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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天地第一次見到小屋裡的人時十分驚訝,這位玉歆悠口中所謂的高人其實並沒有大上自己幾歲,看上去幾乎和玉歆悠一般年紀。
但接下來他精湛的醫術、詼諧卻略帶禪機的談吐以及他那無法以言語形容的不凡氣質終讓窮天地完全信服了他。
「鳳先生!」玉歆悠站在小屋窗前對窗內的年輕人這樣喊道。那『鳳先生』皺起眉頭的珠玉帶著略顯茫然的眼色看看歆悠又看向天地與晴朗,才突然回過神應道:「噯!是玉公子啊!遠道而來鳳某倒是怠慢了。怎麼不先通知一聲呢?」
玉歆悠道:「事出突然,未即通報尚請先生海涵。」
鳳先生搖手道:「得了吧你!海什麼涵,你何時和我客氣過了。」
玉歆悠笑道:「既是如此,那說不得先生一定會好好款待我等,還會順道拿出先生珍藏多年的玉露觀音。你說是吧,天地!」
玉歆悠最後一句話卻是回頭向窮天地說的,窮天地不知如何回答,擺出一個苦笑。鳳先生則是盯著玉歆悠的背影帶著笑恨恨地說:「蝗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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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冷不熱的茶,透著琥珀色的晶瑩,師眾正聽著弱維心絮絮說來易宗的諸多疑點,以及遷往西域的想法。
師眾正突開口問道:「有一件事我想不透,如果他們的目的是武卷還說得過去,但若是欲滅我易宗,如今弄煙臺已知我等知悉他們的惡行,為何至今尚無動作。還有,我們這麼多人若真要遷往西域,絕不能一起行動,必須化整為零,最好連路線也要分開規劃且隱密行事,避免在半路上再發生慘事。」
弱維心聞言點頭道:「其實眾正所言也是我所擔憂,這些人絕非庸手怎麼可能對我們的動作無所知悉。現下已過將近十天卻完全沒有動作,只怕他們別有所圖,總之我們所知實在太少。說不得也只有留心注意,但不能有任何動作,以免打草驚蛇。」
渙蕩濤一拍桌子恨恨地道:「難不成就這樣一直當龜孫子縮著頭不成!我們有這麼多人,衝上去拼了不就得了。」
肅焱淼冷道:「我爹和你們的爹這麼多人不也都落得如此下場了嗎?你怎麼到現在還看不出這個事實!」煥蕩濤被搶了一頓白,心下氣惱狠狠瞪了肅焱淼一眼,沒想到肅焱淼當場又給了他一個冷笑。
圄沼涸心知兩人一觸即發當下想轉移兩人注意力遂向蒙養聖問道:「養聖,你前些日子提說的武卷交流究竟是否可行?其他門會答應嗎?」
蒙養聖說:「已到如今這般田地,不行也得行。重要的是如何融合,這只怕才會是重點。」
圄沼涸道:「不錯,這麼多年來雖然我水門常想提出這一項要求,卻始終礙於門戶之見無法實行,只能盼望這次危機會是一次的轉機。」
解霹靂也說:「已是存亡之際,應當不會有人在持門戶之見了吧?」
未料肅焱淼一邊剝著瓜子一邊說:「這可不一定,說不定就會有人趁此機會以武卷相脅,求取最大利益。」
渙蕩濤不解道:「你是在說誰,直接講成不成!」
肅焱淼繼續嗑著瓜子不說話,渙蕩濤見他如此,心頭火又起正想發作,韋覆雨急忙緩頰道:「我想肅大哥說的必定是絕煙塵這小子吧!」
沒想到渙蕩濤卻瞪了韋覆雨一眼道:「又沒人問你!」
弱維心不管眾人的爭執直接拍手道:「好了!今日糾集眾人是為了討論是否同意合併,不是為了其他問題,是不是會有人會以武卷要脅,我們現在不必了解,我現在只想知道有沒有人反對!」
眾人聞言異口同聲應道:「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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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天地與泰晴朗在小屋住下不久,但這段時間令天地最驚訝的卻是鳳先生精湛的廚藝。三天來,天地嘗遍雪松果、白獐冷燉、青蓮茶等十多種他從未聽聞也從未品嘗過的美味佳餚,只可惜泰晴朗卻因傷勢而必須禁口。
