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天魔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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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大哥,你是說幫主要我們倆來是為了保住這血池。但有誰敢動它,難不成是那皇狐狸?」兩乘馬上揹著烈日向迷窟緩步騎來,左邊腰繫金刀的少年向右邊的中年人問道。
那安大哥說:「只怕除了他再無其他人了。還有,羈俠。今日此地無人那還好若日後有旁人在,『皇狐狸』三字休得出口。」
聽安飛將這樣說金羈俠只有吐吐舌頭道:「好!」
金羈俠手中幌著馬鞭問道:「安大哥,你說這、這位仁兄到底想要我這血池做什麼?」
安飛將道:「這我也不知,但聽說是因為他身邊有人想要這血池水。至於是誰以及想要做什麼都還沒人知道。」
金羈俠沒力道:「這也探不出,那我們這些年灑在神威宮中的探子到底在做些什麼!」
安飛將望了金羈俠一眼淡淡道:「你不知道嗎?那些探子已經有將近七成被殺了。」
金羈俠驚道:「真的嗎?怎麼會!那些人可是蒲大哥親手栽培的人呀!」
安飛將嘆道:「那些人再聰明也只是勝秋才花半年訓練的而已,怎會比得上濯清濁這傢伙。」
「這人號稱神威宮第一密探果然名不虛傳。」金羈俠將手中馬鞭轉了一圈又一圈又問:「安大哥,那四天王是不是都願意舉事了?」
安飛將瞪了他一眼:「禁聲,這些事可以在這裡說的嗎?」
金羈俠吐吐舌環顧四周向安飛將笑道:「說啦!這方圓十里都沒人,你放心!」
安飛將嘆了一口氣道:「你呀…我想想看,這幾年只能說神威宮這位仁兄自作孽吧,四天王中我南方魘鬼、餓鬼幫因為這血池和他鬧僵;東方本是他的鐵樁,但他想強娶迷樓樓主樓幽棲也讓掛斗迷樓、無垢月池以及魃鬼幫等三方人馬十分反感;北方夜叉族因為羅剎族私下靠向神威宮之事也十分不愉快,不過計老大老謀深算,到現在還不知他心意;西方火龍窟闕騰瞋就快連自己的位子都保不住了,只怕早晚讓海龍王知天寒給沖倒,當然沒餘力相助神威宮這位仁兄了。」
金羈俠又問:「那仙樂宮呢?不是說這兩宮世代交好嗎?」
安飛將道:「這仙樂宮十多年前就不管事了,聽說現任仙樂宮主對神威宮不甚在意,所以我想他們是不會出面的。」兩人邊走邊談已到迷窟外。
金羈俠正想下馬安飛將卻突然拉住他,另一手馬鞭一甩就擊向迷窟旁一塊大石接著人從馬上一躍如鯉飛脫而出,金羈俠見大石後人影竄動當下翻身下馬向大石另一邊跑去與安飛將成包圍之勢。
金羈俠方轉過大石便笑道:「哈!濯清濁!小弟方才還念著你呢!」眼前一人身著破衣裝成乞丐但眉宇間卻透著一股掩蓋不住的英氣。
濯清濁見兩人夾攻也不慌張,空著手與兩人遊鬥口中還不時調侃兩句。
這時安飛將取出背後短槍,金羈俠刀勢走狠若虎飛澗,飛將槍法靈使如矯蛇出洞。但這一刀一槍的圍攻依舊討不了好。
只見濯清濁掌勢詭譎正奇並用,時若神龍藏雲忽明忽滅又如飛鳳翔天勢不可當。不過數十招下來勝負已漸漸分判,正在濯清濁又想開口調笑兩句時迷窟洞口忽然又走出一灰衣僧人,三人同時心道「他為何在此?」
只見糜無返口誦佛號但一走入戰圈所使皆是狠招,濯清濁不禁罵道:「賊禿!你在此想必是神天心所指使的吧!」
糜無返嘆道:「施主,何苦小人心腸。」
濯清濁手中不停撥短槍攻金刀又罵道:「小人,可笑!你神魔流這等天魔教餘孽,居然敢說人小人!」
