢才是最接近原本的曇昊劍。」
天地聞言一愣,「真的嗎?」
蓮真智點頭道:「當初連華覆明也只有學到劍形而已,更何況是轉學的鬥心王,而這套劍法相對應的劍訣以及心法則是在大師兄身上。」
「是因為大師兄是華嚴代界主的關係嗎?」天地問。
蓮真行說道:「沒錯!這華界主的曇華寶典的上半部正在我手上,除了當年界主暗中指定的護法者外,就只有我明白曇昊劍的劍訣心法!」
天地問:「那下半部呢?」
蓮真行雙眼一瞇冷靜道:「我…不知道!」天地無言間蓮真行又問:「想要學嗎?」
天地細細思量不知該不該求時蓮真行已大聲道:「遲疑什麼!還覺著自己很了不起或是有不該貪求的念頭嗎?」
天地心中明白自己這一陣遲疑其實就如師兄所言是因為還持著自己固有的念頭而不願放下身段,當下雙膝跪下拜倒道:「我欲求法,請師兄教導我!」
蓮真行見他態度誠懇便說:「你今日拜我是尊我心中之佛,我今日傳你是尊你心中之佛。他日你若是濫用此劍招必受心中佛譴,若是當用時不用此劍招必受心中佛難,明白嗎!」
天地堅定道:「明白!」蓮真行將他扶起後才將劍訣說與他聽。蓮真智則是走出樹林直到蓮真行傳完口訣為止。
蓮真行對天地說道:「天地!這劍訣傳你其實也是師父走之前的意思,你別問為什麼,機緣到了你自會明白。你二師兄外冷內熱,對你很好是因為感念師父之情,但我可不同若你不能成材我可是會愧對師父和界主兩人之恩,最後則是界主的遺言,她說學此劍者可不用於世道懲奸除惡,但決不能不用於尋求心中光明!」
天地心中忽然一片清明,「所以師父才創出弒佛劍招嗎!」
蓮真行笑道:「不錯!弒佛劍正是師父學會曇昊劍後尋得的光明之劍!」說到這蓮真行忽然又想起些什麼說道:「還有!若說弒佛劍是破雲之光明,那滅神劍便是積雲之下的天雷!」
天地深思後又提出幾個劍勢流轉間滯礙的問題,卻見蓮真行笑了笑,「這別問我!等會問你二師兄去,當初界主只許我傳功況且劍法我著實不通,我是拿杵的!我也有個同修好劍但他的劍和計無遺一樣是個陣不能幫你,若真論劍你還是指望你二師兄吧!」
說到這天地才察覺大師兄背後用布包起來的兵器確實不像是劍而像一柄巨杵。
蓮真行召來蓮真智讓天地向他請教,三人一直待了將近數個時辰才離開。天地告別兩人回到禮賢樓後君絕已在這等候多時。
君絕說道:「練完了?有沒有參透其中關竅。」天地笑著搖搖頭又點點頭,君絕微笑道:「不用急,這種事是沒這麼快。走吧!」
「去哪?」
「去你之前說的那個大八卦。」
「現在就去?」
「對!就是現在,天尊他們也出城打獵去了!」
「打獵!難怪我沒見到霍大哥?」
兩人上馬後便出城直往天地上次看見的巨型八卦圖而去,兩人雖遠遠就望見這大八卦但在走近時卻迷了方向無論怎麼繞就是到不了。
這時天地忽在飛塵掩去視線間下馬憑藉著感覺前行,走了數十步天地楞楞地放脫坐騎韁繩,誰知那馬一嘶聲鳴就往回頭路奔去。
天地不及追回卻在這回頭剎那才知覺已失君絕蹤跡。
天地呼喊卻無一絲回應,正想走回去時琮劍和纏刀竟同時發出一陣又一陣的震動,天地走得離大八卦越遠震動就越來越微小。
窮天地已知機遇難求回頭就往大八卦行去,直到巨型的雙魚圖出現時刀劍的振動卻是愕然而止,天地正納悶間一陣強烈的耳鳴竟伴隨著重擊出現在天地腦中。
天地一聲嘶吼頭痛欲裂,單膝下跪時又見雙魚陣中央有一物反映著日光直奪心神,天地向前再無遲疑忍著痛拾起那物,未料此物入手卻是頭痛與耳鳴同時嘎然而止。
