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要再輕一些…」瞿震驚在日落後來到黏沼聽著眼前人說道:「經過路徑時要用點的不能實踩要虛踩,你現在功力輕就先兩虛一實的練接著就要三虛一實。練到一定程度後就先不要加步數而是要拉長距離。」
瞿震驚認真聽著馬上就開始在黏沼前練著輕功,但每次一換氣身軀一沉他就又栽進了沼中。
瞿震驚方爬起身黑暗中已有人忽然出現在附近緩步走來,瞿震驚一望心中嚇了一跳因為走來的人居然是塞意寒!
「百里湖主!」塞意寒輕聲喚道,百里鏡湖比了個手勢要瞿震驚自己練習後才說道:「你來這做什麼?」
塞意寒說道:「我想謝謝你照顧音書這麼多年…」聽到這百里鏡湖冷笑了一聲不回答,塞意寒繼續說道:「湖主!不知內人的遺物你可還留著?」
百里鏡湖依舊不理,塞意寒繼續說道:「我想拿回靈犀劍法…」
百里鏡湖一聽終於開口道:「休想!」
塞意寒淡淡說道:「我需要這本劍譜!風華也算是絕通天的一脈,音書有資格繼承這本劍譜…」
「絕通天的東西!」百里鏡湖冷笑道:「是神天心要你來拿的對吧!」
塞意寒說道:「是!流主已經找到靈犀訣的下落了。」
百里鏡湖聽著沒表情說道:「那又如何,我告訴你、絕音書這種心性是學不成的!」
塞意寒聞言心中雖有氣但仍是按下怒意說道:「音書自幼失怙,這是我和風華的錯。我知道音書這孩子給了你很大的麻煩,但我一定會盡我這個失職父親當做的事盡力彌補他,等到他明白他就會知道他所做的事情是錯的,到那時候我就會帶著他再來拜訪湖主的。」
「不需要!」百里鏡湖冷冷說道:「我不需要他再出現!還有!他自幼失怙不是風華的錯!是你的錯!」
塞意寒沉默間百里鏡湖略顯不同於平日的冷靜激動說道:「風華會死!是因為你不顧她退隱江湖的勸告堅持要回到塞族去!到現在你連仇家是誰都不知道!還敢來和我說這些!告訴你!這劍譜我早就送人了!你可以走了!」
塞意寒望著百里鏡湖略顯老邁的背影忽然不知該說些什麼,沉默許久後塞意寒連告辭都說不出口就離開了。
瞿震驚不敢望向百里鏡湖,百里鏡湖的眼神空洞了好一會才說道:「震驚,你現在還練不起我百里家的劍法,我先敎你一套靈犀劍法…」
聽到這瞿震驚心頭忽然一驚點頭說道:「是!」
百里鏡湖指劃著劍招要瞿震驚學著,瞿震驚學得極快待全數劍招學完後百里鏡湖忽然要瞿震驚隨著自己坐在一邊的大石上。
兩人並肩望著天邊的月無言了許久百里鏡湖才說道:「這套劍法是一名叫絕通天的高手所有,又因為他所有的靈犀訣、靈犀劍、靈犀刀三套武學以及他身為玉墀王國師的身分而讓人稱他為通天犀。據說這和闐國皇族玉墀家有關浮空島的秘密就掌握在他身上…」
「浮空島?」瞿震驚聽到這心中雖有疑問但卻不敢隨便問,百里鏡湖這時卻將話轉回說道:「你學了這麼多天,進展很好我對你的資質有信心。我有事將行遠方一趟,所以等你將這套劍法學成之後若有機會就到大理國去找段義長,我將靈犀劍的劍譜送給他了,我想他應該能有辦法助你再上一層樓。」
瞿震驚問道:「段義長!但大理國姓段的這麼多,我要怎麼找?」
百里鏡湖聽他居然不知段義長是誰也只有笑道:「放心!他很好找,你只要到大理去問一定會有人知道。其實你也不一定非要到大理去,我會先將獵首湖的武譜寄託給一個人,如果你的輕功和劍術已經到了一定程度就能去找他了!他只要試過你的身手認為你已經有資格練獵首湖的功夫他就會將武訣交給你。」
瞿震驚問道:「那這人是誰?」
百里鏡湖起身說道:「走!我帶你去見他…」
瞿震驚才跟著起身百里鏡湖就接著說道:「我們到禿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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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留著山羊鬍帶著角帽的男子望著走上山的男子笑道:「風肥羊!終於出現了你!」
風飛揚笑道:「誰是肥羊還不知道哩!其他人呢?」
男子聳肩調整頭上的角帽說道:「說不定是覺得你這小子不值得他們大老遠來赴會吧!」
說到這忽然有人驚聲笑道:「玉羖大瑞!集合時間明明就還沒到!你這人怎麼這麼下流,這麼快就開始挑撥離間。」
玉羖大瑞回望著急從峰路攀上峰頂的玉羚卦角以及羭攘笑道:「沒想到又是妳們這兩個姑娘先到,有美男子果然不一樣。」
「你才是最早來的吧。」玉羚卦角笑得擺了腰媚態地坐下石椅說道:「我瞧你才是對風公子最感興趣的!」
玉羖大瑞笑著搖搖頭說道:「資質太差,我說的美男子是指本老爺。」
羭攘翻了翻白眼說道:「臭美!」玉羖大瑞笑著正想再說時峰頂上又上來三人分別是羝得歸、羱磐暉以及羶望星。