躺在床榻上這些日子以來,他最常開口說出的話便是「今日菜色如何!」
窮天地見泰晴朗一臉垂涎欲滴的樣子,總是忍不住又加油添醋一番將這些佳餚又形容的美味百倍以上。
這一日,鳳先生為泰晴朗施完針後將窮天地叫到他的書房,鳳先生劈頭便問道:「天地,你想報仇嗎?」
窮天地聞此,原本暗藏許久的情緒突然被挑動,咬牙恨道:「此仇不共戴天,怎能輕放!」
窮天地也心知鳳先生不會無故問他這問題,卻見鳳先生自顧自翻起書來又問:「那你以為憑你功夫能對付的了他們嗎?」
窮天地思索許久才說:「若真不能抗衡,也當盡力一試。」
鳳先生帶笑看著他,手中不停翻著書說:「勇氣可嘉,可惜眼高手低。」
耳聞如此,窮天地忽然站起向鳳先生做了一揖說:「天地自知力小智拙,此次上山還望先生為我易宗指點一條明路。」
鳳先生見他盛意拳拳,點起壇香品著那若有似無的味道笑道:「孺子可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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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煙裊裊,室中燃起文焚嶽隨身攜帶的檀香,但卻對心中焦躁的容梵燹起不了安魂定神的作用。
容梵燹不停在室中踱步,容冥薰將他拉過身邊要他安靜坐下。
容梵燹掙脫了姊姊帶著濃厚的鄉音說:「阿爹都讓人莫名其妙給害了,你還要我冷靜,怎麼冷靜!」
容冥薰讓弟弟的情緒拉動,想起父親淚也不禁溢滿。
麗明握緊她的手說:「沒關係的,先讓他去吧!」
蜀爍金也勸慰道:「遇上這事,大家都不好受,阿燹還小,讓讓他也好。」
赫溟煜向麗明說:「門主!還是先就方才的事問問大家意見吧。」
麗明點點頭向眾人問道:「方才所言易宗合流之事,不知各位有沒有意見,如果有疑慮趁現在就提出來吧。」
豐暈暴粗著喉嚨大聲道:「要合可以,但門主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憑著真心真意去和他們交流,但他們若為佔得上風而藏私那該怎麼辦!」
麗明沉吟未語,鞏滅熄搶先說道:「不錯!我們也該防著點,如果他們沒拿出武卷,我們也別拿,重要的是這武卷正本都讓那些惡賊給奪走了,只怕到時有人不願交出推說忘了我們也無可奈何。」
赫溟煜淡淡道:「這種事發生的機會不高,只要在眾人面前將得失利益說清楚,我想不會有人真捨得用命來賭。」
相星燎搖頭道:「這也說不定,你以為大家都如你一般眼光看得遠嗎,這世上就是有人自私自利不顧別人死活,對他們而言這也不過舉手之事而已。」
文焚嶽知焚香將近懷中拿出一段香又添入爐中口中一邊說道:「現在擔心這些都沒意義,我們只管將武卷交出,若真有人藏私到時軟硬兼施即可。我想易宗只怕尚未有那種軟硬皆不吃的深沉人物。」
麗明也同意道:「不錯!此刻只要明白眾人是否同意即可,其他問題日後遇上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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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這易宗的易是什麼意思嗎?」鳳先生一邊翻書一邊問道。
窮天地道:「是易經的易,我易宗的功夫都是從易經來的!」
鳳先生一臉無力道:「不是,我是問你這『易』字是代表什麼意思。」
窮天地一時語塞道:「這…晚輩著實不知。」
