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威廉完全不動,埃比尼澤心裡沾沾自喜,怎知在下一秒火球便撞上一道無型的牆,完全消失。在埃比尼澤吃驚時,兩個跟火團一樣大的水球突然從無型牆上射出,直飛到他面前。
「這……『長鞭』(Whippe)!」
眼見水球快要打中自己,埃比尼澤急忙後退,並變出一條由火焰組成的長鞭一舉打碎水球們。水球粉碎成水滴在半空飄浮,正當埃比尼澤心感得意之際,那些水滴在下一秒居然全都變成冰錐,向他射去。
「甚麼?」埃比尼澤大吃一驚。他立刻揮舞火鞭擊碎冰錐,但遲了一步,從四方八面而來的冰錐在同一時間射向他,要是被擊碎了,碎片會立刻化成小冰錐再次攻擊,彷彿是一個不會完結的循環。火鞭沒法完全保護埃比尼澤,他全身都是傷痕,身上端正的西裝都被割得破爛。
切,這傢伙居然能這麼快速地將元素篡寫,的確不是平庸貨色,被動地防守的同時,埃比尼澤心想。但要無止境地維持篡改元素和攻擊需要龐大的魔力,他應該快要吃不消吧!
「『燄』(Blase)!」見冰錐的攻擊稍微減弱,埃比尼澤立刻擲出一個大火球,一口氣把冰錐都燒毀。高溫的火和水相遇時產生一片薄霧,埃比尼澤看見威廉就站在霧的對面,毫無防備。見機不可失,埃比尼澤立刻跑上前,要衝破霧氣,直接攻擊威廉──
「『焰劍』(Sword)!」
「『水索』(Filum)。」
埃比尼澤打算在衝破霧氣的同時變出一把火劍射向威廉,怎知地上突然冒出數條水繩,牢牢綁住他的雙腳。埃比尼澤急忙用火劍斬斷想綁住其雙手的水繩,但行動範圍有限,他一時失衡跌倒在地。霧氣這時全數散去,映入埃比尼澤眼簾的是拿著手杖的頭指著他,一臉輕鬆的威廉。
近距離一看,埃比尼澤這才發現威廉手杖的握柄下是一顆閃耀著藍光的天藍色石頭。從那裡微微散發出的魔法氣息,他猜想這應該不是普通的手杖,而是威廉用來行使魔法的權杖吧。
哼,不用傳統的木杖而是日常物品作權杖,這些新世代魔法師都是捨棄歷史的無根之人,埃比尼澤心裡不屑。
「有你的,暗,不,你是水系魔法師吧。」埃比尼澤確認道。他被威廉用權杖指著,要是威廉發動魔法的話一定會命中,所以不敢輕舉妄動。
「嗯,被你猜中了呢。」明明是劍拔弩張的場景,但威廉卻答得很輕鬆,說得像「我藏得很好,居然被你發現了」,一臉佩服的樣子。
「還猜不猜的,很明顯吧!」威廉的態度激怒了埃比尼澤。這小子是在輕看我嗎?剛才他用的都是水系魔法,就算是剛開始學習魔法的傻瓜也能猜中吧!