七人聚成一個圓後還有著一個空座位,羶望星冷笑道:「玉羯闈鱗這小子看來是真的想和佛教的走在一塊了吧!連當初是誰在背後扶植他的是誰都想不認了!」
「這哪有辦法!」玉羚卦角笑道:「這小子本來也算是整個羯族的重要繼承人之一,誰知道主席一來就將我們幾家的地位拉高,這小子當然不服。」
玉羖大瑞陰陰說道:「這小子不會是想要叛黨吧!」
玉羚卦角笑道:「怕什麼!這小子要是想叛黨就將當初他對付絕風華的方法告訴塞意寒不就好了嗎!」
風飛揚靜靜聽著才突然說道:「是什麼方法?」
羝得歸笑道:「聽過兩角羊沒有?」
風飛揚一聽忽然從懷中拿出一羊首黃金酒壺舉高,六人一見肅然起敬各從懷中拿出一個黃金角杯,角杯有大有小但全都是倒羊角形狀,飛揚見眾人都沒有嘻鬧的神情後才說道:「今後在各位管轄下的羊族羯人都不准再食用人肉!」
說完風飛揚起身就在六人酒杯中都倒了酒後才說:「沒意見的人就喝吧!」
眾人舉杯正想飲下時又是一聲呼聲說道:「還少我一杯!」
說完又是一名少年翻上峰頂手持著黃金角杯移到風飛揚面前向他討酒,風飛揚一驚說道:「磨踞!你哥哥呢?」
玉羯磨踞聳肩說道:「他昨天將角杯給我說以後七角會的會員就是我了!」
風飛揚眼一冷酒壺停在空中說道:「他不知道不能說退就退嗎?」
玉羯磨踞好像感覺到了不對也結結巴巴地說道:「這你要去問他…」
「他在那?」風飛揚收回酒壺冷冷說道,玉羯磨踞緊張道:「他有客人…」
風飛揚眼神忽然一放冷道:「是誰?」
玉羯磨踞一臉不敢講的樣子時風飛揚又威脅他笑道:「你沒聽見我說話嗎?還是你以為你哥哥保得住你。」
玉羯磨踞望著風飛揚越來越斜的嘴角趕緊說道:「好像是旻翳丞和烜殿的人。」
風飛揚停了一下說道:「烜殿?十首中的嗎?」
玉羯磨踞聳肩說道:「我…真的不知道!」
風飛揚正思索間玉羖大瑞已說:「不經過會議就和獸印盟的其他組織見面,我看他大有代主席自立的姿態。風公子!你身為主席指定的代理人,這件事可不能不顧呀!」
「這件事急不得。」風飛揚恢復了冷靜才讓玉羯磨踞坐下說道:「你哥哥這些年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事?」
玉羯磨踞想了一下說道:「有!他長出鱗片了!」
玉羖大瑞笑道:「長出鱗片!你有沒有造個水池讓他游泳呀!」
說到這風飛揚忽然嘆氣說道:「是蟠族的血!是絕風華。」眾人聞言同時一驚風飛揚又說道:「烜殿也是一直想和蟠族合作對吧!」
眾人這時終於將線索牽了起來,風飛揚說道:「他的確想自立,但應該不是現在,這件事就按下。知道我今天要你們來這裡集合的意思嗎?」
「和闐國!」羱磐暉說道:「你要我們擋住金軍嗎?我以為這件事你只通知三玉家而已。」
風飛揚搖頭說道:「擋住金軍只是第一步!我和玉墀執璽已經合作了,到時候弄煙臺會先被滅,執璽會負責和遼國軍隊追擊他們。之後我們要負責將和闐國地下的命天璽碎片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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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裡!」巫嘯雷在天明時指著從遠方走來的數人喊道:「瞿震驚!你他媽夜夜笙歌呀你!每天都失蹤!」
巫嘯雷還想再罵時雷幻殃趕緊將他拉下說道:「閉嘴!他旁邊的是獨孤鴝鹆和獨孤鵎鵼。」
三人走近後瞿震驚也不理巫嘯雷便向人群中望去卻望見了尚風瀟才驚聲道:「瀟小!什麼時候回來的!」
尚風瀟笑著說道:「你昨夜不知道跑去哪裡的時候回來的!你回來了就快準備吧,我們要離開窮山了!」
瞿震驚驚道:「離開!要去哪?」
「伊循城!」尚風瀟說著才注意到瞿震驚身後的兩人便說道:「八哥!好久不見了!」
獨孤鴝鹆依舊不可一世的樣子說道:「和你很熟嗎!刀呢?交出來!」
尚風瀟眼望瞿震驚,瞿震驚才說:「他們要七罪刀!」
尚風瀟對獨孤鴝鵒兩人笑道:「這我可不能答應!他們兩個現在都在伊循城中,我們就要過去了。如果你們想見他們的話就和我們一道去吧!」說著尚風瀟就趕緊將瞿震驚拉走要他回去準備。
眾人在正午時分啟行直走了將近兩天一夜才到達伊循城,君絕交代眾人將易寰號拆解再進入城中,正當眾人將分解成八部份的易寰號拖進城中時獨孤鵎鵼和獨孤鴝鵒已經找上了天地和煙塵。
獨孤鴝鵒說道:「兩個!將罪刀交出來!不然…」獨孤鴝鵒狠著臉忽然一比獨孤鵎鵼說道:「大嘴就會將你們打成豬頭!」
絕煙塵冷笑窮天地則是憋著笑說:「這件事恕難從命!」
獨孤鴝鵒揪著臉冷哼一聲後又退了一步說道:「大嘴!上呀!」