鳳先生撇撇嘴點頭道:「沒關係!不知道學就好了。」
鳳先生又說:「你既然不知道,那我現在就告訴你!」
鳳先生清了清喉嚨將手邊的書丟給天地,窮天地一看正是一本易經,耳邊聽著鳳先生說:「這易字在古文中其實是日月二字的合體,就體而言其實便是暗指陰陽,以用而言便是擬以日月逕行變動不居之意。而後人又解有三義,其一象徵即是連山易,連山的意思又代表如重山疊疊,連綿不絕。」
這時天地忽問:「先生,我聽聞這連山易已失傳,而如今我易宗武學是以周易為參考。」
鳳先生瞇著眼笑問:「你現在是在指責我搞錯方向了嗎?」
窮天地忙道:「晚輩不敢,只是晚輩才疏學淺才有此疑問。」
鳳先生站起身接過他手中的茶以食指輕敲杯緣對他說:「天地。看清楚這是甚麼!」
窮天地一臉迷惑眼望著杯中水紋泛起一陣陣漣漪,水波高低起伏。天地突然心中雪亮驚道:「這水紋好像…」話沒說完心頭一陣懷疑又讓他沒把話繼續說下去。
鳳先生笑望著他道:「說呀!」
窮天地大著膽子說:「這水紋若橫著看就好像一座又一座連起來的山脈,會不會就是先生說的連山?」
鳳先生笑道:「不錯!資質不差,這便是連山的真意。其實我們所處的空間中就如同水一般,是可以依著波動來傳送能量,只是這些波動是沒有辦法用肉眼看見。」
鳳先生直接喝了一口茶,對雙眼正陷入疑惑手中卻不斷翻著書的天地說道:「對了!天地,那些書中的爻辭、象辭什麼的,看過就好,不要太拘泥。真正練功時記住陰陽進退的方法就好。」
窮天地正想問,鳳先生趕緊揮揮手說:「不用問!現在說也說不清楚,今天告訴你的話,你只要牢牢記在心上,以後你練到了那階段自然就能明白。接下來第二義便是歸藏易,你站起身來。」
窮天地依言起身,鳳先生一指天地頭頂百會在他身外虛指化出一道弧直到跨下會陰說:「天地,你知道嗎?其實人身之上任督二脈中上有一中脈,而這中脈放射出的能量便是依著我方才所指的弧線運行在人身外不停堆疊,所以只要你的能力越強外層能量所圍成的氣場就會越強。這股能量會不停的運行由內而外再由外回到內,這才是歸藏真意。而眾人熟知的周易其實是說明這能量的橫切面。」
鳳先生笑望著一臉疑惑的窮天地說:「沒關係,如果你真能練到能感受到這一切的境界時你就能懂了。」
窮天地急問:「先生,那到底要練多久?」
鳳先生瞇眼笑道:「大概二十年。」
窮天地聞言心下一涼,又聽得鳳先生笑道:「不過你根骨不差,智慧上若得人點破,想必可以突飛猛進,也許三年能略有小成。」
窮天地道:「先生,你所言能點破我智慧之人究竟是誰?」
鳳先生忽然一副高深莫測望著天地說:「佛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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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祖保佑!媽呀!又開始了!」闕淵嵩心中暗道,耳聞室中唇槍舌戰。
「要不是妳那天跑出去,說不定我們就能把爹爹留在家中,說不定爹爹就不會遭此下場!」葵煥漾用手指著姊姊葵焯瀅的鼻子罵道,完全看不出她是妹妹。
其實節渟渠與桴舟虛真的完全認不出誰是姊姊誰是妹妹,因為她們倆是孿生姊妹,但兩姊妹命中犯沖,常常為一點小事就能鬧得天翻地覆,平時因為妹妹葵煥漾嗓門大容易分辨,但只要一吵起來便難以分辨了,因為嗓門一樣大。
葵焯瀅不甘示弱反嗆道:「那妳說爹爹出門時妳又在幹嗎!我會出門買醬油,還不都是因為妳大中午的還死賴在床上不起床!」
節渟渠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挑了挑眉看向桴舟虛,桴舟虛也點點頭回了他一個早知如此的眼神。
這些天這兩個小子就常以這兩姊妹的好戲為樂,完全沒有勸架的想法,兩人眼望葵煥漾,看看她是否又要…
「都是妳的錯!都是妳的錯!」果不其然,葵煥漾突然開始歇斯底里尖聲怪叫大吼著,節渟渠與點著頭的桴舟虛交換了一個眼神,開始極力忍住笑。
