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卅九回 雲湧煙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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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飛月光下,飄浮不定的人影來到一沙漠中,她不知終點何處只知道這世上還有著一種令他不得不停留的力量存在,她四處飆盪失卻了遠離這世間的最佳時機,雖然迷惘但她知曉也許再等上一步她就能見到她這不斷迷惘的最終目的…
才越過一個沙丘天上的月光忽然黯淡,她淺淺抬頭只見月亮正不斷蝕去。她有些心慌望著月的那一端走去…
「回來!艾爰!回來!不要走!」忽然的呼喚炸裂出僅存的所有記憶,只餘幽魂的艾爰站在沙丘上破涕為笑,飛下沙丘間她張著口卻說不出話只能一路笑著、哭著、緊追著天地在心中告訴他「天地!你知道嗎?你是我這一生中惟一一個從來沒有放棄過我的人…」
心音也在這一瞬間得到了回應「那就別丟下我!」艾爰帶著淚聽著天地在心中這樣呼喊著,荒亂間天地跌落水池艾爰見著他衝上沙丘撿回信又衝入水中忙亂搜索著…
天已全黑,艾爰隔著無法再觸碰的容顏望著他越來越糾結的眉間,忽然光明再現艾爰在意識中驚喜道「天地!月亮出來了!」
天地與艾爰沒有交集的相望,艾爰低頭,天地回首艾爰這才輕輕說道「我還在呀…天地…我們一定能再見面的…」鈴聲再響,回首間艾爰不自覺地被吸引,再度起步的她只覺得身軀忽然變輕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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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無疆和元闡幽飛出之際,君絕手勢一換賀慶光等人除衡遠烈換成慕觀情外十六人依著四方圓弧衝出為正在調息的天地四人爭取時間,人數雖眾卻是因為根基的龐大差距而讓眾人在一盞茶間全數落敗!
忽然一聲狼嗥陣外的衡遠烈發狂奔出,冉既極眼一冷忽現殺意時赫溟煜和肅焱淼已雙雙奔來,陰陽陣再現強大扭力但冉既極卻是一聲輕笑再度將三人摔出…
天上烏雲漸湧,君絕祈禱著能再多撐持一刻,回應祈願的是窮天地和絕煙塵的再度嘶吼,四人雖再度合圍但依舊是落於下風,這時天上日光忽然黯淡君絕仰頭高舉手,眾人屏氣凝神望著天在心中驚呼「日蝕!」
漸暗的天與地中隨著日蝕烏雲不斷將光芒蝕去,陣上四人咬緊牙吞下口中的血,不及思考的腦海中卻是不斷晃現著回憶…
所有的一切!只為了這一刻!同聲大喝間最後一道光終於消散…沒有人指引…沒有人說話,忽然冉既極只覺腳下一輕他感覺到地下傳來隆隆聲響以及一股想將自己拱起的力量!忽然!身後竄過一道影!
回身橫擊間冉既極只聽見一聲悶響,飛濺而出的石屑讓冉既極心頭一亮「機關活陣!」。
輕笑間身後忽然又是飛馳而過的人影,猶豫間冉既極才發現又是一個和人同高的石柱。情緒雖然越來越緊繃但他的腦海中卻全是虛空滅的那雙眼神…
正疑惑間身後又有動靜,冉既極不及反應裡肩上已是一痛!極強的爆發力馬上讓他在失去光芒的瞬間認出這人就是絕煙塵。
回身想攻時身影倏退而冉既極的杖卻是插入一塊正在移動的石柱,正氣惱間身後忽然又有動靜!冉既極一掌拍去飛濺的石屑讓他再度憤恨,接著石柱後又一左一右竄出兩人!刀劍齊施下讓冉既極右臂再度見血!
輕笑間冉既極棄杖追上卻是在奔馳裡背上再受狂雷之劍!
