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才走出城門窮天地三人就聽見後頭有人高聲呼喊著,三人同時眉尾一個抽動,回頭果然見到來人正是節渟渠。
節渟渠以拙劣的騎術騎著駱駝追上三人說道:「要去那呀!」
絕煙塵嘆出一大口氣正想呼嚨他時節渟渠已經笑地詭異道:「你們一定會需要我的!」
泰晴朗失笑道:「為什麼?」
節渟渠揚起一邊的眉說道:「因為我昨天夢見了你們三人了!」
窮天地和泰晴朗無語相望間絕煙塵已經失笑道:「那你要小心要是那天不小心夢見閻羅王的話…」
笑聲中三人也不阻止節渟渠的執意跟隨,路上節渟渠又不停向眾人訴說他這些時侯向雩霎霽和蘭襄夢學來的異術…
「真的有用嗎?」天地現在雖然相信這些異術卻不太信任節渟渠的本事說道:「回到過去又是什麼意思?」
節渟渠滔滔不絕地說:「樓主說穿梭時空的時間輪多數只能到達未來,像之前的時間輪只設計在第一層的地層是不可能倒流時光的,若真要倒流時光也必須在更深的地層、有更大的能量才有可能不然就只能因為時間流差的關係而到達未來而已。姜氏姐妹其實多少也知道這件事但她們依舊一試,顯見她們對於回到過去有多麼執著,但是樓主卻說要回到過去想改變世界是幾乎不可能,因為這世間的因果循環是會不停流轉的,今天你在過去改變一件事情之後這件事必然又會因為其他的變動而造成相同的結果。」
「那回到過去又是為了什麼?」窮天地忽然想起那個夢見艾爰母女在樹林間逃奔的夢問道。
節渟渠依舊興高采烈地說:「為了了解!」
三人聞言同時一頓,節渟渠絲毫沒感覺到三人的臉上表情說道:「為了更深一層的了解!樓主告訴我,如果我們能對這世間所有的愛恨都有更深一層的了解的話,我們就能有更多的選擇!」
窮天地聞言輕聲問道:「可以嗎?真的可以嗎?」
節渟渠笑得高深莫測說道:「當然可以!我們因為恨而恨,若是知曉這段恨不是單純的對錯的恨的話又為何要恨;我們因生死而仇,若是知曉這生命的生滅根本就只是一場騙局的話,我們要該如何面對這肩負在肩上讓我們整日喘不過氣的重擔。」
「也許吧!」窮天地只覺肩上忽然輕了不少望著節渟渠笑道。
節渟渠回以一個笑容說道:「接著我就問樓主說道:『這意思是說我們就將這樣拋下對弄煙臺的仇恨嗎?』你猜樓主怎麼回答我?」
窮天地笑道:「不知道!但我大概猜得出來!」
節渟渠給了一個眼色要天地繼續說,天地說道:「我想樓主的意思是要我們不再帶著仇恨去面對這段仇而是以幫助冉既極揭破他的迷障,我想他在這麼多的時候都沒再追擊我們一定還抱有一些其他的想法…」
「什麼想法?」節渟渠循循善誘般問道。
窮天地深吸一口氣說道:「很簡單!這代表他還有人性!」
絕煙塵沉默許久終於說道:「也許你們的想法可行但不代表我們就真的得放過他們所有人,尤其是樊雲譎這些人,若是放任他們活到在決戰之後而冉既極到時若沒有辦法管束他們,那鑄下大錯的將是我們!」
泰晴朗插口道:「我也是這麼想,若真要放過也得看人。有些人要是真的沒救的話,我們也不能縱放!畢竟我們是人、不是神也不是佛!就這樣曲解慈悲與因果實在太可怕了!」
辯論像是到達了一個瓶頸時眾人已經來到了狂沙坡之外,過了劈門洞谷中依舊是一片空曠,四人四處尋找只見到邊塵靜依舊對人不理不睬留在洞中。
