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時窮天地三人準備好的說詞就是有跟蹤、有跟到、沒聽見、被發現。這是為對應霍雲雷簡單的腦子所發想出的簡易說法,也是最接近事實的說法。
進城時一切如常,正當三人想各回居所的時候霍雲雷忽然說道:「我們去見貫老大吧!我和他並肩這麼多年從來沒瞞過他任何事。」
窮天地嘆了口氣跟上沒料到濯清濁卻是一臉平靜完全不緊張,三人進了貫天居已是將近清晨,貫古今卻是一夜未眠坐在院中。貫古今一眼掃去見到濯清濁清明的神態淡淡說道:「下定決心了。」
濯清濁點頭沒說話,窮天地卻是驚道:「貫大哥已經知道了?」
貫古今搖頭說道:「只是猜到而已。我受傷的那段時間他就曾來問過我一些問題,那時我就起了疑心。」
霍雲雷問道:「什麼問題?」
貫古今說道:「清濁問我知不知道為何軍師會知道滅神教婚宴之事,還讓老關前去救人。」
窮天地說道:「是軍師在滅神教中安插了內應嗎?」
濯清濁搖頭正想說時貫古今卻打斷說道:「不必說了!我進神威宮也這麼多年了,這些事就算了吧。」說完又望了三人一眼笑道:「我也知道你們是絕不會真的想將神威宮給毀掉的,說吧!」
窮天地沉毅道:「天凌塔不能留,宋國亦不能被滅。神威宮只能維持現狀,不然兔死狗烹的命運將重複出現在李仁孝和完顏亮與我們之間。」
貫古今說道:「如今李仁孝還有一個任得敬要防,就算想阻止我們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完顏亮好大喜功、獨斷獨行的個性倒是大家都知道,我也覺得他不會是個好的合作對象。但天尊如今對臥雪天堂一頭熱,要他放棄是絕不可能的,破壞天凌塔確實是個好主意。」
霍雲雷說道:「那貫老大是決定加入了嗎?」貫古今沒說話卻笑著點點頭。
三人離開貫天居沒多久後,霍雲雷就先一步回雲頂棧並和天地約定中午再去見軍師,窮天地則是和濯清濁一路走回清渝小築。
路上窮天地問道:「濯大哥,貫大哥的事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濯清濁說:「當初滅神教有意自西遼轉而依附夏國,神威宮唯恐失去有利優勢遂由軍師定計欲裡應外合顛覆滅神教,我想當時軍師的內應應該就是豳幽父女,只是不知為何最後行動失敗反而救了古今一命。」
窮天地說道:「最後豳幽的父親怎麼了,滅神教沒有為難他嗎?」
濯清濁說:「聽說豳幽死後他們夫妻倆就隱居在西域不曾在出現過了。」
窮天地這時將回鐵華樓便和濯清濁道別道:「自己小心!」
濯清濁點點頭沒說些什麼,方回清渝小築時卻見到鬥心王已在自己院中石桌旁排了棋子棋盤笑道:「濁先生可有雅興隨在下下一盤棋。」
濯清濁笑著坐下捻起了一枚黑子…
回鐵華樓的路上,窮天地靜靜思索著未知的未來這時卻是君絕輕耘腳步向面前走來。窮天地停下步伐看著她慢慢走來,不知為何就是覺得她和從前不太一樣,這時天地才驚覺她的臉上是帶著笑的。
窮天地回應著笑臉,君絕也是笑著回道:「笑什麼!這麼開心。」天地沒辦法解釋為何自己會這麼開心時君絕又問:「我去找你時遠近說你一夜未歸,去跟蹤清濁了嗎?」
窮天地驚道:「妳怎麼知道?」
君絕笑道:「我猜的,你也太好套話了。昨夜你和霍雲雷出城時已經讓我的朋友知道了,今早居然多了一個濯清濁想必是事出有因。」
窮天地問道:「但妳怎麼確定我們是去跟濯大哥?」
君絕笑道:「負縱橫能派人留在我身邊,我一樣能收買他身邊的人。」窮天地一愣間君絕又淡淡說道:「天地!你這麼天真,怎麼在這江湖中生存。」
