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動作快!」混戰中赫溟煜領頭指引著眾人搶到一塊三面以大石包圍住的空地接著又以易寰堵住出口形成一個防衛堡壘,赫溟煜快速地分派數組人馬守住重要據點並將對著自己這一邊的易寰上的牆板拆下來移往空缺之地作為防護。
忽然又是一陣發喊只見臥貪花陣後已經衝進一支十多人的隊伍,領頭人正是絕煙塵!
赫溟煜又再度點了十多人拼死殺出,兩軍會合後才回到陣地中。
絕煙塵望著外頭的重重包圍說道:「誰領軍!」
赫溟煜指著重陣之中噙著冷笑的完顏颶說道:「就是這傢伙!」
絕煙塵狠狠吐出一口氣說道:「把他抓起來!想辦法威脅他們!」
赫溟煜回頭望向帶著傷的眾人搖頭說道:「現在不行!功夫越高的人反而傷的越重!」
絕煙塵環顧一望知道赫溟煜說的沒錯。一轉眼卻望間滿身是血的肅焱淼正癱坐在身邊,兩人無意間的視線交流突然有著什麼融化了一般,肅焱淼將手臂上的傷口包紮好後忽然淡淡說道:「謝了!其實你可以不必闖進來的…」
絕煙塵低垂著雙睫忽然之間想起蒲昌海的廣袤,終於發覺到自己的渺小時絕煙塵也對著肅焱淼點頭道:「我…我們…就是易宗…不必這樣說。」
才說到這眾人忽然以不敢置信的眼神望著絕煙塵然後就是元無疆走了過來攬住絕煙塵的肩笑道:「不錯!要死死一塊!這才是易宗!」
眾人死地中忽然同聲歡笑,晉明晝也走到慕觀情身邊開始幫他包紮著傷,兩人眼神交流間過往的齟齬突然也像輕煙一般飄得好遠好遠…
然而這遠逝的天邊忽然帶來一道光,背負著光明而來的人影造成一陣騷動,瘋狂的嘶吼聲中泰晴朗凝著眼望向日出刺眼的那一端忽然鼻酸,心中輕聲說道「你回來了…」
光明裡引起的共鳴越來越大,擴散間眾人眼中所見的一絲光明裡終於有人輕聲說道:「是天地嗎?」疑問逐漸確定「是天地!」確定累積成一片狀闊「是天地!是天地!」
「可以上了!」赫溟煜忍著身上的雞皮疙瘩點著頭向絕煙塵相視而笑道:「他回來了!」
絕煙塵笑道:「對!他回來了!」
士氣如虹間赫溟煜大喊道:「我要人開路!受傷沉重的全抬上易寰去!」才說完盛威鈞和定霙豪已經站在他身後笑道:「也該是時候去將我家的窮鬼接回來了!」
拳頭裡緊握著重生的希望,天地無畏如浪潮般湧來的人群,相似的蒼白臉孔間天地彷彿在這一場戰中看見從前為了所謂的光明而莽頭前進著的自己,寰宇易功、戰神刻印、蓮敷寶典一個個號稱絕世武訣的東西忽然在天地再也不追求的拳腳間融成一股柔和卻又強大的力量,這股力量如火如光照亮了天地身後所有的人影,他知道他正背負著他們的信任;也照亮了天地眼前的漫漫征途,迎面而來的是將他視為希望的易宗眾人…
一個戰局中天地與易宗依著相同的想法,默契地同時衝向完顏颶。浪潮來、天地挽浪平波;槍戟來、天地折戟墮槍;殺意來、天地依著本能回應,順著氣息起伏的拳掌間再沒有生也沒有殺,無念的攻勢不算攻勢卻是一路突破重重包圍直往完顏颶而去!
然而一路趾高氣昂的完顏颶卻在這時候配合著天地突破一層又一層的重重包圍間一次又一次精準地刷上他不斷慘白的臉色,直到身前三尺所圍的百來名禁衛士兵眼看也將擋不住狀似瘋狂卻心境平和的天地時完顏颶終於拼命的想逃!
