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窮山的路上再無人提及昨夜那最後一個宴會,這一路為配合易寰的速度大家決定緩慢而行,如今雖然已有燃晶在手但磨公卻是要眾人緩些用,畢竟若是再讓中心鍋爐出問題的話這荒地中可是沒有能修復的原料了。
清晨間出發,君絕順利瞞過登霄軍不讓他們知曉眾人手中有能夠發動地宮機關的燃晶領著眾人越過日昇日落,落日時眾人也只走了三分之一的路途。
就地駐營的眾人因為金軍未退依舊隱密行事,隱身石丘邊的眾人先派出數名人員往四方駐守觀望後才開始生火,忽然東北方的高崩峯奔回低喊道:「熄火!有一路軍過來了!」
君絕以手勢要眾人掩藏,爬上石丘後窮天地也跟了上來說:「是金軍!」
君絕點頭道:「領軍的是完顏颶!但人數不過近千而已還是急行軍想來是要去增援皇甫幽。」
兩人觀注著軍隊参差不齊的奔跑著正覺得情況有異時後頭忽然又追上一路兵馬,完顏軍圍成圓陣防守時窮天地才驚道:「是鬥天狂!他們不是同路人嗎?」
「背叛!」君絕凝思道:「若我沒猜錯李仁孝應該是想針對完顏亮的餘黨,不然依金國和夏國的關係他應該是不敢這麼做。」
才說完蔽日月之後又衝出一隊由完顏靂率領的金軍將完顏颶救走,君絕看這情形說道:「我想金軍很快就會撤走了…」
窮天地忽然低聲問道:「風塵嘆呢?我剛剛才聽煙塵說這屍軍很有可能已經逃往中原了,風塵嘆和風夜嚎還可能掌握了屍軍的控制方法,若是讓他們遁回中原事情會更難收拾!」
「這我知道!」君絕為難道:「但你確定我們有辦法擊退風塵嘆嗎?」
正說話間絕煙塵也爬上來問道:「怎麼樣了!」
天地將蔽日月背叛之事說出,絕煙塵才笑道:「果然!這是之前我在休養時流主就對我提過了!他說會讓李仁孝說動鬩苑主領著金柰苑來這必定有其他目的,不然依鬩苑主的脾氣是絕不會參與這種隨意出兵的行動。流主和君姑娘想的一樣,就是這李仁孝想必是收到了某些人的密令說若是金軍勝就不動聲色,若是敗相現就趁機除去完顏颶。」
「那會是誰下了這道密令!」天地才問完馬上又自己回答道:「是金國皇帝!」
君絕點頭道:「想必是他身邊的人影響了他。」
窮天地和絕煙塵同時想破了頭都不知道君絕指的是誰,君絕才輕聲自語道:「皇室爭權之烈我想就連親如兄弟只怕也…」
話沒說完君絕便下了石丘要眾人繼續準備駐營之事,石丘上絕煙塵卻是望向若有所思的天地問道:「你覺得是誰?」
窮天地未說心中卻想道「他們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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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山前迎接眾人的大和尚讓窮碧落笑拉著窮天地和母親向前道:「義父!」
大和尚先向兩人打了招呼後才向窮天地說道:「閣下就是千葉師指定的孩兒是吧,我只要想起你師父就會想起我那個徒兒…」
接著金禪殿居然說到眾人都已經回到地窟了還不罷休,窮碧落憋著笑拉著金禪殿撒嬌道:「好啦!義父我們就先回去,以後再將你後半段的江湖故事告訴我們…」
才下到地窟時窮天地就見到泰晴朗等數十人居然正往地窟其中一個通道走去,窮天地怕金禪殿又上來聊趕緊帶著姊姊追上喊道:「假大夫!等我!」說著也不及多問便拉著泰晴朗縮到人群中。
君絕笑道:「怕了對吧!我早在療傷時就見過這位大師了,還好我剛剛躲的快…」
眾人大笑間窮天地才問道:「現在要往哪?」
泰晴朗說道:「御天大哥說這些時候他們將窮山往煉石谷的地道打通了,所以我們要回去瞧瞧。」
定霙豪也說:「還有軒轅國的人也已經將無煙火獄的人趕出去了,現在鍊時兩谷和八方之地除禿崖外已經決定由沃姑娘暫領了。」
「御天大哥呢?」天地問道:「他還是要回攪天荒嗎?」
定霙豪踢開腳邊的石子說:「聽說攪天荒要回到這裡來守著八寒地獄的地盤,我想這樣一來留守在這的人會成為一股很強大的勢力才對。」
窮天地正思索間前方忽然傳來陣陣驚呼聲接著就是有人喊道:「爾小草!妳的彼岸花開了!」