這一次天地再也無法說些什麼來為自己解釋,曾經相信的光明忽然像是片片破碎一樣,天地終於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是天真了一點,天尊?凌明暗?軍師?這些曾經即將成為肯定句的信任忽然又成了一片迷惘的問號。
君絕見他臉色又淡淡道:「不用灰心,你曾認真相信的人事物從來就沒有變過,只是你現在將是從更廣更全面的方向去將事情看得更清楚而已。至於你心中的失落則是因為你將人事物先預設下一個立場而造成的落差,你只要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就可以了。畢竟你只要做下一個決定就一定會成全了一方而辜負了另一方,與其想面面俱到不如選擇如何讓自己無悔無憾。」
窮天地聽完這段話忽然一陣感動瞬間將心中的疑問一掃而清,清明瞬間望見君絕的眼眸時他又迷惑了,他想問『那妳呢?這一切真能讓妳無悔無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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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鸏鵰和絕煙塵決定了聯絡的秘密方式後便悄悄離去了,漸昇的晨曦映在絕煙塵意氣風發的臉龐上更顯光彩。腰間的嫉刀瞬間讓絕煙塵胸中豪氣萬丈,以往視之為困難的關卡如今看來都成了小小溝渠而已。
回到地洞時,晉明晝望著絕煙塵腰間的刀說道:「這刀是哪裡來的?」
絕煙塵笑笑地沒說反而提道:「你去看看悅悰醒了沒,要是醒了你就叫她帶著澤門來見我。」
過不多時怡悅悰便和晉明晝帶著包括半夢半醒的節渟渠在內的澤門以及擊契來見絕煙塵,絕煙塵拿了一大堆布袋分給眾人道:「明晝!你和觀情配合山門繼續將易圜機關屋做好,無需顧慮耀晶的問題。只管將八座機關屋都做好就是了。」
絕煙塵說完便帶著澤門上到鍊時谷去,才上馬怡悅悰就說道:「你找到除了石油以外的替代能源了嗎?」
絕煙塵說道:「先給我一塊耀晶看看。」
怡悅悰依言由肩負的竹筒中拿出一塊泛著淡黃色的尖長條水晶交給絕煙塵,絕煙塵捏著耀晶說道:「這東西要怎麼用?」
怡悅悰說道:「還記得你在神變景時那幾道降雷嗎?」
絕煙塵點頭怡悅悰又繼續說:「這種水晶能有聚雷引雷的能力,尤其是數量多且聚集在一塊的時候。這耀晶經過聚雷之後便會充滿電能與磁力。不過只能聚一次,這其中的能源配合石油就能不斷發生小型爆炸製造出氣體,這暴增的氣體再配合上岌岑機關譜上的機爐就能推動整個機關屋。」
絕煙塵說道:「所以現在這東西已經沒有引雷的作用了?」
怡悅悰點頭說道:「常理來說是這樣的,不然我也不會將祂就這樣背在肩上。還有,磨公說這種開過晶的耀晶放入竹筒中就能避免祂和外界再起反應。」
絕煙塵領著眾人騎馬前行動道:「悅悰,妳知道鋌晶嗎?」
怡悅悰奇道:「你知道鋌晶的下落嗎?」
絕煙塵笑道:「不然你以為我們要去哪?」
怡悅悰問道:「你怎麼會知道鋌晶在哪?」
絕煙塵說道:「這妳不用問了,回去後也別向別人說。知道嗎?」
怡悅悰說道:「但這鋌晶其實算是收縮型的水晶,和耀晶的放射型不太一樣。不過和耀晶一樣只要開晶後使用得當也是能做為動力來源,只是威力較弱而已。」
絕煙塵說道:「那妳知道如何開晶嗎?」
怡悅悰說道:「鋌晶只要是當的給予壓力就行了,多數的作法就是放入已融的鐵汁中,這樣就能開晶了,不像耀晶的方法繁複又危險。」
絕煙塵說道:「這樣回去後就讓幻殃將打鐵的東西準備一下就行了。」
怡悅悰說道:「對了!鋌晶因為是收縮型的水晶,對於鎔鑄兵器有很大的幫助。詳細情形我知道的並不多,但聽說是對於兵器的韌度很有幫助。」
絕煙塵下馬說道:「差不多了!用走的吧!」