「兩位!」獨孤鵎鵼被弄得煩了說道:「不知道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兩位割愛,說真的這兩把刀我是一定要帶回去的。若是今天說不妥,在下也只有以武力奪刀了!」
絕煙塵和窮天地對視一眼後笑了開來說:「你說個理由來,說的通我就讓你挑戰我!不然我就要回去做事了!」
獨孤鵎鵼眼一冷說道:「我的刀就是最好的理由!」
瞬間飛出的刀影耀光而來,然而讓絕煙塵還予他的期望的正是他想要的嫉刀,雙刀交會間強悍的六災式對上飛斬輕羽的滅心刀法,絕煙塵雖然傷體未癒但毫不畏懼,強碰間獨孤鵎鵼也知曉討不了好,退後兩步後兩人很有默契地同時停手。
「你還想要刀嗎?」絕煙塵笑道:「只是我想你可能…」
獨孤鵎鵼當然知道他的笑容代表什麼便說道:「我要告訴你,若是我空手回去下一次來的就是窟主!」
窮天地和絕煙塵一聽想起了獨孤飛鷹,心頭雖然罩上了一層陰影卻依舊不願退讓,窮天地說道:「哪就讓獨孤窟主來吧!不過我要先謝過他伊循城和天魔教兩次會戰中的相助之情,但要我就這樣交出刀恐怕是不可能。」
獨孤鵎鵼搖搖頭正想走獨孤鴝鵒卻又忽然大喊道:「真不想交!」
絕煙塵瞪了他一眼說道:「還想被我留下來嗎?」獨孤鴝鵒退了一步獨孤鵎鵼便順勢將他帶走。
兩人走後君絕便上前問道:「他們要做什麼?」天地將罪刀的事說了後便問絕煙塵道:「我聽說先前豳幽夫婦不是將他那對刀給了你了嗎?怎麼你又換回嫉刀了!時間輪時你也是拿嫉刀的對吧!」
「就是在時間輪之戰之前我才將噓噎雙刀還給前輩的!」絕煙塵說道:「只是沒想到時間輪之戰最後會扯出這麼多事。」
天地這時不只想起了自己的異變以及艾爰還想起了風塵探和波悲尋,眼角不經意撇見了正跟著怡悅悰工作的姒瀧驪遂向君絕輕聲說道:「這些時候妳有和瀧驪聊過嗎?」
三人在同一個問句下同樣沉靜,君絕搖頭道:「這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殺了他吧!」絕煙塵淡淡說道:「風塵嘆這個人根本就不應該留下!找個機會設局將他殺了吧!」
君絕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等這裡的事情了後我們再跑一趟麟川去找嬴麟。」
窮天地問道:「嬴麟不是金軍陣營的嗎?」
君絕搖頭道:「我聽我娘說她只是在金軍路過未央宮時被請出來的,畢竟麟川也算得上是她家。」
天地說道:「他和九玉家的玉麟家不會有關係吧?」
君絕笑道:「他娘就是玉麟家的人,如今玉麟家的當家玉麟素王就是她表哥,我想金軍和九玉家的接觸應該也是經過他。」
「九玉家的事現在如何了?」天地問道,君絕笑地神祕說道:「前些時候我已經請濯大哥將信送出去了,他說回來時要給你一個驚喜!」
天地疑心道:「驚喜?」
說到這一邊的絕煙塵也不禁淺淺地笑了開來,正當此時君絕忽望見將近天黑的天邊向尚風瀟喊道:「風瀟!他們答應了嗎?」
尚風瀟小跑步過來望著天邊漸漸昇蔓而起的烏雲笑道:「看來是吧!當初我告訴穹大哥時他就說要考慮一下,後來好像是磨公告訴他說息壤還有剩很多所以才答應的吧。這下子說不定改建易寰的工事要在雨中進行了…」
「但這也表示金軍將在雨中行軍了!」君絕笑道:「他們絕不會停下來!風飛揚告訴濯大哥說這一戰皇甫幽一定會被換下來,所以他參軍的機會幾乎不會超過三成,這樣一來我們要針對的就只剩下弄煙臺了。」
君絕心思數轉又將赫溟煜等人招來說道:「我們現在要開始佈計了,晚上通知大家暫時停工在王城集合,還有!讓雲湧帶著人去準備一頓好料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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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的熱煙騰騰上蒸,然而更讓眾人驚覺不可思議以及溫暖的卻是葵氏姐妹的靜默互助,蓬藏輝捧著飯鍋在定霙豪耳邊輕聲道:「你知道嗎?她們居然沒有吵架!」
定霙豪和窮天地等人張大了嘴不敢相信,盛威鈞也望著蓬藏輝手中的飯鍋說道:「飯桶!誰讓你進去幫忙的!」
眾人同時驚覺回望蓬藏輝,尚風瀟笑罵:「他馬的!說!搞爛了幾道菜!」
蓬藏輝暗罵一聲走開,這時鞏滅熄也走上大廳中的高臺開始清喉嚨,眾人聞聲忽然爆出陣陣歡呼…
「幹什麼!」玹琁樞環眼望著臺上的鞏滅熄向沃沉葬問道,沃沉葬聳肩望向君絕。
君絕望向鄰桌的尚風渺,尚風渺笑喊:「今天說什麼!」
鞏滅熄擺出個架勢正正經經大喊道:「桃、花、源、記!」才說完廳中又是一陣驚天歡呼!