忽然一陣狂笑冉既極只覺事情越來越詭異越來越刺激,陣局中四人多次得手然而冉既極卻是越來越瘋狂,終於天地讓冉既極逮到緊追不捨間君絕急喊:「時間不夠了!」
天地聞言頓足回身弒佛劍威再現卻是讓冉既極忍著手上的鮮血淋漓直接奪劍拋出,不得已的四掌交接裡天地大喝一聲面容倏變將內元提升至最高!
進入內功的比拼時冉既極心中輕笑但丹田中忽然一股寒氣伴隨著提升的功力竄入四肢百骸,急凍經脈間冉既極心頭忽然閃過穿日舟上風飛揚對他說的話。
『…至於臺主的舊疾只要依我所吩咐的藥去服用就行了!只是每次服用後丹田都會有一陣陣的寒氣盤旋…』
急凍的經脈隨著天地以衊族之力催動著戰神刻印的巨力碎成片片,冉既極飛落前終於用盡力氣挾著憤怒嘶吼出聲:「風—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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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伊循城外不見天日的石峰之上,風飛揚瞇起雙眼笑望著城中傳來嘶吼處淡淡行禮道:「永別了!金國第一高手!」
笑語未盡處一樁計謀牽起另一樁計謀,若有所感的風飛揚淡淡回首笑望著身後走來的人說:「是你呀…既然你來了…我想…他只怕也已經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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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了嗎?」馬車前趕車的人向車廂中問道,車廂裡鑽出一顆紅髮少年的頭說道:「對!這就是唄喃城了!」
趕車人笑望著他說:「那你還裝什麼死!下車呀!」
少年將頭縮回去道:「休想!」
趕車人笑了笑繼續趕車,將到城門前守衛擋下時趕車人笑道:「我送火尋剎回來!煩請通報一聲!」
守衛正驚奇時車廂中少年已經喊道:「快去啦!車上有一大堆病人!」
守衛聽出口音急奔入內沒多久,何萬代已經拄著拐杖笑吟吟地走了出來說道:「小剎!下來!」
車中人又喊道:「休想!」何萬代心急地掀開車簾只見到車中除了火尋剎之外尚有一名帶著符文眼罩、一名披著暗紅色斗篷以及一名傍著輪椅看來似乎行動不便的三名男子,傍著輪椅的男子笑道:「何公!我們進城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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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落塵埃的人影隨著日光的再現猶抱著幾許憤恨,雙眼不敢置信的窮天地望著被他擊出的冉既極久久無語,冉既極掙扎地起身微光中石陣依舊不停轉動。
一股傲氣衝上心頭,冉既極忽然縱聲大笑,笑聲中帶著悲涼與不甘!他知道,這將是終點!但他卻沒料到居然會有這麼多的人聯合起來要他的命。
驕傲化作一股不屈,不屈的意志集入掌中,碎裂的經脈因這股毅力再度接起,雄渾掌力挾著玉石俱焚的決意猛擊機關陣中心!