未料闖到他身後的赫溟煜已領著雙宗一聲大喝道:「易宗!圍!」
兩條龍蛇般的雙宗精銳挾著怒意將完顏颶身邊的禁衛全部擺平,完顏颶正急著闖出去時頸後已是一涼,冰涼五指的觸感才穿入心中他的身子已讓人像捉小雞般提了起來。
「誰敢再上前一步!」窮天地震攝人心的怒喝間一眾金軍也緩下了動作,這時金軍陣中忽然有人高喝道:「你敢動他!這小姑娘就沒命!」
眾人凝望發聲處卻是見到皇甫幽和臥貪花正扣著氣空力盡的心愆,天地想起薛子孽離開前的託付心下一咬牙便對完顏颶低聲道:「讓我們和心愆離開!我就放你走。」
完顏颶冷笑一聲道:「這麼慈悲!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但你現在要是先將我放了我說不定能放你們一條生路!」
狂言間引來數道冷笑完顏颶忽然大喊道:「皇甫幽!斬下那小姑娘的左手!」
皇甫幽正猶豫間絕煙塵的嫉刀忽然已輕靠在完顏颶的左肩,沉默的氣氛中一隻飛箭越天而來,其勁之疾就在眾人只聞風聲時皇甫幽已是不得不閃身而避,窮天地瞬間高喝:「心愆!」
衍心愆精神微一清醒馬上嘶吼一聲掙脫開來,臥貪花正想阻止她時又是一聲破空鳴響,衍心愆順利竄入雙宗守護範圍間忽然又是一人大喝道:「雲轉日敝、盤蛇插翼!」易宗聞言一震不及思考間已是動了起來先圍成一個圓陣接著再將陣向左右兩邊突襲…
「鳳凰歛翼、朱雀投江!」聲嘶間雙宗已收回左右兩翼再出一局形成一個三角錐陣拼死往坎位衝去,金軍雖眾但主帥被制一時之間居然讓雙宗衝出一個缺口往南方突圍而去,突圍後大家果然見到了君絕領著穹御天、穹弼趕來會合,天地和君絕相視而笑,眼中那一份距離感如今也以化作一陣相互支持的神情。
正欣喜間越過一個沙丘眾人臉上頓時隨著急停的腳步而變色!
「把人留下…」沙丘後佈軍以待的完顏靂對著眾人喊道,完顏颶正嘶吼著要完顏靂帶兵殺上來時完顏靂已經喊道:「完顏靂今日投下軍令!若易宗送我軍主帥完顏颶歸來且未傷一分一毫,我軍今日便不再追捕易宗等人!誓不能移、軍令如山,違誓者!斬立決!」
窮天地和君絕對望一眼見她點了點頭才將完顏颶推到陣前放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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紛亂之後被派出查探金軍動向的度翱巇和過棟橈回到大隊上向君絕等人說道:「他們沒跟上來!而且現在太陰教的軍馬也和謢神教的軍馬決定分開來紮營。」
君絕點頭道:「我猜這是完顏靂的意思。」
窮天地正思索間肅焱淼已說道:「八成是希望若是完顏颶再有動作就讓獨孤鸞出手吧!」
窮天地驚訝道:「但是他仍在護神教營中不是嗎?」
君絕說道:「這動作是故意做給完顏颶看的!這樣看來我們確實有機會擺脫他們了!」
「回窮山去吧,」穹御天說:「琁叔和各位大娘也很擔心大家的情形,所以我們才會到這裡來,沒料到卻是在半路遇上從火尖峰歸來的君姑娘。」
天地奇道:「火尖峰?」
泰晴朗插口道:「是牛族的地盤?」
君絕越過眾人眼望著正和衍心愆有一撘沒一搭聊著天的彝繟緹說道:「闡幽呢?虛空滅也不在?」
赫溟煜說道:「虛先生之前就說想到金軍軍營去見蒼天崩然後再直接出門去尋翟大哥,現在應該已經回到伊循河去了吧。」
君絕將事情向眾人簡單地說了一遍後才說道:「這些條件都達成之後我想我們就能針對弄煙臺了!不過這件事最好等虛空滅回來之後再決定怎麼做,我們就先回窮山吧!」
眾人決議已定赫溟煜正想發令時忽然對絕煙塵說:「還是你來吧!」
絕煙塵浩歎著體內失去半數以上功力的蕭瑟笑笑搖頭道:「不了!我還想享受著暫時的清閒,你來吧!」
赫溟煜聞言回喊道:「整備!回窮山!」
一路上眾人浩浩蕩蕩地向窮山而去,君絕則是拉著天地和元闡幽去尋彜繟緹以及衍心愆,天地還以為君絕會先和彜繟緹提起回歸滅神教的事,未料君絕突然先是割開手腕並以酒壺裝了近半壺的血才停下。
在眾人的驚訝眼光中君絕已經從馬鞍跳到馬背上並拍著空盪的馬鞍對步行的衍心愆說道:「心愆,妳上來。」
