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易宗之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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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天未亮,窮碧落便早早起了床,她迷迷糊糊地走出客店。
天還沒亮,街的另一邊還有著昏昏黑黑卻漸紫漸藍的天色。
她隨意漫步走出小鎮,卻不知不覺走上往迷窟的路上。她想著當初父親是怎麼走上這最後一段路的,直到她回過神後才發現已離迷窟不過百步之遙。
一道淒冷身影映入眼簾,背影看得出是一名男子,有些熟悉。她心知此人必是易宗之人,只是不記得他是誰。
男子聽聞腳步聲之後轉過身來,窮碧落想起他是雷門的滿涅潾,笑著問道:「滿兄弟,起得那麼早!」
滿涅潾紅著雙眼卻無淚痕,想來是一夜未眠。滿涅潾淡淡地點了點頭也不回話,便向客店走了回去。
窮碧落再他經過身邊時聞到一股濃濃的酒味,知他心中難過用力窮碧落便在他背上重重一拍,滿涅潾忽然一個驚愕回望窮碧落。
窮碧落沒說話卻給了他一個笑容,滿涅潾彷彿也感受到她想表達的關懷,也對自己的拒人千里有些不好意思訕訕的道:「怎麼這時候到這來?」
窮碧落笑道:「也許和你差不多吧!睡不著,就迷迷糊糊走到這兒了,你要回去了嗎?」
滿涅潾茫然點點頭,但其實是不是要回去他自己也不知道,一開始只是不願讓人看見自己,現在又對自己的冷漠有些抱歉。
窮碧落又笑道:「我想進去走走,又有點怕。你陪我好嗎?」
滿涅潾點頭道:「好!」
兩人走入迷窟,一陣寒風撲面而來,窮碧落打了一個寒顫,後頭的滿涅潾脫下外衣替他披上,窮碧落回頭對他報以一笑。
洞內的火把已熄滅,兩人只能依洞口透入的微光慢慢走入。
窮碧落踏著腳下崎嶇,眼見其中深不見底正想打消念頭,甫回頭就看見洞口有人影晃動,窮碧落拉著滿涅潾袖子指著洞口道:「你看!洞口有人。」
滿涅潾回頭卻未見人影,說道:「出去瞧瞧!」
兩人快步奔出,到洞口後卻又不見人影,兩人先是四處搜索,會合後滿涅潾道:「我們還是先回去吧,我怕有可能是弄煙臺的人。」
窮碧落聞言驚道:「會是他們嗎?那我們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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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涅潾與窮碧落方走入客店,卻見眾人已全數集中在一樓大廳中。
葵焯瀅一見兩人便笑道:「好哇!大清早你們兩個人偷偷摸摸上那去啦!」
窮碧落聞言一窘,忽然想起身上還披著滿涅潾的外衣,不由得臉上一紅。
滿涅潾卻完全不理,直接走到賀慶光耳邊說了幾句。
賀慶光眉頭一皺向眾人朗聲道:「各位!方才涅潾發現有人在迷窟外鬼鬼祟祟,我們疑心是弄煙臺之人。所以方才討論之事,我希望能暫停。」眾人一陣騷動,有的咬牙切齒,有的面帶愁容。
絕煙塵忽大聲道:「這不成!現在已說好以武奪冠決定宗主,怎能說停就停,下一次集合又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時候了!況且誰知道這消息到底是真是假,雷門要是怕了可以直說,不必找這種藉口。」
滿涅潾聞言破口大罵:「姓絕的,你少放屁!」
絕煙塵正想反唇相譏卻被眾人一陣鼓噪給打斷,原來絕煙塵早因他自私驕傲的性格與不少人結怨,眾人抓準時機乘機反擊倒也並非完全想幫滿涅潾說話,而站在絕煙塵那一邊的晉明晝眾人也不甘示弱反罵回去,登時整個客店鬧成一團。
「夠了!」赫溟煜一聲怒喝,眾人全都噤口。赫溟煜說:「若大家不願相讓,那這兩件事其實可以同時辦好!」