「邊崗長!」絕煙塵輕聲喚道:「你知道露寒現在在那嗎?」
邊塵靜依舊望著眼前的空曠不回話,絕煙塵向眾人搖搖頭正要走出又忽然想起了些什麼回頭說道:「崗長,我們之前遇上三崗長異馳軸了!他就在黯沙漫天,時間輪的殘骸當初就是讓他們帶走的。」
說完邊塵靜忽然站起身轉身就走,越過眾人身邊的同時他頭也不回地說道:「笙簧築!」
絕煙塵愣了一會馬上知道他的意思,泰晴朗望著他離去的身影說道:「他會到黯沙漫天去對吧!這樣好嗎?」
「總比他留在這孤老一生的好!」絕煙塵嘆了口氣道:「而且還有異馳軸在,他不會有事的!」
四人再度走出狂沙坡卻是見到四匹坐騎不知為何都已經倒在地上,血染的沙地上還清楚地望見坐騎的頸上都有深深的爪痕。
泰晴朗正吶悶間後頭已有人說道:「殺了這些畜牲好像還是不能激起你們的怒意是吧!」四人回頭才發現後頭已經站著兩名身著黑衣的男子,身形魁梧者帶著黑虎鐵面具,削瘦的則是帶著黑豹鐵面具。
「殺馬、殺駱駝?是肚子餓了嗎?」節渟渠忽然沒來由地說了這一句將現場緊張的氣氛破的乾乾淨淨,黑豹無力道:「我們先殺了這些畜牲你們就逃不了了!懂嗎?」
節渟渠靜了一會又說:「但是我有腳耶!」
天地深吸一口氣說:「安靜!」
才說完節渟渠又將眼睛瞇起一條線假裝很犀利地說:「聽見沒!叫你們安…」
還沒說完黑影一閃絕煙塵急忙一把將節渟渠舉起丟出而黑豹人的爪正好從他的腳下帶出一陣鋒利爪風!
窮天地和泰晴朗同時站開成犄角之勢圍住虎、豹兩人,黑虎人笑道:「好了!終於想打了嗎!」
窮天地冷道:「你們想幹什麼!」
黑虎人說道:「先說你們有沒有到過鑄瀧谷!」
絕煙塵望著兩人的面具說道:「十獸首是嗎?去過又如何!」
黑虎人說道:「說!曲誓霏和你們打過之後谷中就少了一半以上的人,他們去哪了!」
絕煙塵冷笑道:「自己不會去查嗎!」
窮天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曲誓霏和我們打過?」
黑虎人笑道:「這小子才剛走!要回中原了,不會回來了!」
「嫉刀呢?」絕煙塵只覺得這些人都在耍自己忽然一陣無名火燃起說道:「你們真他媽找死!」
黑虎黑豹聞言大笑,這時忽然一台馬車疾馳而來吸引住眾人目光,馬車無人駕駛卻直衝黑虎黑豹,兩人正感遲疑之際已是分頭飛竄。
就在兩人尚懸在空中時馬車中忽然有人大喊道:「易宗趴下!」
眾人聞言下意識地跟著動作,才趴下馬車中已是數十支飛箭朝黑虎黑豹襲來,箭急之速帶出呼呼風響,風響中懸空兩人各以巧妙身法在空中翻轉飛騰,此時一聲虎吼挾著驚天之威只見一人持著金銀雙刀衝破車頂飛向黑虎人大喝道:「蘭陵猛!」
「童浩威!」蘭陵猛驚訝回喝間空中的兩人已是交手數十回合,黑豹人一落地就想上前幫忙然而窮天地與泰晴朗卻是雙劍飛襲而來,在背後黑豹人忽然警覺間已讓絕煙塵以犀刀劃出一道長長的傷口!
濺血間情勢立轉虎豹兩人步步受挫,未料兩人同聲爆吼力量與速度也頓時強上數倍,童浩威大喝:「小心!他們已經接受過烜殿改造了!」
才說完童浩威臂上已被蘭陵猛撕開一大段傷口,泰晴朗三人也是負傷累累,窮天地心一橫面容倏變間居然和黑豹人展開肉搏,鮮血斑斑飛濺裡天地硬生生折斷黑豹人手上的鋼爪,嘶痛間黑豹人忽然遲緩窮天地和絕煙塵也趁勢強攻!