甫說完濯清濁不知為何脅下露出一破綻,糜無返見機不可失一指點下,濯清濁登時全身酸軟為三人生擒。而更遠的樹叢中卻有兩方人馬同時注視著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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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當頭,窮天地、畢征泰以及祭吞焰三人正並騎同罵這冬日裏的莫名驕陽。
畢征泰對著祭吞焰抬抬下巴看看天空又看看他,祭吞焰看了他一眼罵道:「啞啦!用說的吧你!」
畢征泰道:「我是想說能不能請我們祭天臺臺長幫幫忙,讓這太陽不要再發威了!拜託!現在不是冬天嗎!」
祭吞焰罵道:「酒還沒醒?祭天哩!我哪一次祭他他理過我了!還不都是陪那些當官的傻子做做戲而已,你家叫號雨寨,除了到處撒尿你哪一次號雨成功過了!瘋子!」
窮天地在一旁忍俊不笑,這時突見前方路上一人倒臥手中還拿著酒壺。天地疾馳馬向前查看,下馬後探此人鼻息才知他只是醉倒而已。
可畢征泰卻縱馬而來笑道:「天地走開!我要踩死這酒鬼!」
窮天地抱起那人放在馬上說:「畢大哥這樣不好吧。」
祭吞焰也騎著馬來,看了醉漢一眼卻是馬鞭一抽那人屁股罵道:「他馬的!又一個臭酒鬼!闕南樽!起來!」窮天地先是嚇了一跳,聽到祭吞焰叫出闕南樽的名字時才知此人就是他們的結拜三弟。
這時畢征泰又在一邊說道:「又一個臭…奇怪?祭臺主,我總覺得你有指桑罵…」畢征泰一時語塞,躺在馬上的闕南樽有氣無力小聲道:「槐~」
畢征泰點頭道:「對!槐!」祭吞焰不理兩人口中哼著調縱馬就向前去。
一路上,祭吞焰遠遠騎在前頭,闕南樽與畢征泰就這樣並鑾兩人醉言瘋語一邊也和天地聊上幾句,這時窮天地才知祭吞焰的祭天臺所在地並非在此,但這一次卻是他們三兄弟同時受完顏兄弟之邀前來赴會,闕南遵還說有許多金國境內的武林人士也可能會來。
畢征泰道:「天地,到時就委屈你先假扮是我的幫眾了,我怕這伊海竭說不定也會來。」
窮天地聞言默默點頭,闕南樽帶笑道:「要不我等會幫你向魅森的勾老鬼要幾包毒藥,要是姓伊的真的來了你就直接下手。」
天地聽到這話心中雖有小怒,但知闕南樽無心所以也沒表現出來只是淡淡道:「不了,這筆仇我自己動手就可以了。」
闕南樽沒察覺到天地已有氣又說:「不過我要先告訴你?要是真打起來,我們最多也只能保住你的命,不能幫著你報仇。」
天地明白他所說是實情也不想辯駁,這時畢征泰卻回頭瞪著闕南樽道:「你他媽放那是什麼屁!」
闕南樽醉著眼冷道:「好哇!那等著你明目張膽惹毛弄煙臺後我和臭嘴再幫你收留你號雨寨那些無家可歸的家眷。好不好?」
窮天地急道:「二位大哥,這仇我是一定要自己報的,還要他們敗得心服口服,所以兩位千萬不要再為此爭執了。」
聽聞此言,畢征泰沉默了許久,闕南樽也不再說話。天地見到前頭的祭吞焰突然策馬偏離大路向一座小山騎去,天地以為要轉彎正想跟去又讓畢征泰拉住。
闕南樽道:「不用跟了,臭嘴要回家打聲招呼。」
「回家?是在小山後嗎,這不像有人煙的地方?」窮天地望向山丘說道。
畢征泰指著小山道:「全埋在那小山下了。」
窮天地疑惑地望著畢征泰,闕南樽卻先開口道:「臭嘴的村在他十歲那年就因戰亂全滅了,直到他有些出息時才回到這來替大家收屍。但已分不清誰是誰了,所以就全埋在一塊。」
窮天地耳聞一切才突然驚覺眼前這些生死置之度外的豪客,都是因為動盪的人間烽煙才不得已提起刀劍,突然之間他覺得自己好渺小,他覺得自己的仇好渺小,他覺得自己剛剛對闕南樽的怒氣也變得好渺小。
