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混沌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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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們到神威宮去!前輩,那不是送死嗎?」步飛盡一邊大口嚼著路法雨準備的飯菜一邊向命不憂問道。
命不憂望著這群孩子狼吞虎嚥的樣子笑道:「相信我吧!今日的處境也唯有置之死地方能重生!」
姒瀧驪問道:「前輩的意思是要我們以神威宮為盾擋下餓鬼幫眾人嗎?」
命不憂搖頭晃腦笑道:「差不多了,但不完全是這意思。」
正說話間一旁的怡悅悰卻和剛吃飽昏昏欲睡的節渟渠小聲說著話。
命不憂耳力驚人聽到內容心下卻是一凜,但依舊向姒瀧驪解釋道:「如今能壓得住魘鬼以及餓鬼兩幫的也只剩下神威宮了!所以我才要你們『暫時』到那裡去,不過你們放心吧,我看這神威宮已是強弩之末最重要的是你們最好自己到神威宮去,而不是經由其他四天王部眾前去,因為我可不能保證他們真會把你們交出去。」
說到這一邊撐著肚子的路法雨插嘴道:「但是師叔公,我們不也是四天王其中的緊那羅族嗎?」
房中忽因路法雨一句話變得凝重,命不憂笑道:「一群傻小子!我都這把年紀了,還會為了那麼ㄧ點賞就捉下你們這群孩子嗎?老實告訴你們,方才那女子便是天尊麾下的『天人之鼓』擊契,他便是奉天尊之命前來要脅我兩人加入以及追捕你們到神威宮的。」
命不憂將眼光移往怡悅悰身上淡淡道:「其實這擊契本是幻迷界之人,但其父擊鏜踴起事失敗後她便投靠她父親生前的好友『造天者』磨神變,這磨神變是上一任天尊能天主好友專門為神威宮設計機關陣法但他雖有一身高超機關術卻從不收徒,所以皇殛雷雖十分尊敬他卻也積極想得到他手中的神變機樞。而我想告訴你們的便是這人十多年前曾破例收了一名女徒弟,這人名叫雲夢澤。」
一個串聯起雙卷秘密的名字登時讓怡悅悰一聲輕呼問道:「前輩!你說這位雲女士曾學過機關術?」
命不憂淡淡說道:「其實這雲夢澤出自映雲池本就是機關陣法的能手,她會接近磨神變並得神變青睞而收她為徒聽說是因為她背後另一位陰謀者的算計。但經過這件事後神變也變得更加消沉,可正因他對神威宮的內鬥全不干涉,反而讓他成為神威宮內各派爭取支持的對象。」
姒瀧驪疑惑道:「內鬥?」
命不憂呵呵笑道:「不錯!而這也正是你們擺脫這一切威脅的轉機。這神威宮裡分成三派人馬,其中以魔顯藏為首的一派專注於律法之上幾乎不管事,但其身分十分尊貴,很多時候皇殛雷都會聽他的意見;另一派以軍師負縱橫為首專職於戰陣之上,這一派人數雖非最多但其下貫古今、霍雲雷卻是最具戰鬥力者,更別說是掌握神威宮兵符的關遠近了。」
說到這命不憂嘆了口氣說道:「接下來才是重點,第三派人馬為首者便是凌明暗,這路人馬最多,負責的是有關神威宮的建設、外交等等。這凌明暗是前任十天王中凌景耀的親生子,凌景耀早為八天王所害,此後其餘八天王也被前任天尊突然瘋狂屠殺,因此皇殛雷以及磨神變卻對凌明暗這孩子十分寵愛,也養成他驕縱的個性,而凌明暗這無法無天的行事作風以及他與磨神變的密切關係也許正是你們突破與神威宮的關係缺口。」
聽完這其中脈絡怡悅悰靜靜望著手中兩卷橫卷默默出神,眼前忽起一陣殘霧,霧裡書卷之人卻越來越清晰。她想明白,想知道這個寫下如此精闢機關卷的女子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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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樓裡歌舞不休,旋起的裙襬掀起幽亢的歌帶出一陣陣喝采,喝采裡混雜著一雙雙如痴如醉的眼光,眼光裡藏起一段段深深的情感糾結,糾結的網裡孫濟光望著崇岌岑,岌岑卻望著慕觀情,但觀情的眼裡全是裙下翻起陣陣紅焰的樓燄舞。
