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遭殃的是本身反對他跟路裘比的龍言方,可是夏塵天最不怕的就是這個嘴硬心軟的兄弟,交鋒不過兩個回合,龍言方徹底放棄了阻撓他的念想。
夏塵天確認一圈,沒人敢出頭,他滿意的一笑拿出採購清單以及剩下的準備物品,交給他們後高高興興忙活他親手製作的重要飾品。
等到裘比倏地昏睡過去的第四天,他早晨監工過後就進到她的房中,一眼看見她的背影笑意加深,步步堅定且穩重的走近。
路過桌面他留下的精美小絨盒,夏塵天表面不顯情緒,實則內心泛起一縷酸澀,綿長刺痛得很......
「妳想好了嗎?」
難得裘比沒有第一時間發現他的到來,聽著他輕聲細語的問話,裘比旋即站起身轉向他。看出夏塵天精心打扮過,對比自己每天一身睡裙的樣子,她其實有點小尷尬和無語。
竭盡全力克制緊張,背在身後的左手因她心不在焉的表情而緊縮抖了一下,夏塵天深呼吸後故作鎮定的轉移話題,「我們去庭院用餐吧!今天的天氣特別暖和,多曬曬太陽對身體好,妳身體弱但也能曬短時間......」
「我答應,只要你能滿足我的要求,我就答應你的求婚。」
裘比平靜地說出這麼一句足以掀起驚濤駭浪的答覆,她相信夏塵天聽進去了,所以才會主動停下話音,可是他呆住的時間太長了一點?
裘比漸漸加深疑惑之時,夏塵天驀然間回神了,他大口呼吸深怕自己被驚呆而死,隨之看向女人沉靜如波瀾不驚的面容,目光冷靜沉思她剛才的回答,逐一解析她說的每一個字。
「妳剛才是說答應了?我有沒有聽錯?是不是聽漏了幾個字?」夏塵天有些不敢置信,急切地連聲追問,她真的就這樣輕易答應了!
「對,但有前提條件。」被這種目光看得生出一點羞澀,裘比不由自主移開視線悶聲回覆。
夏塵天當即拾起戒指的盒子,極為重視的單膝跪在她面前,打開盒子一陣柔和的金光瞬間灑落在她身上,窗外風和日麗的風景都不及這片蘊含真心的光芒。
裘比頓時頭皮發麻,她的話怎麼會產生這麼大的歧義,不是她又重申一遍了嗎,有條件有要求呀!
「還不到時候,你是不是自動忽略了我的後半句,怎麼不先問我是什麼條件?」裘比擺出發怒似的表情,橫眉豎目惡聲惡氣。
她的張牙舞爪根本嚇不到心花怒放的男人,應該說她不管做出什麼,都阻止不了她說出同意後,夏塵天高興得無法形容的心情。
「妳說的都對,是我不好忘記了這麼重要的事,那妳說吧,無論是什麼我都赴湯蹈火一定達成!」
面對他故意表演誇張的樣子,裘比無力招架,就好像是辛勞的砸出蓄力一拳,偏偏打在柔柔軟軟的棉花上,是進或退心裡都不太對勁。
裘比瞥向其它地方,壓抑奇怪的感覺,語氣平淡的說著她考慮過後的必要條件--
「第一,我只接受審判當日舉行婚禮,你若不接受也沒關係,我收回我的答覆。」
「第二,結婚現場必須設在秘境之外,如果可以我希望在命樹聖地。」
「第三,我的父母得出席現場,做為我的親人參加婚禮。」
「第四,請給我一張普通的紙,以及沒有任何效力的筆,至於有何用處你暫時不能知道,偷看也是不行的。」
「目前就只有這四件事,你能做到嗎?」
裘比沒有正眼看他,或許她是怕不經意透露的心虛影響她的計畫,所以小心謹慎準沒錯。
這具身體確實邁向滅亡的結局,而路裘比保住靈魂的一線生機就是墮魔。
放棄前塵的一切自願成魔,讓她轉變為深淵惡魔是她唯一的生路。
魔龍之印、惡魔之血、深淵魔氣,全是按照路啟星的策略,令她步步走向自願轉化成魔的陰謀。
上回被影響導致昏迷時,路啟星顯現他的真實目的,終於傳來不容違抗的命令。
〝時機已到,集齊所有必需品的場合,妳將因應深淵的指引,脫胎換骨重獲新生。〞
〝妳沒有別的選擇,這是唯一的活路......〞
裘比難忍混雜的諸多痛苦,閉眼掩蓋內心不斷相互角力的思緒,她所謂的答應,只是再次傷害他們所有人的一句謊言,做戲而已。
「好!」
夏塵天爽快的同意,似乎沒在想而直接通過了。
「很好,你可以出去了。」裘比不想看到他,心底衝破封鎖的熾熱感情越發難抑制,她不想流露一丁點的留戀,或是退縮之意。
沒聽見他吭聲,裘比疑惑地轉頭,掀起眼皮偷偷看一眼,卻在額頭貼上一抹略微溫和的觸感之際驚訝的睜大眼睛!
夏塵天親吻了下她的額間,雙手捧著她的瘦弱的臉龐,瞧見裘比震驚得呆住的眼神,小心眼加壞心場的男人扳回一城,笑容滿是欠揍的得意洋洋。
「比寶,等著做最美的新娘子,其它的事宜我全權處理,妳不用操心。」
趁著她還未恢復正常,夏塵天迅速低頭印上柔軟的唇瓣,蜻蜓點水一觸即離閃避她猛然貼近的巴掌。
夏塵天眼角眉梢無不春風得意,賤兮兮的退到門口,擺手告辭:「晚點見了,未婚妻~」
裘比氣紅臉,回憶起自己的表現,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這個痞子......還真是,從未變過。」
說到最後,她也沒有力氣了。裘比垂眸望著自身迫在眉睫的大問題,是臣服於惡魔之王,還是帶著愚昧消亡,她的答案依舊不會更改。
她更在意另一件事情,站在窗前凝望白琛墨的墓地,蹙眉心煩意亂的呢喃:「你到底願不願意見我,沒時間了,快回應我,哥哥!」
夏塵天首先交代完需要變更的微調布局,緊接著忙於說服能出岔子的反對派,雖然大部分他不放在眼裡,可是有時候巨大的誤差便是由這些小差錯而延伸的,他必須要準備的萬無一失才可放心。
龍言方搖頭嘆氣,一見到他必然大大的嘆氣幾回,偶爾會被教訓一頓卻還敢再犯。
多次莫名被某人當面炫耀未婚妻的葉仲星終於醍醐灌頂,但是罵不得、打不得,他只好儘量避免見到某人。
兩人不知怎的吐苦水久了,原本不太熱絡的關係迅速建立成難兄難弟的相處模式,婚禮即將來臨的時候突然他們說起了正經的話題。
「你看這傻子忙前忙後,費勁苦心還一副歡樂的度日,是不是真的認為他的新娘能夠和他相守一輩子?」
「他才不傻,憋一肚子的壞水,你怎能肯定他會乖乖照著她的要求,絕無反抗壓根就不可能。」
「那他藏了什麼手段,連我們都不知情。」
「我想一定是萬不得已前,絕不會動用的殺手鐧。」
龍言方發完牢騷,準備認命的過去幫忙,回頭看了一眼完成全部人席位的雕刻師,心下軟化的提前透底:「若非必要時刻,他怕是完成不了命運之子的宿命。假如說萬一真的發生的必須抉擇的情況,他也不會辜負我們賭上性命的支持。」
葉仲星低頭,輕聲地說:「所以決定權,一直都在她的手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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