一掌!只有這一掌!機關陣居然被這一掌擊破成碎片崩然落下,眾人驚愕間只能望著天地四人隨著冉既極一同落入大坑。就在坑中依舊錯落穿插轉動不停的機關石柱中窮天地和冉既極飛越其中展開真正的殊死戰。
四掌交錯不再存有其餘的思想,純粹的本能反應隨著飛濺鮮血逐漸喚醒冉既極體中的蟠血與天地的衊血,戰鬥的層次逐漸拉高嘶吼聲中不見半點生機,惟一留下的是最沉痛的毀滅…
生與死的盡頭是什麼?只能不斷輪迴嗎?愛與恨的終結是什麼?他們是一樣的吧…
靜默間天地心中忽然浮現出許許多多的疑問。衊血退去,漆黑的雙手回覆成膚色,天地靜靜地望著倒在眼前的冉既極輕聲問道:「黑暗退去後,我還只是我嗎?你還只是你嗎?」
冉既極喘著息倒在傾斜坑中的柱上望向天地,背著陽光的天地就像是冉既極以為能被人仰望冀盼的樣子一樣…
他望著這肖似於神的人忽然沉默了,接著這人的身後又站出一人、兩人、三人…終於他望見了一整個易宗圍在坑上背著陽光同時低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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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蒼天崩抱著他離開時沒有人阻止,大家都知道他現在只是個老人了…所有的仇恨隨著蒼天崩撥開虛空滅想挽回的手時他們就已經知道…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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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只是個開始而已。」茶几前果離世親沏著火鳳凰對神天心漫不經心地說道。
神天心搖頭道:「你別跟我鬼扯!我死都不要再幫你了!你去找霎厲瞱!」
果離世笑著為神天心倒了一杯說道:「人家父女才團圓,你就要我去打擾他這樣不好吧!」
神天心嘆了口氣道:「又是天魔教嗎?」
果離世聳肩笑道:「神呀魔的,這些東西真的重要嗎?」
神天心聽了倒是難得地有些緊張說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果離世笑著推推神天心的茶杯說道:「先喝茶!」神天心不言不動地盯著他,果離世笑著喝了一杯說:「生與死雖然沒有什麼不同但背離了原來的道路那就不好了。」
神天心搖頭將茶喝下說道:「所以說是屍軍嘍!」
果離世點頭笑道:「是進化了的屍軍,他們已經成為一種新的生命體了。」
「要留還是殺?」神天心問道。
果離世笑著說道:「這事你可以判斷,我相信你!」
神天心忽然又有一種被當成凱子的感覺道:「那烜殿呢?」
果離世說:「烜殿的危機會有人處理。」
神天心懷疑道:「你們可以直接和世人接觸了嗎?」
果離世笑地神秘不回答反而說道:「怎麼樣!願意幫忙了嗎?」
神天心知道他不會說便點頭說道:「知道他們現在藏在哪嗎?」
「很有可能…」果離世帶著不確定的語氣說道:「已經進中原了。」
神天心悄悄將茶杯放下許久沉吟不語,果離世說道:「知道這一代屍軍是經由誰改造的吧。」
神天心依舊沒說話果離世才繼續道:「白水晶改造過的屍軍需要以音聲重新喚起,這就是風夜嚎遠來西域的真正原因。」
神天心淡淡道:「他的瑟、天下一絕。但這樣一來掌握實權的不就是風塵嘆和風夜嚎了嗎?波孛懸父子都沒說話嗎?」
「所以這其中一定有秘密!」果離世說道:「若是能發現這其中的交換條件的話,我想就能破壞他們的結盟了。」
神天心沉思許久說道:「風飛揚還是和風塵嘆有聯絡對吧!」
果離世聳肩笑道:「這我不知道!但他和風夜嚎關係倒是真的不錯,聽說舞泣已經讓他送走了。」