闕南樽對窮天地說道:「我聽說昨天你對宋兵出手,我遇見很多從宋國來的人。這些臭讀書人只懂得用忠孝節義來壓我們!從沒想過我們的處境,從沒想過我們到底失去了多少。你現在身邊的三個人包括我全都是踩著最親近的人的屍首走過來的。」
窮天地回頭卻見畢征泰已熱淚盈眶道:「好了、好了,不要再說了。」
闕南樽又向天地道:「不是我不讓大哥二哥幫你,只是我們已經不想再失去我們現在還能保住的一切了,也不是我們不想再繼續幫宋國,但那些宋人何時想過我們這些留在北方的人,只知道誇我們忠君愛國,只知道辱罵我們忘恩負義。並不是我們只願意對這些邊疆的弱小駐軍出手,而是我們不願意再見到還有任何一個金國人、宋國人再因家破人亡而痛哭。我們在這裡已經是宋國口中金國人的狗,金國人手中利用的工具。從我們決定留在北方以後就已經註定是兩邊不是人了。」
直到闕南樽替其他人說出這一切之後,天地方知這些留在北方的義軍處境是多麼難堪。
祭吞焰默默拿出袖中的一段香點燃後放在地上說:「爹、娘。小祭回來看你們了,這些日子還好嗎?這上頭的土一天比一天少,找一天我讓人燒磚好好將這修一修。」
說完祭吞焰又從懷中拿出兩個布缝的虎娃娃放在地上紀念那些年倉皇離家後無法再見面的幾位頑童朋友。忽地一陣風吹過捲起漫天塵沙,風聲中依稀帶著孩童的嬉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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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怎麼稱呼?」尚風瀟眼見此人似無敵意索性開門見山問道。
那乞丐裝扮者笑道:「濯清濁!」
尚風瀟笑道:「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吾足。濯兄好瀟灑的名姓!」
濯清濁笑道:「不敢!不敢!不知兄台與眾位又是為何讓這一班惡鬼捉來?」
尚風瀟道:「在下尚風瀟,這幾位都是我易宗火門的兄弟但在下是天門之人,至於為何會被囚禁於此,小弟其實也還沒理出頭緒。反而有些事想請教兄台?」
濯清濁笑道:「尚兄弟才是瀟灑,這麼快就切入主題,但你說問就問我豈不是吃了大虧?不如這樣,你問一題我也問一題,互相指教互不相欠。」
尚風瀟道:「好!就這麼辦!來者是客,濯兄先請!」
濯清濁道:「你不知道為何被囚禁於此,那總知道你為何來此吧?但我要問的其實是易宗的聯絡方式,也就是當初弄煙臺將你們的父執輩騙到此處的方法?」
此話一出眾人忽然靜默,豐暈暴率先吼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麼知道我易宗與弄煙臺的事!」
濯清濁笑道:「犯規!我的問題還沒解答,你怎麼可以先問。」
尚風瀟心知此人必不簡單,淡淡說道:「我易宗平日依靠…」
尚風瀟話還沒說完文焚嶽突道:「瀟小,不能說!這人還不知來歷,不能就這樣告訴他!」
濯清濁也不反駁,只是笑笑的看著尚風瀟,風瀟繼續道:「我易宗平日靠密契與暗號互通,各門密契圖形各異,每三個月由各門主決定新暗號。」
文焚嶽正想再說蜀爍金卻低聲向他道:「不要緊張,易宗已經要合併了這聯絡的方式已不重要了而且也會再修改。」
濯清濁點點頭沉思尚風瀟便問:「你到底是誰,為何能知曉我易宗之事?」
濯清濁笑道:「你確定要問這?也太沒創意了吧!」
濯清濁見風瀟眼神堅定遂笑道:「在下濯清濁,十三歲時受天尊皇殛雷感召加入神威宮,自此一年三級跳成為神威宮三十三天羽之一的清靜天。日前受天尊之命調查此迷窟,埋伏多日曾暗中偷聽幾位易宗已故先人談話所以知道易宗。」