闕淵嵩奇道:「這裡還算得上是魔鬼城的地界吧,怎麼會這麼近?」
絕煙塵笑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眾人下馬跟隨絕煙塵走到一石柱後頭,絕煙塵用腳用力向下一踹,地上馬上出現一個大洞。這時大家才知道這洞只是在上層墊上木板再鋪上泥土掩飾而已。
絕煙塵率先走下通道,眾人跟著絕煙塵在地下一層東竄西走的接著又往下一層,過沒多久絕煙塵就在火摺子的照耀下說道:「悅悰!是不是這些東西?」
怡悅悰走近想分辨祂是不是鋌晶時卻是有些羞赧地說:「這…其實我也不能確定,我只有在圖譜上見過鋌晶而已…」
擊契忽然說道:「悅悰,將晶石放下,我用鼓聲一試。」怡悅悰依言將晶石放下,擊契緩緩磨著鼓邊接著配合著吟唱輕擊鼓面。
這時地上的晶石忽然跳動了起來,而鑲崁在壁上的其餘晶石也是晃動了一下,接著在眾人未能察覺時的地下也突然晃了一下。
怡悅悰笑得興奮道:「擊姊姊!這是怎麼一回事?」
擊契說道:「這些特殊的晶石都會對聲音有共振的反應,我在神威宮時就曾以此對耀晶動過手腳。而且我見這些壁上的不過是晶芽而已,真正的晶樹八成是在地底下。」
絕煙塵點頭說道:「這我也知道,但再往下我怕會有危險。所以我們還是在這採集這些晶石就好了,往下的事就以後再說吧!」
步飛盡望著這偌大的石窟說道:「你們說這裡為何會有這麼深又這麼大的石窟,不知道能不能直接從這裡回去我們的石洞去。」
絕煙塵說道:「我想是可以的,我懷疑這根本就是一個巨大的地底石窟。只是我們都只佔了一小角而已,但我們還是乖乖走地上的路就好了,不然到時沒回到家反而先迷了路那就糟了。」說到這眾人再無言語,只是一個勁地將晶石收集到布袋之中。但眾人卻都沒注意到不見光的暗處正有個人在窺伺著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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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天地和霍雲雷見過軍師後兩人便以想休息為理由匆匆告辭,鬥心王從明心居後堂走出笑道:「如何!這兩個在你看來唯一信得過的人。」
負縱橫淡淡下了一白子在棋盤上說道:「你那邊呢?」
鬥心王也下的一黑子截斷負縱橫的去路說:「一絲不亂,卻處處留下生機。想來他雖是下定決心但不想傷害神威宮,和你猜測的差不多。但我倒是懷疑他以這種心情來行動真能成功嗎?」
負縱橫下了一白子做眼,鬥心王笑道:「怎麼?只想保住現在的殘局嗎?不想進攻了嗎?」
負縱橫依舊沒說話鬥心王倒是下了一黑子在毫無關係的邊上說道:「磨公派人出去了對吧!耀雷炮還能用嗎?天尊閉關我猜不只是傷勢而已?戰陣上突變的面容倒是和衊族有些相像!」
「閉嘴!」負縱橫忽然冷冷說道狠下一子,鬥心王笑著不再言語但手下黑子卻未放鬆再度擊潰負縱橫守勢。
鬥心王笑道:「你打算就這樣讓一切都垮了嗎?」
負縱橫眼神忽然清明回了一子逼緊了鬥心王說道:「這事我自有計較,過不了多久,她回來後說不定就有機會能鬆動清濁和雲雷。」
鬥心王笑得燦爛道:「美人計?離間計?」
負縱橫不語只是靜靜思索著。
無法冷靜的疾走著,窮天地一路往覺樹園而去。就怕趕不上見艾爰一面,但方入覺樹園時映入眼的面容卻是笑得邪氣的臥貪花。
窮天地冷眼道:「你在這做什麼!」
臥貪花笑道:「我才想這樣問你,你在這做什麼?」窮天地還想再問卻讓臥貪花打斷一字字道:「我ㄧ整夜都在這!」
窮天地冷眼,但心中卻知道他說的事什麼意思。沒來由的忌妒逼著他就往小屋走,臥貪花一個瞬動擋在他身前說:「她很累!才剛睡,你先請吧。」