故事的開端眾人隨著疑心的小船穿越過繽紛華落的桃花林,林間飛落如雨的花瓣間大家同時在心中回到那無憂無慮的平凡生活。
隨著狹窄山口的艱難路程,大家回想起這一段為生存而奔波的卑微。
直到豁然開朗之際鞏滅熄一聲大喝道:「就是這裡了!桃花源!我們的天堂…」
窮天地在心中構築起這座天堂,桃花紛飛的黃昏花瓣綴在曲流上漸行漸遠,天地凝視著花瓣卻是想起了他此生最美的那朵花,心中視野的那一端天地終於明白這世間所謂的天堂只能在心中,望著遠處依舊不停走遠的花瓣天地終於輕聲問道「妳過的好嗎?在天堂好嗎?艾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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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梭過滿是霧的紫色樹林,霧間的繚繞忽然起風,風將輕霧聚攏成一條河。河清清淺淺地漫過行者的眼前,直到眼前的霧河流到了盡頭,樹林忽然落英繽紛。
飛落的紫葉片片飄飛成桃花,桃花再度翻飛成雪。雪間佇立無言的行者舉手,想輕點雪花卻是讓雪花慢慢飆過穿過身軀…
「這裡是哪裡?」行者望著自己半透明的身軀環顧著四周的桃花雪想道,行者毫無目的地漫遊著忽然一聲鈴鐺輕響,行者隨聲而往只見到一片月光下一道清寥身影正輕搖著鈴鐺。
銀披身影矇著眼無語間緩下了鈴鐺,靜默裡的眼罩裡淌下一道道淚河,河裡銀髮人微笑道:「我可以擁抱妳嗎…」
迷幻空氣中傳來的是一陣混雜著欣喜的沉痛哀楚,行者踏前一步不問為什麼輕輕地抱著銀髮人,銀髮因激動而顫動成瀑,銀瀑流淌出的水花綴滿這傾盡半生的眷戀,愴悢的聲音越來越響擁抱也隨之更緊。
終於銀髮人回抱著虛無的軀體哽咽道:「父親對不起妳…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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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結束的喧鬧聲中眾人尚徜徉在桃花源的夢裡,君絕起身說道:「各位!我想大家都知道我們來到這座城是為了什麼對吧!」
眾人沉默間君絕又說:「現在已經到了時候了!這是易宗脫離這一切仇恨糾纏的最佳機會。我想問大家!你們還恨嗎?」
眾人聲中雖也有著咬牙切齒的怒罵聲但也有著更多的人正沉默著。
赫溟煜沉默,但父親慣征沙場的背影卻悄然出現…
肅焱淼沉默,但嘴角邊卻是浮現起與父親相似的笑容…
慕觀情沉默,但過往與父親同遊花樹下的生活卻越來越模糊…
絕煙塵沉默,但父親教他練武的樣子與他高談著未來的自己卻是越來越清晰,只是如今這一切他都見不到了…
泰晴朗沉默,但病榻旁父親的忙碌憂容如今在他看來已是清楚明白父親眉間鎖住的是什麼了,這一刻泰晴朗忽然因為能對父親多一分的了解而揚起了嘴角…
「恨嗎?」窮天地靜靜自問,父親拾柴劈柴的忙碌背影再度浮現,淚忽然溢滿了眼眶,他就此知道他留在心中的並不是恨而是一份懷念、是一份愛…
君絕繼續說道:「有些人我希望能留下來,但這件事我必須先問過火門和天門。」說到這大家都知道君絕話中暗指的是火門的仇家姬日晞以及天門的仇家蒼天崩,姬日晞大家尚能諒解但蒼天崩…
「姬姑娘…」眾人疑惑間君絕又說道:「大家都知道了吧,但我還是想正式問一下大家的意見!」
火門眾人眼神一時不知該往那擺,赫溟煜環顧眾人說道:「沒關係!就直說吧!」
麗明搖搖頭說:「她欠的已經還清了…」語未落定麗明不由得望了麗谷森一眼,只見弟弟也正回望著自己報以肯定的眼神。
眾人一一停箸相視微笑向赫溟煜點點頭,赫溟煜這才起身說道:「火門,放棄、不!是讓這段仇就這樣走過。」
君絕微笑頜首間人群中的虛空滅心中卻是越來越忐忑,他終於知道這反映出的心情就是來自於心中那個當年他轉身後留下的二師弟…
窮天地抬頭環顧眾人卻是見到他們正同時凝望著自己,定霙豪罵道:「窮鬼!逍遙太久了對不對!不會忘了你家就是門首而你就是天門的門主了吧!」
窮天地失笑間點著頭才驚覺自己就是門主,天地環顧著眾人斂起笑容說道:「我是親眼瞧見的。我當時只以為他就是個冷血的殺人魔而已,直到後來經過許多事後我才知曉他的冷漠是為了緊緊壓住和我們一樣不得自由的心。我沒打算要各位拋下這段仇,但我希望大家知道以仇恨換取解脫仇恨的機會是絕對不可能的…惟有愛、我不是要你們去愛你的仇人,我是希望你們去愛你的現在,去愛這每一個我們還能自由的當下,別讓仇恨縛住我們。」
「那就別讓祂束縛住了吧!」泰晴朗對著窮天地笑道,定霙豪和盛威鈞雖然也聳著肩時尚風渺卻說:「我需要一個理由…」
君絕聞言說道:「我不論他是不是個極惡之人,但我要讓你們知道他不是個偏激的人,他會恨是因為他將心變得麻木,他還有機會、以他的身分、地位以及才能留在金國中說實話反而對兩國之間的和平會有幫助,簡言之這樣一來古經緯和完顏靂就多了一份力量。」
