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威廉思索時,一道巨大的爆炸突然把大廳的兩道門炸成粉碎,侍衛和蘭莫都望向大門,但元老院等人卻全都轉向右邊,亮出權杖,指著半空。
「西爾芙之刃 (Sylph mēce)!」喬治伸出手上那枝末端鑲著鑽石的權杖,唸出以古英語構成的咒語,頓時有十把以風組成的半月刃憑空出現,向空無一物的半空射去。
「燎原火光 (Präriefeuer)!」同一時間,麥肯基緊握手上的白樺木權杖,詠唱出以德文組成的咒語。她所指的方向頓時出現密密麻麻的光點,猶如天上的星宿。它們瞬間化成箭的模樣,帶著火焰,飛快地向喬治所瞄準的同一點射去。
元老院兩位最強者,有著「雪白石」稱號的喬治,以及以「光輝者」別稱聞名的麥肯基,二人的飽和攻擊同時擊向無形的目標,但下一刻,風刃和光箭都失了準頭,撞在一起,幾枝光箭還射落到地上,破壞觀眾席的木排椅。
怎會這樣的?麥肯基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她明明瞄準了在半空的「那東西」攻擊,位置沒有錯,為何攻擊會突然失準,到底是怎麼回事?
「東西」還在同一位置,她感應得到。
既然位置沒變,那麼就一點擊破!
「焰火長箭 (Feuerwerkspfeil)!」
麥肯基一聲令下,一枝被熊熊烈火包圍的粗大長箭頓時出現在她身前。她輕輕揮杖,長箭便筆直射出,擊向她所瞄準的那一點──
這時,一道透明的牆突然在半空出現,就在那道無形氣息面前,狠狠擋住長箭,令它插在透明牆上,無法前進。
「威廉‧溫斯黛!」那是一道用水元素組成的牆,麥肯基立刻知道是甚麼回事,頓時對威廉怒目相向。「你這是甚麼意思!」
「我知道要怎樣應對這『東西』,請交給我處理。」威廉平淡地回應。
說的同時,他從口袋裡取出一粒蔚藍輝石,輕輕一握,輝石頓時發出耀目的強光,不過一瞬間,強光散去,在他手上的已是權杖「水靈」。他緊握杖柄,面朝力量所在的方向,緩緩將權杖舉起。
「你別打算移動分毫!」這時,喬治大聲喝止,還向講台旁的地板射向風刃,警告威廉別輕舉妄動。
「請別吵,看著就好。」威廉沒有被嚇怕,他只是冷冷地側頭瞥了喬治一眼,便回頭望向力量所在的地方。
「『水影鏡‧捕捉 (Aqumbra Speculum, Captis)』。」
他輕聲唸出一句拉丁文後,無形的半空頓時出現了一個淡藍水球。水球的外壁起初是透澈的水,但很快便變得更為明亮清澈,似是冰壁,但更像是透明的鏡子。本來空無一物的球體浮現出一個模糊的影子,看起來像是一個方型的箱子。見自己的魔法成功捕捉夏洛特的形態,威廉輕輕往上揮舞權杖,褐色的行李箱頓時現形,展現在眾人眼前。
「夏洛特!」威廉立刻語氣責怪地高呼。「你到底都做了些甚麼!」
喬治等人十分驚訝,沒想到元兇居然是威廉的使魔。喬治正要出口怒罵,但身旁的麥肯基立刻低聲叫住他,建議靜觀其變。
「我被活生生關了一整個星期,吃的喝的都沒有,快要餓死了!」雖然行李箱已經現形,但仍未完全固定,鏡裡的影像仍有些浮動。在行李箱內的夏洛特憤怒地回應,行李箱還在球裡蹦跳了幾下,似乎是她發洩的顯現。
果然,威廉無奈。他就猜到是這個原因。
雖然理論上夏洛特並不需要進食,但可能因為受到貓的形態影響,她酷愛進食,要是長時間餓肚子的話會極為暴怒。威廉根據自己多年來多次被罵被揍的經驗,得知夏洛特對飢餓的忍耐極限是一星期,所以剛才當他想起自己被關了一星期後,便立刻猜到夏洛特越獄的原因。
「不過是沒東西吃而已,忍一下就好,用不著這樣大肆越獄吧?」球體裡的魔力仍在膨漲,夏洛特仍想以魔力彈發洩怒氣。見此,在反問的同時,威廉聚精會神瞪著夏洛特,權杖上的輝石頓時閃耀出耀眼的藍光,球體開始以可見的速度縮小。
「把我的魔力還我!」夏洛特察覺出不妥,頓時抗議。
「不會,」威廉拒絕,並加快了吸收夏洛特魔力的速度。「那本來就是我的東西,我說的是交給你保管,不是讓你用來炸破監獄的!」
「誰管他!我無緣無故被當作囚犯看待,外面是甚麼狀況完全不知道,安靜待了一星期就已經很給面子的了!」夏洛特怒呼。「我被餓那麼久,一定是因為你在強忍,心軟不反抗,覺得像平時一樣,皺皺眉頭便能捱過去吧!笨蛋!」
「我不是對你說過,未知道事情真相之前,就不要妄下定論嗎?」威廉蹙了一下眉頭。「凡事都講求證據,沒有證據的定罪,跟莫須有有甚麼分別?」
威廉偷瞄了不遠處的喬治等人一眼,看見他們的臉色都沉了下來,心裡有點暗爽。
「說甚麼證據,你以往的反應就是最好的證據!」夏洛特毫不留情反駁。
「但那都是過去了,你這樣是抹殺人有改進的可能性!」見喬治等人沒有反應,威廉便任由自己說得更開。「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過去,只著眼以前,無視現在,難道我們都是活在過去記憶裡的人嗎?」
「水影鏡」的外壁已經縮小至快要碰到行李箱,見此,威廉俐落地輕揮權杖,球體的外壁立刻如玻璃般碎裂,在空中消散。行李箱則有如被磁石吸引般,高速飛向他,被他俐落地一手接住。
威廉半跪在地上,把放在地上的行李箱打開,箱子才剛開了一條細縫,夏洛特便立刻衝出,跳到威廉懷裡,不由分說就給他一巴掌。
「你這個老頭,每次都是這樣,甚麼都不做,任憑他們宰割!」柔軟的貓掌沒能為威廉帶來甚麼傷害,但尖銳的爪子在他的臉上滑下時,卻留下鮮紅的血痕。威廉立刻抓住夏洛特的手,讓她停手,但他才剛抓住右手,她已敏捷地從左邊給這個連累自己餓了一星期的人再賞一巴掌。
「我沒有甚麼都不做,他們想要的事物、想要從我身上得到的東西,我都知道,只是在忍耐而已。」威廉立刻按住夏洛特的左手,不讓她再有機會攻擊。他嘴上雖然在責怪,但語氣柔和,臉上掛著微笑。見夏洛特不再掙扎,他便放開手,讓她站在行李箱上。「你也要懂得忍耐,我也做到了,為甚麼你卻不行?」
夏洛特沒有回話,雙腮仍然氣呼呼;威廉只是溫柔地撫摸她的頭,賠罪的同時也在表達感謝。
「鬧劇總算完結了嗎?」但喬治的低吼一下子打斷這幸福的瞬間。「沒想到事件的元兇居然是你的使魔,威廉‧溫斯黛,看來你對使魔的管理有很大缺失。哼,果然甚麼樣的主人就有甚麼樣的使魔,這件事,你難辭其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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