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不大,但錯綜複雜的小巷已為眾人提供最好的掩護,六個小組中先走的五個小組也開始將餓鬼幫殘餘的兵力漸漸分散。
尚風渺帶著數人奔入一間位於鎮西的破廟,後頭也跟著十多名餓鬼幫眾以及陸紋煙。
入了破廟陸紋煙悠悠說道:「妹子,姊姊也不想為難妳,你現在乖乖交出這些小子,姊姊就讓你去了。」
尚風渺聽了她說的話也學著她語調說:「阿姐,妹妹也不想為難妳,妳現在帶著這些好兄弟回頭,妹妹就讓你去了。」
陸紋煙知她嘴硬罵了一聲:「死到臨頭還不知!」這時尚風渺笑嘻嘻地望著她,陸紋煙卻聽見一道飄渺不似人間的聲音說:「死到臨頭還不知~」
正當陸紋煙將這聲音當作是回音時那聲音竟又接道:「不知的到底是誰還不知道哩!」
餓鬼幫眾人已提高警覺,但依舊躲不過哪道暗藏黑影的襲擊。
月光下,游東西的奇特笑聲又悠悠地迴盪在破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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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妳嗎?」窮天地數著胸口奔亂的心跳沉默自問道。
「是你嗎?」堂上的少年瞪著大眼望著窮天地問道。
過了一會,畢征泰才發現天地竟然在這時候失神,趕緊一扯他衣角。
窮天地突然驚醒傻傻地望著少年,少年與他相望過了一會兒才向畢征泰問道:「阿畢!我的宋語說得很差嗎?」
畢征泰還以為完顏剿會大發雷霆,但沒想到他居然問出這一句,畢征泰失笑道:「放心吧!公子的宋話說的好極了,只是我這兄弟鄉下來的,沒見過大場面,現在八成是給嚇壞了!」
完顏剿點點頭轉向曼真夢問道:「曼姑娘,你遇見的是不是這小子?」曼真夢回過頭望向窮天地,過了半响正想說話時突然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完顏剿鼻中衝出一口氣拉大嗓門誇張喊道:「誰、誰、誰、到底是誰!不知道本少爺在忙嗎!」
門外的人也大喊道:「你哥哥、你哥哥、你哥哥、我是你哥哥!我知道你在忙所以才過來的!」
門邊的僕役趕忙開門但完顏驤已將門推開喊道:「兄弟!哥哥來啦!」
窮天地回頭看見完顏驤才想起先前畢征泰曾告訴他這對兄弟是孿生子的事,只是兩人衣飾上頗有不同而已。
完顏驤後頭還跟著賽玉駟,原來這兩兄弟完顏驤愛好馬術,完顏剿則喜好寶劍。所以賽玉駟和完顏驤交情極好但與完顏剿則是普通而已。
窮天地當然知道賽玉駟為了他不知出了多大的力氣,只見這完顏驤一走進房也不理其他人,走上前拉著他兄弟的手就向外走還很興奮地說道:「走!走!剛才小賽給了我兩匹駿馬,說這兩匹馬的本事不相上下,要我找個身型與我差不多的人而且馬術也不下於我的人一塊較量較量才能分出高下。」
聽完顏驤這麼說畢征泰與祭吞焰心上突然鬆了一口氣,但完顏剿卻甩脫他哥哥的手說:「你等會再來,我正在查事情哩!」
完顏驤愣了一下說:「查事情哩!憑你這腦袋你行嗎!」
完顏剿當眾讓自己兄弟吐嘈非但不氣反而認真說道:「你這麼說也有些道理!」
完顏剿又將手搭回兄弟手臂上拉著他走回堂上說:「來!來!爹老是說兄弟齊心,什麼斷金的!現在我們兩一起辦這件事絕無差錯。」