黑豹人心知已然中毒轉身就逃,蘭陵猛則是虛晃幾招跟著逃離。
泰晴朗走來幫著童浩威包紮著傷口,童浩威瞪著他說:「你練毒掌…」說著泰晴朗又以精湛醫術為他止血,童浩威又笑道:「也修醫術!」
泰晴朗見他情緒展折之大便笑著將烏蠶蠱化做毒掌內元之事告知,童浩威點頭道:「這也算是奇遇!我之前也曾讓人打成重傷,所幸天蠶教主以金蠶絲為我續脈。」
泰晴朗問道:「是傅青煌嗎?他會續脈?」
窮天地一聽也急著問:「內腑受創之人也行嗎?」
童浩威見他四人關心的神情便問道:「有人重傷了嗎?」
四人想起如今尚只能坐輪椅的弱維心不禁同時點頭,童浩威從懷中拿出一罐藥倒出六顆藥丸說道:「這是我之前重傷時我一位大哥為我煉的藥,你們拿回去讓他每一個月服下一顆。半年內一定要為他找到續脈的方法不然一過半年武功只怕不能回覆當初了…」說著童浩威又指點了泰晴朗如何找到傅青煌以及需要採集的藥材等等…
「童大哥!」節渟渠忽然插嘴問道:「你是不是九真君的人?」
童浩威點頭道:「百流有和你們提起我嗎?」
窮天地等人尚不知,但聽過水門之事的節渟渠卻是忽然揚起了眉毛這時童浩威又笑罵道:「這小子又在背後偷罵我對吧!」說完童浩威搖搖頭道:「我要去追蘭陵猛和黯冷鋒了,沒事了吧。」
窮天地問道:「這兩人是烜殿的嗎?」
童浩威搖頭說道:「算是吧!不過平常他們都躲在幽都山,這姓蘭的就是害我重傷的人!我他媽一定要宰了他!」
「對了!你就是窮天地吧。」童浩威忽然望著天地的旋眉說道,窮天地點頭童浩威才說:「有幾個和我從中原同來的人到時候會去找你,你們現在都住在哪裡?伊循城嗎?」
窮天地道:「若不在伊循城就是在窮山。」童浩威知曉後又和四人說了些話才將馬車前的兩匹馬其中一匹給天地,之後他又將車廂中的連弩機帶上往蘭陵猛兩人去的方向追去。
「還要到笙簧築嗎?」四人同望著一匹馬說道,窮天地笑道:「輕功最差的上馬吧!」
才說完節渟渠二話不說就上了馬對三人笑道:「上吧!」人馬合一飛馳而出,三人這才驚覺原來節渟渠的騎術倒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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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循城中君絕和眾人加緊腳步趕工著機關陣,這時赫溟煜忽然望著大坑上喊道:「是誰!」
只見一名身披青色披風之人正站在大坑上面對著眾人,逆光之下無人能看清他的面貌,赫溟煜和肅焱淼對視一眼仗著輕功騰步鷹架之間便飛身到了大坑上一左一右圍著青披人。
青披人笑著將斗篷掀下,肅焱淼和赫溟煜也同聲驚喜道:「周大哥!」坑中一陣騷動君絕也以手遮著光心中驚喜這頂替翟凌翔的人選出現...
