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覺得自己彷彿身處光之洪流之中。
他在一道急促的洪流裡,被強大的力量猛然往後推。許多的影像和知識在同一時間從他的身邊擦過,往前飛去,它們劃下的軌跡彷彿成為了光,令周圍雪白一片。
威廉看到許多熟悉的片段,例如剛才那個展開「水影鏡」的自己,一星期前來到烏都米爾村口的自己,第一次與安迪見面的自己,與莎拉分別的自己,坐在儀式台上的自己,就連一些陌生的片段,例如正在哭泣的黑髮嬰兒、素未謀面的褐髮女性、隕石的墜落、星球的相撞、都在他的面前飛過。
一切都如閃電,又如光般穿過他,他像是看到了一切,又像是甚麼都沒看到。
我……打開了最後一扇門,連靈魂也昇華,離開「人」的概念了嗎?
「還未能來到我身邊呢,孩子。」
就在這時,一雙手從後穩重地接住了威廉,雪白的空間頃刻落入漆黑。聽到那把熟悉的稚音,威廉猛然回頭,赫然發現是那個令人厭惡的雪白身影。
「真可惜,你仍未能來到我的身邊。」庫勒看著威廉,言語裡訴說著遺憾,臉上的笑容卻十分燦爛。祂轉身,漸漸往遠方走去。
「慢著,庫勒!」威廉想上前拉著祂,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不要走!」
「總有機會再見的。我一直都在你身邊,當你決定捨棄一切,便能與我見面。」庫勒停下腳步,緩緩地說。
「我到底怎樣才能破解詛咒?」威廉急忙問。
「答案就在你的心中,」庫勒輕輕一笑。「我會在時間的盡頭等你,可愛的孩子。」
祂一揮手,威廉頃刻被一道強力拋出空間,非人能承受的速度令他全身感到劇烈的痛楚,四肢快要碎成碎片,再睜眼之時,猛然發現自己回到了現實。
抬頭望去,裂縫未有完全碎裂,觸手的本體仍未爬出來,圓球的頂部只剩一條幾毫米的小縫,不用半刻便能合上。
視線即將要被黑暗遮蓋,威廉咬緊牙關,立刻舉起權杖,關上水牆,把空間完全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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