虛空滅聽到這終於忍不住起身走向天門說:「我知道我沒有資格這麼說,但是我、我只能請你們給他一個機會,一個當初我能給卻沒給的機會、一個能讓他不再將心捲蛐地麻木的機會。」
「這機會本就不是我們該給的!」眾人沉默間尚風瀟忽然說道,虛空滅無語間尚風瀟又說:「但因為你救過我所以我不堅持一定要取他性命。」
遲雲湧點頭道:「我沒意見!若是他真能幫助完顏靂這些人我就不覺得為仇殺他會有意義。」
蓬藏輝聽完也跟著點頭,這時眾人眼光才若有似無地掃向尚風渺,尚風渺深吸一口氣後才淡淡點頭,天地回頭向君絕示意正當君絕要開口說話時元順承忽向元無疆說道:「玄地坼呢?」
元無疆一愣眼光瞬間和絕煙塵對上,絕煙塵同時也是一呆道:「這人確實在迷窟和林中追殺之後就不曾在追殺過我們,但…」
說到這絕煙塵忽然也說不上話,而元闡幽卻忽然說道:「誰不會死呢?我不是說爹的仇不能報,只是殺了他爹也回不來。而且這人雖傻卻守信義,只要讓他不再隨便殺人我想這件事應當就…」
絕煙塵環顧眾人見大家都沒有意見才在君絕欲開口時起身說道:「玄地坼!我地門也不殺他!只是他和蒼天崩功夫都高的出奇就連我也沒把握。」
「沒關係!」君絕笑道:「各位!這一戰的天時地利都已經在趕工了!接下來人和關鍵就藏在攪天荒的四部武訣中。我依著這四部武訣以及寰宇易功裡的易理設計出一套四人一組的陣勢,現下我需要四組人馬對付樊雲譎、閣風激、蒙電駭、焦火炙等四人。餘下的人在我們引出這四人後就要準備阻擾支援的兵士以及他們帶出來的部隊,所以這每一組的四人除了要有一定的武學基礎外還要有絕佳的默契所以我希望這四組人就由天地、水火、山澤、風雷四組門中選出。」
說完兩兩成隊的門眾就聚了起來討論,這時君絕又喊道:「天地、煙塵、溟煜、焱淼、觀情、晴朗不能出戰!他們要留著對付蒼天崩和玄地坼!」
窮天地一聽便和泰晴朗對視一個苦笑,過了半個時辰山澤兩門因為缺人便和其他門開始商量。
最後名單終於決定是盛威鈞、定霙豪、晉明晝、高崩峯對上樊雲譎;相星燎、渙蕩濤、解靂霖、韋覆雨對上閣風激;嵐景飛、颯飄飆、闕淵嵩、衡遠烈對上焦火炙;金日關、瞿震驚、滿涅潾、賀慶光對上蒙電駭。
分完組君絕又讓泰晴朗、慕觀情、赫溟煜、肅焱淼成一組埋伏玄地坼,最後才讓窮天地和絕煙塵對上蒼天崩,眾人一聽都知道是因為天地兩人的本領只怕已不是這陣式可以侷限的。
正式分完後君絕先為眾人解釋陣法的啟用,說完時已近深夜君絕又交代旅炙巒天明後就帶人到麟川附近的石林取三十柱和人一樣高的石柱。眾人紛紛回房時君絕這才向天地說道:「陪我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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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王城窮天地隨著君絕來到西大廟中,一打開大門君絕便望見被困在此處的登霄軍,君絕上前為登霄軍解開鬆綁並一一致歉。
窮天地知意也跟著上前為他們鬆綁,直到了將近天明時才全數鬆綁完成這時登霄軍中也有好幾人認出了天地。
窮天地知道他們眼中的懷疑是什麼意思也不多說只是眼望著君絕,君絕環顧眾人後便說:「這一次真是抱歉了!現下只怕不方便讓各位從地道離開所以只有請各位從城門走了。」說完君絕就和天地並肩離開。
「你們!」登霄軍領頭的人喊道:「你們究竟想做什麼?」
君絕停步沒有回頭淡淡說道:「金軍的先鋒只怕已經決定好了,我想以登霄天園的情報網我應該不需要再多說什麼,你回到和闐地區的登霄軍部就會知道我們究竟在做些什麼了。」
說完君絕便帶著天地離開,半路上天地回望著依舊如在夢中的登霄軍久久無語,君絕問道:「怎麼了?」
窮天地說道:「他們很怕我,因為當初我異變時殺傷了他們很多人。」君絕聞言心思忽然一轉沉吟許久…
君絕沉吟間窮天地卻是忽然在晨曦中望見了雪,駐足定睛間天地才知道是飛沙正閃耀著光。
沙闖進眼底融成一陣陣的淚,君絕輕笑地為他拭去眼淚說道:「不要再難過啦!」
天地正想解釋時兩人卻是四目交融再也無能為力移開視線,凝望間天地的淚再度凝成珠滴滴流下,眼前的灰眸忽然朦朧間君絕也感受著天地的悲傷說道:「她的離開讓你很痛苦吧…」
沉默間君絕將手移到天地胸前淡淡說道:「這顆心還在跳動著…」
說到跳動的心天地忽然想起艾爰曾問過她的問題『何止呼吸,我連心都不願意再跳動了!天地,可以告訴我,心跳是什麼感覺嗎?』
「是痛!」天地將眼前的君絕和記憶中艾爰的身影相疊哽咽出聲說道:「是痛!心跳是痛!」
君絕眼望著天地知道他眼底想起的是誰,君絕莫名地留下一行淚,她將天地的手牽起移到胸膛上讓他感受著自己的心跳說:「你痛!所以我痛…」