「這東西還真不是蓋的!」周百流望著機關陣的雛型說道:「我在極界也見過這種類似的機關準接法。」
說到這周百流身後忽然出現一道幽幽的聲音說道:「這要看這機關是經由誰改良的呀…」
周百流笑了一聲回首道:「果然是妳!無量,小微還沒讓妳玩死吧。」
才說完無量身邊已出現微了卷幽暗的身影哀戚說道:「你說呢…周大哥。」
笑聲間周百流又問:「決戰日呢?」
「只餘十日了!」君絕說道:「我還有件事想請周大哥幫忙。」
周百流笑道:「你師姐就是要我幫妳才讓我和浩威、通密等人一塊來的。」
君絕笑道:「那我就先謝過周大哥了。」
周百流說道:「前些時候你師姐說收到烜殿四處招集人的消息,她怕這烜殿是為了幫冉既極而來,所以讓我們過來幫忙還說要我們注意這獸印盟的動作,如今宋國中也己經有人暗中在和這裡的盤陽堡聯絡。我們來這就是要阻斷他們的陰謀,所以這決戰日我們應當就是對上他們了。」
「這…」君絕聞言一驚道:「其實我是想請周大哥在決戰日時以混沌大陣逼住外頭進來救援的金軍。」
周百流一愣道:「這個…我剛剛其實才和師云三國達成協議請他們隨我們一阻烜殿,我身為軍師若這時抽退只怕事情會變得更麻煩。而且我聽說對上冉既極的這一戰風家也會出手不是嗎?」
君絕低聲將翟凌翔離開的事情說了出來,周百流沉吟許久才說:「我試試看吧!溟煜和焱淼呢?」
「他們必須待在城中。」君絕為難說道:「若沒有他們的陰陽陣和天地、煙塵配合這陣根本就殺不了冉既極…」
周百流想了一下說道:「為什麼翟凌翔會離開?」君絕將事情細說了一遍周百流才說道:「確實!依這風孤虛的性情若是讓他走極端的話事情絕對難以收拾。但我想最後決戰也不過只餘十日若是相求我想翟凌翔還是願意相助的,只是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而已。」說到這大坑上卻是一聲梟唳飛天而過…
「應該還沒走遠。」君絕仰頭笑道,眾人正凝望之間身後卻是一人潸潸揮淚。
君絕不經意地回頭望見了尚風渺的遮遮掩掩,默默穿過人群後君絕牽起尚風渺的手走到一邊低聲與她商量了許久才讓昭曌跟著她一起出大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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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黑竹林後眾人東彎西拐地來到了笙簧築,但屋中與院裡皆是空蕩蕩的。
絕煙塵說:「人雖不在,但有人居住的痕跡。我想他們應該已經回來了,只是不知道又到了哪裡去了。」
窮天地一覽四鄰說:「既是如此我想先到孤竹居去一趟。」
眾人同意後又由天地帶路在竹林中轉道孤竹居,才走進竹居眾人便聽聞一陣陣絲竹同宴之聲,曲調輕柔如飛羽片片輕撫眾人周身,如沐春雨間四人卻是在孤竹居前再得見一男子翩翩起舞、舞姿英發若孔雀開屏,屏起屏收間又是一幅狀闊的山水躍然飄飛衣袖間。
曲調漸緩舞亦收,天地四人卻是依舊如在夢中直到席間吹笙助舞的豳笙噓喊道:「煙塵!」
四人回神絕煙塵才驚道:「豳先生,我們正到笙簧築找你呢!」說著又見到豳笙噓身邊笑的溫煦的幽簧噎說道:「恭喜二位了!」
豳幽夫婦聞言相視一笑才問:「怎會到這裡來?」
絕煙塵將窮天地想拜訪青氏三姐妹和尋訪風露寒之事說了,周夷齊插口說道:「他們這些日子都沒回來過,風家的人下落也忽然消失了,至於其他的人我等會再為你們指引吧。」
席間尚有一名白膚大漢望著窮天地許久道:「小兄弟!你就是千葉師離世前指名的徒弟嗎?」
窮天地點頭間方才舞歌的男子已笑道:「老象!你不會是想欺負人家吧。」
白膚漢子瞪了他一眼說道:「鬼扯什麼!是蓮真行這大老粗要我盯著他這個小師弟的!」
窮天地聞言一驚道:「大師兄!前輩認識他?」
漢子笑著從身後劍匣抽出兩把金劍說:「等我們打過之後就知道了!」
眾人聞言紛紛笑著走避,窮天地則是和泰晴朗兩人對望了一眼的迷惑後才上前站在下首拱手行禮,漢子虛刺了三劍說道:「來!三招已過!上吧!」
天地持劍又行了一禮,此後劍竄之間驚雷飛閃,帶起陣陣狂沙的正是滅神劍法狂襲而來!
劍威中白膚漢雙劍行之以曲弦之招,雖非是中宮直進而是力走偏斜但招招式式如象擊之猛,天地也在這一陣連環的雙金飛影間逐漸加重手中劍的力道以避免劍威反受雙劍引導。
漢子嘴角微揚雙劍越來越快天地不願硬拼心念一轉劍勢隨之一換,一重又一重的沙霧挾著強大劍風展出截然不同於華曇的曇昊劍式!