舞罷歌收,微微喘息的舞者雙眼凝望著慕觀情,觀情隨著台下眾人紛亂的鼓掌聲中用眼神創造出一個靜默唯容得下兩人的空間,空間裡雙雙凝許的視線卻只訴著這些年來從不止息的那一首歌。
「情少!等會去和燄舞說說話吧。說完就帶著你這些小兄弟、小姑娘到我房間來,我有話要告訴你們。」梅三弄說完後便帶著一貫神秘的笑眼離開。
崇岌岑見著情少旁若無人地走向前去,每踏下一步她的心就隨之下沉一次。回頭不忍間卻見孫濟光一個半真不假擠出來的關心笑容。
互知心意的兩人,她的掩藏、他的維護卻成了一道兩人都無法跨越的鴻溝。背後山門眾人偷偷笑著,直到慕觀情說完話後回來領著眾人去見梅三弄。
眾人方在偌大的房裡坐定,梅三弄便拿出珍藏多年的百果釀勸著眾人說道:「來!喝吧,這酒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從一隻大猴子手中騙來的。」
雖不解其意但酒香繚繞間卻讓眾人一杯接著一杯,這時梅三弄才說:「情少!我就直接說了,我希望你們能到神威宮去,而且此地離神威宮已不遠,只差半天路程。」
話一出眾人手中杯頓時一止,不敢再入喉就怕會是鴻門宴裡的絕交酒。覷著眾人驚愕梅三弄又笑道:「放心吧!我現在便解釋給你們聽。」
梅三弄讓手中酒難得地豪邁一飲而盡說道:「你們知道這一次追捕你們的命令雖是神威宮所發但背後推動與執行之人是誰嗎?」
情少望著酒裡倒影說:「如今只知道執行者是包括梅大哥在內的四天王。」
梅三弄笑道:「沒錯!我確實收到計老大以及應三哥的信說要我圍捕易宗,但其後的訊息卻是要我將人交給計老大而不是神威宮。」
說到這眾人一時迷惑崇岌岑急問道:「梅大哥,這計老大又是誰?為什麼想捉我們?」
梅三弄道:「計老大是我結拜大哥,同時也是四天王之首夜叉以及羅煞族名義上的領導人,其實他早有與神威宮分庭抗禮的實力,但他這人老謀深算這種出盡鋒頭的事他是絕不會做的。雖說我與他結拜多年但說真的我也有點怕他,可比起他我更厭惡皇殛雷這老狐狸!」
情少靜靜等著不願這樣就探人隱私,果然梅三弄還是淡淡說道:「當年上一任乾達婆族長也就是我娘方逝世時,這皇殛雷居然不顧過往情分想強加另一名來自於幻迷界的女子作為我族族長,所幸當初計老大提出其他三大天王與我結為異性兄弟以保住我的地位。此後我有一段時間十分相信計老大,但後來我卻發現計老大在暗中一直與神魔流以及滅神教有聯繫。之後他又藉故想調走我身邊最有戰鬥力由屠氏三兄弟帶領的魃鬼幫。」
說到這慕觀情也想起曾在掛斗迷樓當護院的屠氏三兄弟以及他們驚人的外表和殘忍的殺人手法。
梅三弄又說:「從這件事之後我就一直提防著計老大,而後皇殛雷欲強娶迷樓樓主樓幽棲,我向計老大求援,沒想到他居然勸我將計就計讓幽棲成為我們藏在神威宮裡的暗樁,自此我終於明白在他的盤算裡我們不過是他手裡可有可無的棋子而已。」
說到這梅三弄揪起了眉說:「直到最近從應三哥哪裡知曉易宗裡也有神魔流的人時,我便在心底將一切大膽地串了起來。」
梅三弄靜靜望著慕觀情,情少也淡淡說道:「所以神威宮想利用我們作為交換四天王的允諾結盟,而計老大則是想把我們和神魔流一塊拉到身邊。」
慕觀情正靜靜思索著眼前一步又一步讓人擺弄的人生時在梅三弄房門外卻有一人輕點竹杖獨酌壺中清酒,在紛亂人聲中更顯清寥。
他方從故地歸來,一個讓人迷失方向的迷谷,如今本該開始計畫如何奪回這個地方,但這時他卻聽說易宗之人在此而停下腳步,撫著小腹上讓自己所鑄的劍給劃開的傷口,他的心中忽然揚起一種對人心扭曲的改造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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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裡圍著營火,火勢騰騰而昇。身前短促的影子與飛舞的灰燼訴說著眾人的無言,燼前甫突破天敬軍包圍的火門卻不見一絲情緒波瀾。