原本躁動的衍心愆在鼻中聞到君絕的血味後忽然變地專注力極高直盯著君絕,這會君絕一喊她馬上就乖乖地上鞍,君絕將酒壺遞給她後她先是回頭望了君絕一眼見君絕笑著點點頭後才一股勁地將血喝下。
「妳不會就是…」君絕回望著天地笑笑地說道:「是,心愆進化的關鍵就是祖血,我雖不是純的祖血但也有些用處。」
正說話間鞍上的衍心愆一喝完血馬上就安安靜靜地躺在馬頸背上睡著了,這時君絕才讓天地將馬讓給彜繟緹與她並鑾說道:「不知彝姑娘是彝族的嗎?又是從西北還是西南來的?」
彜繟緹正顧左右而言他時元闡幽又想插嘴卻是馬上讓窮天地給拉走了,彜繟緹眼珠子一轉才說:「西南!當然是西南!」
君絕笑道:「也該是西南!因為這西北附近也只有那麼一家…」
君絕又問了些大理以及西南地方的風土人情,未料彜繟緹卻是說的頭頭是道就在這時彜繟緹一撇眼才望間正以笑眼遠覰著她的蓮悅憶,彜繟緹假裝不認識這個同為妙神教卻不同分寺的同修趕緊對君絕扯開話題說:「那姊姊妳呢?」
君絕細撫著沉睡的心愆髮絲淡淡說:「我呀…」沉默間君絕細數著自幼不停轉換的居所然而彜繟緹卻是在這看似豐富的經歷中嗅出君絕是個哪裡也不屬於的人的味道…
「那妳爹呢?」彜繟緹話一出口才自問為何自己會先這麼問,突然想起的父親老邁身形也讓彜繟緹鼻下一酸,君絕淡淡說道:「我從來就沒有見過我爹…」
話說完君絕本想牽起彜繟緹心境的舉動也忽然觸動了心底久未撥動的弦,心底的歌逐漸流淌間君絕才繼續說:「小時候很怨、對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那不能親手撫育我的爹娘身上,在龍韜院中我也不斷以優異的成績來掩蓋我不能不承認卻又不願讓人察覺的缺憾…」
說到這君絕忽然淚盈了眼眶說道:「最後我為了細故和義父大吵了一架,還擅自上書到宋國皇廷獻計說要前去神威宮臥底…」
聽到這窮天地心中也是忽然一陣激盪,望著君絕淒艷若雪的側臉這才知道原來她會嫁來神威宮是因為心中那一股空洞的巨大寂寞…
「最後我終於懂了…」君絕頓了許久才忽然冒出這一句,彜繟緹疑問道:「懂什麼?」
君絕說道:「我將要出嫁的前夕我爹的老朋友忽然出現,他帶著我前往神威宮的地宮拿出我爹藏在那裡的東西還告訴了我他的苦衷…那時我雖然依稀了解了些什麼但心中的幽寂仍然不能被填平…直到東西被人奪走而我陷入瀕死之際我才驚覺我這一生所帶的怨恨是多麼令人覺得愚蠢…我因為先天的自癒能力甦醒而挽回了一命,但這一段生死走過的經歷卻是讓我得以知曉了我父母所背負的苦楚遠大於我的寂寞…」
「是什麼?」彜繟緹問道。
君絕輕吐出一口氣轉頭對她說道:「背負了些什麼我不能說,但我可以說他們對我的疏遠是因為不希望我受到傷害…」說到這彜繟緹終於從她眼中話中望見了自己的影子…
沉默間君絕又問:「妳會想家嗎…」彜繟緹搖搖頭又漠然地點了頭,君絕輕聲道:「我們送妳回家瞧瞧妳爹好嗎?」彜繟緹這時已知道君絕這一段話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也空澹地點了點頭…
「我們也可以去嗎!」眾人回頭才赫然發現是跟著絕煙塵一起來援的幾人,其中尚有一路不停遠離大隊的零雨雲,幾人自我介紹後大家才知道這些人包括音書、雨雲、了卷、無量都是六龍四風的後人,想跟路的原因自然就是想見和四風有關係的彝赦衲。
「皋尋藏!」彜繟緹忽然丟出這一個名字說道:「當初我會逃就是因為我爹要我嫁給這個人,聽說也是六龍的人。」
無量說道:「皋家!昊英潛龍氏、聽說是白龍堆以前的主人後來他們因為嬴麟爹娘的介入而退出了白龍堆。」
微了卷問道:「嬴姑娘!這也和他們家有關?」
無量說道:「聽說是因為皋家和烜殿有聯絡想要佔領麟川以及鳳城的關係。」
彜繟緹點頭道:「這我也有聽我爹和其他人說過,聽說是因為烜殿不甘於只掌握猛族的秘密而和蟠族的許多支系開始合作,最後才會變成別人的目標。」
無量問道:「那妳知道皋家現在在哪裡嗎?」
彜繟緹說道:「聽說是在無波池。」