神天心問道:「送去哪?」
果離世笑道:「風二夫人聽說很怕風離斷…」
「要到中原嗎?」神天心喃喃自語:「若是寶原休能靠向我們這邊說不定能藉由她送人進天魔教風塵嘆身邊…」
果離世點頭道:「天魔教最近正在遊說異馳軸加入。」
神天心聞言道:「異馳軸?當初他因為須彌放棄爭霸天下的野心後就出走了不是嗎?」
果離世說:「他現在正在黯沙漫天。我想波孛懸的意思是每一個天魔教支派中再找一人加入以完整他們缺失的部份。我猜若是異馳軸只要加入了天魔教的系統下後那早就藏身黯沙漫天的窨旅弧應該也會加入了。」
「窨旅弧!」神天心說道:「要是讓夷彃知道這傢伙還不願意安安分份的過日子的話,我想他一定完了!」
兩人長考良久都沒再說話,直到神天心一聲輕嘆後才說:「我必須問問他們的意見。」
果離世點頭道:「神魔流的絕煙塵、缺心窟的獨孤鸏鵰、獵首湖的絕音書…我想這三人對他們是很大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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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穹御天掀開馬車車簾說道:「真不需要我陪妳進去嗎?」
女子下車笑道:「不了!我想我還是自己進去吧。」
穹御天笑著說道:「那我先告辭回去陪大師了!」
女子點頭對穹御天說道:「那就勞煩公子替我向義父說一聲,就說若是易宗要離開這兒我晚些會再和易宗一塊回去。」
穹御天答應後便趕著馬車離開,女子轉身望著伊循古城久久不語,再起步間眼前黃昏已經漫成一片漸紫漸藍的天,她忽然又停下了步伐想起初次到迷窟領父親的屍首時就是見到這樣的天,而走進城遇見的第一人也是平日寡言的滿涅潾…
「天地!」滿涅潾忽然喊出比他平日的嘯聲還驚人的呼喊,正在準備收拾著易寰號要離開的眾人聞聲紛紛來到大街上,窮天地穿越過眾人的驚呼聲望著大門前已然涕零如雨的女子越走越急,兩人相執手久久無語直到破涕間天地終於輕聲喊道:「姊!」
窮碧落終於笑了開來為天地整整衣衫…
窮天地靜觀著姊姊時卻是忽然讓她身後黑天漫起的塵沙所驚,天地拉著窮碧落進城喊道:「君絕!是金軍!」
易宗眾人一驚正自懷疑時君絕已好整以暇走出說道:「沒關係!大家準備一下就好。外頭的事還輪不到我們!」
說著只見登霄軍已經衝出然而王城上觀戰的豐暈暴卻是喊道:「這陣法!」
尚風瀟同望著遠方久久不語這時君絕才走過他身邊輕聲說道:「出城三里石柱群中,他們在那裡。」尚風瀟嘆了口氣緩步走出…
石柱群中最高的一座石丘上黑衣人以火焰為號在黑夜中指揮著與金軍鏖戰的登霄軍,完美的陣勢之上藏著一雙欲語還休的背影。
尚風渺靜靜望著沉浸於戰局中的翟凌翔良久未語,翟凌翔努力地避開她的眼神將心思留在戰局的揮灑間。
軍隊很快地退走因為蒼天崩已經將冉既極帶回了軍營,登霄軍的歡聲雷動中石丘上的兩人卻相對無言…
「呀!」梟唳忽然驚聲劃破長空,尚風渺淡淡笑道:「以前我在後山我最喜歡聽見的就是這一聲,因為他代表的將是相聚…」
語音未落間翟凌翔已知曉兩人都知道如今這一聲卻是即將別離,翟凌翔依舊努力地避開尚風渺的眼但尚風渺卻是帶著微笑將他的頭轉過從他的眉宇開始細撫、眉宇皺了,指尖順到雙眼、雙眼流下淚了,指間到了嘴、嘴裡忽然哽咽吐出一句「對不起、我不該負妳…」
「誰說你負我…」尚風渺淡淡說道:「你從沒這麼做過…我知道…你一直記得我…我給的從沒要你還過…」