沉默間夜鳴匣自另一堆營火走來說道:「赫兄弟,不知能否借一步說話。」
話說完隨著豐暈暴一聲冷哼赫溟煜才說:「若夜兄不棄可以直接坐下來說便行!我想大家不論現在心情如何都應該聽聽夜兄想說的事情。」
夜鳴匣見火門的人已讓出座位,豐暈暴也不再做出反應便坐下說道:「既是如此,在下叨擾了。」
夜鳴匣環望眾人說道:「我知道要各位放棄仇恨根本就不可能,如果今天是我我也絕不會這麼做,獨孤教主派我來此雖有想化解這段仇恨的意思在,但其實另一個更重要的目的是希望能助各位脫離險境,所以獨孤教主希望我能送各位到神威宮去。」
赫溟煜問道:「這追捕令不就是神威宮下的嗎?」
夜鳴匣道:「沒錯,這追捕令雖是神威宮所下但其實神威宮與四天王矛盾已久,我想真正想掌控易宗的只怕是四天王而不是神威宮。」
文焚嶽問道:「你如何能肯定神威宮不想掌控我們?」
夜鳴匣道:「其實我不能肯定,但可以肯定的是神威宮再過不久將會有大變動,而到了那時候將會是你們脫身的最佳時機。」
赫溟煜道:「可以告訴我們你是如何確定這件事的嗎?」
夜鳴匣說:「發生什麼事我不能告訴你們,但當初為了達到這件事的必要條件天尊曾派人來見獨孤教主希望她能幫忙,而獨孤教主答應幫忙的條件之一便是要窮天地受到神威宮的保護。」
話說到這眾人忽然同時定睛望著夜鳴匣,赫溟煜驚問:「天門的天地!」
夜鳴匣點頭道:「沒錯!便是他,前些時候他還差點因為想刺殺姬姑娘而惹出一陣風波。」
赫溟煜點頭接道:「但姬日晞卻放過他了!」
夜鳴匣說:「其實這條件是姬姑娘請教主開出的。」語畢間一陣沉默壓得眾人喘不過氣,恩仇之間的拉扯終於讓豐暈暴一聲怒罵走回車裡倒頭就睡。
赫溟煜望了豐暈暴一眼向夜鳴匣說:「夜兄,繼續說吧。沒關係!」
夜鳴匣道:「其實教主能知曉神威宮此事必敗的原因還是因為天尊這次居然和阿修羅族合作,這阿修羅族游走西北,算得上是當今最具戰鬥力的一眾部族!可他們卻是一群唯利是圖的傢伙,只怕他們的合作關係不會長久,等到他們關係生變時便是你們的契機。」
「關係生變?什麼意思?」蜀爍金插嘴問道。
夜鳴匣說道:「這阿修羅族貪得無厭一定會步步進逼,只要讓他們將目標轉向你們,而天尊也必定會為保住你們而與他們起衝突。等到那時便是機會了。」
赫溟煜問道:「這樣一來,我們不就又成了棋子?怎麼算是脫離,還有又要如何讓他們將目標轉移到我們身上?」
夜鳴匣說:「沒錯!這一步甚險,但如今羅睺阿修羅身邊有一人說不定會對你們有興趣。」
溟煜問道:「這人是誰?」
夜鳴匣說:「便是風塵嘆!」
赫溟煜心中一凜道「又是姓風的呀!」
夜鳴匣謹慎道:「但我們不希望你們接觸此人,因為這人實在喪心病狂,直到他加入蔽日月之前,他都是一個任意殺人的傢伙,而且武功不弱又十分狡猾。他唯一的弱點就是喜怒隨心從不依照世人眼光或行事準則行事,因此只要你們不要和他有直接的接觸就能免去面對他的危險。」
夜鳴匣又說:「聽到他的姓你們八成也知道他的來歷了吧。」
赫溟煜問道:「他是風家的人?」
夜鳴匣道:「排行老六。其實聽說也是因為這人太可惡,險些造成風家內亂,所以風家諸子才提前分頭進入中原。還有,我剛才說的喪心病狂可不只隨意殺人而已,玩弄人性才是他最令人髮指的地方。」
赫溟煜突然問道:「敢問這一步棋是誰教你的?」
夜鳴匣見他敏銳的觀察力不禁嘆服笑道:「我不像想出這種計謀的人嗎?」
赫溟煜搖搖頭說道:「你的劍又快又狠,一見便知道是為殺人而練。會選擇這種快速不留痛苦的殺人法的人絕不會想出這種迂迴的計謀。」
夜鳴匣淡淡道:「沒錯,但這迂迴的計謀卻是出自一位相信光明積極撫平金國境內紛亂之人所策劃。」
赫溟煜奇道:「太陰教主?」
夜鳴匣搖搖頭說道:「天一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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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華盟?玉晨派?那是什麼?這些天我們只在金國境內聽見太一教、天一教、太陽教、太陰教這些名號。」韋覆雨不解問道。