窮天地正訝異,手中物卻更令他訝異。
原來此物竟是一個散發著綠色微弱螢光的透明骷髏頭,天地心知絕煙塵亦有此物而且八成和神魔流有極大關係,正當他將骷髏頭拿起細看時從中卻滾出一顆夜明珠,這下天地才知原來發著螢光的是藏在骷髏頭裡的夜明珠而不是骷髏頭本身。
天地細看著夜明珠散發出一圈又一圈的螢光,螢光散迷間天地也跟著散出的波動心動神搖,下個剎那天地已失去意識倒地昏迷。
昏迷中天地在一片幽深境界內望見一名女子盤膝而坐,丹田之前交疊的雙手扣著明珠。
女子的呼吸勻稱有節絲毫不亂,天地不知不覺也跟著她開始打坐並漸漸隨著她的呼吸一同起伏,這時掌中的夜明珠同時生出雙股氣流,一寒一暖。
寒氣自左手入漸漸竄入天地陽脈之中,暖氣則是自右手入緩緩流入天地陰脈。雙氣自行一周天後天地突然下意識地將體中的氣息循經灌回珠中,未料這一動作卻讓夜明珠在一陣光芒大盛裡將天地再度拉往另一個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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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絕縱馬在荒原之中但漫天的飛塵卻讓她怎麼走也走不到大八卦旁,倏地耳後一聲細微的箭嘯。
君絕一個迴身壓下馬頭羽箭便堪堪擦過君絕坐騎左耳呼嘯而過,坐騎人立君絕登時被甩下馬,但她臨危不亂一個翻身輕巧落地只是坐騎已自顧自地跑了。
君絕淡定地望著眼前一雙笑眼說:「好玩嗎?」
收起弓箭的凌明暗瞇起那一雙笑眼說:「看到妳這倉皇的樣子確實值回票價!」
君絕冷笑不語轉頭就走,未料人影一閃卻是凌明暗踏著輕步再度阻路而來。
君絕冷望他一眼青影一閃腰中劍竟突然奪目而來。
凌明暗心中暗驚但雙腳亦是同時翻起風颺!
君絕無語狠辣奪目封喉三劍又飛來。
凌明暗輕笑,一身飄忽不定的身影卻是輕蔑襲向君絕腰間。
被攬入懷中的君絕冷道:「我將是天尊之妻,未來亦是你的國母。你如今舉動不怕我日後報復嗎?」
凌明暗依著君絕耳邊說:「就是因為妳是他的女人所以我才會挑上妳!乖乖跟我,我保證他能給妳的我必十倍給妳。」
「我來這就是要他的命,你又怎會不知。你有十條命給我嗎?」君絕冷道。
「這樣正好!我要的和妳一樣,殺了他後我倆便一同統治這神威宮妳說好嗎?」
「不好!你太蠢,連天尊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和你合作有百害而無一利。」
凌明暗壓低聲量道:「哦!所以妳這幾天和易宗以及窮天地走得這麼近是因為他們夠聰明嗎?」
君絕說道:「這倒不是!易宗只是人多,而窮天地更是老實到令人咋舌也不能算是好的合作對象,但重點是他們不會在背後反咬我ㄧ口!」
凌明暗吐著氣接近君絕道:「妳又是如何判斷我會在妳身後反咬妳。」
君絕冷望著這張接近自己不過三指距離的臉一字字道:「你連養了你三十年的人都下得了手,更何況是我。」
凌明暗冷眼突變右手掐著君絕脖子就將她舉起,君絕脹紅著臉但眼中依舊是滿滿的鄙視,只見凌明暗惱羞成怒的雙眸裡君絕腰間青影再度來犯!