零雨雲一聽驚道:「無波池!幽潛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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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主!」濯清濁在青蓮池旁的小屋外喊道:「濯滄浪求見!」
濯清濁這麼一喊身邊的尚風瀟不由得一驚回過頭望著他,濯清濁回頭笑道:「我的本名!以後你也這樣叫我吧!」
說到這尚風瀟不由得想起初次在迷窟中見面的情形輕輕吟誦道:「滄浪之濁兮可以濯吾足…」
濯滄浪笑了兩聲搖搖頭接著念道:「滄浪之清兮可以濯吾纓!」
兩人陷入回憶許久小屋中依舊是一片冷清,濯滄浪不由得又喊道:「璧池主!青蓮居士在嗎?」
聽到這尚風瀟忽然恍然大悟道:「你要找的是璧清漣!」
濯滄浪點頭道:「你識得居士?」
尚風瀟無力道:「他前些時候在伊循城中和玉墀執璽在一塊,現在只怕還沒回來吧。」
濯滄浪一聽不由得嘆了口氣對尚風瀟使使眼色說道:「既是如此我們就先回去好了。」
尚風瀟瞧見他發亮的眼睛似乎也察覺到了些什麼便應和道:「好!那我們就先回去吧!」兩人一走出青蓮池濯滄浪眼角一撇兩人隨即祭起輕功繞到小屋後的疏林隱蔽處。
「有什麼地方不對嗎?」尚風瀟隨著濯滄浪隱伏在暗處輕聲道,濯滄浪也壓低聲量說:「屋中有人!但他不肯見我們,我們再向前ㄧ些。」
說著兩人便趁著清風撫沙的微聲逐漸靠近小屋,直到接近了小屋只餘三尺之際濯滄浪和尚風瀟終於在風聲中聽到微微的聲音正在對談,兩人都練暗器所以這距離雖然不近卻是聽地清楚,只聽完一名少年說道:「這濯滄浪就是之前源清波的義子後來不知為何又投向神威宮的那個對吧!」
「你對他還有印象呀!」另一道沉穩的男子聲音說道:「應當就是他了!他轉投神威宮時也只有十二、三歲而已吧,後來聽說他知曉源清波和知天寒的計畫後就決心留在神威宮了,原本清波是不想放過他的但清漣出面幫他說話才將這件事給揭過的。」
少年代替著同感訝異的尚風瀟問道:「他知曉了些什麼?」
男子想了一下才說:「好像是知曉的當初清波和天寒想佔據源宮的事情才翻了臉,後來就很少聽說清波在江湖走動想是怕事情曝光遭到水族的人反撲吧。」
「少在江湖走動?」少年輕笑道:「會比幽叔你還來的少嗎?」
男子失笑道:「還敢說!就是因為你們皋家的事將我逼得非離開我的無波池不可,現下清漣又到了伊循城去我們說不得又得走這一趟了。」
少年笑道:「幽叔何必生氣、出來走走也好,你也好趁這機會探探你那些老朋友們呀!」
男子說道:「探什麼、相見爭如不見整個那迦族在你爹和白龍飛走後全都成了一盤散沙,你藏了這麼多年就不說了,雲飛這小子也是整天無所事事的…」
少年聽到這也嘆了口氣道:「要是爹還在而且白龍堆未失,我想我們也不至於如此。不過眼前不就有兩個好機會了嗎?」
男子大大地吐出一口氣說道:「兩邊都不成,滅神教和天魔教不管走到哪一邊都是對立的局面,你只要加入了一邊就一定要對上另ㄧ邊,所以我才急著要帶著你找到清漣送你到執璽身邊。」
少年沉吟了一番才說:「但是姊姊已經不和玉墀大哥在一起了…我這樣去…」
「他不會忘的!」男子說道:「執璽這人有時手段是直接了些,但絕不會忘記你姊姊對他說的話。」
少年問道:「那為什麼我不能直接去見姊姊!」
男子緊張說道:「這件事你別再想了!宮廷之中危機四伏,你姊姊周旋在眾皇族成員中已經因為是外姓人而十分危險了,你在進去豈不是給她添亂。其實我一開始也樂見你和彝繟緹的親事,但是現在看來這滅神教和遼國皇室的關係實在太親密了些所以才不願意你答應這門親事,誰知這半路又殺出天魔教那風家的小子,如今我怕的是聽他當天話意恐怕飛龍氏的昊家已經站在他們那ㄧ邊了。」
「昊覺瑟嗎?」少年說道:「我倒是很好奇這個人,每次見面他都是聞聲不見影的!」
男子說道:「這些事情不要過問太多!昊家的人都有一份傲骨最好少惹他們。」
說到這忽然傳來敲門聲,尚風瀟和濯滄浪下意識地將身子伏得更低,耳邊也聽聞開門聲響起,入門的人輕聲笑道:「果然有人!」
男子淡淡道:「非請勿入,閣下好大的膽子呀!」