窮天地一怒,狠狠將臥貪花推開。卻沒料到臥貪花忽然變臉將天地一掌擊出,飛出的窮天地正驚疑間卻讓一人給輕輕接下,天地回頭凌明暗已淡淡說道:「臥貪花,休以為神威宮沒人治得了你。」
臥貪花冷笑俾倪間,凌明暗已拉著天地離開。一路上窮天地沉默不語,凌明暗淡淡道:「艾爰昨夜是和臥貪花去幫天尊療傷去了,他只是想氣你而已。」
窮天地恍然大悟道:「但天尊不是傷得不重嗎?」
凌明暗緩下腳步說:「確實不重,但他已制不住他體內的污血了。所以才會要艾爰他們幫忙。」
窮天地問道:「什麼意思?」
凌明暗說道:「天尊十多年前曾求助於某個應是蟠族或孽族、衊族這類血液突變的人,得到一種密藥能增強功體但其實這只是這人的計畫想藉此控制天尊,天尊雖已停止服用這種藥但心智卻越來越渙散。這些年他都是藉由和萬槃王的交易換得抑制體中竄動污血的天根粉末,除了天根粉還需要赤羽和碧羽羽根中的粉末才能完全煉製成解藥。但前日一戰他已受內傷加上蘭燼落的偷襲…」
窮天地說道:「那天尊若是沒醫好傷的話不是就會神智不清嗎?」
凌明暗說道:「還不只!最壞的就是失卻感情成為純粹的殺人兵器。」
窮天地說:「那醫好了嗎?」
凌明暗停下步伐淡淡望了他一眼說:「他若康復必然進攻宋國,你覺得他該不該康復。」天地同時停下步伐不知該說些什麼,凌明暗搖頭說道:「算了!先走吧,我有些事要先和你說!」
兩人一路無言走回耀明樓,天地才看見月望朔已經回來了。上了樓後,凌明暗關上門問道:「天凌塔的事,清濁已經和我說過了。現在情況對我們有利,等婚宴後我們就動手,完顏亮要天尊先發兵。但我看完顏亮自己也不會這麼快就出兵,八成還要等上四、五個月,如今已經入夏。到了秋天我想他就會南下了,我們要盡可能在這一段時間拖住天尊和天凌塔。」
窮天地問道:「但有利的是指什麼?」
凌明暗說:「耀雷炮中作為炮彈的耀晶不知為何居然有一半以上化作粉末,現在耀雷炮威力大減。磨公也將注意力轉至其他晶石身上但他派去西北尋找鋌晶的人卻是他從前在幻迷界認識的人,這人是擊鏜踴的老友,我想他要是知道天尊和擊契的事的話我們就能拉攏他了。」
窮天地問道:「擊姑娘的事…是有關她的清白嗎?」
凌明暗說:「就是風塵嘆,這人可惡至極,被他傷害過的女子他還會在她們的臉上以熱鐵烙上一隻鳳凰。你以後要是遇上這人也不必和他客氣,就連風家的人也想殺他,這個人沒救了!」
天地靜靜想著終於理解擊契對任何人尤其是男子的冷漠態度。凌明暗又說:「這人現在已經出發而且應該到了,我們也只能等他回來再和他商量暗換晶石的事了。另外磨公派去西方尋找滋晶的人就是昇墜,我已經交代他到別的地方去繞一圈辦個事就回來,不必去找滋晶了。」
窮天地問道:「那我們現在還要去破壞耀雷炮嗎?」
凌明暗說道:「當然要!但我們只需將一些東西變動過後就能讓耀雷炮在下次發射時自星爆炸就可以了。」
窮天地點頭道:「那我要怎麼幫你?」
凌明暗自懷中拿出一張圖攤開道:「這是耀雷炮的設計圖,你將我圈起來的地方記下來到時候我掩護你進塔中,你就將這些地方的機關以內力震斷。但外表不能有損傷,這樣就行了。」
窮天地疑惑道:「外表不能有損傷?」
凌明暗望著他沒力道:「你不會連暗勁也不會用吧!」天地聳聳肩,凌明暗只有將機關圖和暗勁的用法再仔仔細細地說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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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煙塵壓著聲音說:「怎麼樣!那人還在嗎?」