說著窮碧落想起當初就是將這曼陀羅花種了一半時聽見天地隨神威宮出戰的事後便失魂落魄地在通道中亂走才掉下激流中的,如今她笑牽著身邊的窮天地說道:「我們走!」
眾人急步而來,只見龍骨壁上的大缺口照下清煦月光而輕風飛撫間在殘破的地界裡卻是冒出一蕊又一蕊深紅擺盪的嬌嫩。
天地眼望著這傳說中的曼陀羅花一時說不出話,漫步接近間身後壺漀橐笑道:「爾小草!這會你可發了!聽說這花能讓人起死回生…」
說到這窮天地眼眶一時模糊後頭的話再也聽不進去,他忽然想起若是艾爰…理智告訴他不可能…但他還是這麼想著…若是艾爰能因這曼陀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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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的時間中她依舊幽幽渺渺地四處飄蕩,來到這命運的轉戾點他細觀著壁上跨越千年遺留在如今的龍骨默默出神,順著龍骨的尾尖她望見眼前一片的殘破。
穿梭過時間她的記憶再度帶著她回到那個大戰的爆發時刻她見著時間輪破敗成兩半時數道力量竄進時間輪周圍的數人,她的眼光靜靜地停留在他最思念的人的身上…
這一股思念引領著她穿梭時間的距離不斷跳躍每一個片段,她跟隨著已然瘋狂的天地四處飛越,最後來到伊循城外她停下步伐想起了自己望向天地的最後一眼…
眼前模糊間她再度飛越回到龍骨壁上,半浮於空中的她望著八方之地燃起了煙接著下起了雨,她隨著雨一塊飛落終於在時間的快速流動中望見了龍骨廢墟中生出了新的嫩芽,芽上的歡欣讓她一時駐留不去,她靜靜地望著這世間永不停息的生命,她在心中期待著下一次的輪迴、下一次的重生與相遇直到鈴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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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取幾朵花嗎?」蠱迴風回望著爾茁芽說道:「這些花可是好藥材,我想對維心的傷也有好的影響。」
爾茁芽笑著點頭輕聲道:「就快結果了吧!」眾人驚訝地回望終於在眾人面前說話的爾茁芽,這時龍骨壁上忽然出現一道黃衣人影,望見的人都是同時回頭望向后鍠締,后鍠締見到了也趕緊從通道來到煉石谷。
過沒多久后鍠締又跑了下來在君絕耳邊低聲道:「風塵嘆晚上會到黑竹林,今夜過後他就會往中原去。但他二哥和豳幽夫婦這些人關係很好,到時後只怕…」
「金蜘蛛說的?」君絕雖只見到那身影一閃其實已經猜到了便說道,后鍠締點頭道:「是皇甫幽離開前告訴他的,好像是想借我們的手報仇。金蜘蛛還說他應該是想借我們的手對付玉露華,說這件事要我們自己決定。」
君絕嘆氣道:「對!玉露華和風夜嚎關係也不錯…」君絕正思索著忽然一閃望見姒瀧驪雖然跟著眾人卻依舊清冷的背影,君絕牙一咬對天地說:「這一注走險棋了!玉歆悠呢?」
天地搖頭道:「他早走了!回來這裡的路上就沒見到了。」君絕心念一轉招來窮天地、絕煙塵、赫溟煜、肅焱淼、泰晴朗等五人開始低聲授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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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沉夜中易宗十多人俯地挨近黑竹林,窮天地、絕煙塵和泰晴朗依計畫先進竹林接著過沒多久其餘人就在赫溟煜和肅焱淼的叫戰下出了竹林,來人正是周夷齊。
他心中雖知有詐但其實他也是順水推舟放任天地三人潛入,窮天地三人搜了孤竹居發現沒人轉道前往笙簧築時卻是在竹林中聽見一陣瑟聲急撥,瑟聲訴著一腔怒息忽然一陣琴聲緩流逐漸和鳴間瑟聲也就此由怒意轉而訴出情意…
情意緩緩間天地三人緩步走近只見一名白衣女子蒙著面彈著瑟,而她對面的琴者正是風塵嘆,輕嘆間忽然一陣裂帛連聲急急而來、琴瑟身後也帶出數十道人影,天地三人背靠著背環顧著飛竄而出非人非獸的異人,天地心驚低聲道:「屍軍!」