「這也不是你家,你緊張個什麼勁!」開門人的笑語間濯滄浪忽然心頭一凜瞬間就聽出這人究竟是誰,只聽開門人笑道:「璧居士不在嗎?」
男子問道:「你想做什麼?」
開門人笑道:「也沒做什麼!我和我家少爺遠遠地走來就見到有人伏在屋外偷聽,所以讓我來這裡問問究竟是誰在屋裡商討些什麼機密大事需要令人如此!」
話才說完濯滄浪兩人瞬身脫出才轉身已是見到疏林間一雙璇玉眉之下的笑眼正打量著兩人,微頓步間身後又是勁風撲至!濯滄浪急轉身為受傷未癒的尚風瀟擋下一掌後大喊:「風瀟快退!」
尚風瀟不願退也不願成為累贅正遲疑間男子的第二掌已讓璇玉眉男子輕巧地撥開笑道:「幽先生的無波掌果然厲害,風飛揚這廂有禮了!」一掌即返笑語退敵間風飛揚又回到原位上淡然地以笑容與眾人隔開距離。
疏淡距離裡屋中的兩名少年也己經走出,濯滄浪凝神一望間果然那開門之人正是化名羽書飛的羽超搏。
羽超搏一見到濯滄浪隨即笑道:「是你呀!老大!難怪我剛剛就覺得眼熟!怎麼到了西域來了。」
濯滄浪笑道:「沒辦法!想學你家老闆將生意做大,只是我瞧我這資質只怕還不太行!」
「怎會!」風飛揚聞言笑道:「依濯兄的本領我想若真要在商界中出人頭地必是早晚的事,只是我想濯兄會來到這裡必當是為了要還情吧!」
濯滄浪笑了笑說:「你這人究竟知道多少呀!」
風飛揚笑望著從屋中衝出的男子說:「幽先生想必也知道了不少吧!」
幽潛虯望著濯滄浪許久才說:「清漣不在這裡,你真要找他就回到伊循城或是孤竹居去吧!但你為還情而來不代表你能偷聽我們說話,知道嗎!」
濯滄浪有些羞赧地點點頭風飛揚才說道:「那可以換我和皋公子談生意了嗎?」
幽潛虯身後的皋尋藏望著眼前這個同為風家的人說道:「你也想拉我進天魔教!」
風飛揚笑了笑說道:「我和天魔教雖有關係但我並不想讓你加入,我希望你到滅神教去,不然就是和我四哥回我老家。」
皋尋藏想了一會才說:「你老家在哪?」
風飛揚笑道:「要是你答應了,我四哥就會直接帶你回去。」
皋尋藏見他不太想講的樣子便又問:「為什麼?風塵嘆不也是風家的人嗎?」
風飛揚失笑道:「兩位只怕是遠離這個江湖太久了,有些事情我不願意說。你若是答應的話就在…」話還沒說完風中忽然傳來一陣帶煞急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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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波池很遠嗎?」回到窮山後窮天地向君絕問道:「要不要幫彝姑娘去說一趟,反正他們兩人關係本來就不親密甚至是不相識,這樣就嫁…」
說到這天地忽然止住了話,因為他想起先前嫁到神威宮的君絕也是根本就不認識天尊,君絕當然知道天地不再說下去的意思便淺淺笑道:「也好,我們就走一趟吧!不過我想找虔峯和我們一塊去!」
「單虔峯姑娘?」天地正想問時君絕已經說道:「無波池就在崑崙山上,補天缺也在那。但是那裡已經是和闐地域了,所以我先想找到玉墀前輩以及璧前輩。」
窮天地說道:「但他們現在不知道在哪裡,就連龔觸峰和蘭燼落兩位前輩也沒有再回來過了。」
君絕點頭道:「看來最重要的就是玉露華的下落了,如果找到了他這四位前輩的下落也應當有了著落才是!」
「要去問玉大哥嗎?」窮天地低聲問著,君絕卻搖頭道:「直接請他和我們同行就可以了。」
窮天地驚道:「妳有玉露華的去處?」
君絕點頭道:「他現在應該是在天魔教,我們就走一趟雙盤谷吧!」說完君絕就讓天地去請玉歆悠一起上路還對赫溟煜和肅焱淼說道:「要麻煩兩位留在這了…」說著又從袖中拿出一卷軸交給他們說道:「這是兩位師叔要我轉交給你們的信…」
兩人接過時想起神威宮那一段和赫瑩明以及肅幽無學武的時光都不由得泛起了微笑。
君絕又對元無疆以及沃沉葬交代了一些事情後才和窮天地、絕煙塵等十多人往雙盤谷疾行而去,就在絕音書也跟著隊伍離開後,窮山附近忽然又出現一個極速的身影衝過瞿震驚身邊接著又消失在眼前的荒涼地界中!