濯清濁又笑道:「我覺得這算是兩個問題。」
鞏滅熄接口說:「此言差矣,瀟小所問之意乃是究竟你是什麼樣的人能知我易宗之事一問,而非是你是誰以及為何得知易宗之事兩問。」
濯清濁笑道:「算了!別何我玩繞口令,我不懂!換我問了,生生子最後一次集合你們是什麼時候?」
尚風瀟眾人心中一凜又驚訝他為何會知曉祖師之事。尚風瀟淡淡道:「一次也沒有,我們不分大小聚會都是自己門中或是各門主發起的。」
濯清濁點點頭才道:「好!換你問!」
尚風瀟疑心道:「你不懷疑我說謊?」
清濁笑道:「這算是一個問題嗎!」
尚風瀟未答後頭眾人急忙道:「不算!不算!」
風瀟知他不懷疑正想開口豐暈暴卻插嘴道:「瀟小!問他灰衣僧的事!」
尚風瀟不理他說道:「生生子到底是誰?」豐暈暴聞言正想開口罵人卻同遭蜀爍金鞏滅熄阻止。
濯清濁笑望著他道:「你會選擇這個問題表示你的眼光比我想像中看的還遠。生生子就是風伏希也是風飛廉也是風惡來,他們是祖父孫三人,但你們的父親所遇見的卻只是風飛廉與風惡來不包括風伏希,因為易宗正式開枝散葉時風伏希據聞已死,但他才是真正的生生子。」
說完易宗眾人心中震動不已,如謎霧般的祖師爺終於出現一點點輪廓,眾人心中各自開始猜想試圖將破碎的圖樣拼湊完整。
尚風瀟等著濯清濁問話但他卻一直沒動靜,他抬頭望向濯清濁,卻見清濁好整以暇望著他道:「我知道你還想問,但可惜我沒問題了。」
尚風瀟正想再套話,卻聽濯清濁先開口:「我可以告訴你那灰衣僧的事,但你等會幫我辦一件事為代價交換。」
尚風瀟正思量間濯清濁又補道:「放心,不會讓你做超出你能力範圍的事。」
尚風瀟先是深吸一口氣才點頭道:「好!我答應你!」
聽他這麼說濯清濁臉上又泛起微笑道:「好,你問吧!」
尚風瀟深思ㄧ番心中只希望這問題的價值能抵得上那件未知的任務,過了一會兒才問:「這灰衣僧背後勢力的來歷到底是什麼?」
濯清濁突然認真道:「此人是『天魔教』支派『神魔流』流主『神天心』手下三使之一昧使糜無返,神魔流縱橫天下卻少有人知,而神天心據說更是當初顛覆天魔教之人,是繼風伏希與天魔教教主波悖絢之後最令人聞風喪膽的魔頭。此人的智謀深沉雖然在武林中少有他做惡的直接證據,但其實大家都知道有許多次的武林危機都是他在背後指使挑弄,這個人就連我神威宮也是忌憚非常。」
眾人聞言不語,但最令尚風瀟震驚的卻是濯清濁那一句『繼風伏希之後…的魔頭』也不知清濁是順口還是故意透露出當年祖師爺在武林中的風評。
尚風瀟望向清濁只見他依舊一副清閒樣完全猜不透他,心中的迷雲也越來越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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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店中掌風呼嘯,場中局勢已完全逆轉。只見絕煙塵步步進逼,颯飄飆卻只剩下躲避的份,所幸颯飄飆輕功高出絕煙塵太多才得以維持遊鬥,但其實一看便知颯飄飆已是強弩之末。
正當肅焱淼還在等著尚風渺的消息時,突然一人氣急敗壞的奔入客店中吼道:「還打!出大事了!」
肅焱淼回頭一看原來是巫嘯雷,遂問道:「什麼事?這麼急?」
巫嘯雷見只有肅焱淼與過棟橈、盛威鈞幾人過來探聽不禁心中有氣又大聲吼道:「他馬的!火門的人都讓人給捉走了!你們還有心情打!等你們打完剛好易宗也準備全滅了!」