泰晴朗說道:「他們沒下中原嗎?」
才問完風塵嘆已說道:「這是我特意留下來要請三位轉送給神天心以及風飛揚的。告辭了!」說著琴瑟二人便飄然隱入竹林之中…
「呵!」絕煙塵一聲輕笑道:「被擺了一道!」才說完三人已是嘶吼大喝殺向疾衝而來的眾屍軍,戰況隨著屍軍進化的強悍與速度變地異常困難。但三人依著進退間的默契努力不讓這些屍軍闖出竹林,因為他們心知小林外那十多人只怕也沒有辦法對付這些屍軍。
傷痕越是沉重三人就越是知曉這些屍軍進入中原的危險,奮力一戰間越來越遲鈍的手腳依舊是將所有屍軍給消滅,天地忽然以劍柱地道:「有屍毒…」
三人才說完體中的血液卻是同起反應,晴朗先為自己施針阻住染有屍毒的血液竄流然後才為兩人施針,未料針方施完三人已同時感受到體中一陣翻騰緊隨著又是一陣暈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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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浮無重力的蔚藍中絕煙塵望著自己不斷下沉,透入海洋的光芒如刀耀進半開半闔的眼簾中,絕煙塵心中自問道「是海嗎?」
正疑問間眼前已游來一群白魚,白魚群後又是一群接著眼前出現了一陣陣的生機盎然。
海濤聲漸漸傳來正當絕煙塵感覺到平靜祥和時忽然回憶起過去許多的不愉快,心念轉動間暗潮隨之襲來,絕煙塵一個翻動眼光卻是見到一龐然大物從身邊游過!
正定睛間龍骨壁上的蛇頸海龍居然就出現在身邊!絕煙塵本能地向後退去,在海中自由行動的他吸引了海龍的注意,相望間絕煙塵從祂釋放著碧綠色光芒的雙眼中激起了衝天的戰意。
囂狂吶喊、雙刀一分帶動著一陣衝擊逼退蛇頸龍。蛇頸龍嘶鳴,龍尾一掃隨即激起滔天巨波將絕煙塵攪得地動天旋,回神間絕煙塵不甘勢弱連連進逼!一人一龍就這樣在海中展開激烈鬥爭,但絕煙塵卻是忽然猛一回神望著蛇頸龍不服輸的眼神覺得似曾相識…
分不清是驕傲還是倔強的眼神中絕煙塵彷彿在這雖已傷痕累累卻依舊不願退後的一雙龍睛中看見了自己。
絕煙塵緩緩停下了手而蛇頸龍也同時望著他減緩了動作,絕煙塵思索著這一戰的意義而蛇頸龍卻是忽然兇性大發地張牙遊鳞地衝向自己!
絕煙塵靜住氣覷著祂的憤怒漂浮在海中不言不動,直到蛇頸龍的嘴忽然變大數倍張口將煙塵完全吞下…
在全然的臣服中、就在不再掙扎的黑暗裡絕煙塵忽然見到了一絲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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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道光明刺進眼中,窮天地望著眼前環繞的地宮通道心中驚覺「這不是伊循城嗎?」
只見通道盡頭閃過一道娉婷身影,天地心頭一驚急追而往。
眼淚就將飆出眼眶時金色髮稍卻又消失在通道的那一邊,不敢喊、就怕若是她一回身希望又將落空。
忍住淚、忍住聲,追逐的步伐不敢靠近也不敢遠離,天地驚覺地回憶起萬頃莊中那重重迴廊初見的那一雙如嗔似怨的眼…
「是妳嗎?」窮天地心中自問,正疑惑、身影已是停在一條死巷之前。
回身裡淺淺的微笑相見無言,千行淚卻是聚成一條河領著兩人的記憶不斷載浮載沉。
沉默間回應的笑容才逼著窮天地踏前一步、眼前的艾爰卻是忽然化作一堆白骨。
不及哭喊,白骨隨著衣物的燃燒又成飛灰,死路牆上輕拂而出的風帶著飛灰飄散過身邊,嘶喊著刻骨之名,天地卻是依舊什麼也掌握不住…
「既然不能重逢為何又讓我再遇見妳?」疑問才剛浮上心,回過身想目送飛灰的窮天地卻是望著飛灰又凝聚成一人形,驚喜間人形卻是顏色由潔白灰燼逐漸凝重成一股黑色人體,黑人回首間赤紅雙眼挾著無數怨恨盯著天地,以如同野獸咆嘯說道:「為什麼…拋棄我!」
嘶吼間人影飛撲而來,相似的身法狂襲,天地這才驚覺這黑人並不是人!而是一隻瘋狂的黑衊!