相望淚眼間翟凌翔給了她一個緊緊的擁抱留下了一卷東西給她,尚風渺笑著流淚直到翟凌翔轉身離開後,她才跪坐在石丘上盡情嚎啕,而石丘下尚風瀟只能默默無語地望著妹妹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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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並未結束,直到皇甫幽的倏來倏退之後眾人才忽然驚覺。他們想起了如今他們雖然已脫去仇恨的束縛但依舊是這世界的一份子,所以當君絕提出要大家為這一場戰爭盡點心力時眾人皆無異議。
才宣布完即將行動的目標後盛威鈞卻是忽然一驚,因為君絕打算先下手的正是記將散,盛威鈞跳下高牆追上君絕說道:「君姑娘!」
君絕一回頭便笑道:「我正要找你!走吧,這一次就讓你們四兄弟一塊行動吧!」說著君絕又招來窮天地、定霙豪和泰晴朗。
「那傷患怎麼辦?」泰晴朗才這樣問道君絕馬上指著前方笑道:「你師父這不就來了嗎!」
泰晴朗定睛望向大路上馳來的馬車前的正是藥離縛,泰晴朗興奮地向前但藥漓縛依舊是不改本色地越過泰晴朗向君絕熱情地招著手,眾人偷笑間泰晴朗已經無力地對藥漓縛說道:「你這些時候又去哪鬼混了!打完了才出現!」
藥漓縛笑抽了泰晴朗一馬鞭說道:「囉唆!你師父有很多事要忙。」說著又敲敲車廂說道:「到了!」
泰晴朗正想問但走下車的人卻讓窮天地驚聲道:「桂姑娘!」
桂結淇望著窮天地愣了一下說道:「是你呀,君姑娘在嗎?」
君絕就在站天地身邊說道:「我就是君絕,姑娘找我有事嗎?」
桂結淇指指車廂說道:「我家小姐在裡頭,他說有事想找妳。」
君絕聞言爬上馬車,過沒多久晏思朝便隨著君絕下車到了王城中的房間密談,又過了半個時辰後君絕便急急出來向窮天地和盛威鈞說道:「今夜!鄯善城外天敬軍和那迦軍會進行最後一戰但龍氏兄弟已經在他們父親的勸說下決定退出了…」
「那記叔呢?」盛威鈞急問道:「他們不就是在幫記叔的那對兄弟嗎?」
君絕點頭道:「詳細的已經來不及說明了!快去吧!」說著四人已經匆匆趕出門去,回到房後君絕才對晏思朝說道:「抱歉,晏姑娘。」
晏思朝搖頭道:「我可以見妳說想介紹進未央宮的姑娘嗎?」君絕想了一下才答應走出,來到眾人暫時休息之處君絕找到蹲坐在牆角默默不語的姒瀧驪。
君絕蹲坐她身邊不知如何開口,姒瀧驪倒是先說:「是我的錯嗎?」
君絕愕然回首無語間不知該怎麼說,姒瀧驪又淡淡說道:「我以為妳很聰明…」
難得的譏諷的語氣忽然出口,君絕沉默間卻是暗暗察覺有種東西在姒瀧驪的心中悄悄滋生了,她冷靜道:「有些事,我不能了解…但若是妳願意,我希望為妳引薦一個人…」
說完君絕起身伸手向姒瀧驪,姒瀧驪靜靜望著她許久也起了身,可卻是自己爬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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鄯善城外已成亂局,窮天地四人在未接近戰場時已經見到被圍困而陷入苦戰的記將散,若非是計無遺擺明要活捉他回去他也不可能撐這麼久。
望著局中的記將散盛威鈞想起父親年輕時因為以欺騙的手段而奪來記將散的長戟而後悔的景象,贖罪的心化作一股血氣狂喊出聲!四人入陣後居然輕易地就將記將散給救走,天地回頭只見龍氏兄弟的兵馬不知為何又出現為他們擋去追兵。
來到一座石丘後五人暫做歇息,沉默間盛威鈞率先問道:「記叔、傷不重吧?」
記將散雖痛恨盛非履但對這個照顧他多年的仇人之子卻不討厭,記將散搖搖頭沒多說話,窮天地說道:「前輩!先和我們回去吧。」
記將散始終沒說話再度啟程時盛威鈞便親自去扶他上馬,記將散不知為何眼眶中忽然一酸直到五人騎著馬繞過石丘要回伊循城時眾人忽然望見路上檔著一名老人…
記將散眼中的微酸終於衝成一道道熱淚,多年來不曾再相見的人、就連戰陣中他都不曾親自出戰的人、這一回的迴避是因為愧疚嗎?還是因為你根本就不屑?