白膚人一見如此劍法心中微微一驚嘴角再揚間腳向背負的劍匣一踢居然又是兩把金劍飛出!
白膚漢大喝一聲飛旋而起以雙劍輕點空中雙劍改變方向,飛馳的雙劍才讓天地打飛白膚人已是再點,然而這一次回旋而來的卻不只雙劍更有人比劍快的白膚人,四劍齊至曇昊劍旋起的重重防護即將破碎,天地眼一定心下無染無塵,弒佛劍威以銳破銳!
尖峰相對間連環破招聲因極短不及感受的間隙而聚合成一聲暴響,四劍合流應聲而破!
「果然不差!」白膚人收四劍入匣笑道:「我是誰你知道嗎?」
窮天地說:「我曾聽大師兄說過他有一位同修善使劍陣,就是前輩吧。」
白膚人失笑道:「他連名字有沒說嗎!」
天地搖頭白膚人才笑罵:「算了!我本就不該指望著小子,我是玉象家的人,象鎏鋣!」
天地驚問道:「那象髑齖…」
象鎏鋣像是早有準備一樣淡淡說道:「他爹就是我大哥!我排老六,不過我們是不同的娘生的,怎麼了!這小子是不是也…」
「不算!」窮天地急忙否認道:「我和他的過節不算深,倒是聽說他現今處境,前輩不擔心嗎?」
象鎏鋣聳聳肩道:「這事是我大哥該擔心的,只要這小子沒死我就不需要多問了。」
窮天地心下正鬆了一口氣時象鎏鋣已經開始為眾人介紹,舞歌男子名叫孔逐艷是穹窿城下四大將之一,坐上除了鹿鳴會的豳幽夫婦、周夷齊之外尚有正幫著記將散的龍氏兄弟的父親龍橐籥以及和補天缺有關係的師罄鬃。
之後象鎏鋣又進一步解釋自己與師、龍以及不在場的銀凰后、羯磨盤、觧鑒憲的六人同為結義兄弟,這一次來此卻是應鹿鳴會之中的成員邀請。
天地心中起疑正想問時,象鎏鋣已經將話轉開說道:「我聽說你們要對付弄煙臺了是嗎?」天地點頭間象鎏鋣才帶著特異的笑臉道:「大仇得報的感覺如何呀!」
天地三人沉默,節渟渠卻是笑道:「我們為的不是仇!而是為了不再讓仇束縛著我們…」
竹林中眾人驚訝回望間窮天地已經接著笑道:「我們已經讓仇恨的迷霧困住太久了!這一戰只為擋下弄煙臺無謂的野心宣示我易宗不打算放棄自己,至於生或殺我們已經決定以世間的用心險惡為標準,若是活下來的人能不再為惡甚或是對這世間的和平有更大的助益,我們就不會趕盡殺絕!」
竹林中一陣沉靜微留下陣陣風嘯,笑望著這一群雖已識江湖卻不為江湖所困的少年,孔逐艷輕取酒壺倒了四杯酒說道:「先不論你們這決定留下來的仇家們是不是會再回頭對付你們的天真,就憑你們這些豪語今日我就該為你們這一陣真的可以的天真而乾一杯!」
語畢指尖輕撥,四杯酒穩穩當當地飛到眾人身前,接酒的人望著這一群前輩起身揚杯,眾人無語間飲盡這一陣未讓江湖洗滌成烏黑的天真,酒入了喉入林前的辯論也在這一刻終於得到了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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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回到城門前窮天地四人便見到了將要進城的杭揄揚,天地高聲呼喚杭揄揚見到四人便快步走來將背上揹著的東西交給窮天地和絕煙塵,兩人打開布包這才發現裡頭居然是一把雙龍纏身再加以纏尾的赤紅色兵器,杭揄揚將龍頭龍尾先分開說道:「這是荒主年輕時的兵器。」
說著杭揄揚手一立龍尾瞬間直立成一把劍鞭,杭揄揚將劍鞭交給天地又將雙龍纏繞的的劍身一分成為兩把蛇刀交給絕煙塵說:「荒主說當初他以這對刀與祝鍛爖決戰落敗後就不曾在用過他們了,芳菲小姐死後他只要見到這對刀就會覺得自己過去實在是太荒唐,但如今你們要對上的正是殺了芳菲小姐的冉既極,所以荒主希望你們提著震饕刃為他一盡身為一個兄長未能盡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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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在了!」天地回到城中便對君絕說:「這大漠風沙一回到黑竹林後沒多久就都散了,聽說統星教和鎖星殿又出了問題西門四人就匆匆走了。至於鐵中錚這些人倒是還在,只是問起烜殿的事他們其實也知道的不多,對於前任漠王的印象就是他老是帶著一個鐵製的火焰形象的面具而已。」