天地再無言語只是低著頭忽然痛哭了起來,君絕上前踮起了腳靜靜將他擁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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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霄軍的出城沒有引起多大的騷動,反倒是被派出去拉石柱的眾人卻是有數人急急回報說金軍已經在整裝了,只是他們現在正駐紮在麟川外而沒有動身。
君絕要眾人加快腳步後才又找上怡悅悰說道:「悅悰!我需要設計機關和陷阱,妳們來幫我好嗎?不要全來!要有人留在這督促易寰號重整的事。」怡悅悰答應後便點了幾人跟著君絕出城。
「瀧驪…沒事吧?」君絕拉著怡悅悰和身後眾人拉開距離輕聲問道,怡悅悰搖搖頭說:「她現在只是在硬撐,我前些時候才讓小渠請織夢樓蘭樓主在夢中幫她但樓主說她的防備心太重很難幫上忙。」
君絕問道:「幫什麼忙?」
怡悅悰說道:「說是可以撫平記憶將記憶藏起來,只是瀧驪心底好像也不想讓其他人幫就是了。」
君絕舒出一口氣說:「她沒說要報仇嗎?」
怡悅悰搖頭說道:「她看起來很正常、但越是這麼正常我就越是害怕…」
君絕明白她的意思,受到這麼大的傷害姒瀧驪居然毫無反應可見她那強大的自制力很有可能會成為她撫平傷害的最大障礙,君絕想了一會說道:「聽說姒螢磐是他伯父是嗎?」
怡悅悰聳肩道:「應該有關係,但沒人敢去問就怕觸動到她不想提的事。」
這時眾人已經到了伊循何附近,君絕讓怡悅悰依著計劃引水到一低地中接著又將水池造成一片泥沼並覆以隱蔽的乾草,就著樣眾人走了一天一夜才造了兩個陷阱。
「先回去吧!」君絕望著天邊的黑沉說道:「我要到麟川去一趟…」
說著君絕又將計畫書交給怡悅悰要她明天帶人在地圖上標明的地點再做出兩個陷阱後才離開,一路往東的路上君絕避開金軍軍營往麟川而去。
到了麟川後君絕走入其中一個石窟,窟中幽暗無聲君絕才點起火褶子就忽有數隻蝙蝠撲面而來。君絕熄滅了火聽見黑暗中有人說道:「妳!出去!」
「我有事找嬴姑娘!」君絕說著但窟中卻是幽幽地毫無回應,君絕不理繼續向前未料又是一道寒風撲來,君絕閃身腰間青劍隨之飛出。
雙鋒相交幽暗中擦出點點星火,火光照耀中君絕忽然退了一步說道:「風飛揚在裡頭嗎?」
幽暗中聲冷哼一聲說道:「不管是誰在這裡!你都管不著!」
才說完洞中更深處已經有人說道:「隱生!讓她進來。」
擋路的人一聽幽幽說道:「進去吧!」
「是你!」君絕才走進洞中石室在幽暗燈火下卻是突然驚道,眼前人依舊一副蠻不在乎的神情說道:「沒這麼神奇吧!這裡也算得上是我老家,我只是回來看看而已。」
說到這來人難得眼光幽暗地說道:「聽說艾爰死了…」
君絕點頭說道:「前不久的事,在伊循城、天地就在那。你去見過滄浪了嗎?」
來人笑道:「濯清濁是吧!這小子當初一讓仙樂宮放出來後就來找我了,結果好死不死他義母也在我那作客!」
「你回鱗族了!」君絕笑道:「恭喜!長老們還氣你嗎?」
來人笑道:「別說了!還不是飛影城主堅持要送我回去我才會回到那,還好他們又派我來這裡。」
正嘮叨間君絕又笑問:「對了!你現在叫什麼名字?東西!」
這人正是神威宮的游東西,游東西揚起嘴角說:「本名呀!游、溪、渝!可惜、我再也不算是個東西了!」
君絕笑道:「名字變了,但你人倒是沒變!有無呢?」
游溪渝說道:「他現在叫嘆末光。他當然是回到城主身邊,他本來就是因為城主和天尊的約定而借出去的人…」兩人一聊起過往,時光流逝之速也讓人不覺興嘆…
「妳找嬴麟呀!」兩人聊了好一會游溪渝才說:「她現在不在這。」
君絕說道:「那姒螢磐在嗎?」
游溪渝望向身邊留著鼠鬚半戴面具的中年人一眼,中年人問道:「妳找他做什麼?」
君絕望向中年人以及一直在身後倒吊著的年輕人說道:「兩位就是鼠煞闇藏首以及蝠煞伏隱生對吧!」
中年人說道:「這和妳沒關係!」
君絕說道:「我聽說鼠族所屬的舞仙盟和未央宮關係很深,其實我正是想找未央宮的人。」
「要做什麼?」闇藏首這麼一問就是間接承認了身分說道:「妳先說!說了理由我覺得可以的話我就讓你知道未央宮安插在西域的人是誰。」
君絕想了一下才說:「這件事我不願意多說,但是和風塵嘆有關係…」
闇藏首眼一冷道:「有人讓火鳳凰烙上了嗎?」君絕點頭後闇藏首沉聲嘆了一口氣說:「妳等會在這個地方去見一個人…」
說著闇藏首就在一張紙上匆匆寫上幾個字遞給君絕才說:「這人是未央宮留在西域的人,他和魈峰也有關係。但我不希望妳洩露他的身分,不管現在在檯面上他的身分是不是和你們是對立的,我都不希望妳將他的身分曝光。」
「謝謝前輩!」君絕收下紙條後又說:「那關於風塵嘆,不知道前輩和風飛揚有什麼想法?」
闇藏首搖頭道:「我沒有想法,樓主有什麼想法我也管不著!」
君絕知道他不願意說便轉向游溪渝說道:「你呢?我們就在伊循城,要不要來一趟?」
游溪渝搖頭說道:「現在還不行!我要上崑崙山一趟!」
君絕問道:「去那做什麼?」
游溪渝嘆口氣笑道:「去討債呀!」