闕淵嵩見兩人神情當下便狠狠敲了兩人的腦袋,兩人趕緊假裝喝茶掩飾,但節渟渠卻因為憋不住笑將茶噴了桴舟虛一臉,兩人先是互望凝視接著同聲大笑,室中迴盪著極為迥異的憤怒嘶吼與放肆笑聲,煞是奇觀。
姒瀧驪與怡悅悰看不下去走過去分別安撫姊妹倆,步飛盡則是語帶惱怒吼道:「夠了沒!妳們倆!」
兩姊妹被他一兇,登時安靜許多,但葵煥漾仍是忍不住低聲罵了一聲。步飛盡正想回罵一直不說話的臨江渚卻開口道:「爭贏了、吵贏了,這一切也無法挽回。各位,專心在我們可以做以及該做之事上吧。」
室中忽然陷入一種沉重的氣氛中,身為門主的怡悅悰先開口道:「江渚說的對,對於合流之事不知各位可有異議。」
闕淵嵩望了發呆中的節渟渠、桴舟虛兩人搔搔頭又說:「可是...武卷正本已被奪走,如果沒留下副本者就必須默寫出來,武功招式想必大家都記得,但若是心法口訣背錯只怕遺害不小。」
怡悅悰道:「這也沒辦法,突然遭逢如此橫禍,眾人皆措手不及,這問題只有明天會談時再提出了。」
節渟渠突然站起身拍拍闕淵嵩的肩膀說:「沒關係啦!二愣、這口訣大同小異,不會有人發現的。」說完節渟渠又靠近闕淵嵩耳邊小聲道:「你忘了對不對?沒關係,我的借你,我爹怕我忘了口訣早叫我抄了一份隨身帶著,改幾個字不會有人發現的。」
說完他又對著闕淵嵩自得其樂的挑了挑眉逗樂了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的眾人,但闕淵嵩卻氣的無可奈何,心中只有暗道「佛祖保佑!我的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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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祖?」窮天地睜大眼問道。
鳳先生悠悠地道:「不錯,現在你所學不過一鱗片爪,全然無法與弄煙臺抗衡,若要快速成長一定要找另一種功夫,以它為主再以你易宗功夫為輔。」
窮天地道:「先生,難道我易宗功夫真敵不過嗎?那為何他們又會為奪卷而殺人?」
鳳先生道:「當然可以,但你易宗功夫以經脈搬運為主卻只練經脈與丹田氣的積蓄,兼之你們所學只是一部分。若不能悟出全套武學是絕對沒有辦法對付他們的,再來易宗武學以用為主,雖說用體不二,但缺乏完整主體功力仍稍嫌不足,所以我要你去學的這部武功,可說是佛門中至高心法。練成後除有機會與冉既極抗衡,還有辦法補足你易宗武學的不足。」
窮天地問:「若以這佛門武功為底還能使我易宗的功夫嗎?」
鳳先生嘆了口氣道:「我告訴你!這佛道之稱不過名相而已,你放心吧!這兩種功夫練到最終必有可相通之處,絕不會害你的。」
窮天地點頭道:「可否請先生明示,我該去那求這部功夫?」
「上西天!」鳳先生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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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中蔓延一股異香,似花似酒,香甜卻暗帶著濃烈嗆味,颯飄飆與眾人聞此異香頓覺神清氣爽。
蠱迴風淡淡向颯飄飆說:「此香有助清晰思路、提振精神便如你所要求。」
颯飄飆打趣道:「算你行!那你有沒有讓人一聞便能通知天文地理的香或是一聞就能了悟前世今生的香。」
蠱迴風無力道:「沒有那種東西。」
過棟橈也忍俊不住向蠱迴風說:「小蠱仙!你給他一陣毒煙算了,毒死成了鬼不就麼都知道了嗎!」
笑語間爨燮業正色道:「誰說鬼能知天文地理、了悟前世今生的。你當過嗎?」
過棟橈笑道:「我不知道,難不成你知道。小廟公,你拜那麼多廟,那些神有沒有告訴你這些!」
爨燮業不理他譏諷之意,眼神一睨冷冷道:「天機不可洩漏是也。」