記將散將問題留在心中沒有說出口但年歲近百的計無遺卻是望著大兒子臉上的淚忽然頓住…
這是那個事事和自己作對的兒子嗎?計無遺也沒有問出口,忽然之間他驚醒這一生他所做下的每一個算計的背後究竟失去了多少…
記將散率先騎過他身邊,窮天地等人也跟著離開。被遺留下的計無遺以手觸碰著頸上的劍傷,他想起天凌塔一戰時那個因為不再疑惑著過去與未來而決定相信現在的少年所說的話…
回望記將散離去的背影他忽然知覺到自己好像也有了些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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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周神道小心翼翼地接過尚風渺遞過來的書卷問道,尚風渺低著頭想掩住腫起的雙眼說:「這是…翟大哥留下來的兵法。你們拿去抄一卷後再還我吧…」
周神道說道:「妳不留著嗎?」
尚風渺搖頭道:「這裡帶兵的事除了溟煜外就你最行。以後我不一定會留在西域,你會用得上的!」
周神道聽完才點頭又問:「打算去哪?」
尚風渺聳聳肩,周神道拿出一個印章交給尚風渺說道:「這是我爹生前的印章,我想也可以當個信物吧!我聽天地說我爹以前的師爺郁思恭和明教有很深的關係,你要是回到了中原說不定師爺能幫上妳的忙。」
尚風渺笑著將東西收下,這時身邊又傳來聚泊義的驚呼聲道:「真的!你要加入擊嶽教!」
回首間只見到殷雷轟點頭說道:「對呀!回去也不知道要幹麻!你呢?」
聚泊義愣了一下道:「當然是到處混呀!賭遍天下呀!」
才說到這聽見的人都回過頭來大笑著,聚泊義不認輸地吼道:「吵什麼!我至少賭中過一次!」
周神道笑道:「哪一次?」
聚泊義指著冷眼旁觀的絕煙塵說:「他當宗主那一次!」
絕煙塵一聽暗罵道:「他馬的!難怪最後我會被趕走!衰鬼!」
眾人大笑間王城門前忽然出現一人,絕煙塵驚喊道:「憎使!」廳中和易怒騰相熟的人紛紛上前招呼,易怒騰和眾人招呼過後便將絕煙塵帶離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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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聽見呼聲元無疆回過頭望著眼前漫不經心的元闡幽說道:「喂什麼喂!我是你兄長…」還沒說完元闡幽已經點著頭不理他將一卷東西塞給他說道:「阿寂要我們將這東西收下!」
元無疆將東西接過說道:「陳寂?這是什麼?」
說著元無疆展開一看便見到卷首寫著元一兩個大字,元闡幽坐在他身邊說道:「阿寂昨天看見我們同使虛大哥教我們的招,就是檔下冉既極的那幾下後就將這東西交給我了。他說這是他爹珍藏的武卷,要我們練完以後再和窮大哥一起討論裡頭的東西?」
「天地!」元無疆奇道:「那為什麼不直接給他!」
元闡幽聳肩說道:「他說我們倆比較合適,他先前還問姐姐資質如何,我就直接告訴他她不練武他才將這武卷交我要我抄一份。」
元無疆細觀著武卷又問:「那你們這一次回老家有沒有找到些什麼?」
元闡幽笑道:「本來是要找易怒騰的大哥,人雖是沒見到但倒是有見到幾幅美麗的圖…」
元無疆疑惑間元闡幽已拍拍他的肩逕自走了,元無疆望著弟弟的背影忽然覺得越來越看不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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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咿!」輪椅聲忽然發出奇怪的聲音,正推著輪椅的麗明一個箭步就蹲下為弱維心查看還喃喃說道:「咦!看起來沒問題呀!明明前些時候才讓炙巒修過,怎麼會這樣…」
說著麗明忽然開始敲打輪子,弱維心正癡望著麗明的雙眼時忽然感受到一股搖搖欲墜的感覺,弱維心趕緊笑道:「沒關係!我們就先別逛…」還沒說完『框啷』一聲弱維心已從分解的輪椅上跌了下來,兩人相視大笑間突然拉近的距離讓兩人相凝的視線一時交纏許久…
「我們回去吧!」正當弱維心發覺麗明笑的比平常還開朗還燦爛時麗明忽然說道。
弱維心正收拾著心情想撐起麗明卻是一把將弱維心橫抱起,弱維心的心情忽然從驚奇麗明的美轉化成驚訝麗明的大膽!