看著這對活寶你拉著我又我拉著你,畢征泰眾人的心情也像來來去去的大潮一般高低起伏不能自己。
這時賽玉駟趕緊說道:「二位公子,這兩匹掬月寶馬有個特別的性子,就是一定要在月光之下奔跑才能發揮全力,若是烈日當頭這兩匹馬性子一來只怕跑不出全力。」
完顏驤聽完賽玉駟的謬論後居然頗為煩惱地望著兄弟問道:「怎麼辦?你要先辦案還是先賽馬?」
完顏剿歪著頭想了想說:「這也真是麻煩,先把事情理清楚再出去吧!」賽玉駟又想再說,突然又傳來幾聲清脆的敲門聲。
完顏剿先是啐了聲才道:「今晚這倒是熱鬧了!」又大聲喊道:「誰、誰、誰!又是誰!」
只聽得門外人說道:「公子打擾了,鳴匣與獨孤教主有事想向兩位公子說明,不知能否讓我等入內一敘。」
兩兄弟一個對望,他們都知道獨孤鸞對他們的三哥完顏靂別具意義,當下兩人一同跳起,動作一致地前去開門。
眾人雖然依舊身處緊張的氣氛中但見到這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兄弟居然連動作也能如此整齊不自覺對這滑稽的畫面一陣發噱。
兩兄弟開了門,夜鳴匣先進來後頭還跟這一名紫衫女子,女子眉眼間與夜鳴匣頗為相似,看的出來兩人皆非是漢人但又不像是外族人,只能說是介於這兩種之間。
獨孤鸞隨著兩兄弟回到堂上,這時兩兄弟都堅持讓座給獨孤鸞,最後還是獨孤鸞堅持之下才讓兩兄弟坐在堂上,但過沒多久兩兄弟又不坐了反而是陪著眾人站著說話,這時獨孤鸞還沒問話就先有意無意地望了偏廳一眼。
沒想到這個動作居然又勾起天地的愁緒,生死的關頭有可能就在眼前但他卻止不住心中那股莫名的衝動。
獨孤鸞望了天地的惆悵眉頭一眼,又想到天地所經歷的遭遇,心下不禁為他感到難過,但自已與姬日晞也是數年的過命交情,也知道她會參與這件事其實身不由己的成分居多,雖然不能因此抹去她犯下的錯,但也希望能將這之間的傷害減到最低。
而今日雖然自己若開口討保,完顏兄弟多半會因為完顏靂的關係將此事揭過,但這事若傳出去必會引起冉既極以及完顏靂的心結。
獨孤鸞正在想著該怎麼開口時,完顏剿已對著曼真夢問道:「曼姑娘,你說到底這人是不是夜探小樓以及想行刺姬姑娘的人?」
完顏驤也接口道:「沒關係!妳只管說,這人居然敢在我兄弟倆的地盤鬧事,若他真有這膽量,不管他背後的靠山究竟是誰,我兄弟倆都敢辦!」
眾人眼光隨之移轉到曼真夢身上,廳中頓時陷入一片莫名的寂靜之中,曼真夢那一抹硃紅方啟話未出口,畢征泰已拉開嗓門道:「現在是在幹什麼!現在這莊中真有人死了嗎?什麼時候就憑著神威宮的人一句話我們就得這樣交出自己的兄弟接受這種待遇!要是這些人根本就是胡謅的那要怎麼辦,姬日晞呢?為什麼她不用出來說話,被刺殺的到底是她還是這個唱歌的!」
話說完,完顏剿已有些不悦說道:「小畢!你不用在這大吼大叫的,我兄弟倆耳朵好得很,這件事我們已經去向姬姑娘問過了,但她不願說。我想這其中一定有隱情,所以才決定調查的。」
沒想到畢征泰居然冷笑道:「這樣看來隱情應該是在那女人身上,而不是在我兄弟身上。」
這話說完,完顏剿突然變臉道:「畢征泰!這裡何時輪到你作主…」
「不用再說了!」窮天地忽然沉穩得不似嫌疑犯說道。
眾人回頭望向這個有膽量打斷完顏剿說話的少年,知道內情的人更是在讚賞他的骨氣之餘還添上幾許為他擔憂的心情。
「不是他!」曼真夢忽然丟出令眾人震撼的回答。