壺漀橐突然開口道:「其實這個問題應求助於我佛神通中的宿命通…」
「停!」颯飄飆揮開雙手止住眾人一臉無奈道:「算你們行!我不過隨便講講,你們也能扯這麼遠。麻煩各位大德行行好,快幫忙想一想你們家老爹老媽有沒有留下些關於易宗的重要訊息。」
衡遠烈逗弄懷中松鼠說:「還能有什麼?最多就只有祖師爺神功蓋世芸芸這些話。」
颯飄飆搖頭道:「不只!這次聽聞噩耗後,我翻閱我老爹生前的手札,發現易宗其實並不單純,其中除武學可以融合外,在口訣中我父還認為可能意有所指,其言外之意可能是指某些地點藏有秘密。」
一直對一切興趣缺缺的后鍠締聞言眼睛一亮嬌聲嬌氣道:「你是暗指這些地方可能有寶藏嗎?」
颯飄飆搖頭道:「這倒不一定,但其中秘密只怕牽連不小。」后鍠締聽聞並非是寶藏馬上又回到一副慵懶,不置可否。
颯飄飆見眾人都無線索,眼光掃到一旁沉默的爾茁芽對她微笑。爾茁芽也回以一個羞澀的笑搖搖頭,表示她也不知情。
颯飄飆只好暫時放棄問道:「既然沒有也沒關係,那現在問大家對合流之事可有意見,有的話現在快講,不要到時要交出武卷時又囉囉嗦嗦的。」
室中一陣安靜,颯飄飆只好自我安慰道:「好!就當你們沒意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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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天?」窮天地再度不解問道。
鳳先生高深莫測道:「沒錯!沒聽過天龍八部護法團嗎?」
窮天地搖搖頭。鳳先生也搖搖頭說道:「慘了!慘了!連這也沒聽過,居然還想報仇。」
窮天地聞言一窘,鳳先生也不理他繼續說:「這天龍八部其實不只八部,他們源遠流長至今已超過四十多族,分布各方只要有佛教蹤跡的地方就有他們,先不論他們的善惡。其實他們的立場迥異,彼此之間常相互征伐,早已背離初衷。其中天族最強大的便是東、西二天,東天是夜摩天仙樂宮,而我所指的西天便是忉利天神威宮,神威宮天尊皇殛雷是當今西夏國主李仁孝手下強人,控有銀川一帶的勢力範圍,麾下尚有四天王及旗下的鬼神八部,可說是權傾一時。」
窮天地道:「先生是要我向天尊學武功嗎?」
鳳先生道:「學?算是吧?這門功夫算是在他手上,但只怕他掌握這部武典有其他用意。」
天地道:「這…先生這是什麼意思。」
鳳先生道:「這就要牽扯到幾十年前天魔教一役了。當年天魔教為肆西北諸國,更意欲染指中原,當時佛教中第一高手蓮宗宗主蓮千葉便聯合仙樂宮夜尊莫遠求與神威宮天尊能天主同赴西域對上天魔教教主波悖絢以及刀劍雙魔,六人戰後卻是兩敗俱傷但也因此減緩天魔教東進的野心,暫保一時的和平。可惜此戰後千葉師等三人卻先後傷重不治,而千葉師所留下的武功『蓮敷寶典』現下只怕便藏於忉利天中,而你正是要取得這部武典才有可能戰勝弄煙臺。」
窮天地問:「那先生又是如何確定這部武典是在忉利天中的?」
鳳先生道:「蓮千葉自從天魔教一役後便銷聲匿跡,但他蓮宗座下數名徒弟皆為未得傳授這部武典。所以我推測這部武典必藏在仙樂宮與神威宮其中之一,但仙樂宮於戰後緊閉門戶形同退出江湖,反觀神威宮卻一天比一天強大而且越來越不聽蓮宗號令,所以我才推測這部武典是在神威宮中。這部蓮敷寶典又可說是蓮宗鎮宗寶典,天尊就算不練也可以此為要脅要蓮宗不得阻止他的野心,果不其然原本在江湖中行俠仗義的蓮宗在蓮千葉死後便不再聞問江湖之事,更提高這武典藏在忉利天的可能性。」
窮天地奇道:「這天尊竟棄絕世武功不練而用他來要脅蓮宗弟子?」
鳳先生喝了口茶說:「不錯。這皇殛雷本身武功已算是絕世高手了,練不練這部武典並無差別,更何況他真正在意的只怕是他的霸業,而非武功。」
窮天地聞言道:「那我這番前去,他只怕不會這般輕易傳我這部武典吧。」
鳳先生說:「那當然,怎麼可能將如此重要的東西交給你這窮酸小子。」