周百流心底體會著時光易轉的道理說道:「玉晨派是之前大宋境內最大的門派之一,當時就連現今名震宇內的清微、靈寶、道德三派都還在玉晨派之下。」
肅焱淼問道:「那菁華盟呢?」
周百流眼光一黯說道:「菁華盟其實本是玉晨派中的叛徒『冠雲眉』華覆明所創立,這人殺了他的姊姊『華嚴界主』華曇換取『羅睺阿修羅』鬥天狂的協助,並佔領玉晨派分支五宮的舊址招集一班武林敗類藉著玉晨派的餘威改名華繚綻自立為王。」
常聚輝接道:「這些年他的實力不斷被消滅後淪為阿修羅的打手,所以漸漸和另一支當初與他姊姊對抗的『蔓宗』合作,但對於鬥天狂的命令他依舊無法違抗,也正因我們長年來一直注意著這個叛徒所以才知道阿修羅想追捕你們。」
周百流一邊揮著馬鞭趁夜趕路說道:「這一次原先是機緣巧合在調查一名血松道人的行蹤下認識節渟渠,之後得知阿修羅欲追補一名受神魔流栽培的易宗兄弟後我們便出發了,沒想到正好遇見你們。」
車廂裡的蒙養聖笑道:「原來就是先生欲傳渟渠一身『絕世武功』!」
周百流也笑道:「渟渠這『天才』能不能練成我不知道,但可別輕忽我交給他的心法。我從他身上借得的石頭出自西方遠古以來的奇特心法,聽說共有三套,分別是戰神刻印、虹光刻印、日華刻印。渟渠手中的便是虹光刻印,其餘兩套我不知在何處,但這些刻印以八個符號隱喻內脈行走方向我以易經八卦解之居然完全相符。現在說太困難,等你們遇見渟渠時再和他說吧!」
肅焱淼說道:「這功夫可以用八卦解之不知和我宗武訣是不是有關係?」
周百流說道:「也許有,聽說早年風伏希在禍亂中原前曾遊歷西方,而這保有三大刻印的秘教也是在同一時期被滅。所以我一直懷疑兩者間有某種關係。我所說並非風伏希盜取他人武功,而是這部武功既能以八卦解之也許其中藏著可以加強或逆反易宗武功的秘密。」
肅焱淼問道:「周大哥!你說這三種刻印有什麼分別?」
周百流說道:「顧名思義這戰神刻印想必與戰鬥力有關,而這虹光刻印在我親自修煉後發現能加速體內氣息的運轉所以我推論這對回氣複力以及傷口復原有很大的功效。至於日華刻印我就不知道了。」
韋覆雨嘆道:「再多刻印也沒用,現在我們可不知道還能到哪裡去!」
莫名的疑惑沮喪再度籠罩眾人,常聚輝掀去這一層陰霾說:「到神威宮去吧。」
韋覆雨正迷惑間肅焱淼已接道:「確實!如今能與四天王、阿修羅一抗的也只剩下神威宮了。」
周百流說:「沒錯!小兄弟倒有見識,但最重要的便是你易宗裡那個由神魔流栽培的孩子,千萬要小心他的安危。」
肅焱淼忽感興趣說道:「為什麼?」
周百流說:「其實數十年前西北最興盛的佛門組織不是神威宮也不是阿修羅以及滅神教而是如今分崩離析的天魔教!但天魔教教主波悖絢以及刀魔獨孤缺心、劍魔百里獵首卻在神天心推波助瀾下,分別對上蓮宗宗主蓮千葉、神威宮天尊能天主以及仙樂宮夜尊莫遠求進行一場殊死戰。六人交鋒後各有死傷,但之後神天心居然藉機分化神威宮最後終迫使能天主瘋狂殺害其他天王!」
周百流將馬鞭放下讓馬緩緩走過眼前的木橋,在橋身不穩的搖晃伴著車輪聲中悄聲道:「這件事其實一直藏得很隱密,連皇殛雷也不願意多談。可卻讓我們一位兄弟在外遊歷時遇見一名精神失常的高手並從其口中得知,所以我想最好是別讓你這位易宗兄弟到神威宮去。」
肅焱淼眼簾低垂正沉思著,周百流見他不語遂問:「怎麼了?在擔心嗎?」
蒙養聖竄出頭說:「要他擔心那傢伙只怕很難,八成又再想著怎麼陷害他。」
肅焱淼瞪了他一眼笑罵:「臭小子!我有那麼陰險嗎!分明就是絕煙塵這小子平常太自私,到時候要是沒人想幫他還不是又要溟煜這些人去替他張羅。」
蒙養聖搖頭道:「現在可不一定,他現在可是宗主到時候你這象主八成是要當他的先鋒的。」
聽到這肅焱淼緊著眉說道:「這正是我擔心的!」
周百流聞言忽回頭向常聚輝笑問:「像不像?」
常聚輝望了望肅焱淼又望周百流笑道:「像,當年你也是這樣事事針對浩威。」
肅焱淼聽出話意問道:「周大哥兄弟中也有自私地讓人討厭之人?」