君絕聽到這點頭道:「其實這件事我想我們已經不需要太擔心了,周百流來過了…」
窮天地愣了一下說:「原來是他!童大哥就有告訴我們會有人來找我…」
君絕笑地神祕道:「我想應該不是周大哥…」
「算了!」君絕忽然將話打斷道:「現在滅神教中已經在蘊釀一股幫助王室的氣氛了,九玉家也都有了良好的回應也就是說金軍很有可能沒辦法再這麼逍遙了。如今只剩下正和計無遺對峙的那支那迦軍…」
窮天地驚道:「記叔!」
君絕點頭道:「我想那迦軍必會在重要時刻撤離,雖然龍家兄弟並不是背信之人不過他們的父親已經出面,我想這一戰記將散必然無法取勝但交戰的雙方也不可能殺他。金軍已是必敗無疑,這一切都會發生在伊循城之戰結束後…」兩人相互凝視間天地知道真正的戰爭將會出現…就在一切了結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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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下兩人飛馬般地低身疾馳而回,回到城中的尚風瀟向身邊的瞿震驚笑道:「好小子!你居然真的追得上!」
瞿震驚笑道:「你失蹤太多天了!這叫士別…不只三日!當然刮目相看!」
尚風瀟搖搖頭說:「出發前你自告奮勇我倒是嚇了一大跳!還以為你會給我添亂呢!」
瞿震驚揚眉笑道:「誰給誰添亂了!剛剛要不是我那一劍襲倒那名守衛…」
尚風瀟揮揮手笑道:「不算!不算!」兩人一邊爭著一邊走進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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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兄弟?」正聽著尚風瀟兩人回報的君絕驚奇道:「這對寶兄弟!他們為什麼會在先鋒營中?」
尚風瀟說:「他們倆一直待在蒼天崩的大寨裡,士兵的言談間好像是這兩人硬要跟的。」
君絕點頭心中想起這兩人和蒼天崩有師徒之情想來是知曉已經有人在伊循城等著了。
瞿震驚忽然說道:「我想他們不到三天就會出發了!機關陣也準備好了,要不要我們先出擊將樊雲譎四人處裡掉!」
「不行!」君絕說道:「我們還得等!這機會只有一次,冉既極可不是普通的高手而已。」尚風瀟兩人見她這麼堅持也就沒多說些什麼。
君絕讓兩人下去休息,走出王城前往西大廟的路上君絕便見到窮天地正站在大路上仰望著月亮。
素輝照撫著天地清冷的背影,君絕不知為何就這麼停下腳步靜靜地望著他,再起步間君絕不猶豫地走向前,即便天地已經發現她了正要回身時君絕卻快上一步向前將臉側貼在天地身後聽著他的心跳說:「別回頭。」
窮天地一愣轉過頭望著地上被月光照亮的大路,君絕淡淡問道:「你還想她嗎?別用說的…」
天地知意緊緊揪住因疑問而更緊繃的心口,不能說是急促的心跳聲裡君絕感受到一陣陣因束縛而更顯低緩的心律。
君絕將手伸過天地身軀緊握住他緊揪心口的手輕聲說道:「她的愛也成了一種束縛嗎…」
天地無言心口卻是更縮緊,君絕又說:「可以嗎?若是有一天我也離開了,留下一個地方給我…我可以不用與她並肩,只要一小塊地方就行了…一個彈指、一個剎那想起我…」
話還沒說完將眉皺成一道鎖的天地已經回過身緊緊擁住了君絕…
沉默間心跳相互輝映逐漸同聲,以真心打開另一顆真心,天地終於輕聲說道:「可以嗎?讓我記得她、讓我一直記得她時也擁抱著妳…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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