窮天地黯然道:「難道就沒別的辦法嗎?」
鳳先生揚起嘴角笑道:「當然有!」
天地說:「鳳先生!你就幫我這一次吧。」
鳳先生笑道:「等吧!」
「等?」天地疑道。
鳳先生又露出笑容說:「等他真的上西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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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離雨夜前慕觀情以手指扣著窗沿,口中哼著一段旋律,眼底映著窗外漸漸紛飛的雨絲,耳邊聽著室中眾人的吵雜談論聲,但心底的那首歌卻未曾停止過。
正傾思間度翱巇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說:「情少,大家等你意見!」
慕觀情淡淡道:「同意!」
嵐景飛向慕觀情說:「情少,想清楚。一到西域留在中原的家產,可能就不能留了。」
慕觀情想也不想又淡淡道:「同意!」
旅炙巒給了辟遠崿一個苦笑,眾人皆知慕觀情從不將情緒表現出來,從事發後他便一直沉默不語,就算想安慰也不知從何開始。
孫濟光說道:「既然大家都同意了,就先討論其他問題吧!門主你方才不是還有話想說嗎?」
崇岌岑怯生生地道:「這…其實也沒什麼?我只是在想到時我們西域之後該住哪裡?」
滿頭金髮的賽奉泉笑道:「門主家中本業不正是蓋樓房的嗎?怎麼會擔心這種事!」
只見崇岌岑眼睛一亮說:「我也正是這麼想!其實我和我爹在多年前曾得人傳授一捲機關密卷,其中記載許多機關,最令我爹嚮往的便是一種可以移動又可以居住的機關屋。」
嵐景飛撫摸手上的獵隼不可置信道:「機關屋!是上真有這種東西嗎?不會是妳小時候說的矮個大鬍子的故事吧!世上真有這人的存在嗎?」
崇岌岑點點頭興奮道:「這是真的!當初就是由這位崔大哥將這機關譜交給我的,而且其實我爹在多年前已解破動力來源的問題,現在需要克服的只剩下人力以及資金。」
慕觀情聞言回頭道:「錢。我負責,我也會逼元胖出錢,妳只管放手去做!」
崇岌岑搖手道:「其實現在還不需決定著些…」
慕觀情打斷她的話說道:「不要怕!只管放手去做吧,我支持妳!」
崇岌岑聞言臉一紅低下頭去,嵐景飛見她如此與旅炙巒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皆帶著神秘的笑意,而孫濟光看著崇岌岑的眼光卻是逐漸黯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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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西天?是指身亡嗎?還是…」鳳先生打斷窮天地接下來的疑問說:「對、對、對!就是等他死!」
窮天地又問:「等他死?天尊是否已身染重疾,離死不遠?」
鳳先生搖搖頭道:「錯、錯、錯!他壯得像頭牛,想他這樣死,不可能!」
窮天地又問:「那又是如何?」
鳳先生瞇著眼說:「我先問你,今天你是老大,但你的手下卻對你的命令陽奉陰違,還不斷擴張自己的勢力,你要怎麼做?」
窮天地沉思道:「先生是在暗示這皇殛雷已不受西夏皇室所喜嗎?」
鳳先生笑道:「不錯!還不只如此,這皇殛雷近年來積極拉攏天龍八部眾中許多團體卻不得人心。此後他居然使出高壓的手段,因此人和盡失。他自己恐怕也知曉自己的處境,因此有人傳言他將借道金國攻打西蜀之地,表面上是奉李仁孝之命,但明眼人都知道他早有自立為王之心,只怕再過不到兩年之內他就會動作。」
窮天地驚道:「怎有可能,難道金國與大宋就如此眼睜睜看著他這般掀動戰爭而不聞不問嗎?」
鳳先生笑道:「怎不可能?如今金國因完顏亮之事已無力過問,大宋有志之士早隱身草莽不再聞問,你說怎不可能?」