凌明暗左手輕揮夾住青影冷笑,突然一蓬銀針又從君絕袖中射出。
凌明暗心中大驚,丟開君絕退身間一口真氣自口中呼出吹散多數銀針但依舊有兩針插入凌明暗左耳以及左肩。
凌明暗正自發怒,君絕卻趁他退後時在身前地上一抹隨即又自懷中拿出一竹筒向天空一拉,一道煙花便自天空盛開。
凌明暗心知不妙,正想再擒住君絕卻是左肩一陣麻痺左臉也自左耳際漫開一段麻木。
凌明暗痛罵間已知銀針帶毒,右指指點間隨即封住要穴上前一步又要捉人腳下又是一陣劇痛,定睛一看竟是君絕將被吹散的銀針倒插在地。
凌明暗抬頭君絕身影早已消失塵沙中,凌明暗咬牙逼出銀針再向前追去,這時塵沙中青影再現,凌明暗飛身撲掌橫厲掌勁誓殺眼前狡獪女子,但塵沙漫住視線間甫接掌凌明暗已知道,錯了!
掌上傳來宏大氣勁,同時凌明暗亦覺掌上陰陽暗動似吸似排的掌勁突讓自己掌下的功力瞬間潰敗,身子飛出時凌明暗調勻氣息卻是又來一陣暗勁自丹田翻出。
這下凌明暗真的嚇到了,飛退間他完全沒料到這人居然有這種功力。陽勁放出間將他推出,但陰勁吸引卻是將他自身丹田積蓄之力攪翻,讓他無法短時間回氣第二次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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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絕喘道:「真沒料到!你居然能在著麼短的時間內就將戰神刻印運用的如此巧妙!是迴幻勢嗎?我怎麼覺得有點不同?」
天地雙目清明道:「我也不了解…」
天地將方才一段奇遇說出,君絕接過夜明珠說:「這東西應該是神天心留下的!」說著又交還給天地道:「這應當是琮劍劍柄上的東西。」
天地依言將夜明珠崁入劍柄卻見珠與柄似乎有著一種吸力,一裝上就不容易取下,除非用力拔不然沒有辦法將她取下。
君絕問道:「你怎會知道我在這,是煙花嗎?」
「其實當時我只怕尚在昏迷中,是迷中那名女子要我來的!」天地說道。
君絕淡淡點頭說:「走吧!我不想再去找那大八卦了。」
「沒關係的!我還記得路…」
君絕擺擺手說:「不必了,今日之事必是你的因緣,就算我勉強進去了也不會有太多收穫的。更何況凌明暗已經中毒我想先回去做準備,走吧,我要直接抄捷徑回去。」
兩人都沒了坐騎只好一同並肩走回神威宮,剛上山坡時天地忽驚覺道:「我們要走密道回去!」
「對!要是再繞回城門我不知道還有沒有力氣…」聽到這天地正納悶君絕已軟攤在地,天地趕忙扶住她問道:「君絕!妳怎麼了?」
君絕嘆道:「銀針飛回來刺中我胸口,快送我回去。」
天地聞言大驚一路抱著君絕狂奔,方轉進密道天地再度加緊腳步,忽然腳下一絆微弱光芒中密道又見一人橫躺,天地低身一探才知此人已死多時,他下意識地轉開這人的肩頸卻見到脖子上的咬痕,已凝的黑血讓天地心中一冷。直到懷中君絕一個痛苦呻吟,天地才再度邁開腳步但心中卻是湧出一種難以形容的痛心與懷疑。
「是她嗎?」每踏下一步天地便這樣自問著。
闖出密道的天地抱著君絕依她指示直闖顯心境,但天地卻不知他轉出覺樹園的身影同時也刺傷了大樹下的一道娉婷身影。
那身影眼中的信任忽然轉成懷疑,雖然知道事出必有因但天性具來的忌妒卻逼得她又將事情往壞處想。
這一瞬間過往的甜蜜也在這自造作出的情境裡全變了調,那一陣襲來的酸楚逼得她將腳步也移往顯心境,但她的目的地卻是顯心境後的神變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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