這下子除場上絕煙塵、颯飄飆兩人外其他人也湊了過來,赫溟煜問道:「嘯雷,怎麼回事?麻煩你詳細說請楚好嗎!」
相星燎也急道:「巫老道,你說我家那幾個小子怎麼了!」
巫嘯雷這才大聲道:「你家那些小夥子只剩下小容阿弟沒事,其餘的包括尚風瀟都讓一群自稱餓鬼幫的傢伙給捉走了,現在被關在那迷窟中,我們已經決定要去救他們讓大家直接在迷窟外集合。喂!你們兩個先別打了!」
颯飄飆已經想收手,但絕煙塵卻不想放棄現在這大好時機。只見颯飄飆一邊閃躲來招一邊說道:「煙塵,先救人吧!要分勝負也不必急於一時。」
絕煙塵心中對開場時被颯飄飆逼得手忙腳亂之事耿耿於懷。只見絕煙塵一掌快似一掌輕蔑道:「可以,你先認輸。」
颯飄飆見絕煙塵神情,不禁心中有氣道:「好!想鬥個分明是吧!那就繼續!」說完颯飄飆也不知哪來的氣力,掌勢腿法越使越快一度又將絕煙塵逼得左右支絀,但未至十招又讓絕煙塵搶回優勢登時又回到遊鬥的狀態。
赫溟煜回頭道:「兩位!先罷鬥吧,有事情發生了。」
颯飄飆正想收手,但絕煙塵卻趁此刻攻來還冷冷說道:「他又還未奪得宗主之位,你這麼聽話幹啥!」
此話一出,眾人除晉明晝外都對絕煙塵怒目而視,晉明晝也覺得有些不對正想說話時弱維心卻先淡淡道:「好!你做宗主!我們全部退出易宗,連自己兄弟都不想救,我就不信有人肯認你當易宗宗主。」
絕煙塵心知弱維心所言是實雖不甘心也只有默默收手,而颯飄飆已然虛弱無力便在過棟橈攙扶下坐著休息,另一邊絕煙塵一副自得意滿的表情,此戰高下實已不言而喻。
赫溟煜見兩人已罷鬥便說:「棟橈、明晝兩位弟兄麻煩先陪著飄飆、煙塵兩位,待兩位回復氣力後再到迷窟外集合也不遲。」
聽聞此言絕煙塵冷然道:「不必!我沒那麼虛,我可不像有些人只會使些亂人耳目的招數,跑來跑去累死自己。」
颯飄飆一聽正想回嘴但心知非是他對手只有暫時吞下這口氣。
絕煙塵見颯飄飆沒說話,更是得意又說:「現在所有人跟著我到迷窟外,喂!巫嘯雷,你先去通知其他人在那裡等我!」眾人見他儼然將自己當作宗主開始發號司令,不禁心中有氣。
巫嘯雷第一個發難,盯著絕煙塵劈頭就是一句:「你姥姥的!宗主還沒當上,屁股就翹得比天還高了是不是!」
絕煙塵聞言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說什麼!有種再說一次!」
定霙豪突然搶著說:「我幫道長說,你姥姥的!鼻孔撐這麼大幹麻?喘不過氣是不是,會累對不對、我在場外看著你拳腳揮來揮去都沒中,我也覺得挺累的。」
眾人聞言大笑,赫溟煜卻突然臉色一沉道:「鬧夠沒!不必多說了,眾人先到迷窟之外集合吧,救人之事到時再從長計議吧。」
這時門外突然衝進尚風渺眾人,尚風渺一進客店便說道:「要救人,我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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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吞焰一路上來都與窮天地眾人拉開距離,本是走在前頭但從小山丘回來後便一直落在後面。
窮天地與畢征泰、闕南樽三人也知他有心事所以沒去打擾他。
時近正午,四人終於在地平線一方見到一處市集,走近後窮天地才隱隱見到這市集井然有序,而最中央是一座大莊園全以白牆青瓦所圍。
四人走進市集後馬上有人湊過來為他們牽馬,一名留著兩撇鼠鬚的中年男子哈著腰走來招呼四人道:「畢大爺、祭二爺、闕三爺以及這位小少爺,我家老爺已久等多時。這一次能得四位賞光真是我萬頃莊的榮幸…」