肅焱淼笑道:「好!溟煜你說,你講的我就聽,至於其他人說的…嘿!那可不一定!」絕煙塵怒瞪肅焱淼一眼,肅焱淼卻理也不理。
赫溟煜繼續說:「現在已決定以武奪冠的方法,那每一門便留下兩人進行武決。但切記不能使用兵刃,過招間也只能點到為止,不可因此傷了和氣。而餘下的眾人分成四隊分別在小鎮、迷窟、大路兩旁的樹林四處搜索,一有消息切莫衝動立即回報,斷不可私自行動,搜索中也必須以三人以上為一小組行動,絕不能讓任何一組組員落單。各位!明白嗎!」
「明白!」眾人異常團結的大吼道,絕煙塵心知這些人這麼大吼泰半是因為對自己不滿,心下不由得對赫溟煜起了忌妒。
眾人迅速依各門分開來討論,最後決定由地門的絕煙塵、晉明晝;山門的孫濟光、慕觀情;水門的弱維心、肅焱淼;風門的颯飄飆、過棟橈;雷門的賀慶光、金日關;火門的赫溟煜、相星燎;澤門的闕淵嵩、步飛盡;天門的定霙豪、盛威鈞等十六人爭易主之位,其他人則依計畫分做四隊開始搜尋範圍內的可疑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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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林中鳳先生一人獨行,淒風慘雨由四面八方錯綜無向地包圍而來。
一把油紙傘悠悠地撐開為他擋住這其實已擋不住的横雨狂風,鳳先生頭也不回幽幽地道:「擋的住嗎?」
玉歆悠撐著傘卻將身軀泰半留在雨中說:「有時候盡盡人事也好。」
鳳先生灑然一笑道:「也許吧!」
玉歆悠又問:「奕首,這一次有幾成把握?」
鳳先生凝目望著窮天地離去的那條路笑道:「十成!」
玉歆悠驚道:「這一次奕首倒是有十足信心。」
鳳先生又笑道:「但只怕我們也不可能由天地手上得到這蓮敷寶典。」
玉歆悠道:「怎有可能!這…似乎與當時奕首所預測的不同,其中變數何在。」
鳳先生幽幽道:「就在我最近發現有一人四處揭穿我的布局,而這人早晚也會發現我風家與易宗之間的關係,以天地的性格就算他不倒戈也不會將蓮敷寶典交出。」
玉歆悠慘然道:「那到時奕首是否要做出決斷?」
鳳先生道:「不必!易宗是爹與爺爺多年來的心血,若非危急便無須割捨。」
玉歆悠道:「那奕首是準備對那人下手嗎!」
鳳先生:「不。我不想殺他。」
玉歆悠問:「奕首是覺得他尚有利用價值嗎?」
鳳先生回頭望著玉歆悠,歆悠從未見他笑得如此燦爛,他的雙眼亮得有如裝下滿天星斗,只聽他說:「不!我只是覺得他不斷揭穿我的佈局真的是太刺激了!」
玉歆悠先是一呆才又笑道:「看來奕首是找到知己了。」
鳳先生又回過頭讓風雨荒涼地摧殘自己說道:「歆悠!你知道嗎?我想我爹說的對。最了解你的永遠不是你的親人或是朋友而是你的敵人,也許我這一生最令我值得慶幸的便是找到這麼一個了解我的人吧。」
玉歆悠苦笑:「奕首也太早為自己的人生下斷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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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店之中,十四人注視著場中兩人相鬥。十六人決定以一門兩人,接受他門挑戰,每一人連續戰勝三場可下場休息,敗者則失去資格。
只是沒想到最先下場的居然是澤門的步飛盡以及風門的過棟橈,這兩人都對易主之位興趣缺缺,只想快些打完快些離開,過棟橈還故意放水讓步飛盡贏了一場。
赫溟煜頗為不悅道:「今日之事極為重要,易主選出之後,易宗便算是正式合併了,大家將無法再像從前一樣對身邊之事不聞不問,一切事物都將以易宗利益為上,所以我不希望再有類似這等嘻戲的情況出現。」過棟橈紅著臉羞愧地點點頭,颯飄飆則是瞪了過棟橈一眼才下場挑戰步飛盡。