「而你就是日系魔法師沒錯吧?」威廉依然鎮定,並一句點出埃比尼澤的屬性。
「呵,沒有懷疑過是光系嗎?」埃比尼澤故意反問。
「畢竟是『鋰輝石』,當然是日系。」威廉回答。
威廉之所以知道埃比尼澤的魔法屬性,是因為埃比尼澤的頭銜「鋰輝石」是專門授予日系的傑出魔法師的。
日系,魔法屬性的一種,指的是日間的光,包括太陽和火焰的力量。
在很久以前,西方魔法界是以五大元素──火、風、水、土、以太解讀魔法屬性,但自從十七世紀有一位從名為「古莉斯」的異世界來到歐洲的魔法大師,將那個世界的魔法理論和知識傳授給西方魔法界的人後,西方魔法界的人便開始慢慢接受古莉斯的魔法概念,並以之為魔法分類。
古莉斯的魔法概念名為「三柱九環」,三柱指三大主屬性──光、暗、永恆,而九環指其他子屬性──日系、月系、天系、風系、影系、夜系、地系、土系、水系。「光」、「暗」是多種屬性的總稱,它們互相相剋。光系包括日系、月系、天系和風系,而暗系則包括影系、夜系、地系、土系和水系。
無論是古莉斯或是今天的西方魔法界,他們都相信每一種生物在世上出生時不是屬於光系,便是屬於暗系,但隨著生活環境、成長的不同,有些生物的魔力會比較偏向某些分系。例如某位魔法師天生屬於光系,但能力偏向地系,那麼他理論上會比較擅長地系魔法,但由於他在根源上屬於光系,所以他也可以使用地系以外,光系的其他魔法。
如果魔法師或魔女擅長某一特定的子屬性,例如地系,並以此為他的主修能力,那麼他便會被稱為「地系魔法師」。但如果他擅長的是光或暗其中一個母屬性下的所有子屬性魔法,那麼通常就會以該母屬性作為界定他們的稱呼,例如「光系魔女」。
埃比尼澤剛才最初猜想威廉是暗系魔法師,但回想到他從戰鬥開始就一直在用水系魔法,沒有運用其他暗系子屬性魔法,所以便改以認為他是水系魔法師。
「這麼年輕便用拉丁文詠唱咒語,是古典派?」埃比尼澤暗中攤開手掌一碰地面,同時問道。「不,你只是咒語用拉丁語,但手杖卻是現代派的人會做的類型,那麼應該是那些喜歡復古的新古典派吧。」
威廉繼續用權杖「水靈」指著埃比尼澤,寸步不移,沒有直接回答他:「還在用中古英語當咒語的魔法師已經不多了,果然是有悠久歷史的家族呢。」
古典派、現代派、新古典派都是西方魔法界的不同派系。古典派基本上泛指所有使用古老魔法的人,現代派是指使用近兩百年的新興魔法之人,而新古典派則介乎兩者之間,是用現代派的方式嘗試復興古老魔法的人。
威廉所用的拉丁文咒語,以及埃比尼澤用的中古英語咒語,都是屬於古老魔法,但一般的古典派魔法師都依從傳統,使用木杖等較古老的魔法道具,而像威廉那樣將權杖與日常用品融合在一起的是現代派的做法,所以埃比尼澤才覺得同樣有著古典和現代派特徵的威廉是新古典派。
還有另一個理由,那就是古典派的魔法家族已經所剩無幾,他們之間互相熟識,但埃比尼澤從未聽說過威廉,所以便知道他不是自己圈子內的人。
「說得好像在為了事物在時間洪流中的流逝而感傷似的,長輩在你面前,別裝成熟吧。」想必這位青年是那些因為崇拜過往而翻查古籍,再將在書上看到的拉丁文魔法用於日常的人吧。縱使自己剛才就是敗給威廉高速的元素篡寫,埃比尼澤仍然看不起他,對自己仍然很有自信。
「確實,不裝的話會比較尊重吧。」威廉的一句像是有別的含意。「那麼我也不裝了,現在你已經敗下,別反抗,投降,等協會的人來到吧。」
「我說呢,也許你在魔法的天賦上真的不簡單,但還是看看周圍比較好啊,」明明身處劣勢,但埃比尼澤似的仍有把握,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甚麼意思?」威廉察覺到不對,開始警戒起來。
「你看到我是日系魔法師,是古典派的人,但你的目光從來只在我身上,」埃比尼澤沒有站起來,但他的氣勢卻比剛才堅定了許多。「只是在篡寫速度上勝過我,就覺得可以囂張了嗎?年輕人!」
「你想怎樣……」
埃比尼澤無視被綁的雙腳,緩緩地站起來:「就是說,偶然看看周圍,才會知道自己有多無知!」
「『Aqu』……!」
威廉正要從手杖頂部射出水球擊倒埃比尼澤,但正當他往前踏一步時,他的身體突然被不知甚麼分割成一塊塊碎片,就像被從四方八面而來的無形線切開的人偶般,碎裂,並掉落到地上。
《威廉棉花糖》系列5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A0SvxfYuB
繪師:橘子樂園
糟糕!變成一片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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