話沒說完闕南樽已對他說:「行了、行了!把你的榮幸收起來,留著招呼下一位吧!再見!」說完闕南樽便半強迫的將那人推走。
窮天地只覺好笑,祭吞焰卻突然向他說道:「天地!從現在開始你是誰提也不准提,知道嗎?」
窮天地點頭道:「我知道,我就改名叫田窮吧。」
畢征泰笑道:「這名字怎麼有種不吉利的感覺呀!」四人一路走來見市集中什麼東西都有,小至食衣住行的生活用品大至馬匹牛羊等都有。
畢征泰指著前方說道:「我們就是要到中間那大莊園去聚會,這的主人叫萬鐘祿,是『二十八宿』中的『胃宿』。我是『畢宿』,二弟是『張宿』,老三是『井宿』。這一次因為是完顏兩兄弟與萬鐘祿親自邀請的所以大多數的二十八宿的成員都會到,另外『十二星紀』的人會不會來就不知道了。」
畢征泰望著他又說:「『弄煙臺』便是十二星紀中的『壽星』」
窮天地問:「這十二星紀又是什麼?」
畢征泰若有深意地望了祭吞焰一眼,祭吞焰點點頭說:「這十二星紀之名取自天象之中,其中完顏兄弟便屬其中代號『諏訾』的『黎天殿』而金國中的四大教『太陽教』、『太一教』、『天一教』、『太陰教』也名列其中。十二星紀最主要的任務便是穩定江湖上的衝突,避免金人與漢人發生衝突。而二十八宿則由十二星紀統管負責區域內漢人的照顧與安撫,所以多數的十二星紀的組織都是與官方關係良好,或是信徒眾多又或是勢力龐大的教派。」
正說話間四人忽聞前頭路上有人正在大聲爭執,畢征泰側耳一聽說道:「這兩個傢伙也來了!我想繞路,快閃!」
祭吞焰、闕南樽聽這聲音也急忙轉身快走,窮天地還以為是遇上對頭也跟著走,但走沒幾步窮天地忽然發覺後頭沒了聲音,回頭一看卻發現兩名男子正以極其詭異的表情看著他們。
左邊那人瘦得像根竹竿腳下步法卻比表情還詭異,右邊一人身材十分壯碩足足是左邊那人的三倍,但他奔跑時卻刻意蹲低身子讓他看來更龐大。
兩人越跑越快,終於在離四人數十步之遙時右邊壯漢喊道:「好哇!老畢終於讓我等到你了!」
畢征泰眉毛一抖心知逃不過遂轉過身笑道:「噯!這不是『婁宿』『忠義寨』的寇板蕩寇大爺嗎?」說著又望向竹竿人說道:「果然,『奎宿』『蛇蹤府』的章耽狂章大爺也在,二位果真是鍾不離錘。」
章耽狂望了他一眼陰陰說:「不要裝了!我們老遠就見到你們轉身想跑,怎麼?瞧不起我兩人嗎?」
寇板蕩也粗聲道:「連你也敢瞧不起老子!不要命了你!」
接下來兩人足足質問了畢征泰將近半刻鐘,而且默契極佳。這下窮天地也終於知道為何他們三人都不想與著兩人遇上。
這時闕南樽突然對著路邊麵攤拼命使眼色,天地跟著望去卻見麵攤上一名身著黑衣相貌清秀的少年正悄悄的起身付帳想離開。
後頭突然又聽聞章耽狂陰側側說:「怎麼!小夜你連招呼也不打就想走不成。」
窮天地看那年輕人肩胛一抖轉過身來笑得尷尬並向眾人打了聲招呼。接著寇章兩人便開始教訓了這名叫名夜鳴匣的年輕人將近一刻鐘。直到兩人終於覺得滿足了後才盯著天地問道:「你~報上名來!」
窮天地道:「小弟田窮。」
章耽狂陰陰地說:「有田還會窮,不成!改名叫田富,這樣保證你發達!」
窮天地不知該如何回答只有點點頭,寇板蕩又說:「小夥子!叫你改名就改名!你有點志氣行不行,你以為叫窮的一定窮嗎?你以為叫富的一定富嗎?」
窮天地的額角突然有一滴汗滑過他的眉尾,他的眉也順勢一抽…
「你們兩夠了沒!快進去!就是你們老是在外頭亂晃,才害大家等不到人吃飯。」一名身著華貴的公子突然出現說道,一說完這公子也不讓兩人回話轉頭就走。