兩人再度相視大笑而回到王城的路上兩人就著樣走沒幾步就笑一下,弱維心雖然也覺得有些臉紅但只要見到麗明的笑臉就忽然又不覺得這有什麼。
才轉過一個彎兩人就忽然撞見了麗谷森和蓮悅憶兩人,四人相見先是一愣接著又是同聲笑了開來,麗谷森正想幫姐姐抱過弱維心時麗明卻搖頭道:「沒關係!姐姐挺得住!」
說著麗明眼神忽然一低又說:「谷森!」麗谷森回望間麗明忽然與盯著他的眼溫柔說道:「谷森,姐姐可以的…今後如果你有想去的地方就儘管去吧…姐姐會讓你很放心的、不是、是姐姐會很放心你所做的每一件事的!谷森,要想念我、但不要掛念我好嗎?」
短短幾句話忽然讓麗明從一個姊代母職的女孩成為一個仰望著弟弟的姐姐,麗谷森沉默間點了點頭但交流的眼神中卻是由眷戀轉化為感激,他感激她知曉他不再是個孩子了。
交錯而去間麗谷森回望的同時麗明忽然也回過頭來對著他笑了笑,直到麗明走到大街的那一頭轉身離去後麗谷森才對蓮悅憶說道:「走吧!」
蓮悅憶笑著跟上間麗谷森才問:「妳剛剛說要帶我去哪?」
蓮悅憶笑道:「彼岸呀!等回到窮山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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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幹什麼?」躺在病床上休養的孫濟光半爬起身望著嵐景飛、旅炙巒、度翱巇三人之前的輪椅問道。
度翱巇笑推著輪椅在病房中奔跑道:「就叫做愛的輪椅大作戰!」
說著嵐景飛又走向前搭著孫濟光的肩說道:「想不想知道麗阿明和水鬼教頭是怎樣增近感情的!」
孫濟光的臉抽動了一下說:「瘋了嗎!我的傷又沒有這麼重!」
嵐景飛捏著孫濟光的下巴說道:「傻小子!你就是這麼老實才會毫無進展!你不知道在面對傷患時女人的母性光輝會增強十倍以上嗎!尤其是不顧自身安危在危難之刻挺身而出救了自己的人!」
「這可是你的最佳時機!」度翱巇停下輪椅表情誇張地低吼道。
嵐景飛望著孫濟光逐漸動搖的神情揚起手比著旅炙巒又說:「旅家出品,品質保證呀!」
孫濟光鬼著臉望向三人無力道:「得了吧!」
沒說完嵐景飛又噓地一聲堵住孫濟光的嘴低聲道:「我保證!半路上這輪椅一定垮!」
孫濟光又張大了嘴旅炙巒才說道:「你剛剛沒見到麗阿明親自將水鬼抱回來嗎?」
孫濟光一直沒出房當然沒見到但聽他們的描述已經知曉了幾分便失笑道:「你們這一招也太…」
「噓!」度翱巇又是誇張神情說道:「安靜!這我們本來也不信能成功!」
嵐景飛接著對孫濟光咬耳朵:「是肅利嘴!是肅利嘴!這傢伙這招真猛!」
說著四人又是一陣笑接著三人就想將孫濟光推上輪椅,才在打鬧間門忽然又『呀』地一聲打開,走進的人正是崇岌岑!