君絕依舊迷惑游溪渝才說道:「我有個兄弟叫遊逸逾現在就在補天缺裡,老頭子們嫌我討厭要我來這裡幫他辦事。」
君絕點頭道:「那就這樣,要是伊循城被打下來的話我們應該就會在窮山。到時候你再來吧!」
君絕正要走時游溪渝忽然叫住她:「君姑娘!」君絕回首間游溪渝又搔搔頭問道:「妳還相信天堂嗎?」
君絕忽然笑了開來按著心跳感受天地留下來的餘溫點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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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麟川君絕在曦光中展開闇藏首給的字條只見上頭寫著『鄯善』兩字,君絕看看天色心中知道要往鄯善只怕還需要半天路程,心中雖然也掛記著伊循城但還是決定再趕一程。
到了鄯善古城外君絕便遠遠地就見到正走出城的翟凌翔,君絕上前問道:「翟大哥!裡頭的人有誰你知道嗎?」
翟凌翔說道:「這裡頭都是登霄軍和碧月族的人,怎麼了?妳要進城嗎?」
君絕想了一下又問:「有見到魈峰的人嗎?」
「沒有!」翟凌翔搖搖頭說道:「這裡已經是登霄軍的駐營地了,我想他們是想從伊循和鄯善這兩個地方上下夾攻麟川。」
君絕搖頭說道:「伊循城已經秘密讓我們攻下了!翟大哥你又為什麼在這,風瀟回來了。」
翟凌翔喜道:「真的嗎!」
君絕點頭道:「聽說救他的是…」
君絕還沒說完翟凌翔已經說道:「是孫悟強對吧!」君絕驚訝地回望翟凌翔已說道:「我就是來這裡探風瀟的消息的,還好他沒事…」
君絕想了一下問道:「翟大哥,能讓我知道你來這是會面誰嗎?」
翟凌翔想了許久君絕才問道:「是玉露華嗎?」
翟凌翔默默不說話,君絕又在心中想道「這人是雙面諜嗎?」翟凌翔依舊沒說話,君絕卻是驚道:「當初他讓玉墀大哥殺傷,而救他的不會就是遼國皇帝吧!」
君絕一路的自語推論卻是讓翟凌翔一路的驚訝,君絕見他始終不說話也不轉移焦點便說:「翟大哥!能不能帶我進去走一圈!我一定要找到和魈峰接頭的人。」
說到這君絕才赫然想起風家和未央宮的矛盾關係又說道:「要不就請翟大哥讓我知曉城中的情況就好了!」
翟凌翔好像看出了她有所顧忌便依她所言將城中的佈置告訴她,還與她就約在城外會合後再一起回伊循城去。
君絕依著指點在清晨時繞過登霄軍駐守之地先到碧月族戰士的駐紮地,才走過幾間民房君絕便在街道的盡頭望見了一名身著黃衣戴高冠的男子,君絕心中起疑跟上又是見到他正和碧月族的一名幹部正聊著,君絕從矮房後湊上去才知曉這人居然就是淵大智。
黃衣男問道:「去見過大哥了嗎?」
淵大智點頭道:「見過了!爹要我告訴二叔你說三叔徒弟的事他會幫,但這皇甫幽可不是好對付的,還說要二叔你千萬別衝動。還有一件事…」
這時語音忽然低了下去君絕難以聽聞,過了一會只見黃衣男也皺起眉頭說道:「我也有想過這種可能但思朝堅持要報仇…」
說到這語音又再度低了下去過沒多久兩人便又分頭各自離開,君絕發覺沒什麼能用的消息正想再跟蹤淵大智時背後忽然一道疾風刺來,未及閃身之際冷鋒已然貼上君絕的頸背,身後人冷問:「妳在幹什麼!」
「偷聽!」君絕毫不猶豫地誠實說道,身前又走來一人正是淵大智。
淵大智凝視著君絕說道:「妳是金煞女俠的女兒嗎?」
君絕點頭身後人便收劍問道:「是君小姐嗎?」
君絕回頭笑道:「正是!不知前輩是…」
黃衣男笑道:「在下金景霜,是雙飛翼之人現在寒波樓裡大家都叫我司晨子!」
君絕驚道:「雞煞!前輩怎會在此?」
金景霜說道:「沒什麼,陪幾個朋友來這裡辦事而已!君姑娘呢?」
「我是來找魈峰的!」君絕說道。
金景霜聞言馬上笑道:「這容易!我帶君姑娘去吧!」
君絕訝異笑道:「前輩知曉他們在哪?」
金景霜點頭帶著君絕在城中專走小道終於在一處民房前停步,走進後君絕望著空盪的小屋才恍然大悟,果然金景霜拉開床下的木板門就見到一條地道。
「我早該想到!」君絕失笑地搖搖頭時金景霜才領著君絕往下走,走了一陣後君絕已經發現這地道的結構雖然和伊循城的相似但破損的卻十分嚴重。
終於走到一石室中君絕便見到一名身著白衣的少女以及一位身著七彩衣衫的銀髮女子,金景霜還沒介紹銀髮女子已經笑道:「是金煞的女兒是吧!長的真像!」
君絕正想回話卻望見女子的眼眸竟然也是銀灰色的,君絕依舊行禮問道:「前輩也是幽日族民嗎?」
銀髮女笑道:「我也想知道!我自幼失怙是我師父養大我的,之後我師父又離開身邊所以這問題我想問也無從問起了。」
「抱歉!」君絕正為提起銀髮女的往事而抱歉時女子已經笑道:「沒這麼嚴重,來這裡做什麼?」
君絕道:「我有事要找未央宮以及魈峰的人。」
說到這白衣少女便招呼著君絕坐下說道:「我就是魈峰如今的領導人,我名叫晏思朝,前任魈首晏執華就是我娘。」
君絕驚訝間忽然眼望銀髮女想問,晏思朝知意道:「這位是銀凰后前輩!如今吐番諸部中的穹窿銀城就是由她掌管。妳找我是為了…」