樂哭笑也向完顏剿說道:「剿公子,真夢姑娘所言屬實,今夜我倆所遇以及與我過招之人足足高出這位小兄弟一個頭而且相貌全然不同,所以絕不是這位田窮小兄弟。」
完顏兩兄弟這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兩人猶如墜入五里迷霧中摸不著頭緒。一直沉默的萬鐘祿突然說道:「我明白了!」
完顏兄弟望向他問道:「明白了什麼?」
萬鐘祿說:「若我猜得沒錯想必是有人冒充號雨寨的田窮兄弟,接著再針對神威宮下手,而此地最重要的兩位公子又和號雨寨同出護神教,謢神教與神威宮素來交好眾所皆知,這一來一石三鳥,頓時破壞了神威宮以及護神教的關係還重創了謢神教內部的合諧。姬姑娘保持沉默很有可能是看透這其中關鍵所以不願介入。」
這番謊言說得入情入理頭頭是道,而且還是從不說大話的萬鐘祿口中傳出,在完顏兄弟耳中更具說服力,完顏驤又向勾三絕問:「阿勾!你覺得怎麼樣?」
勾三絕有氣沒力地說道:「我一開始就說了,我只知道這小兄弟叫田窮,其他的事我可一概不知。」
兩兄弟聽完眾人所言後聚在一塊竊竊私語著,轉身後完顏驤先是堆滿笑臉,完顏剿則是頗為尷尬地看著地上眼光不與眾人接觸。
闕南樽與祭吞焰推了推畢征泰,畢征泰才裝做不甘願地向兩兄弟作了一揖想圓場,完顏兄弟見他如此也不等他把話說完便說:「好了!好了!沒事就好!」
兩兄弟看來頗為內疚,但其實他們倆卻不知道在場眾人見他們倆兄弟這無心機的表現心中的內疚可是不下於他們。
畢征泰與祭吞焰帶著天地回小樓,其他人除勾三絕外則是全部跟著去看兩兄弟賽馬。
窮天地一路無言,心中除了藏著對眾人的感激與虧欠外,最多的便是對那偏廳所傳出香味的眷戀。
祭吞焰以為天地還在為方才的事憂愁便拍拍他的肩說:「放心吧!這兩兄弟地位雖高但還是小孩心性,等過沒幾天這事他們就會忘得一乾二淨。」
窮天地聽他這麼說也點點頭回應卻不知該說些什麼,他仔細回想若今夜這事中間任何一個環節出了差錯,不論是在小樓中讓姬日晞所殺、曼真夢指認他或是畢征泰因為他而與完顏兄弟起衝突。這些事的後果小則賠上自己的命,大則害得畢征泰眾人在金國這些年的努力毀於一旦,想到這天地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三位請留步!」這時三人回頭只見夜鳴匣走過來向窮天地說道:「天地,獨孤教主有事想和你談談,不知方便嗎?」
窮天地心中已知道這獨孤教主便是當初畢征泰他們請來探姬日晞口風之人,而且方才觀她神情對自己並無惡意還有可能是來救自己的。
天地當下對畢征泰、祭吞焰說道:「大哥、二哥,我想去聽聽獨孤教主有什麼話想告訴我。今天已經太麻煩兩位大哥了,這一趟就讓我自己去吧。」
畢征泰兩人都以為天地想單獨去見獨孤教主所以也沒多說話,但其實窮天地心中卻還是害怕獨孤教主會有對自己不利的舉動,所以才決定自己前去避免畢征泰又因此得罪了獨孤教主。只是天地若真曾在金國生存過便會知道這太陰教主絕非他所想像的那種人。
窮天地與夜鳴匣一路上閒聊些有關圍棋的事,其實大多是天地聽著夜鳴匣說,因為天地對圍棋可以說是一竅不通。而鳴匣也非是個健談之人,只是用他最感興趣的圍棋當作話題填補空間。
這時兩人之間又出現一段空白,夜鳴匣突然問道:「天地,你覺得人生中最讓人感到困惑的究竟是什麼?」窮天地心中雖有一個極大的問題,卻羞於啟齒。因為他現在只想知道那雙令他魂縈夢牽的眼究竟是誰所擁有的。
