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敦,你可以先說你的看法嗎?」正當彌敦準備開口問威廉意見時,後者搶先一步發問。
彌敦驚訝得瞠目結舌:「為甚麼是我?主要負責調查的不是你嗎?」
「是我沒錯,但你這次也有份調查吧?聽說你以前曾多次報考神秘調查組,每次都能進入最後審查階段,我想聽聽這樣一個人才對這案件的看法和意見。」威廉平靜地回應。
「你在嘲笑我吧?笑我是落第的。」彌敦登時蹙眉,心裡不爽。
「才沒有,」但威廉只是輕輕搖頭。「能夠進到最後審查階段的都是人才,我在很多年前曾被臨時拉去當神秘調查組面試的審查官,也認識一些神秘調查組成員,因此知道那些准則有多嚴厲,也清楚神秘調查組眾人的實力。」
「這……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彌敦瞪著威廉,不相信眼前這個總是嘻皮笑臉,毫不認真,而且還打算把工作推卸給他的人居然曾經是神秘調查組的審查官。
「這些應該都能在以往的監視者留下的文件裡查證到,你有興趣的話,回到倫敦時可以到檔案室查看。別說這個了,」威廉沒有要在神秘調查組的話題上繼續的意思,他從文件裡找出幾張彩色菲林照片,放到桌上,指著它們問:「這幾具屍體,單憑相片,你怎樣看?」
那些相片映照著的,是三位遊客的屍體被發現時的模樣。他們都是男性,從外表看來,年齡介乎二十五到五十歲之間,身上到處都是被咬的傷痕,皮開肉綻,破爛的衣物上則沾滿乾涸的血跡。他們雙眼都睜大,嘴巴張大,神情十分驚恐,看來是在活生生的狀況下被噬咬而死的。
「只看相片,事前沒有任何資料在手的話,會覺得不過是普通的被野獸襲擊至死案件吧。」彌敦拿起其中一張相片,看了不夠兩秒便放下。「他們身上的咬痕乍看來只是普通的野獸齒印,但這些齒印面積不大,不像是巨型野獸,如野犬等動物所做成。雖然咬痕佈滿死者身上各處,但仔細對比的話,傷痕有淺深之分,只有咬得更深的位置都是共通的,所以關鍵一定是在這裡。」
彌敦把三張相片平排擺放,逐一指著死者的頸和大腿,那裡正如他所說,都有咬痕痕跡,而且傷口都深入皮膚底層。
「不愧是想要進神秘調查組的人,看得很仔細,」威廉滿意地點頭,同意彌敦的看法。「頸和大腿,相信它們是挑準那裡有大動脈而咬的吧。傷口雖然皮開肉綻,但不論是死者身上的衣物,以及屍體發現現場一帶,留下的血跡都不多,跟這種撕裂做成的傷口應有的出血量完全不成比例。所以可以推斷的是,這些野獸,不,應該是神秘生物吧,它們會攻擊死者的頸和大腿不是為了殺害獵物,而是有別的目的──吸取魔力。」
「不可以是死者在其他地方被殺害,然後被搬到發現的地方嗎?這樣便能解釋為何地上沒有血跡。」彌敦皺起眉頭反駁。
「的確,這個可能性不能被排除,但根據報告,死者體內失去超過七成的血液。就算他們是在別的地方被殺害,然後被移動到發現地點,身上的傷痕怎看也不足以令他們失去七成的血液。如果可以親眼檢視那三具屍體,應該可以從殘留的魔力痕跡裡推敲出更多資訊。」威廉說的同時不停翻閱手上的文件,像是在找甚麼突破點。
「我上星期曾到蘇格蘭場一趟,檢視過那三具屍體。因為他們已經死去一段時間,體內殘留的魔力早已流失,所以沒法從這個方向檢測到甚麼有意義的資訊。我也跟負責解剖調查的魔法師見面,他說屍體送到他手上時,曾在傷痕表面採集到一些微弱的魔力殘留痕跡,應該是某種生物留下的。」見威廉提到魔力殘留,彌敦便說出他所收集到的資料。
「但他檢測不到是甚麼生物對吧?」威廉問。「如果可以拿到他保存的樣本就好了。」
「這裡,」彌敦打開牛皮紙袋,取出一個幾厘米高的玻璃瓶子,放在威廉面前。「他說這是僅餘的兩份樣本之一。」
「謝謝,」威廉小心翼翼拿起瓶子細看,只見瓶子底部有些細微如塵粒的冰藍物體,散發著微弱的藍光。「我先保管著可以嗎?安頓後便可以作一些檢測。」
「當然可以,只是務必不要弄丟,不然請自行跟協會解釋。」彌敦冷冷警告。
威廉沒有回應,只是微微點頭,便把瓶子收到口袋裡。
「對了,靈魂呢?」把瓶子收好後,威廉突然靈機一動,雙眼瞪大。他飛快翻閱文件,但沒過幾秒,卻像是想到甚麼似的停了下來,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既然已經死了,就不會知道靈魂是自然離去,還是死前被抽走了吧……」
「我們是在談魔力流失的事吧,為甚麼會拉到靈魂?」彌敦完全抓不著頭腦。
「你知道烏都米爾這條村莊的別名嗎?」威廉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問了另一條問題。
彌敦在搜索器裡打上「烏都米爾」一詞,很快便找到答案:「『妖精之村』,資料上這樣寫。」
「那麼,你有聽說過『鬼火事件』嗎?」威廉合上文件,見彌敦又打算搜索,便立刻叫住他:「資料裡沒有寫的,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沒有聽過而已。」
彌敦頓住兩秒後,大力蓋上手提電腦,看來很不忿。「有否聽說過『鬼火事件』,跟案件調查有甚麼關係嗎?」
「有,但沒聽過也沒有關係,我只是確認一下,這個事件現時在魔法界裡有多大的名氣而已,」威廉沒有理會彌敦的情緒,平靜地解釋。「烏都米爾之所以有『妖精之村』的別名,是因為傳說中,村莊附近的森林裡居住著妖精,更有傳言說烏都米爾的村民都是妖精的後代。至於『鬼火事件』,則是二百多年前在烏都米爾一帶發生,案如其名,與鬼火有關的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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