兩人鬥不到十回合,步飛盡就敗下陣來。但這次卻非放水取巧,而是扎扎實實地讓颯飄飆一招摔出場。之後颯飄飆又連續戰贏闕淵嵩以及相星燎兩人,照規矩下場休息。
場上換成金日關與盛威鈞,金日關嚴守謹度招招進逼,盛威鈞雖非弱手但終究是敗下陣來。
場外定霙豪摸著下巴心中罵道「他奶奶的!要是窮鬼在這,我天門絕不會這麼慘。算算這場上也只有絕孫子、好將軍、肅利嘴、水鬼以及風風風算得上真正好手而已,說不得我小乞丐可得好好發揮一下我的金頭腦算計算計一番了!………!他奶奶的!鐵定是早上沒吃飽!不然我的金頭腦怎麼會沒反應!」
敗下陣的盛威鈞見定霙豪一副自以為沉思的表情,忍不住用力拍了他的屁股問道:「小乞丐!怎麼辦,你不是常說你有超級金頭腦嗎!快!想個辦法來吧!」
定霙豪瞪了他一眼道:「剩飯休驚!待本丐仙略施妙計,解你困惑。」說完以後定霙豪依舊發現自己的腦袋空空。場上金日關已經擊敗孫濟光,卻又讓晉明晝給擊敗。
定霙豪眼珠子一轉,慕觀情已走上場挑戰晉明晝。兩人越戰越快,忽地晉明晝突然讓慕觀情一個迴身出肘頂出場外,技術上晉明晝已敗,但他卻突施暗招一腳踢向慕觀情背後命門,這一腳來的又快又狠,眾人皆無防備,慕觀情更是一個踉愴險些跌到。
場外孫濟光見狀一字字向絕煙塵淡淡道:「勝敗早已分明,地門之人行事都是如此嗎?」
絕煙塵聞言故作輕鬆道:「這就叫置之死地而後生,孫兄弟姓孫怎地不學學你孫家祖宗孫子多讀些兵書呢!」
孫濟光聞言知他心存袒護,當下隱忍不發。
一旁的定霙豪卻對盛威鈞笑道:「剩飯!你聽聽看!我就說他就該改名叫絕孫子的吧!現在他可自己承認了!」盛威鈞聞言不敢接話將頭撇向一邊不理他,反倒是眾人紛紛忍俊不住笑了出來,其中肅焱淼更是放聲大笑。
絕煙塵聞言心中惱怒,雙眉倒插八字喝道:「臭乞丐你說什麼!」
定霙豪學著他方才輕鬆的神情說道:「我在誇獎你,這一番話反應靈敏真不愧是個好~孫~子。」
除肅焱淼還掩著嘴嗤嗤笑著,其餘人見絕煙塵臉紅脖子粗的樣子已笑不太出來。
眾人正覺不妙時絕煙塵已大吼道:「馬的!臭乞丐你出來!我和你打!」
定霙豪正想下場,場中慕觀情卻冷冷地道:「我還沒輸。」
絕煙塵雙目圓睜道:「好!不識相的傢伙!我就先敗你,再敗那臭乞丐!」
肅焱淼與颯飄飆心中正自盤算絕煙塵先下場對己有利時赫溟煜卻突然沉聲道:「情少受暗招在先,我提議讓他先休息一輪,若絕兄弟不棄便讓溟煜陪閣下過幾招。」
此話一出眾人同時一驚,因為眾人皆知赫溟煜與絕煙塵兩人先下場者必失優勢,只因兩人實力只在伯仲之間。
原本赫溟煜也可讓絕煙塵先鬥慕觀情與定霙豪再坐收其成,但他卻提議讓慕觀情休息也沒把定霙豪拖下水反而是自願替兩人接戰,而肅焱淼與颯飄飆一時之間都對自己方才的算計感到羞愧。
颯飄飆心中正在思索全盤謀略排佈時,與赫溟煜較有交情的肅焱淼已胸中一股熱血上湧吼道:「我先和你打,反正我他媽早就不爽你這賤孫子了!」
絕煙塵忽然冷靜下來心知自己不該如此躁進,心中雖然惱怒卻也只能暫時忍下這口氣,當下冷冷諷道:「乾脆你們一起上好了。」
此話一出登時塞住眾人的口,但弱維心卻在此時以暗蘊凌厲的眼神掃過眾人淡淡說道:「今日舉行這場比試,為的是易宗日後的延續,而非是任何一人膨脹的野心,還請各為謹記。就算真的奪得易宗宗主之位,想成事仍須得眾人相助,現在就鬧得這般劍拔弩張實為不智。」最後一句弱維心淡定地望著絕煙塵說道。
絕煙塵這下更是後悔自己的倔強,就怕場中慕觀情真的先挑戰自己,所幸慕觀情對眼前之事全不關心可肅焱淼心中卻已有定見,當下走入場一語不發向慕觀情做了一揖示意挑戰,兩人直纏鬥了二十多回合,慕觀情才在肅焱淼的一記擒拿之下敗下陣去。
肅焱淼望向絕煙塵擺出一個挑釁的表情,但這一次卻不是因為任性而想挑戰他,反而是他已決定先替赫溟煜先行剷除絕煙塵這個障礙,但沒想到絕煙塵卻是面帶微笑將眼神飄開全然不為所動。
肅焱淼心中念頭一轉隨即向霙豪笑道:「小乞丐!還等什麼,早晚都得上的,不如先上來和我打一場吧!」