瞿震驚就像是被雷打到了一般望著遠離的身影,因為那道身影以一種極熟悉的聲音在經過他身邊時對他說道:「到黏沼來見我!」
眾人一路的疾馳直到將近黃昏,領頭的零雨雲卻是驚訝地停下望著地平線上那座奇異的山谷,君絕問道:「這就是雙盤谷嗎?」
零雨雲點點頭又搖搖頭,眾人凝望間也是同時一驚,只見如同破蛋的雙盤谷中間的裂縫忽然被補平就像是一個水煮蛋在烹煮間出現裂縫而溢出的蛋白在圓整的蛋殼上留下一個突起的疙瘩,而雙盤谷上赤紅色的疙瘩在夕陽的照耀下更顯的詭異。
君絕望著眾人的臉色也知道有些不對便說:「走吧!天快黑了,我們快去快回!」眾人將坐騎留在谷外低伏身形前進,直近到谷口眾人才驚覺這佈滿裂痕通道的紅色疙瘩居然是一柱又一柱的橫木為支架,而填補橫木中空缺的卻是一種紅色的膏狀物,君絕順手以指刮下一道紅色的膏,天地馬上低聲道:「小心有毒!」
君絕將手指湊向臉前聞了聞才說道:「是孽族的傑作!」
「妳怎麼知道?」天地問道。
君絕又說:「還有燕族!」
窮天地驚道:「燕族?」
君絕抬頭向眾人低聲道:「你們看這結構像不像是燕子用來造巢的手法!這簡直就個血巢。」
眾人抬頭望去見著這壓天而來的詭異建築心中立時同意了君絕所說,君絕又說道:「這紅色膏狀物的原料是當初孽族意外衍生出變種蝠族後才出現的,這種原料再加上燕族的密藥之後就能形成一種暫時的黏著劑但是這麼大型的血巢卻是我第一次見到。」
「伏隱生?」窮天地忽然想起了金不二救過的那位蝠族者,君絕點頭道:「他雖有可能,但我不覺得是他。」
天地問道:「那是燕族的人嗎?」天地正盡力思索著跟著萬事通和伏隱生的那名燕族女子時君絕已說道:「燕啣殊!看來風飛揚和天魔教也有合作關係,這血巢很有可能就是他讓燕啣殊造的,只是這木柱橫樑的佈置超乎我的想像。」
天地抬頭望著血巢許久才說:「這不是拿來做為防禦工事的建築對吧!」
「對,」君絕說道:「絕對不是!」
眾人沉默,才又在天地的領頭下魚貫進入,行走間眾人才發現血巢中盡是一個又一個的空洞,一個又一個足以容納住一個人的大小像是無數個氣泡的空洞。
行走許久後來到中庭這才發現這裡的氣泡空室居然有將近上千個而且其中穿插的木樁雖無釘柱卻因為穿插技法的巧妙而不至於崩塌,單虔峯望著眼前的血巢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然而先不論現在已經是入夜時分只怕就連是天晴時分其重重的阻礙也無法讓陽光完全照進血巢。
「爬上去吧!」君絕仰頭望著血巢淡淡說道:「我想若依著這一個個的氣泡室爬的話應該能到達最頂端。」
眾人先是互望一眼後才照著君絕的話向上爬,雙盤谷極深爬了將近一個時辰眾人才到達頂端,所幸沿路上都有許多氣泡空缺讓眾人休息不然這麼長的距離只怕會讓眾人付出數倍的精力,君絕站在血巢上環顧著兩邊的雙盤谷頂,頂上從遠望雖然像是蛋的橢圓形但直到上了谷頂才知曉這裏就像是接近平地的斜坡而已。
「那是什麼?」率先爬上的窮天地順著月光望著谷頂上深淺不一的線條忽然說道:「看起來像是圖畫!」
君絕跟著走了過來對泰晴朗和絕煙塵說道:「這要在空中才看的清楚…」接著就指著窮天地說道:「把他丟上去!」
天地愣了一下,泰晴朗和絕煙塵已經帶著戲謔的笑容走來…
空中天地保住胸中的一口氣無所用意用勁,半漂浮在空中的瞬間天地只見到谷頂上居然是一幅類似於伏羲女媧蛇身交尾的圖,而谷的裂縫卻是恰巧將兩人給切開。
正下降間天地忽然又在女媧邊的山崖望幾個點狀的突起,天地先是向眾人解說了圖形後才又領著眾人走向那幾個點,未料接近後才知道遠處看來的點居然是數個被血巢膠包覆起來的人形。
眾人急忙奔近將人形拖上崖頂後君絕便率先以短刀割開第一個人形,裡頭的人一現面眾人同時大驚,原來這人居然就是壁清連!