天地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問這問題?」
夜鳴匣笑道:「也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起了『劫』。」
窮天地疑惑道:「劫?」
夜鳴匣點頭道:「這是圍棋中的一種局面,指的是雙方可以不斷地提掉對方的子,若是沒有人想罷手,那這將會讓雙方不斷失去手中的子,除非有人願意先停下手來往其他腹地開創另一片天地。」窮天地望著這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的背影,他總覺得他話中有話。
窮天地黯然道:「也許並不是所有的人都願意執著在這棋盤中的一個小點上耗功夫,但若真的知道自己已經失去再也挽不回的東西時,又有誰能真正就這樣放開。」
夜鳴匣聽完這話知道自己已觸動他的心事,雖然他也失去了父親,但畢竟並非是因為血仇而失去,所以他沒辦法完全了解天地的心情,只能憑著這些年他所見所聞側面且片段地揣摩他藏在陰鬱後的哀傷。
夜鳴匣知道現在說什麼解釋都是徒然的,但心中卻又有些抱歉這樣觸動他的心事,鳴匣想到天地並不算厲害的武功遂從懷中掏出一物交給天地說道:「天地!這送你!」
窮天地接過一看才知道是一塊巴掌大銀鑄的圓牌,其中還有一個半圓的月亮以及掩住少許月亮的雲。
窮天地還未解其意時夜鳴匣已說:「這塊牌是太陰教中第二級的令牌,只要你到太陰教任何一個據點去就能得到他們的協助,其實就連二十八宿有時也得賣這塊令牌的面子。」
窮天地知道這太陰教在金國中極具影響力,可想而知這令牌的重要性。當下正想推辭,卻讓夜鳴匣擋下道:「你放心吧!這牌子對我而言並沒有什麼用處,認識我的人之中是朋友的我根本不用令牌就能請他們幫忙,不是朋友的這塊令牌更像是廢鐵一般,拿來當暗器也傷不了幾個人!你留著吧,也許有一天你能用上他。」
天地知他所言屬實,想起茫茫不知所終的未來他也只有道聲謝後便將令牌給收下了。
就在天地還能感受到冷冰冰的令牌上傳來的溫暖時,兩人已走到一間大宅之前,天地抬頭一望只見這宅遠比方才完顏兄弟所居的院子略小些,但一走入大門卻見其中庭園雅致,比起完顏兄弟居所的大氣全不遜色。
天空忽然飄起了小雨,烏雲也漸漸蒙上了月,天地抬頭望著天空想起懷中的令牌,他現在已經知道夜鳴匣已及獨孤鸞的邀約不太可能是為了傷害他而來,但心的心中仍然是有著細雨紛飛的陰鬱心情。
夜鳴匣走在前頭敲了門,一名身著紅衣臉上還帶著兩個梨渦的姑娘開了門,她一見是夜鳴匣便笑得燦爛說道:「公子,娘娘等了你好久了!就是這位小兄弟嗎?」最後一句她是看著窮天地說的。
窮天地望著她點了點頭,紅衣姑娘也笑著向他說道:「公子久仰了,娘娘方才交代要喜鵲好好招待公子,兩位請進。」
窮天地看著她的一雙如淺月的梨渦竟一時失了神想道:「不知那人笑起來不知是不是也這般好看!」
天地隨著夜鳴匣舉步將進屋才發覺自己只不過見到那女子數個時辰而已,居然已經像是著了迷一樣瘋狂,他不願意否認自己心底的真正想法,卻也開始細細思量為何會變成這樣。
但前一個反思的念頭未走隨即又讓下一個沒來由的戀慕心緒給蓋過了。兩人甫坐定喜鵲已送上四色點心與一壺茶。