相同的招式更多的野性,天地知道他是誰!但越是想擊敗他、擺脫他,他就回應的越猛烈!
黑衊嘶吼:「你逃的了嗎!黑暗消逝後就真能你就是你!我就是我!兩不相干了嗎!」
窮天地不及回應心中一痛,他在黑衊的嘶吼間看見每一個人生階段中自己的挫敗。
父親的死他無力挽回、天尊的死他無力挽回、雲雷的死他無力挽回、艾爰的死他幾乎以為自己也會就這樣讓心死去…
越是明白自己的無能為力黑衊的力量就越強大,天地終於放棄反擊任由自己的傷痕累累再將自己弄得更慘,黑衊望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窮天地忽然帶著哭帶著笑放肆地吼:「我知道你不能沒有我!我知道…」
終於黑衊失去了恨意的支持瞬間也默默頹然倒地,天地望著地道黑沉的天花板無聲地牽起他的手在心中輕聲說道「我從來沒打算放棄你,因為我能體會你的痛苦…如同你為了我奮戰至今…只是我們都已經不需要再恨了…你是我…我就是你…你是我的心魔…卻也是我的一部分…我不會再以追求光明為理由而遺棄我的黑暗、而遺棄你…」
緊緊的擁抱間天地終於明白,所謂的完美其實是一種騙局,唯有正視世人所言的缺陷的存在,我們才是完整的。天地不再逃避,緊擁著心中對這世間所有的無力感,靜靜地讓懷中的黑衊、懷中的那個自己慢慢消散…
死路忽然通了,回望間他在通道的黑暗盡處看見了一道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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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穿透了眼,血管透下的溫熱刺激著泰晴朗的眼皮。泰晴朗緩睜開眼只見到一片靛藍色的天空,晴朗心中一片怡然就在他想起身間卻見到身上竟被重重黑蠶絲捆住!
泰晴朗心中為這一重束縛感到不適,掙扎許久依舊無法掙脫。心上怒火剛冒出苗時忽有一道老邁的聲音說:「你憤怒了嗎?」
泰晴朗驚訝回首只見身邊不知從何時已盤坐了一位全身散著靛藍色的老人,老人有著銀色的眼瞳以及銀色的髮絲,銀髮飄飛間泰晴朗忽然覺得這老人和師父有著一種神似…
正出神間老人又對他笑問:「你憤怒了嗎?」
泰晴朗一愣先點頭又搖搖頭,老人笑道:「你覺得該如何解脫這束縛?」
泰晴朗說:「用刀割!」
老人笑著搖頭,泰晴朗又說:「用火燒!用水澆!」
老人連連搖頭笑望著泰晴朗,泰晴朗終於認輸道:「那該怎麼辦?」
老人笑道:「別恨他!別記他!忍著他!他就不會纏著你了!」
泰晴朗心上忽然一個清明好像是了解了些甚麼,定下心回憶起這一路的計較追逐只覺得這一切就像天上聚散無常的雲一般,正覺雲淡煙消間身上的束縛已突然消失…
泰晴朗坐起身自然地盤起腿坐他身邊,老人笑道:「看見天空了嗎?」
泰晴朗抬頭望著天空,老人又問:「知道為什麼祂是藍色的嗎?」
泰晴朗回望著靛藍老人搖搖頭,老人指指下頭泰晴朗一低頭才忽然大驚,原來的地下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一片汪洋。
蔚藍大海上兩人浮空盤坐著,泰晴朗望望海又望望天,老人忽然說道:「天映海光、空本是無、無能容雲、海能納河。」
泰晴朗一愣間老人又笑道:「無色之空生映海之天,有無遍融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泰晴朗一愣道:「因為他不抗拒!他無所限制!」
老人笑著點頭道:「好,縛兒沒收錯你!」泰晴朗一愣間老人的笑臉已漸漸模糊,模糊中靛藍色的老人忽然和天與海融成一片,接著藍成紫、紫成白、白光中泰晴朗終於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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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才睜開眼的泰晴朗就見到了蠱迴風的笑臉道:「假大夫醒了!」