怡悅悰偷偷看了一眼才回頭說道:「不見了、不見了!」
眾人鬆了一口氣,節渟渠說道:「這人到底是人還是鬼!差點沒把我給嚇死。」
步飛盡笑道:「我看不管是人還是鬼都有把你嚇死的能力。」
眾人偷笑之際卻是唯有擊契一人愁上眉頭沉默不語,闕淵嵩望著她輕聲問道:「怎麼了?擊姑娘,還擔心嗎?」
擊契搖頭時卻想起方才在地洞遇上的那詭異的身形以及輕功身法,總是有些眼熟但又不能確定。
眾人再乘馬回到石窟,怡悅悰自行下去找雷幻殃。
絕煙塵卻是將節渟渠拉到一邊問道:「小周公!昨夜有沒有夢到什麼?」
節渟渠笑得開心說道:「嘿嘿!昨夜我夢見的你會不知道嗎?」
絕煙塵說:「別賣關子!快說!」
節渟渠倒是有些怕絕煙塵這逼問的神情只有說道:「我夢見了女媧娘娘呀!她先是想打你但後來你又不見了,她就帶我到軒轅國去了。」
絕煙塵說道:「軒轅國!是在窮山的軒轅國嗎?怎麼去你還記得嗎?」
節渟渠聳聳肩說:「夢中一變就去啦!在這我可沒辦法!不過我倒是有見到窮山就是了,一座小山丘光禿禿的但一樣放著星光就是了。」絕煙塵讓節渟渠離開,回到地洞之時雷幻殃已經在大洞窟中找到一塊地方上有通氣孔的以作為建造煉爐。
雷幻殃說道:「但這樣的話上頭的人就會發現這裡有煙飄出去。」
絕煙塵說:「管不了這麼多了,先將鋌晶處裡好。」他又向慕觀情說:「情少!你和我跑一趟圛宗,我有事想親自拜訪她們。」
慕觀情答應後赫溟煜還是不放心地說道:「就兩個人去嗎?」
絕煙塵說道:「對!人太多反而不好。」說完又提起一包鋌晶說:「這我要帶去當見面禮,溟煜!這裡你顧好,剛剛我們在晶洞遇見一個陌生人,要小心這個人!」
赫溟煜點頭,絕煙塵兩人便加快步伐離開。到了待芳殿後姬無后卻不在,絕煙塵將鋌晶交給沃沉葬後說道:「其實在下此次前來是有事想問沃姑娘的。」
沃沉葬頗為驚奇地說:「我有什麼事是宗主想知道的嗎?」
絕煙塵說道:「沃姑娘號為賢妃,想必是姬后之下第一人吧!」
沃沉葬點頭道:「正是,姬后若不在這裡的事都是我做主的。」
絕煙塵又問:「這裡我就有件事想唐突一問,不知姑娘的名姓中的沃和沃野的沃有沒有什麼關聯呢?」
沃沉葬停了一會說道:「公子為何會有這種想法。」
絕煙塵說道:「實不相瞞,我宗乾家的兄弟名叫窮天地。和我們日前在現今居所所撿到的一張地圖上的地名的窮山的窮是同一個字,而圛宗以女為宗想必是以坤為首,而地圖上正也有一個地名叫做沃野,所以在下才會有這麼一個突發奇想。」
沃沉葬望了絕煙塵一眼後斷然道:「沒有!我和沃野沒有關係,公子多想了。」
絕煙塵聽到這也只有說些不要緊的話就和慕觀情離開了,走在煉石谷中上馬前絕煙塵問道:「怎麼樣!」
慕觀情說:「她說謊而且情緒起伏大,想來這地方和她有很大的關係。」
絕煙塵也點頭說道:「我也這麼覺得,你有發現嗎?這圛宗裡的女孩子有個人臉上有隻鳳凰,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對了,擊姑娘臉上也有隻一模一樣的鳳凰,你知道嗎?」
慕觀情說道:「我知道!但我覺得這事不要現在問。」
絕煙塵心中也有點感覺便說:「我也是這麼覺得…」這時後頭忽然有人喚道:「絕宗主!」
兩人回頭卻見玹樞環正快步向前向兩人說道:「沃姊姊要我問二位知不知道窮山的位置?」
絕煙塵搖搖頭,玹樞環說道:「出谷後西北四十里就是窮山了!但那個地方一直有人守著。請公子千萬小心,還有!千萬別讓他們知道你們易宗和風家有關係?」絕煙塵笑著道謝,隨即和慕觀情上路。
路上絕煙塵說道:「情少!你知道皇甫幽和圛宗有關係嗎?」