「又是冷泉蘇!」窮天地緊閉著唇,鼻間卻從喜鵲身上淡淡幽香的縫隙中又聞到這令他情緒不停翻轉的茶香。
窮天地尚陷在這茶香的繚繞時,隨著一陣幽暗香氣的侵襲,茶香以及喜鵲的笑容卻因為獨孤鸞的蓮步輕移而黯然失色。
獨孤鸞帶著淺淺的笑坐在兩人對面,天地卻從她垂簾迷濛的眼中體會到一種近似於智慧的慈愛。
窮天地頓時之間明白這個人是決不可能傷害自己的,隨著獨孤鸞的淡紅色雙唇開啟一陣溫柔卻令人敬畏的聲音說道:「天地,這壺茶你喝過吧?」
窮天地淡定地點頭,夜鳴匣卻頗為訝異道:「這冷泉蘇生在高山之上,極為珍貴。你是從哪裡喝到這茶的?啊,是先前我將這茶帶到祭吞焰房中時嗎?」
窮天地搖頭道:「其實在這之前我就曾品過這茶了,前些日子在一位先生家中得他照顧時喝到的。」
獨孤鸞眉間略帶憂鬱道:「天地,你對風飛揚印象如何?」聽到這名字,窮天地與夜鳴匣同時感到疑惑。
未知內情的天地是對這名字感到陌生,不知為何會這樣問;已知內情的夜鳴匣是對這名字感到震驚,不知天地與他有何牽連。
夜鳴匣心中尚盤旋著疑雲之時,天地已頂著一朵更大的疑雲問道:「教主,風飛揚是誰?」
夜鳴匣鬆口氣,喝口茶心中卻暗笑著。
獨孤鸞先是小小訝異後才回過神想通道:「風飛揚應該就是你口中照顧你的人,他有可能用假名來瞞你。」
天地這時回想,確實鳳先生始終沒讓他知道他的名字。
窮天地雖知獨孤鸞不會傷他,但也不願在背後討論鳳先生的事。當下沉重說道:「教主,我能不能不討論這件事。對不起。」
夜鳴匣雖未說話卻在心中暗暗激賞與擔憂,賞的是天地的氣骨;憂的是天地的固執。
獨孤鸞知道現在向天地揭露風飛揚的事必會令天地心生反感,但在見識到窮天地的耿直後她更決心要將這一切告訴他。
獨孤鸞也喝下一口從風飛揚手中輾轉得到的冷泉蘇,體會著茶飲入喉帶來的冰與火後才說:「天地,我有個故事想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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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鎮之中被分割的餓鬼幫紛紛受到神威宮人馬以及糜無返的襲擊,安飛將、金羈俠所帶領的數十名幫眾也遭到絕煙塵等八人攔阻。
安飛將一邊應付著赫溟煜與弱維心的攻勢一邊向金羈俠喊道:「羈俠!想辦法開路,這裡我擋住!」
話雖是這麼說,但金羈俠早在絕煙塵以及晉明晝的圍攻下自身難保。其他武藝不高的幫眾也在尚風瀟等人的陣法配合下顯得左支右絀,過沒多久小鎮各方忽然響起奇異的聲,雖然聽得出是笛聲卻嗚嗚咽咽地像是夜中的鬼哭。
聲響一出,各方也群起呼應,夜空下哭嚎的笛聲也漸漸拉慢了眾人的動作終至完全靜止。
安飛將看著眼前這些名不見經傳的少年又惱又怒,但更多的感受卻是痛心,金羈俠心知這笛聲代表的是危急撤退的意思,但他不想認輸,充斥在心中的全是不甘以及怨恨。
安飛將咬牙向赫溟煜道:「你們究竟和神威宮是什麼關係,又是為了什麼和我餓鬼幫過不去!」
赫溟煜道:「安荼使,我易宗與神威宮以及神魔流會合作都只是權宜之計,對餓鬼幫也並沒有多大的仇恨,他們所進行的破壞我們事先全然不知。若非各位步步進逼,我等也不會採取這些動作。」
金羈俠吼道:「操!現在想甩脫關係,有那麼容易嘛!」接著又瞪著絕煙塵道:「這小子做的事又怎麼說!」