肅焱淼也非隨意找人挑戰,其實這樣一來可在與定霙豪一戰中示弱,就算贏的狼狽也能以自己為餌誘得煙塵出手。二來也可避免定霙豪與絕煙塵對上,因為定霙豪雖非庸手但比上自己與絕煙塵卻是差上一截,加上定霙豪方才居然真的惹怒向來陰鷙的絕煙塵,為免煙塵在對上他時真的下重手所以肅焱淼才選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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桴舟虛持著火把走在迷窟崎嶇的通道裡邊走邊念道:「為什麼是我澤門負責搜索迷窟?其他門那些人高馬大的傢伙反而可以在外頭逍遙,我們卻在這烏漆麼黑的山洞中亂走,誰知道會不會突然跑出些什麼!」
走在他身後的節渟渠緊張道:「什麼鬼話!別亂說成不成。」節渟渠自從來認屍後便不再踏入這迷窟一步,因為他總覺得這洞裡死了這麼多人陰氣一定很重,說不定還有鬼,雖然是自己的父執輩,但他總覺得不會每一個師叔伯都記得他。
「腳步聲!」走在最後的臨江渚突道,桴舟虛、節渟渠兩人停下腳步側耳傾聽便發現一連串絮絮疏疏的腳步聲由後方靠近,三人同時回頭注視來時路。
臨江渚示意桴舟虛將火把交給他,正當臨江渚想回頭探視時,忽聞一聲巨響像是許多重物一同撞上牆一樣,回聲漸漸迴響洞中接著便是夾雜一連串女子的驚呼聲,桴舟虛不禁驚吼道:「來了!來了!女的!是女鬼!」
可臨江渚卻突然有氣無力地嘆了一口氣,因為他已知來者是誰。果然,聲響處隨即傳來一女子怒罵…
「葵焯瀅!妳不會認路嗎!」正是葵煥漾的聲音。
臨江渚三人登時鬆了口氣,只聽得那一頭葵焯瀅也不甘示弱與妹妹吵了起來。臨江渚無力地向舟虛兩人擺頭示意,三人便一起向女孩們走去。
三人方拐過一個彎就見到四女正鬧得不可開交,怡悅悰臉上猶自掛有淚痕,姒瀧驪則是忙著拉開葵家兩女。
桴舟虛、節渟渠兩人幫著姒瀧驪拉開兩人,臨江渚則是直接繞過她們向怡悅悰問:「妳們怎麼會跑到這來。」
怡悅悰抽抽噎噎道:「有人、在那邊!我們會怕所以就跑過來了。」
臨江渚聞言道:「快帶我們過去!」說完回頭喚住眾人,一行七人又往方才她們所探的洞窟奔去。
臨江渚在半路拾起四女遺落已熄滅的火炬,又走上幾十步,身後的姒瀧驪指向一岔路說道:「人影便是從那小洞中竄出。」
臨江渚定睛一看才發現那有一個小洞,這迷窟連接無數個小洞窟錯綜複雜加上無光可照明,若無人指點還真難發現這小洞。
臨江渚持著火把當先,後頭眾人包括桴舟虛、節渟渠兩人緊緊跟在他身後,臨江渚回頭望向桴舟虛兩人,心中忽然一陣無奈,沒想到這兩人居然對他抬抬下巴示意要他快走。
臨江渚搖搖頭向小洞走,他將火把左右規律擺動以照亮路途,卻在火光明暗間忽見一道背影,那人還沒轉過頭來背後已一陣騷動,叫最大聲的還是節渟渠,只見那人緩緩轉過身來說:「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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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來!剛出爐的包子,保證好吃的讓你一個接著一個,欲罷不能呦!」漫延市集上整條街的香味伴著包子店的夥計的叫賣,打動了窮天地的胃。
窮天地買下兩個包子,一手牽著鳳先生為他準備的馬,一手拿著包子大口吃了起來。他不打算進任何一間餐館,買了些乾糧向人問了前往神威宮的道路便草草起身,停留時間不到一個時辰。
這幾天他都是這樣趕路,如今已接近金國的範圍。
荒原之上,日暮西垂。窮天地縱馬飛馳,正覺心曠神怡卻突聞一陣陣哭喊。窮天地馳馬向聲處尋來,方過一個坡眼中所及竟是一幅滿目瘡痍、雞犬奔突的景象,只見一群金兵正在村莊中大肆擄掠。