慕觀情心中一凜知道絕煙塵這話分明是已知圛宗和皇甫幽有關而故意想試自己便淡淡道:「我知道皇甫幽確實和一個叫姬無后的女子有過一段情,但我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姬無后。他只說這女子最後是和風家老二在一塊了,若是風家老二是姬無后的情人,那圛宗會我們的功夫就不足為奇了。」
絕煙塵說道:「我想應該是同一個人。」走到半路時絕煙塵又說:「對了!我們不能就這樣兩個人去,情少!幫忙跑一趟,帶二十個人過來。」慕觀情離開後,絕煙塵就自懷中拿出一段藍色的煙條剝下一段燒了起來。
藍色煙氣隨之沖向天際,遠方卻有兩雙眼同時望著這道藍煙。一雙是心知事有蹊蹺的慕觀情,另一雙卻是帶著笑眼走向絕煙塵的獨孤鸏鵰。
「你跟蹤我!」絕煙塵望著出現的快的詭異的獨孤矇雕說道。
獨孤鸏鵰指著不遠的枯樹林搖搖頭笑道:「公子!你就在我家門外燒煙,我當然來的快!」
絕煙塵恍然大悟說道:「你就住這?」
獨孤鸏鵰點頭道:「別說這些了!公子喚我來有什麼事?」
絕煙塵說:「我要入窮山,你陪我一行!」
獨孤鸏鵰嘖嘖道:「窮山外圍有一群鱷魚和大鱉公子知道嗎?」
絕煙塵一愣說道:「是指軒轅國嗎?」
獨孤鸏鵰說道:「正是!這鼉族和黿族長久以來守著沃野和窮山但數年前風夜嚎與風塵嘆將沃野攻破,還將沃家的大小姐沃沉葬和鼉族前族長之女玹樞環捉去,最後不知為何原本守著沃野不肯退的鼉族也離開到了黿族身邊去了。」
絕煙塵說道:「那窮山的主人呢?」
獨孤鸏鵰說道:「確實聽說過窮山有主人過,但近數十年沒人出現過,我想八成是不存在了!」
絕煙塵笑道:「應該是搬家了吧!對了,你說鼉族族長姓玹,那黿族的族長姓什麼?」
獨孤鸏鵰說:「現在兩族合併後是一個姓晁的人擔任族長,但數代前的老族長姓元,一元復始的元,不過他也離開有數十年了。據說姓玹是因為鱷魚攻擊時是咬住後旋轉的,姓元則是因為象徵圓形的鱉甲,有可能是這兩種動物合起來就像是車輪在轉一樣所以就叫做軒轅國。」聽到這絕煙塵笑瞇了眼在心中道「也是元無疆的元。媧石、羲角!風伏希!我離你越來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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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定時間未到,但窮天地已來到了天凌塔外圍等著了。望著這一座高聳入雲的高塔,天地不由得開始正視自己的渺小,心情正想往下掉的同時君絕說的話又在耳邊響起,天地頓時胸中豪氣萬千。
確實,要你對得起別人太容易,因為只要委屈自己就行了。但要對得起自己卻比想像中要難上許多,因為你會以為委屈他人是一種錯誤的行為。但真的是這樣嗎?天地這樣想著時,後頭已有人說道:「沒想到是你?」
窮天地回頭卻見鬥心王正朝著自己走來,鬥心王說道:「你來這做什麼?」
窮天地說道:「我只想來這看看這座塔。」
鬥心王仰頭望著塔說道:「這塔有什麼好看的呀?」
窮天地跟著仰頭說:「我只是想…」話說到一半,半身忽然癱軟。窮天地望著鬥心王最後的眼神心中想道「對呀!怎麼可能瞞的過軍師…」再睜開眼時,眼前已是鬥心王流盼不定的眼光。
窮天地知道他心虛也知道他不得不為只有淡淡道:「是軍師要你來的?」
鬥心王點頭道:「他本來要我直接在你們出手時在捉個正著,但我想還是算了。所以趁你還沒動手之前先弄昏你,剛剛凌明暗有到天凌塔的附近。不過又走了,八成是因為等不到你吧!」
窮天地說:「那你捉我是為什麼?」
鬥心王說道:「現在還不是時機,所以我先帶你走!剛剛我已經回報沒見到你了,我勸你們若要對天凌塔下手,最好等到婚宴的時候。」
窮天地問:「為什麼?」