眾人迅速地割開赫然發現其中的人正是失蹤許久假扮成擊鏜踴的蘭燼落四人,龔觸峰和蘭燼落在一見光後便悠悠轉醒而玉墀執璽則是其中四人最虛弱的人,天地急忙為玉墀執璽推宮運血好讓他舒服點又讓他喝了好幾口的水,君絕從懷中拿出四粒藥丹要四人服下。
「玉露華做的?」玉歆悠等四人打坐盤息後淡淡問道,龔觸峰一聲輕笑道:「若是只有他一人的話絕對沒這個可能!」
君絕奇道:「天魔教!不!還有魔心氏和夜神教吧!」
龔觸峰笑望著君絕說:「妳倒是很聰明!哪裡來的?」一邊的蘭燼落為君絕介紹後便回望著血巢問道:「屍軍呢?」
君絕不解地望著血巢許久後才驚道:「他們讓屍軍進化了!那些氣泡室…」
「對!」華執璽說道:「不只屍軍就連孽族也進化了,現在這些東西只怕會更難對付,你們沒遇上的話…」
璧清漣嘆氣道:「快想想他們會到哪裡去吧!這些怪物絕不能讓他們出現在人間,不然就完了。」
眾人一邊爬下山谷一邊思索著要如何找到他們的蹤跡時中庭裡已是出現了兩人,和眾人相見間龔觸峰怒喝道:「捉住那個彈瑟的!」
天地一望心中亦是大驚因為這兩人中其中一人是矇面負瑟的長袍人而另一人卻是鬥心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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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編錦嗎?」神天心躺在床上靜養向一旁的寶原休問道:「巢編錦,那個逃離圛宗的女孩。」
寶原休心頭震了一下但臉上緊緊壓住說:「記得,聽說她…」
狀似哀傷的語氣沒再接下去但神天心卻是繼續說道:「當初她以為和她交易之人給的解藥是真的所以服下後便一路東逃,未料卻是在鍊時谷中毒發身亡。爾後應龍城想以她的遺體作為研究解藥的媒介並以這解藥轉而控制圛宗,只可惜事蹟敗露反而讓前去為應翔雩之母討公道的昊覺瑟給擋下…」
說到這寶原休心頭狂跳但臉上卻是顯出淡淡哀傷的神情說道:「這應龍城也太可惡了吧!」
「還沒完!」神天心半闔著眼繼續說:「最後昊覺瑟將遺體帶走,正要下葬間她忽然察覺一絲詭異之處,她帶著遺體找上三鉉織織首,以瑟上的銀絲弦作回救人的代價!事後她的推論無誤,巢編錦的死果然是因為體中的各種蠱毒的交互作用衝突而形成的假死狀態…」
寶原休聽到這表情依舊是哀悽但心頭上已是數個念頭不停交錯旋轉,神天心又說:「她醒後昊覺瑟便帶著她來到神魔流過,其實這也是因為三鉉織的織首推薦她們來的,因為她體中一直都還隱含著一股未知的能量活動,最後這股能量讓我順利導出等她清醒後親口告知才知道原來她巢家先祖很有可能就是貫靈塔以及極界的建造者。後來我想為她安排出處卻被她拒絕,但聽說兩人最後還是在金柰苑住了一段日子。」
寶原休沉默許久終於說道:「她還活著,那我就放心了。」
神天心點頭又說道:「不過最近我又收到她的消息,她傳來訊息說她應昊覺瑟之邀前來為天魔教設計機關卻是發覺和她合作之人也和當初放走她的人是來自於同一人的勢力之下,我這麼一串連加上文清華特殊的感應終於知曉…」
說到這神天心故意停頓下來望著寶原休問道:「妳究竟在等什麼?刺殺我的時機早已過去,收買煙塵也說不過去…」
寶原休愣了一下說:「流主!我不懂你再說些什麼?」
神天心望著她吐出一口氣盯著她說道:「神采八奕中的玄兕就是妳對吧!」
寶原休笑了笑搖頭說道:「我?神采八奕?我不是呀!」
神天心盯著她眼波中忽然迷濛聲音也漸漸低沉說道:「真的嗎?」
寶原休瞬間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未料這時神天心亦是相同心中一迷,本想以迷魂術套話的神天心竟在寶原休的靈犀訣下被反將了一軍!