「風塵嘆!」君絕說道:「我必須在伊循城之戰後除掉此人!」
晏思朝問道:「伊循城之戰?」
君絕說:「是弄煙臺!我聽說魈峰也對這人…」
晏思朝深吸一口氣點頭道:「對!我要殺他!但…」
君絕見她依然有猶豫便問道:「有什麼不妥的嗎?」
晏思朝想了一下銀凰后忽然握著她的手輕聲說道:「思朝!這仇不是不能報,只是妳體中就是流著他的血…」
「所以我才不能放過他!」晏思朝堅毅道:「因為我從沒忘記我體中也還流著母親的血!」
君絕聽到這心中也明白她的目標應當就是皇甫幽,然而這種親與仇的拉鋸卻是讓君絕頓時之間不知該如何說,沉默間銀凰后收回了手說:「絕兒!妳呢?來這裡就只為了風塵嘆嗎?」
君絕沉默許久後才點頭道:「對!另外就是日後我們可能會有幾位姐妹需要未央宮的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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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翟凌翔望著走出城的君絕問道,君絕搖頭說:「見是見到了,我本想請魈峰幫忙但…我見他們只怕也有些難解的事。」
翟凌翔想了一下說道:「皇甫幽嗎?對付他的事我想師云三國本也有機會介入,只是現在若是請他們幫忙恐怕也會讓他們更為難而已…」
君絕點頭道:「因為冉既極和皇甫幽的關係以及姬姑娘和冉既極的師徒之情,當初我就是想到這件事才請他們留在窮山關注穿日舟的事情就好。」
兩人並騎好一段時間一路上說的話也越來越有所保留,直到一坐小綠洲前兩人馳近才赫然發覺已經有人在其中靜靜盤坐著而身邊坐騎正喝著池中的水。
那人深鎖著眉宇好似料中兩人一定會路過此地一樣,翟凌翔掌下還記得這人裂天的神威但嘴上依舊逞強道:「蒼先生!等很久了吧。」
緩睜雙眼的蒼天崩淡淡道:「君姑娘,請跟我走吧!我可以讓他回去通報!」
「你已經知道我們要做什麼了。」君絕問道。
蒼天崩點頭卻沒說話。
翟凌翔說道:「冉既極也知道了?」
蒼天崩說道:「你們一行人的形蹤太明顯,師父在知道伊循城的事後就撤掉所有的探子了。」
君絕說道:「他想贖罪?」
蒼天崩淡淡說道:「我不知道,但這江湖…」
還沒說完君絕已經說道:「但你有很多機會能殺天門和天地…」
君絕也還沒說完蒼天崩就說:「我沒有選擇…這條路…」
「若真沒有選擇…」君絕凜然說道:「那你一開始就能將我們殺光,你在等什麼?」
蒼天崩一時沉默後說道:「十多年前,我奉命追殺趙宋流亡皇脈對上墨門鉅子墨劍逸,那一次的行動我受了重傷,最後也讓墨劍逸身負重傷帶走了一個平民的孩子。我從行動開始到最後都以為這孩子就是我的目標,直到前些時候這孩子長大成人來找我報仇,我才知道這一切都只是一場騙局,我想其實不只是這一戰就連我的人生也幾乎一樣,一場騙局。」
說到這蒼天崩沉默許久忽然張開他的手中被槍尖劃出的傷痕說:「只是有些東西是我們這一生提起之後就再也不能放下的…」
一陣寂靜間蒼天崩忽然盈淚冷靜道:「我不愛說話,因為我師父自從我大師兄離開後就不再多話,我也閉上了口,我想讓他知道我還是站在他這一邊…」
蒼天崩讓淚化在眼中凜目道:「這一次不一樣,我不能見著他在這樣將一切放下…他要我們殺人…但他養大我…」
空寂間回盪著一股濃重的哀傷,然而蒼天崩的眼神卻是忽然定住,驚訝的眼神逼著君絕兩人回望只見身後已經站著白髮披肩的冉既極。
冉既極凜然的眼神忽然溫柔說道:「天崩,跟師父回去吧…」
蒼天崩緊緊忍住淚,這種神情上一次見到時已是三十多年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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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腳步同樣的輕盈地留在沙地上,最深的痕跡卻是他們牽著的兩匹馬,君絕知道他們只想慢慢走,拿這一段回程不到一個時辰的距離彌補他們三十年來彼此扭曲的漫長距離…
回城路上兩人在夕陽下沉默無言,君絕忽然問道:「這仇還是得報吧…」
翟凌翔不知該如何回答,君絕又在心中問道「但冉既極的仇又該向誰報…他恨了多少年…他遺忘了蒼天崩多少年…他讓仇恨淹沒了愛多少年…」
有問題卻沒有答案,疑惑隨著夕陽的西下逐漸烏成一片漆黑,直至沒於虛空。這時君絕才知曉愛與恨都將歸於虛無…
什麼是自己這一生提起後就不願意再放下的?君絕望著天邊忽然想起天地對真實的堅持,君絕這時才知曉從小就被教著要爾虞我詐的自己是為什麼會愛上這個傻小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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