常聚輝將話接過去說道:「那時候我們總以為自己便是對的,直到日子活得久了點,路走得遠了點,再回頭時當初所堅持的一切也變了模樣。等到我們真正開始學會站在別人的立場體會他們的想法時,我們才知這才算是長大了。」
周百流也說:「其實這世上並沒有那種真的讓人討厭到不行的人,只要你們願意静下心去想想很多事都是可以解開的,尤其是你們都是從同一條路走過來的。失去了你們曾經的家,而如今你們的家也只剩下彼此了。」
車輪聲中混著蛙鳴,清晰素輝照拂這寂寥的夜,肅焱淼將心思轉出死路,忽見月光下陣陣銀波映上整片海闊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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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要解釋了嗎!阿桑!」颯飄飆頂著月光望著身邊鑽出車廂的母親說道。
「桑文質,你母親的真名。」颯飄飆靜靜聽著,因為他知道這只是故事的正式開端,比起先前短暫又隱喻的故事接下來才是最真實的面貌。
「藥人,你母親十七歲前最真實的名姓。」眼眶泛起淚,緊執鞭的颯飄飆忽然害怕接下來聽見的故事。
「一名藥人自幼以各種混合扶木樹液的藥膳餵養,洗藥浴,各種內外培養的方法達成血肉成藥的體質。十五歲後每一旬我就得用自身的血用來作為萬槃堡的神秘藥材之一…」執鞭的手揮下卻是軟弱無力,故事終於說完。
沉默的母子同時淚流滿面,淚下映入月華反照出四條銀光掛下盛不住的哀愁。桑文質鬆了一口氣轉移話題道:「你知道羽家嗎?」
颯飄飆搖搖頭,母親又說道:「就是先前送遠、不!你楓叔說的『寶羽枝』,他們也是華嚴世界的迦樓羅族分支之一,佛道雙修。和你二舅關係很好,他們增強功體的藥材多是由十三盤根供給,以後若你有困難就拿娘這個首飾去請他們幫忙,若寶羽枝不願意到十三盤根去也行。」
颯飄飆接過母親傳過來的葉形首飾,緊握之下葉緣的刺卻提醒著飄飆在十三盤根向母親道歉之前,他絕不會與他們相認!
桑文質掀開車簾向內一望確定車裡眾人已經熟睡才又向兒子問道:「阿飄!你有沒有去過觀情他家的酒樓。」
颯飄飆心虛地用力搖搖頭,桑文質笑罵:「裝!和你說正經的,認不認識裡頭紅牌青花艷?」
颯飄飆點點頭一臉無辜說道:「青姐呀!知道呀!他很照顧我們,但我們可不是在樓裡見的面。」
桑文質憋著笑說:「隨便你怎麼說!我要告訴你,她也是華嚴世界的人,是摩睺羅迦族的。到時要是真有個萬一,你就讓情少去說動她,說不定能有個幫助。」
颯飄飆問道:「摩睺羅迦和四天王有什麼關係?」
桑文質說:「四天王所領的叫做鬼神八部,分別是夜叉、羅煞、龍、富單那、乾達婆、緊那羅、毗舍闍、鳩槃荼、薜荔多,但四天王其實另外也排名在天龍八部族當中,這八族便是天族、阿修羅族、龍、迦樓羅、乾達婆、緊那羅、夜叉以及摩睺羅迦。其中迦樓羅除寶羽枝外尚有金翅巢,而摩睺樓迦卻是結構十分鬆散、各自為政但千萬別輕忽他們的力量,這些人多隱跡於商場中或任何能滿足他們貪慾的地方,只要交易條件讓他們滿意基本上要他們幫忙並不是難事。」
颯飄飆想起從前慕觀情所提這青花艷確實是貪,但所貪者卻是美貌男子。
說到這裡桑文質又有意無意向車廂裡望了一眼才悄聲道:「還有個人要注意,便是『金蜘蛛』金天織,現在只知道他背後尚有數個比他不知深沉多少倍,兇殘多少倍的神祕人物。而這人十分風流,我在想也許他和鍠締她娘也有一段情。」
后鍠締近來一直戴在手上的金蜘蛛首飾忽地竄入腦海裡,颯飄飆問道:「能確定嗎?」
桑文質說道:「現在還不能確定,但我見那指環的雕工還有你楓叔見到指環的神情,我想大約是八九不離十。」
颯飄飆問道:「楓叔也認得金蜘蛛?」
桑文質說:「當然認識,這金蜘蛛可是挑起三鉉織以及十三盤根多年來不能解的仇怨的人,他其實是三鉉織初任織首金天厲的義子,與天厲之子『金雕王』金天摯亦是結拜兄弟。後來金天摯創立金昊樓也是在他的幫助之下,但這金雕王卻在後來與忌狼王的決戰中雙雙下落不明。」