四人見狀立刻恢復成端正坐姿,孫濟光更是順勢一腳將輪椅踢飛,飛轉的輪椅在一碰到牆後立刻分解,崇岌岑笑問道:「炙巒!你做的東西怎麼越來越不牢靠呀!剛剛維心才讓麗明抱了回來…」
沒說完嵐景飛和度翱巇已經打蛇隨棍上開始數落旅炙巒的不是,旅炙巒也相當配合地做出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和兩人一路打哈哈撿起輪椅走出房門,離門前三人同時對孫濟光做了個手勢暗示他該進攻了。
崇岌岑還沒走近孫濟光倒是先因為三人的胡言羞紅了臉,崇岌岑望著他滿頭的大汗笑道:「你很熱嗎?」
孫濟光搖搖頭隨便找話搪塞道:「外頭在做什麼?」
「說是要回窮山了!」崇岌岑坐在床沿,孫濟光淡嗅著她髮梢散發出的香味聽她說道:「雖然和登霄軍有合作的機會但金軍依舊未退,他們堅持要這座城。君姑娘也不願多做糾纏就要大家趕緊收拾好就和易寰號一起回到窮山。」
孫濟光問道:「易寰重組完成了嗎?」
崇岌岑說道:「好了!明天就能啟程了。今晚大家要休息好好吃一頓,你能來嗎?」
孫濟光點頭崇岌岑又笑道:「我剛剛見到那輪椅還以為你的傷…」
話題忽然的轉回孫濟光想起嵐景飛三人的表情,心下回憶起與崇岌岑的種種,微微的悸動裡孫濟光終於鼓足勇氣道:「我要是走不動了,妳能陪我走嗎?」
「可以呀!」爽朗的語氣接在瞬間的一個恍惚之後,孫濟光忽然察覺到她那一瞬間的停頓是什麼,是一座他們都跨越不過去的陰影。
果然崇岌岑已經笑著接道:「我們是朋友呀!我一定會陪著你的。」孫濟光笑著從她眼中的淚忽然望見那有著情少模樣的陰影逐漸擴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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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好了嗎?」慕觀情站在城門外仰望著易寰向怡悅悰問道,怡悅悰跳下易寰號說:「好了!明早應該就能出發了。」
慕觀情輕敲易寰外甲說:「當初機關陣被打碎時我還以為易寰會就此消失…」
怡悅悰搖頭道:「不會的,其實這個機關陣因為地宮裡的反磁力機關撐浮本就會變的比較脆弱但也因為大坑中的低重力環境而減低了毀壞時的衝擊。」
話題逐漸低迴兩人共同的沉默中怡悅悰終於問道:「我聽說你要走了…」
慕觀情回以一陣沉默,怡悅悰淡淡說道:「我可能要跟著磨公走一趟他的故鄉,岌岑也說要先去見崔大山,這一回大家的路就都不同了…」
慕觀情緩言道:「我們能以夢術再相見不是嗎?」
怡悅悰停頓許久才說:「真有重要的事再見吧,我打算跟著樓主學些其他的異術了…」
情少當然知曉這話是什麼意思只是心頭上忽有著一陣抽痛久久不能釋懷,一如往常地藏起心底所有的想法慕觀情終於點頭低應了一聲,但這一聲低應卻是在怡悅悰心底就此打下一個深深的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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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酣之際眾人縱聲狂歡,彷彿知曉下一次再這樣相聚在一塊不知是什麼時候了,不確定的未來隨著眼前已確知的解脫逐漸消去了祂令人疑惑的外表。
歡呼聲中鞏滅熄再度登臺,臺下隨著他的手勢突然靜默一片,正當他正清著喉嚨時眼光卻是忽然一撇凝滯而住,眾人隨之而往同時停滯只見坐在角落的姒瀧驪正無聲悲泣著,原以為不去觸碰就能平靜的傷卻是在這個眾人歡欣鼓舞的瞬間再度爆發…
怡悅悰緊挨著姒瀧驪不知該說些什麼,葵煥漾、葵焯瀅也走了過來靜靜坐著。無語間姒瀧驪試著掩住嘴不再哭泣可卻是突然爆出一聲哭嚎,嚎聲中眾人心頭同時一跳時許下同一個願!
殺了風塵嘆!
無意間再度讓仇恨束縛住自身的眾人卻是全然未察覺到仇恨是不可能洗去真正的傷痛的,只有愛可以…即便他們都隱隱察覺到了一些端倪卻也不能止住不為眼前這傷心人想多做一些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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