泰晴朗爬起身身邊也傳出其他人的驚呼聲喊道「窮鬼也醒了!」「煙塵也醒了!」
三人一個對望才向眾人問:「我們昏了多久?」
蠱迴風說道:「要一個時辰了吧!還好吧?怎麼不求援?這些新屍軍很難對付吧!」
窮天地搖搖手笑道:「算了!能回來就好。」
定霙豪奇道:「回來?你去了哪?」
說完窮天地三人又是下意識地對望一笑才說:「我們回去再說吧。」
眾人拖著屍軍的屍首回到窮山的路上,天地問道:「你們和周夷齊前輩最後怎麼了?」
赫溟煜搖頭道:「我看他八成知曉我們的目的,最後竹林中傳出琴瑟和鳴的樂聲後沒多久他就忽然停手領著我們進林,他拖走了一具屍軍屍首後又見到迴風已經在救治你們就離開了。誰知道迴風才說你們中的屍毒不該昏迷這麼久正想去拜訪周夷齊時你們就醒了。」
「他不知道風塵嘆安排屍軍的事嗎?」窮天地問道。
蠱迴風不確定間絕煙塵已說:「這事我倒是聽過,聽說這周夷齊個性孤僻就連那迦族中也沒幾個人能得他青眼,我想他就算和風夜嚎交好也不一定會和風塵嘆有太多的交集。不然為何他不待在孤竹居而是留在笙簧築裡。重點是現在讓風塵嘆跑了,我猜他們必然是回中原去了。」
窮天地贊同道:「我想她身邊的女子應該就是風瀟說的昊覺瑟了。」
窮山前穹御天笑望著窮天地等人拖回來的屍首對他說道:「地窟中有人來拜訪你們了!君姑娘要你帶著煙塵、晴朗、溟煜、焱淼和觀情下去。順便拖一具屍首下去給他瞧瞧吧!我看他這一趟回中原後可有的忙了。」
窮天地心中想起童浩威所說的事心下雖不停思索但還是照著穹御天的話領著眾人拖了具屍首便下到地窟中。
石室中搖曳的燭光裡正有一人坐在輪椅上仰望著壁上的地圖,天地才走進便嚇了一跳喊道:「是…雲大俠嗎?」
輪椅上的男子正是當初神威宮傾頹時救了自己的人,只聽他笑道:「你認得我呀!」
窮天地道:「我猜的。」
雲舞愁笑道:「那你能不能猜出我來這的用意?」
天地細思間說道:「是因為風飛揚吧!」
雲舞愁笑著點頭招呼眾人坐下這才對天地說:「我想他八成也已經知道我在這了,而且我要做些什麼他應該也知曉了…」
「雲大俠除了對付風飛揚之事外還有其他的事要做嗎?」窮天地正疑問。
雲舞愁點頭道:「其實我是來策反以及解散各位的!」
說完窮天地六人突然一個對望不知所以,雲舞愁這才說道:「你們可知風飛揚不斷幫助各位的原因?」
赫溟煜問道:「是因為我易宗和風家的關係嗎?」
肅焱淼也插口道:「我猜是為了我們這六十四家背後的秘密,我想就連他也不知道他父親和他爺爺為什麼會找上我們…」
雲舞愁嘉許地望著兩人說:「君絕對你們提起我想招兩位加入的事了嗎?」
赫溟煜和肅焱淼點頭,雲舞愁也點頭笑道:「我開始期待兩位日後的表現了!總之我來這就是希望各位能回過頭去將風家的根源挖出來,畢竟我身邊能用的人實在不多,而且如今所謂的名門正派中其實或多或少都有些重要的人物和風家有了關係。」接著雲舞愁就將心中擬定的計畫大略告訴眾人…
眾人告辭前雲舞愁再度留下了窮天地問道:「天地,見過離世前輩了嗎?」
「見過了!」天地聞言一驚道:「雲大俠也認識果前輩嗎?」
雲舞愁笑道:「別再叫我大俠了!這兩個字我還擔不起,其實關於你的事還是果前輩對我提起的。」
窮天地奇道:「但是我只見過果前輩幾次而已…」
雲無愁搖頭道:「不然!這樣說吧,果宗之人其實並非真的就只居住在香巴拉,他們一直都在這世間各處遊走著。詳細的情形我也說不上來,總之他們也是在心中相信這所謂的天堂應該是在人間、在人的心中才是…」
窮天地聞言久久不語,心底天尊所信奉的臥雪天堂忽然之間再度浮現,窮天地輕聲說道:「天堂…」
雲舞愁守住兩人之間的這一份沉默直到天地逐漸回神後才說:「天地,我想果前輩過些時候就會來見你了,到時候我希望你能慎重考慮他的請託。」
天地疑惑間雲舞愁已笑道:「先別問!這件事還是讓果前輩自己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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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室中不見燈火,癱躺在石床上的弱維心望著天花板默默出神,忽然門前透進的光拉長了一道身影,弱維心正覺不對轉頭問:「是誰?」