說到這裡桑文質握緊雙手謹慎道:「現在我要和你提起的這兩對三兄弟,你一定要記牢!他們不一定和易宗有關係卻和十三盤根、三鉉織、猛族、翼族有很大的關聯,首先是知家三兄弟這三人我比較了解,大哥『古桑』知天風、二弟『海龍王』知天寒、三弟『朱宣樓主』知天時,另一邊我雖知道他們也是三兄弟,但我只知道大哥叫皇甫光其餘兩人我便不知了。」
颯飄飆道:「這知天風聽外號便知道和十三盤根有關係了。」
桑文質點頭道:「沒錯,其實我會知道皇甫光還是因為知天風,因為這兩人是當年我祖父身邊極為重要的人物。而方才提到的金天摯失蹤後,金昊樓便讓知天時給奪去並改名朱宣樓,這奪樓之舉也讓三鉉織第二任織首織天姬給大力攻擊,迫不得已知天時只好搬往東海與他大哥二哥連成一氣。」
桑文質喘了口氣說:「現在再說回金天織身上,自從金天摯失蹤後金天厲的身體就越來越差,後來卻來了一名自稱能醫治金天厲心病之人,這人便是織天姬。她身懷三種蠶蠱而且不知以何種手法醫好金天厲,但金天厲卻在半年後死於金蜘蛛的獨門蠱毒下。也因此眾人都將天摯的失蹤與天厲的死算在金蜘蛛頭上,但這人卻像是人間蒸發一樣全無消息。過沒多久有人密報金蜘蛛在十三盤根中躲藏,從此三鉉織與十三盤根的新仇舊恨便又再度燃燒起來!」
颯飄飆停住本該揮下的執鞭手問道:「新仇舊恨?」
桑文質眼光如墜冰窖說道:「金天厲本名桑若、是你外公桑束采的親妹妹,上一代藥人!姑姑在年輕時讓一位鳳女俠給救出,還蒙她傳授一種心法因而開創翼族盛世,其實在姑姑知悉我也離開家後,便一直私下與我聯繫,直到她死後織天姬接任掌門我們才斷了聯絡。」
颯飄飆揮下的手忽然無力,想像著母親與姑婆究竟是懷抱著怎麼樣的心情居然連自己的名字都不願再提起。望著天上漸缺的月,猶如這親耳聽見卻冰冷地陌生的親近血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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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吼聲中雷門眾人漸漸收攏,李沁痕、舒芸逸兩位少觀也拔劍加入戰局,眾人不斷被圍,圈子越小希望便越小。雷門以滿涅潾為首,瘋狂嘶吼中再度凝成一股銳氣,潭照流不忍拳下已減三分,但雷門初出茅廬的小子們還是難擋。
希望漸漸消滅間,一陣狂呼引起眾人注意。只見來時路上衝出一群身著藍衣者,七八十人結著陣有如一條藍蟒,速度雖慢卻十分厚實漸漸將戰場分開!
陣裡領頭一位方面人喊道:「小夥子們!易宗的人嗎!」
賀慶光知道也許有轉機便喊道:「沒錯!」
方面人領著陣將雷門以及兩位少觀圍住喊道:「老大!矇對了!易宗!」
來時路上一名大漢遠遠看著喊道:「連執戟!這些小子我橫中流要帶走了!你要是想繼續,我就不客氣嘍!」
連執戟與浦勝秋回頭同聲驚道:「橫中流!你幹什麼!這些人是幫主要的人!」
橫中流笑聲中接過身邊人捧上的刀衝入陣中,刀戟相交濺出遊戲與憤怒交雜的味道。味道瞬間蔓延,藍衣眾與雷門讓這一股無味之味嗆醒了頹痿的心,心下振奮間轉出一線又一線的生機。
「全部人住手!不然我就燒爛這一整車的老太婆!」一聲又尖又酸自以為掌控的聲響起,震撼卻也激怒敵我雙方。閣風激舉著火炬笑得十分得意,身邊就是瞿夫人華貴的馬車。
眾人漸漸停下手,橫中流一聲冷哼罵道:「照流!這傢伙是誰,要不要我幫你清掉!他搞什麼鬼!應老鬼的名聲還要不要!」
譚照流黙聲間狠瞪閣風激,閣風激依舊十分得意地向著離他最近的浦勝秋笑道:「怎麼樣!浦荼使,我這一招才叫做技壓全場吧!」
浦勝秋一雙眼冷冷瞅著他。
「勝秋!」背後一聲嘶啞呼喚讓浦勝秋心下已有定見。浦勝秋對閣風激展開一陣笑容,閣風激一見放聲狂笑間胸口氣息卻突然一窒,原來是浦勝秋竟一掌狠狠劈來。
兩人本該在伯仲之間,但浦勝秋突然出手登時讓閣風激一時不防,五內翻了一圈又一圈,翻下車的閣風激十分識趣展開他的高超輕功避開眾人沉默瞪視下的壓力!