「你是天生水晶骨對吧!」寶原休淡淡問道,神天心跟著迷迷糊湖地說:「對…」這時陷入迷惘的神天心忽然之間心底閃過一句輕響說道「真沒用!這種招也會中。」
神天心瞬間回神裡壓下驚訝的神情依舊迷茫地望著前方。然而以靈犀訣凝住一點心神不亂並返照神天心迷魂術的寶原休依舊以為自己佔了上風說道:「天生水晶骨的另一人就是你的兄弟神無對吧?」
「對。」神天心點頭說道,寶原休又問道:「江湖傳言他讓你親手所殺,他是真的死了嗎?」
神天心點著頭說:「對。」神天心雖然這麼說著但他卻開始懷疑著這同胞兄弟的生死,因為方才心中那瞬譏誚的話語竟是如此地熟悉。
寶原休等待許久終於等到他們識破自己行蹤的這一天,她當然不願意放過,雖然迷魂術的返照有其極限但寶原休還是賭了下去又追問道:「後天培養出的水晶骨技術能像天生水晶骨一樣承受天雷之力使用神之鞭嗎?」
「連水晶骨是神之鞭引天雷的秘密也知道!風飛揚呀!我真是太小看你了。」神天心心中麼想的同時依舊是裝作癡迷的樣子說道:「不行。」
寶原休問道:「那後天水晶骨的改造技術還有誰知曉?」
神天心說道:「白水晶、南宮宸、雩霎霽。」
寶原休又想問時外頭忽然傳來腳步聲,寶原休輕聲道:「神天心,等會你聽到鈴鐺聲時就會清醒過來,對於剛剛的對話以及我是神采八奕的事將會無所知覺,若是別人問起你還會替我洗脫嫌疑。」
神天心依舊呆滯間寶原休已搖起鈴鐺,瞬間清明的眼神望著寶原休。神天心裝作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對寶原休說道:「寶姑娘…妳好呀!」
寶原休點頭微笑間糜無返已經走進房中對神天心說道:「流主!外頭水池的水已經成了,可以開始療程了。」
神天心起身間又對寶原休微笑點頭後才走出了房間,往蒲昌海中他圍起的水域走去。路上糜無返問道:「怎麼樣?」
「對!她是風飛揚的人。」神天心輕聲道:「但她有反制迷魂術的方法,我假裝中計讓她將馬腳自己掀出來。」
糜無返輕聲道:「反制?」
神天心說道:「八成是靈犀訣!我瞧這孩子說不定也和絕家有關係,當年絕通天以靈犀訣、靈犀劍、靈犀刀橫走江湖,最後劍法由風華所得但如今音書卻不會半招想必劍訣是在百里鏡湖手上,而刀法我想已是讓風惡來所得而化入煙塵的刀式之中,如今靈犀訣終於出現,這孩子我們最好想辦法留在身邊讓煙塵慢慢套她的消息。」
「那她的目的?」糜無返問道,神天心淡淡說:「是水晶骨。」
糜無返說道:「果然…」這時兩人已出了貫靈塔來到水池邊,神天心退去外衣和著內衫便泡入水中。
糜無返又問道:「流主!我尚有一事不解?」神天心忍著浸入水中後襲身而來的刺痛說道:「說吧!」
糜無返說道:「你是怎麼破靈犀訣的?當初和絕通天一戰時你不是就是因為這返照人心的心法而…」
「他沒死!」神天心遠望著蒲昌海不說話,糜無返說道:「絕通天?」
神天心搖搖頭說道:「那個能和我心電感應的人…」
糜無返聞言一驚說道:「你將他葬在第一水晶湖湖底的那個人!」
神天心淡淡點頭不說話,眼中雖是平靜的湖但心下卻是早已波濤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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