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發生得太快,威廉連聲音都沒有留下,就這樣被分成碎片,頭、四肢和身體被分成許多份,但切割位沒有滲出鮮血。因為施術者消失,「水索」的效果被解除,重獲自由的埃比尼澤俯視地上的人體碎片,忍不住大笑起來。
「剛才還這麼囂張是吧,還不是那麼不堪一擊!」俯視威廉頭顱那個錯愕的表情,埃比尼澤倍感舒暢,他恨不得想把頭顱踢飛洩忿,但在起腳前一刻又不想自己的昂貴皮鞋碰到這可恨青年,覺得會弄污皮鞋,因此才作罷。
「現在的年輕人都是一個樣,以為自己修讀了一些古代魔法、在魔法上有些少天賦,就覺得老一輩的都是要被時代淘汰的老古董,哈,輕率也要有個限度!」埃比尼澤對著無人的車廂大聲嘲笑,他的話不只針對威廉和夏洛特,似乎也隱含自己這些年來被不少年輕魔法師輕視而積聚的憤怒。
「以為自己設下了結界便能抓住我了嗎?連我們家族世代相傳的魔法術式也不知道就魯莽行事,哈,這就是報應啊,」再次低頭望向威廉的碎片,一切不變,埃比尼澤又再高興幾分。
剛才在一秒間把威廉分屍的魔法,是格雷家的世代相傳的魔法「人偶轉換」和「空間定點切割」。人偶轉換,就如字面意思,是在一瞬間將任何生物轉換成無機物的人偶,而空間定點切割則是把生物或物件困在一個空間裡,並自動切碎的魔法。這兩個魔法從設立到發動需要一段時間,不久前埃比尼澤和威廉聊了那麼多,就是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不讓他留意到自己設定了魔法,以及幫魔法發動爭取時間,在他不為意下殺其一個措手不及。
想到威廉死前提到協會的人快要到來,但直到現在仍然不見人影,他便更加覺得沾沾自喜:「協會的人都是呆瓜,我要進行的可是能夠讓這個國家復興當年魔法大國的儀式,只差一步就可以開始,但這些不懂其價值的俗人居然在這時候出來阻撓。不過是拿七個少女當祭品而已,這些在幾十年前可是平常到不得了,怎麼現在就說人違法了?」
一直被丟在一旁的少女聽到這番話,頓時激烈地反抗。埃比尼澤冷眼斜睨,拋去一個沉睡魔法,少女便立刻倒下,結界裡再沒有人有能力反抗他。
「只要在月圓之夜用處女的血召喚出守護英格蘭的金獅,那麼此地便可以回復到昔日的光輝,為什麼他們不明白?」埃比尼澤繼續自言自語,把自己擄走少女當祭品的真正原因對著空氣交待。
傳說中,守護英格蘭的是一隻金獅子,就是畫在英國皇家徽章上的那一隻。雖然英國本土沒有獅子,而皇家徽章上的金獅並不是描繪真實存在的生物,而是權力和莊嚴的象徵,但經過近千年的時間,金獅已經成為代表英格蘭重要的一環,在眾多人的意念集合下形成了一個概念。集合的概念能夠做就奇幻生物的誕生,有人說,金獅身高兩米以上,有著如同黃金般閃亮的鬃毛,每一口呼出的氣都是濃密的魔力,是真實存在的,也有人指出祂不過是一個幻想,只在口耳間流傳,並不存在。
在英國魔法界流傳一個說法,就是金獅現身時,會為英國帶來輝煌。一部分魔法師相信,曾經的黃金時代──「童貞女王」伊利沙白一世女皇統治的時代,以及十九世紀的維多利亞時代,金獅都曾經現身,所以當時的英國才那麼強大又富有。而事實上,在那兩個時代,不只英國的政治經濟,就連魔法界的發展也達至巔峰,是當時西方魔法界的領導者。
現今的英國已失去當日的日不落光輝,就連魔法界也在兩次世界大戰後逐漸萎縮,一些古老魔法家族因為在戰爭中失去繼承人而絕後,連帶家族傳承的魔法知識也流失,並因為土地和大氣的魔力減少,導致少了擁有足夠魔力擔當魔法師的人類誕生。這個青黃不接的現況使現今的英國困難重重,似要走向沒落。有些相信金獅傳說的老一輩的魔法師便覺得,要是金獅再次現身,祂身上擁有的龐大魔力和代表的概念定能扭轉這個局面,讓英國魔法界再次重拾昔日的王者地位。其他魔法師都嘲笑他們是相信妄想之人,但這些人卻不怎樣認為,更有傳言說有魔法師正認真地調查召喚金獅的方法,看來埃比尼澤就是那個人。
「要是我成功召喚出金獅,一定會令你們這些阻礙我的人得到相應的報復。不,金獅是我召喚出來的,那就是說我掌握著英國魔力的命脈……那麼格雷家族便能成為最大的魔法家族,我也能得到『五大輝石』頭銜,可以捨棄這個寒酸又不適合的『鋰輝石』了!哈哈哈哈!」
埃比尼澤笑得非常狂妄,本性盡理,腦內想像著自己站在金獅旁邊,魔法界眾人向自己下跪的模樣。他一直覺得身為著名魔法家族格雷家家主的自己,理應要擁有「五大輝石」頭銜,但魔法協會只給他「鋰輝石」這個二三等的頭銜,這事一直令他感到屈辱。要是他成功召喚出金獅,這項偉大壯舉一定能逼使協會頒給他夢寐以求的「五大輝石」頭銜,單是想像就已經足夠令他期待了。
他一手抱起少女,把她放在肩膀上,轉身便要走,並舉起權杖要關閉結界。
「這個結界的關閉機關藏在哪裡……慢著,為什麼它到現在仍未消失的?」
埃比尼澤察覺到不妥,明明威廉已死,他設下的「水索」魔法也早已解除,但唯獨是他設下的結界直到現在仍然在運作當中,這十分不正常。
「是那隻無禮的使魔嗎?是牠在維持這個結界嗎?哈,寒酸的魔法師,打算用這個方法當後備方案嗎?也太愚蠢了!」埃比尼澤立刻猜想到是一直不見蹤影的夏洛特在維持這個結界。「無禮之人,你快跟我出來!不出來的話,我就轟到你出來為止!」
「啊,原來這就是格雷家的『人偶轉換』和『空間定點切割』,原來如此,長知識了。」
這時,埃比尼澤身後傳來威廉的聲音。
埃比尼澤不敢置信地立刻轉身,這時看見散落在地上的人體碎片正慢慢自動組合,拼回人型,組合回威廉本來的樣子。不過兩秒,那個明明躺在地上,一臉驚愕的人偶,便變回活生生,那個掛著微笑的年輕魔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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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師:橘子樂園
原地復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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