浦勝秋回頭與連執戟、譚照流一對眼正想說話時。
「阿彌佗佛!」一陣緩慢卻沉穩的佛聲震懾眾人心神,打斷戰場節奏的人俗裝打扮但眉間卻是一股降魔金剛的威嚴。
李沁痕、舒芸逸兩人同時歡聲道:「萬師兄!」
來人微微點頭沉默環顧眾人後才說:「各位!家師蓮真悲囑咐門下務必護住易宗一行人,今日萬乘首有個不情之請希望各位能看在家師與萬某面子上揭過這一次,讓這幾位小兄弟離開吧。」
魘鬼幫眾人皆知這萬乘首雖是蓮真悲門下二弟子,但其實他的本領卻是直逼其師不可小覷。
魘鬼幫心中因方才閣風激之事早無戰意,譚照流當先一拱手轉身便走,接著連執戟也帶著幫眾離去。剩下的浦勝秋恨恨地轉頭想尋閣風激未料已經找不到人。
這時雷門眾人紛紛背靠著背脫力般坐在地上細數身上譚照流不忍卻依舊留下的傷痕。
萬乘首先吩咐師妹照顧雷門眾人才轉頭向橫中流說道:「不知橫堂主此番前來,可是為了相助易宗。」
橫中流大笑一聲說:「還不是我家的青姐要我來幫這些小子一程,好啦!有你在我也不必忙了!」說完橫中流又是一聲瀟灑喊道:「走吧!小蟒頭們,拿你家青姐賞下的銀兩快活去!」藍衣眾轟聲答應跟著去了。
萬乘首回頭望向正被李沁痕包紮傷口的賀慶光說道:「公子!對未來可有方向?」
賀慶光環顧脫力的眾兄弟無奈搖搖頭,萬乘首才說:「乘首想請各位聽我一言,其實這也是我師父的意思。他的意思是希望各位先到神威宮去,待得機緣成熟便能暫時脫離現今的亂局。」
賀慶光沉思間回望眾人眼底即將熄滅的火光,終於下決心點頭答應。
答應的瞬間慶光順著萬乘首沉默的肩望向遠方如血的夕陽,不禁擔憂著未來會有幾個如今一般讓人朝不保夕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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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風雨欲來的仇迴盪在林間,地門眾人望著眼前漸漸起身之人。
眾人隨著漫起的黃葉,循著夜色的痕跡走轉在玄地坼身邊,玄地坼傻乎乎地望著眾人笑道:「陣法嗎!我二師兄前些時候也研究過,但要結陣就得和別人合作所以他不想,後來我想學我二師兄居然說我太笨學不起來!哈哈哈!真好笑!」
林間一陣沉默除了說著不好笑的說笑人外,其餘眾人無不默默等待時機。
忽地周神道手中刀鋒反照著月光,光華閃過瞬間創開一道裂縫壞開這一陣靜默。
無聲中背犎刀下亂石崩山,高崩峯恤著懷中父親留下的雙玉迫著悲憤率先出招。
高崩峯一動,周神道旋犈起漫地黃葉潑成一幅墨,墨掩之下輔寧方雙刀圍牣直逼玄地坼腰間,但玄地坼單腳一動移形轉位便堪堪避開三人殺招緩緩吐氣道:「原來這就是陣法!真有趣!」
有趣形成一種諷刺,刺得眾人心頭狂跳,跳起的脈動裡高崩峯三人甫退,殷雷轟、晉明晝、聚泊義三人已同聲大喝而來。
狂聲中,清風拂過又是一段輕描淡寫的化解。
「所有人退開!」一聲沉喝,握刀者那雙羈狂的眼突然變得清澈堅毅無比。
清澈裡映著眼前此人,一堵無形高牆疊印在身影上。但絕煙塵卻嘴角輕揚,揚起的角度連起俐落抽刀畫下的弧度漫成一曲弦月。
月下輕飛旋舞的節奏終於讓玄地坼正眼相待笑道:「哦!真有兩把刷子!」說話間,開山裂石的拳掌狂奔開來,飛旋的刀居然漸漸滯了下來。
停滯間刀身漸凝,層層壓下積蓄之力。旋飛的快刀終成一道又一道決開亂石強山的驚滔駭浪,但更令在場眾人訝異的是絕煙塵手中的刀居然開始出現一快一慢一輕一重兩種截然不同的走勢,快慢輕重間逐漸拉近他與玄地坼間的差距但也快速地消耗著他的體力。
刀掌間驚起林間沉默已久的滿地黃葉,旋起的葉葉舞起無聲的戰歌,直至絕煙塵再無法運用重黎雙運刀式後,手中刀才漸漸劃回靈轉的靈犀刀法,但驟然而失的體力讓他再也無法支撐下去。
絕煙塵撫著肩上如重槌襲擊般的傷痛,恨恨地抿著嘴吞下他不得不承認的挫敗。
林間一陣靜默聚焦在呆望絕煙塵的玄地坼,只見他喘著氣點頭說道:「你很厲害了!但還是不太行,不過已經和我五師第不相上下了!」
又是一陣沉默玄地坼淡淡說道:「現在要怎麼辦?我師父說你們不能留,但我又不太想殺你們,乾脆你們自殺好了!」天真的語氣裡裹著讓眾人戰慄的無助。