鬥心王道:「在眾人面前毀掉耀雷砲,好讓這消息傳遍武林。一來拖慢神威宮腳步、二來借眾人之口為天尊脫罪,這樣完顏亮也就不會視神威宮為叛徒、三來這與會的賓客一定會有人和你們是相同的目標,讓他們動手,你不要親自出手。」
聽到這窮天地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鬥心王卻是失笑道:「是凌明暗催你出手的對不對!」
天地點點頭,鬥心王卻搖搖頭說道:「你真的是讓人賣了都不知道!」
窮天地說道:「一時情急我也沒想太多,對了、軍師全都知道了嗎?」
鬥心王說道:「差不多了!他要我先去試濯清濁,後來又要我到天凌塔去等著,負縱橫說濯清濁不會魯莽行事,霍雲雷太笨不可靠,貫古今太高傲,會被凌明暗利用的最有可能就是你!果然,還沒入塔我就見到你傻傻站在塔外。」
窮天地不知該是慶幸還是羞愧,鬥心王又笑笑地說:「放心吧!他交代我的時候要我一定要留活口,我想你們之間的感情還是在的。現在話還沒說破,我想他至少在婚宴前是不會對你們怎麼樣的。」
窮天地說道:「軍師沒說些別的嗎?」
鬥心王搖搖頭說道:「沒有!但他想說的你們八成也知道了吧!他也是宋人,但他不能負了天尊,這其中的問題你還是去問他吧!」天地起身鬥心王又說道:「對了!方才我聽見君絕在找你,你知道賜君樓在哪嗎?」
窮天地點頭離開,出了屋門時才知道這民房就是在雲夢澤的舊居前。天地上一次被擒,軍師和霍雲雷就是到這裡來討救兵。後來天地轉而知悉此地卻一直沒機會來這裡。
開門時窮天地還有些忐忑,就怕磨公也在裡頭。所幸空盪的屋讓天地懸著的心瞬間安下了,走進屋後無數的機關設置映入眼簾。天地百般無聊地翻動著書架上的書冊,推書入書架時天地卻是忽覺有些不對勁。
天地將所有的書從靠著牆的書架上拿下,一格一格的敲。果然某一格的聲音就是不一樣,天地用力按下接著另一邊石牆便嘎然開啟。天地點燃火摺子入內才發現有一條通往地下的通道,通道不長沒多久就走到一間密室中。
密室中有著幾套女裝,天地心想這裡應該是雲夢澤另一個住所,過沒多久果然發現了皇甫幽留言的字條和幾封寄給雲夢澤的信。
第一封信上頭寫著姬無后和皇甫幽反目,沒料到危急之時卻讓風夜嚎給救走。接著下一封信已是一年後,上頭寫著姬無后到處捕捉女孩並傳授她們風家的武功。
窮天地心知必是有人將姬無后的訊息不斷通知雲夢澤,後頭幾封信就是寫信者不斷怪罪自己沒守護前人留下來的居所讓姬無后將祂搶走了。最後還希望雲夢澤能趕快和雲家聯絡上並找回失聯以久的窮家和元家。天地滿腹疑惑,心中開始懷疑這窮家與元家以及信中的前人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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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來得快,劃破眼前輕燃的煙霧。但絕煙塵卻是更快更狠,嫉刀揮霍間已傷數人,雖然軒轅國眾以煙霧掩護但依舊擋不住絕煙塵與獨孤鸏鵰的步步進逼。
絕煙塵望著眼前白茫一片喊道:「在下易宗宗主絕煙塵,有事欲拜見貴國晁國主。煩請各位罷手,在下絕無惡意!」
『罷手』出口的瞬間絕煙塵又擊倒了兩人直往窮山而去。軒轅國眾紛紛湧上,這些人雖也非泛泛但遇上神魔、刀魔傳人依舊是兵敗如山倒。兩族之人各著黑色軟甲砍之不傷,反而讓絕煙塵兩人更是肆無忌憚地向前衝去。
這時煙霧煙色忽變,黃霧慢慢蔓延了過來。絕煙塵心知有詐便說道:「小心!」沒料到獨孤鸏鵰一聲輕笑身形忽然疾轉擋在絕煙塵面前,激起的旋風築起一道氣牆將襲來的黃煙吹散。軒轅國眾人忽然團團將窮山圍住,手拉著手一股凜然不可侵犯之勢蕩然出現眼前。