窮天地道:「那我們要不要先將此事稟報官府,好讓蜀中人有所準備。」
鳳先生看了天地一眼搖搖頭說道:「傻了嗎你?官府才不會信你這些東西!你放心吧!皇殛雷起事沒多久便會被撲滅,不可能支持太久,最大的敗因只怕是他所寄望的人一直都是他的仇敵,而他卻相信這人會心甘情願地幫助他。」
天地問道:「這人是誰?」
鳳先生淡淡地道:「阿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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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總是沒人願意在吃完餐後好好地將桌子整理一下。」元無疆一邊用抹布擦桌子一邊口中念念有詞說道。
輔寧方聽著他的碎碎念不發一語地幫他收起盤子,周神道也過來幫輔寧方收拾並將碗盤拿出房間。兩人一走出房相視一笑,原來這兩人都不願停留在房中聽元無疆囉嗦。
果不其然,兩人一走出房間。受不了元無疆叨叨不休的絕煙塵馬上開罵:「元胖!你念夠了沒,他馬的!幾個盤子你也可以念快一個時辰,你真的不是普通的囉嗦耶!」
元無疆訕訕地沒回話,但轉過身後一旁的高崩峯依舊可以看見他嘴中念念有詞,著實令人發噱。
「元胖!」絕煙塵道:「你們開會時有沒有說到以後由誰當頭!」
元無疆搖頭道:「沒有,這問題大概明日才會討論吧。」
絕煙塵又道:「元胖!你聽好,到時你給我想盡辦法把宗主的位子給搶到!不要再散散漫漫的!」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o1WgGlwTK
元無疆沒正面回話卻暗暗地念:「哪有可能這麼簡單就拿到,有本事你自己不會去嗎?」絕煙塵沉聲道:「你說什麼!」
周神道與輔寧方也在這時走回房中,見這狀況周神道心知又要開始大吵趕緊緩頰道:「這宗主的位子也不是說要便要的到的,今天的事也都討論完了,不如先休息吧。」輔寧方也在一旁點頭附和。
絕煙塵心知元無疆這種不積極態度絕對當不成宗主當下啐了一聲不願再說。
殷雷轟見已無事需要討論,一拍聚泊義的肩便出房去找酒喝,一抬眼正好見到滿涅潾與金日關拿著酒走回他們房中。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IebEff3Xb
兩人走近櫃台向掌櫃要了酒,掌櫃馬上眉開眼笑要小二打三斤茅台來。無須付帳,因為這客店已讓慕觀情用十兩黃金包下了。回到房中,氣氛卻又因元無疆停不下的嘴漸漸變得凝重,晉明晝瞪著他說:「元無疆!你到底念夠了沒,該講時不講不該講時哪張嘴又停不下來!」
同時讓眾人圍剿,元無疆也有些氣惱當下說道:「好!那我明天不去了,你們去吧!」
絕煙塵把玩著手中透明的骷顱頭念珠接口道:「好!明天我去,你自己說的話可要記得。」
一旁的高崩峯卻驚覺不妙向周神道使了一個眼色,兩人正想同聲阻止未料元無疆竟賭氣道:「好、好、好!你去!老子連這門主也讓你當了,行吧!」
絕煙塵得意笑道:「這倒不必,反正我當上宗主後你還是得當地門門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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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修羅?也是天龍八部眾的人嗎?」窮天地問道。
鳳先生點頭微笑道:「不錯!這阿修羅族以『羅睺阿修羅蔽日月』鬥天狂為首,至今已有十多族,此外鬥天狂手下尚有自己的私人武裝組織『幽界』,這幽界還曾參與當初『玉晨派』轄下五宮一軍覆滅之戰,戰後將當時趙喆許多稀世珍寶以及武功祕笈全被席捲一空帶回西北。」
「趙…」窮天地一臉迷惑。