門前人影走近略帶血腥味中弱維心已在低微光芒中見到他臉上的符文眼罩,男子站在他身前靜靜地以不見雙眸的姿態望了他許久才說:「你的傷是伊海竭做的。」
弱維心不知該不該說只點點頭,雖然知道他罩著眼罩但弱維心就是覺得他一定能感覺到,男子沉默點頭間忽然急點弱維心周身數個穴道後才沉吟不語許久。
雖然已是無法行動但弱維心卻是在他每一指點下間忽然感覺到一股如冰的寒凝之氣竄入軀體,男子拉過石椅坐在床邊以掌心對掌心,弱維心只覺一道若冰河緩慢卻強悍的寒氣延著經脈慢慢凝結起寸斷的傷脈,但寒氣方接近心脈時弱維心忽覺氣息一窒,男子也感受到弱維心的變化不敢躁進只能緩緩收回氣勁。
弱維心訝異地望著男子,這時男子忽然唸起一段口訣,弱維心不敢大意趕緊背起。
男子說道:「你根基不足,我本想以我水家的寒凝心訣助你收斂傷脈但你受損的心脈恐不足已應付我的寒凝訣,我方才的口訣學起來了嗎?」
「背起來了。」說著弱維心又重複了一遍,男子聽完才從懷中拿出一卷軸說道:「口訣要配合這部寒凝訣修練…」
說著男子就將卷軸塞入弱維心手中說道:「其實這部心法還不能完全治癒你的傷,他的效果我想你練了之後就會知曉了。」
弱維心正想問時男子已問道:「知道我是誰嗎?」
弱維心說:「前輩就是水識藏對吧,只是我不知道前輩為何要這樣幫我…」
水識藏點頭道:「不錯,我就是水識藏,至於為何要幫你一則是我本就該幫、二來我也有件事要請你幫忙。」
聽到有機會可以報恩弱維心馬上急道:「前輩說吧!」
水識藏知道他不會推卻便緩緩說道:「幫我對付伊海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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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媽是說不報仇!」幽暗燈光下,鷹鼻小眼男對著眼前獨臂男子大吼道:「這些傢伙將整個弄煙臺都削掉了,你他媽是女人窩躺太久了腦子發瘋了是不是!」
獨臂男低聲道:「小聲點!別讓九瀾浪的人聽見了,她們的母親就要來了,這位瀾夫人可不是好惹的。還有,等會兒他們要是進來我怎麼說你就怎麼應和知道嗎!」
鷹鼻男才一個冷笑房門忽然就開了,門前身影被拉的好長。陰影中一雙銳目打量著兩人冷冷道:「你們就是冉既極的徒弟!」
「在下伊海竭。」說著獨臂男起身比著身邊的鷹鼻男說:「這位是我師弟焦火炙,見過瀾前輩。」
說著下拜間瀾夫人已笑道:「我聽我家小丫頭說你那張嘴很厲害是不是。」
伊海竭正笑著想說些什麼,瀾夫人已經冷笑道:「我看就是老練那張嘴,拳腳才會擱下的吧!」
伊海竭還想說些什麼圓場,瀾夫人身後已是申拜琅來報:「母親!烜殿的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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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大姐!」窮天地依著穹御天的指示找到正在窮山地窟中和軒轅國眾人嗑牙的畢爭艷喊道,畢爭艷回首笑了開來說:「是天地吧!怎麼了…」
話沒說完畢爭艷一雙眼卻是不由得注意起天地自懷中拿出的一對玉默然不語,窮天地也盯著這對玉說:「這是關大哥要我交回來給大姐妳的…」
沉默間畢爭艷眼中泛滿了過往的回憶,回憶裡那個總用大話掩住遙不可及的理想的人影突然又佔據腦海…
「不了。」畢爭艷深吸一口氣說:「你留著吧,這對玉和制華我已經留在心上了…」
無語間天地不知該不該將玉收回,畢爭豔又笑中帶淚道:「找個人吧!天地、這對玉註定該是一對的。」
窮天地駐足良久才緊握著玉上的餘溫淡淡點頭,一回身天地卻是在通道的另一端望見了君絕。他想起君絕溫暖的手,嘴角也不自覺的隨著心頭突昇的溫度而揚起了和煦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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