窮天地雖不識此人,但總覺得他身上有某些氣質是他曾經見過的,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眾人也乘著寇章兩人一時語塞趕緊隨著那公子離去。而後祭吞焰向他說明黑衣少年是『觜宿』『夜巢』的夜鳴匣,公子是『房宿』『天駿堂』的賽玉駟,金國境內最大的馬場就是賽家經營的,窮天地這才想到瞿震驚家也是開馬場的,他還去過幾次。
六人一走,寇板蕩便向章耽狂說道:「進去以後他們還會讓我們說話嗎?」
章耽狂道:「當然不會!他們只會自顧自說話,對我倆說的話敷衍應付。」
寇板蕩道:「那現在怎麼辦?」
章耽狂一回身盯著來路上說道:「那小子也是我們的人對吧!」
寇板蕩回頭只見一名身著白衣臉色慘白的男子正走過來,寇板蕩點頭道:「嗯,是『參宿』『魅森』的勾三絕,講起話來比你還像鬼。」兩人相視一笑向勾三絕走去,卻見勾三絕突然停下腳步,慘白的臉頰開始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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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風渺盯著眼前這三十多歲年紀的男子,風渺與昭曌都猜不出他的來意。男子沒多理她們低頭就向小沙彌肩後一按,小沙彌登時昏厥。
昭曌關心小沙彌正想說話那人卻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就閃至一邊,這時後門又走出一人正是慕觀情。
原來慕觀情擔心兩女所以尾隨其後,卻未在前廳見到她們遂自尋到後院來。
這時不只尚風渺、昭曌頗為驚訝連那男子也是眼神瞬間一動,但隨即又收歛。
慕觀情一回頭見到那男子心中先是一驚方才竟無察覺此人但馬上又覺得他有些面善。
四人同時不語,那男子先將小沙彌輕輕放在地上又手指茅廁,四人跟隨他腳步走到茅廁旁,只見他拉開門又移開茅坑左邊的木頭取出一個小布包。尚風渺瞧到這眼睛都亮了,那男子走出茅廁後便跳上圍牆還望向眾人示意跟上。
四人跳至牆外,又走開數十步直到確定無人聽得到他們的說話聲時才停下,那男子率先向慕觀情說道:「慕少爺,在下神威宮定善惡,曾與霍大哥同往慕月樓一行有過一面之緣,不知慕少爺還記得嗎?」
慕觀情如夢初醒又笑道:「這下我可記得了!當日另一位求大哥說什麼也不肯讓樓中女子靠近他,爹還以為是姊姊們招呼不周險些鬧出大事來。」
尚風渺不禁眉頭一皺,因為她知道情少家是酒樓。
定善惡想到當日先是一笑隨即凝重問道:「慕少爺在這,難道也是易宗之人?」
慕觀情點頭道:「確實,我父子便是易宗之人,但平日並不與江湖交涉而已。定大哥又未何在此?」
定善惡先是向慕觀情說:「易宗之事我已知曉,還請慕少爺節哀。」
慕觀情點點頭沒說話。
定善惡將手中布包攤開道:「二位姑娘方才想找的可是這些東西!」
尚風渺見布包中一串透明骷髏頭念珠以及一座小香爐笑道:「對!我就是想找這些東西!」
說著就先將念珠拿起觀看又想拿起香爐時定善惡突說道:「姑娘請小心,這香爐外塗有一層迷藥觸手即中。」
尚風渺馬上縮回手,她低頭藉著陽光細看果然香爐外泛著一層不尋常的光澤。尚風渺收起念珠抬頭盯著定善惡說:「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定善惡將香爐又包好放入懷中說:「我們跟蹤這人已久,此人是神魔流的昧使糜無返。他早在各位父執輩遇害後不久便出現在這小鎮中,但不知為何他又回頭混入金圓寺一行人中。這神魔流與餓鬼幫關係不差,我們都懷疑他是來這找餓鬼幫的薜戾奪商量要事的,可卻不知道他為何要這樣掩蔽身分接近易宗。」