鳳先生笑道:「對!就是那個亡國皇帝,而玉晨派以及其轄下五宮一軍便是他的私人鐵衛軍。」說到這鳳先生又輕蔑笑道:「那傢伙還自封為武林中的玉皇大帝哩!」
窮天地想問,鳳先生卻打斷他說:「這件事你就不用知曉了,你只要知道這鬥天狂本來就是一個窩裡反的能手就行,必要時你還可以利用他完成你奪取蓮敷寶典的目的,知道嗎!」
窮天地感嘆:「這蓮敷寶典想必十分難奪吧!憑我的武功…我怕…」
鳳先生瞇著眼打斷道:「怕什麼,你去做了嗎?還沒開始你就這般畏畏縮縮,我就不信你能成功。」
窮天地不敢再開口。
鳳先生又悠悠道:「不用怕,到了那之後會有人幫你,我的一位朋友。」說完鳳先生又對窮天地詭笑道:「還有,遇見這人你可以吻她,但千千萬萬別讓她『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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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哥呢?」昭瞾向尚風渺問道。
尚風渺抬起原本趴在桌上的頭無力地向左右看看才說:「不知道!可能又跑出去溜達了吧。不用理他,除了逃跑還有偷些不值錢的東西外,他在這裡完全沒作用。」
盛威鈞笑道:「哪有人這樣說自己的兄弟。」
尚風渺撇嘴道:「你們都不算真的認識他,我倒是認識他十多年了。等著看吧,等他對這兒的事沒了興趣,絕對又會找機會開溜。沒事還到處偷拐騙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惹一堆麻煩上門。」
到這,窮碧落忽然嘆了一口氣,昭瞾問:「怎麼,在想妳弟弟嗎?」
窮碧落點了點頭,一旁的定霙豪粗聲道:「窮大姊你放心吧!有那位玉大哥跟著,窮鬼與假大夫絕不會有差錯的。」窮碧落也心知如此,但她一顆心總是懸在那安不下來。
「來了!」尚風渺歡呼起身去開門,昭瞾還以為他指的是尚風瀟,門一開才知道是遲雲湧與蓬藏輝帶著剛煮好的宵夜走進房中。
遲雲湧端上一鍋湯說道:「來、來!試試我最新發明的櫻桃苦瓜湯!」
蓬藏輝走在後頭說道:「這湯還有一個名號,就叫做翠谷緋雨。」
尚風渺一見湯鍋裡苦瓜拌著櫻桃,苦瓜裹肉圍在鍋內周圍,湯面浮著切成碎絲的櫻桃,翠紅交錯,果如深谷中一陣緋紅花雨。
尚風渺瞧的垂涎欲滴說:「這名取得好,誰取的?」
「我取的!」卻見一人走進門來,懷裡還捧著七八個碗,正是笑的十分得意的尚風瀟。
尚風渺見他笑的賊兮兮,馬上冷冷道:「幹嘛!沒你的份!幹正事時就見不到你的影,現在又跑出來幹嘛!走開!走開!」
說著尚風渺就上前去想把尚風瀟擋在門外,昭瞾則趕緊將尚風瀟懷中的碗接了過來。
紛鬧聲中夜漸沉,窗欄外清月如鉤。勾斷少年少女們再也挽不回的親情,卻也勾住他們日後註定越來越深厚的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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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先生在說完話後便要窮天地最好明日便啟程往神威宮,因為多拖一天便讓他得到蓮敷寶典的機會少一分。窮天地趁著泰晴朗未睡時把鳳先生所說全部轉述給他聽,還說明即將隻身上忉利天。
泰晴朗知道自己現在也幫不上忙,只能囑咐他幾句要他千萬別因為好強而壞事。窮天地與泰晴朗又聊了一陣後,天地才在晴朗睡後走出小屋。
月夜下天地仰首卻見一鉤明月,銀晃晃地掛在天邊,不見眾星相拱,天地忽覺自己如同失去星光陪伴的缺月,清冷而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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