「黃泉路遠!易怒騰要請先生先行一步以照亮我等去時方向!」一聲沉喝一名大漢突現林中,踏下的步伐氣勢萬千,黃葉圈飛片片避開易怒騰走來的步伐。
停下身形瞬間絕煙塵同時驚道:「憎使!」
易怒騰腰間雙刀一立道:「煙塵!看清楚!我再讓你見識一次絕通雙刀的本領!」
話說完凝著怒火騰然的兩把黑刀,在黑夜中劃開一道又一道讓這夜空更加令人懼怕的破口,卻也切開讓眾人突見一絲光明的切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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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巨響,碧藍身影雙雙飛出。伴隨著尚風渺一聲驚呼,將眾人眼前的光明片片擊破,蒼天崩一個冷哼道:「第一招!」
三個字入耳天門眾人同時心驚,確實!這只是第一招。
玉歆悠飛出後幾個翻身驎步輕點抑住來勢,但忽騰來的內勁卻讓玉歆悠一聲悶哼吐出一口鮮血,翟凌翔飛出後卻是數個側身飛旋化消來勢但依舊讓蒼天崩這一掌逼得翻起一口甜在嘴中。
翟凌翔一掩嘴將嘴角滲出的血擦去又舉步向前,玉歆悠亦在同時走向前。
無懼的神情一時之間讓天門同時動容,但蒼天崩又是一聲冷笑,側身舉掌轟然而出的雙掌印下,眾人心頭翻湧間卻突然讓一陣竄入戰局的墨玄冰影凍結了一切。
黑衣人背對眾人凝望著蒼天崩冷然卻又悸動著的眼神淡淡說道:「第二招!」
沉下的靜默裡眾人同時靜待著這『林子』裡突然出現的人再開口。
蒼天崩無語,兩人收掌間黑衣人淡淡說道:「天崩,這就是你要的嗎。」
蒼天崩未開口,玉歆悠已說:「虛空滅?」
虛空滅不語,沉默對望間蒼天崩心中念起這位大師兄離去的身影,望著他清澈的眼神,心中卻開始怨起他。
他怨他,這一身黑、黑得如此純潔、能夠這樣毫不猶豫地說出對的話,不必將扭曲的世界藏在心中。
他怨他,自從他選擇離開後,師父所有的抑鬱與墮落他全看在眼底。因為眼前的人依舊保有不受束縛的自由,不必背負留在師父身邊的責任。
他怨他,因為自己的手早已因為多年殺伐沾滿鮮血而麻木,血色映照下即便地位崇高的他卻依然是當年那個望著師兄出走的少年,望著他無瑕不帶一點滄桑的眉心他又想起當年師父見著師兄出走後留在眉間的糾結。
「第三招!」蒼天崩給了一個不算是回答的回答,一拳將他多年來忍受的深深寂寞緊緊地印在虛空滅不閃不避的臉頰上。
終於!蒼天崩狠狠轉身,將背影還給了他。
虛空滅依舊沉默地離開,沒人攔他。因為不知道攔下了能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翟凌翔在沉默間一個箭步竄到玉歆悠身旁說道:「玉兄!在下尚有要事待辦,先行一步了,此地就拜託玉兄了。」
話說完錯身的剎那尚風渺心中積蓄已久幽腸百迴的柔情終因這偽裝成無情冷淡的有情迴避碎碎破成眼中不息的淚。
尚風瀟眼見著好強的妹妹居然就這樣毫無防備的泣下淚來,雙掌一分手中翻飛出旋轉驊鏢,一重一重由七個方位分頭進擊,完整的曲線繞過一時驚愕的眾人洄飛向翟凌翔身上,分毫不差。
翟凌翔不閃不避,尚風渺咽聲喊道:「哥!」
擊碎心上防備的喊聲方盡,翟凌翔微開雙眼回望七支鏢居然同時在尚風瀟巧妙的運標手法下一齊落下。
驊鏢零落的擊地之聲中尚風瀟難得地勃然大怒一字字說道:「你!跟我們走!不然我們沒完沒了!」尚風瀟轉身怒氣沖沖地走回馬車。
留下的眾人同時沉默,一聲梟唳卻劃開長空。赤梟飛過眾人頭頂先是在風渺頭上轉了三四圈才飛回翟凌翔臂上。
翟凌翔望著赤梟說道:「終究還是回來了。」
尚風渺頭也不回背對著翟凌翔說:「就算回來了,雙翼一展又有誰攔得住你,你明知道的…」後頭的話再也說不出口,因為這多年來的眷戀雖然得到了印證,但這答案卻又是始終迴避的酸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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