尚風渺道:「他如此大費周章,必是想因此接近我們,一定是為了那個暗中與他見面之人。」
慕觀情疑惑不解,昭曌便為他解釋方才探聽到的。
定善惡道:「姑娘說得對,其實我們也發現有個與他接觸的人。但這人好幾次擺脫我們的追蹤,現下實無線索。」
慕觀情道:「只怕是絕煙塵,但他在此時與糜無返見面又是為了什麼?」
尚風渺道:「方才小沙彌所言他們想奪得『某某』之味,當初我猜的是餓鬼幫的『血膿』之味,但現在想來也有可能是『宗主』之位。」
昭曌默唸著這兩句話說:「對呀,如果糜無返與餓鬼幫關係這麼好,要那血膿之味大可用討的就好。這樣說來還是宗主之位說得過去,再加上他方才暗助絕煙塵,現在所有的事可都串起來了,但那餓鬼幫又是為何在這?」
定善惡道:「其實這裡是他們的老巢,易宗與神魔流才是外來的人。他們平常都住在迷窟中的地下二、三、四層,第一層他們都故意放空讓他人以為是普通的洞窟。」
尚風渺驚道:「還有地下二、三層?」
定善惡點頭道:「這血膿之味所在的血膿池才是這餓鬼幫的命脈,就在地下第四層。而且還聽說尚有更深的樓層,可無人證實。」
尚風渺點頭道:「好哇,現在知道這糜無返想要的便是介入我易宗,說不定他還想藉由助絕煙塵上位好控制我易宗,不能讓他得逞!」
尚風渺又轉頭向定善惡道:「定大哥,能不能將這骷顱念珠借我。」
定善惡道:「好。」說著便將念珠抽出交給風渺。
慕觀情三人正想告辭回客店找出絕煙塵那一方的證據,定善惡卻向他們說:「三位!易宗之中可有一位是擅使輕功與飛蝗石的少年?」
尚風渺馬上道:「你找這人做什麼?」
定善惡道:「其實這幾天我們一直跟著糜無返,但他今天突然離開小鎮,途中還挾持一位姑娘,後來這名少年又為救這少女而失手被擒。之後我的同伴要我乘此機會回來拿走糜無返暗藏之物,才因此遇上諸位。」
慕觀情望著風渺道:「是風瀟嗎?」
尚風渺點點頭沉思不語。
定善惡說道:「若各位不棄在下也可以為各位出一份力。」
慕觀情道:「這…不會太麻煩定大哥嗎?」
定善惡道:「其實我的同伴此刻只怕已混進迷窟中,我想我們可以來一次裡應外合救出你們的同門。」
計議已定,尚風渺眾人便奔回客店正好遇上巫嘯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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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一聲巨響,尚風瀟望著洞頂不時飄落的灰塵,又低下頭望著笑盈盈的濯清濁。
尚風瀟嘆了一口氣後向他點點頭,濯清濁挑了挑眉向外走去,走至接近門前時門外看守的幫眾吼道:「小子!你幹什麼,回去!」
濯清濁拉了拉門上的鎖鏈,門外幫眾一起大吼衝上來,濯清濁放開他不可能拉斷的鐵鍊,笑望著木製的牢門雙掌聚力一拍!
木門登時飛出但鎖鍊卻依舊扎實鎖在兩扇門上。只見濯清濁幾個起落便將所有幫眾擊倒消失在迷窟複雜的岔路中,尚風瀟望著他俐落的身手興嘆又回頭向眾人道:「走吧!」
豐暈暴傻了眼向尚風瀟問道:「他早可以出去為什麼不出去?還有,他剛剛又在你耳邊嘟噥些什麼?」
尚風瀟搖搖頭道:「不用多說了。現在我們只要負責向外衝就對了,若是錯過這次機會,以後想走就難了!」
麗明站起身說:「走吧,別管這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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