赫溟煜尚未開口絕煙塵已先吭聲:「你要是還想打,我隨時奉陪!」
金羈俠一聽又想動手卻讓安飛將拉住,安飛將心知情勢不利對金羈俠說:「走吧!先回去!」
兩人帶著幫眾回頭想走,絕煙塵卻大聲道:「這樣就想走!算盤也打的太精了吧!」金羈俠回頭怒瞪絕煙塵,安飛將卻是望向赫溟煜。
赫溟煜道:「各位請吧,我等絕不阻攔。也希望這恩怨能就此落幕。」赫溟煜口中雖這樣說,但心中卻知道今日此仇只怕難了矣。
安飛將帶著眾人離開時又回頭指著赫溟煜對絕煙塵笑道:「看來閣下想做易宗的頭,還要先向這位兄弟學習學習。」
絕煙塵心中一陣怒火燃起卻不願表現出來,而溟煜心中卻暗暗對飛將這句話警惕了一番。
易宗眾人在戰後來到柳青觀所隱藏的民宅中集合,這時宅中後院已堆滿尚未入土的六十四具棺木。前廳則是聚滿了大戰方休負傷的眾人,還包括神威宮、神魔流等五人。金圓寺以及柳青觀的比丘道士也忙進忙出為眾人包紮。
弱維心望著後院的棺材默默出神,摸著懷中父親留下的一雙短劍,粗糙的劍柄上頭纏的布早已脫落,他還記得父親最後一次纏布是在他五歲那年,纏完布後父親就在船上敎了他一部分合進擊的雙劍法。
之後他就少見到父親練武,而雙劍的使法則是伴著他度過每一個朝夕,就連父親停在棺中時他也會到他的棺木前練武,想像著父親一邊搖著船櫓一邊指點他口訣。
「絕煙塵!你現在還提宗主的事幹什麼!」弱維心隔著牆聽見肅焱淼大聲說道。
弱維心大約知道是發生何事了,他知道自己也不能再置身事外,現在就只剩下飄飆、溟煜以及自己尚未與煙塵分出高下。隔著牆他又聽見肅焱淼正在與絕煙塵辯論著比賽的方式。
弱維心與眾人都知道他不願讓絕煙塵當上宗主之位,兩人的話題開始在從新開戰的方式上打轉,這對已在先前占上優勢的絕煙塵當然不公平。
爭吵聲中晉明晝的怒罵也加入戰局,但這一舉動也招來眾人的議論紛紛。
赫溟煜沉穩的喊話再度壓制住眾人的紛亂,弱維心卻在這時想起父親以及近日的種種與屋中眾人的專注全然對比。
混亂思緒中赫溟煜一如往常地穩住眾人,紛亂之下他耳聞著溟煜決定回應絕煙塵的決定但希望能延後舉行決戰,並依照先前的結果讓煙塵直接進入準決賽,也就是他與自己以及飄飆三人戰後勝出者再與絕煙塵對決,但這時率先反對的卻非是肅焱淼而是絕煙塵。
眼前一陣風揚起漫地黃葉,弱維心帶著絕煙塵豪氣的發言又將思緒帶回小時後與父親在船上的生活點點滴滴。
這時後院也多了不少對於誰當上宗主都無所謂的人,姒瀧驪望著父親的棺木一言不發,滿涅潾依舊帶著滿身酒氣想了解為何父親生前會這般依賴酒。
渙蕩濤走到弱維心身邊向他說道:「維心,大夥決定明日就進行易宗宗主最後一場決戰,焱淼希望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好為我水門出一口氣。」
弱維心點點頭沒說話,心中卻開始思考著究竟這宗主之位的意義究竟何在。
混雜著香氣與哀愁,麗明踏著不急不緩的腳步走進後院站在父親的棺木前細細敘說著這些日子所發生的一切,維心的混亂情緒漸漸讓麗明的背影給掩蓋,他不再思索任何事物的意義,只是靜靜地望著她,看著月華在她肩上漸漸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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