絕煙塵不敢輕心,漸散的煙霧中他將刀向地一擲。晃動的暗紅色嫉刀像極了一隻為索命而來的厲鬼。但絕煙塵卻是作了一揖有禮說道:「在下易宗宗宗主絕煙塵,有事欲請教晁國主!不知國主能否予在下一個機會說明。」
眾人安靜間忽有一老者自人群中走出道:「你到底要說什麼?」
絕煙塵笑道:「前輩可是晁國主?」
老者說道:「國主若在,豈容你如此放肆!」
絕煙塵說道:「那請問前輩國主何時回來?」眾人臉現哀悽顏色之時絕煙塵才注意到眾人臂上綁著的白布,絕煙塵深吸一口氣說道:「抱歉!晚輩…」
老者揮揮手說道:「算了!你直說來意吧。」
絕煙塵作了一揖說道:「可否容我先為國主捻香哀悼。」
老者靜了一會兒才說:「老朽晁逐波,公子來此究竟為何?若不能言明恕老朽不能順公子心意。」
絕煙塵說道:「實不相瞞,我易宗其實出自於風家化名生生子所創立…」
說到這時軒轅國眾忽然同聲怒喝不休,老丈卻是一頓拐杖罵道:「安靜!」
眾人靜下來之後絕煙塵才繼續說道:「其實我們也是在涉入江湖之後才知道我們背後之人是風家的人…」雖然沃沉葬曾對絕煙塵不能說出風家之事,但絕煙塵還是將這些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晁逐波淡淡道:「所以說你們如今都還未曾成為風家的爪牙。」
絕煙塵點頭道:「事出無奈而合作是有的,但我絕不會讓易宗淪為風家的魁儡的!」
晁逐波點頭道:「那請公子隨我來吧!」絕煙塵隨之前往終於在窮山旁的樹林中見到一圮黃土。絕煙塵恭恭敬敬地跪下磕了頭又以土代香三捻後才起身。
絕煙塵和晁逐波說道:「晁公可知我易宗乾家和坤家之人的姓名?」
晁逐波搖搖頭說道:「我怎會知道,公子此問何意?」
絕煙塵說道:「我乾家的兄弟叫窮天地,坤家的兄弟叫元無疆!」
晁逐波聽完後皺眉說道:「所以…這和老朽有何關係嗎?」
絕煙塵也是微微皺眉說道:「前輩沒有任何想法嗎?」
晁逐波搖頭說道:「沒有!公子闖陣只為此事嗎?」
絕煙塵一振顏色說道:「當然不止,其實在下來此尚有另一件事,就是我易宗方到此地不久,想問問能否和軒轅國結成聯盟…」
說到這晁逐波斷然道:「絕公子!我國不願再涉入江湖,若是可以還請公子離開吧!」絕煙塵又碰了個釘子,但卻讓絕煙塵對沃沉葬以及晁逐波隱藏的秘密更感興趣。
這時忽有國民走進向晁逐波說道:「晁公!有二十多個人又闖了進來,說是易宗的人。」
絕煙塵趕忙說道:「各位不必憂心!這些人是我的同宗,我這就去向他們說明!」
晁逐波聽完後也淡淡說道:「那就請公子直接帶著他們離開吧!敝國貧弱,招待不起這麼多人!」絕煙塵趕緊走出,獨孤鸏鵰則是另尋出路離開了。
回地洞的路上,絕煙塵將事情簡述了一遍卻隱去了獨孤鸏鵰的事跡。赫溟煜說:「我想這事還是讓太婆和無疆來處理吧,他們將秘密守得這麼緊我想這樣問是不會有結果的。」
絕煙塵說道:「我也是這麼想,這下就能將風伏希當初遠走西域的故事串聯起來了,我想就連他最初開始計劃易宗之事的時候也是有刻意挑選過的。只要有辦法知道他究竟想利用我們什麼,我們就能反過來掌握住這關鍵好脫離他們的掌控。」
肅焱淼也點頭道:「這我也贊成!重點是我們說不定還能和軒轅國結盟,接下來只要有圛宗蠱毒的解藥的話,我們就能策反她們這樣一來寰宇易功的秘密也就越來越明朗了。」
眾人說著偉大計劃的假說,但落在隊伍之後的慕觀情卻是知道這事情不會這麼簡單。沃野、窮山、圛宗、易宗、風家,在這些名詞背後一定還空缺著什麼關鍵,一個能串連起一切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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