窮天地突地胸中一股熱血上沖,大喝一聲縱馬衝出。山坡下數名金兵見狀也大聲嘶叫向他奔來,窮天地居高臨下伏身一掌斬在一名金兵頸上,登時將他擊昏。天地夾手奪下他的刀,來回一陣陣衝殺將眾金兵擊退。
村莊中的數十名金兵見狀也紛紛奔出,窮天地心知此時只能智取無法力敵,轉身縱馬馳出。
果然,那些殺紅了眼的金兵馬上也騎著馬追上。窮天地引著金兵馳出,他座下是一匹好馬。馳出一段時間後,金兵也因座騎的腳力分成數批人。所以天地每隔一段時間便回頭衝殺一陣,漸漸的金兵死傷漸重,落在最後的金兵也開始害怕紛紛回頭逃竄去了。
窮天地見已無危險遂縱馬馳回方才的村莊,但見滿天煙塵那些金兵離開時還放火燒了村莊。
天地下馬奔入,只見屍橫遍野一片狼藉。窮天地鼻中一酸在村莊中四處搜索倖存者,突見一被燒得半毀的屋中走出一老翁,老翁頭上沾滿大片血跡後頭還帶著兩個娃兒。
老翁一見窮天地便淚涕四縱喊道:「英雄!救救命!救救命呀!」說著便帶著兩個娃兒跪下。
窮天地趕緊將老翁扶起,正想開口問突然四面八方湧出十多名老弱婦孺聚上前來同聲哭求天地幫忙。窮天地朗聲道:「各位有話好好說!先起來吧!」
眾人又哭哭啼啼一陣,窮天地一個個扶起又安撫了好一陣子。才知道原來那些金兵這些年來常在邊界打劫,所得之物少數成為金國邊將的貢品,所以這些邊將也樂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個村莊地屬邊陲早已讓人洗劫多次,這次金兵未得錢財竟將村中婦女少壯擄走還放火燒了村莊。
村中老弱見天地以計取巧擊退眾金兵,便將救回眾人的希望留在他身上。
窮天地心知金兵人多,但轉念一想以自己座騎腳力現在追也許還有機會,答應眾人之後便要村民通知官府隨後趕來,自己則策馬追尋金兵去了,可天地卻沒看清楚村民們聽到要他們去通報官府時的驚惶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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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的一聲,定霙豪也不知為什麼就讓肅焱淼摔出場去。
定霙豪滿臉驚愕,明明前幾回合時還算是平分秋色,甚至定霙豪還有些佔上風的錯覺。怎地突然肅焱淼就這樣輕輕鬆鬆的將他摔出場了,雖然肅焱淼看來贏得也不輕鬆。但定霙豪那顆金腦袋就是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肅焱淼揉著肩膀向定霙豪笑道:「承讓了,小乞丐!」也不待定霙豪回應肅焱淼回頭對場外眾人道:「下一場,誰上!」最後肅焱淼還眼帶不屑的掃向絕煙塵。
果不其然,絕煙塵鼻中冷哼一聲走下場。絕煙塵盯視著肅焱淼冷冷說道:「肅焱淼,你以為我看不出你故意示弱誘我下場嗎!既然你這麼希望與我鬥上一場,那我便如你所願!」
絕煙塵一開口便讓肅焱淼吃驚,但更令他吃驚的卻是絕煙塵的功夫。
絕煙塵甫上場雙掌翻飛,登時場中只見千般掌影如蔽天烏雲威逼而來。肅焱淼本預測絕煙塵不過與自己伯仲之間,未料絕煙塵一出掌肅焱淼便心知自己大大的失算。
肅焱淼不願認輸,當下轉掌回身雙足踏下奇特步法想敗中求勝,以偏鋒進攻絕煙塵脅下,場外弱維心一見便知肅焱淼必會因此受傷。正憂心時場中「碰」的一聲巨響,肅焱淼已被絕煙塵一掌擊出場外。
弱維心快步走上前去,只見肅焱淼抱著左臂神情痛苦。弱維心細查傷勢知他左小臂已斷,當下為他接上斷骨,並囑咐定霙豪與盛威鈞好生照料。弱維心一轉身大步向前,眼中蘊含無比怒意,正想向絕煙塵挑戰。
一旁觀戰的颯飄飆見狀心知此時能勝過絕煙塵者只怕只剩下弱維心與赫溟煜,而絕煙塵與肅焱淼並無深仇竟能毫不猶豫在一開戰就下如此重手,若讓絕煙塵當上宗主只怕對易宗絕對有害無益,兩相權衡之下颯飄飆身形一動已快了弱維心一步踏入場中。
颯飄飆隨隨便便做了一揖道聲:「指教!」便展開快攻,欲以急速身法與絕煙塵遊鬥以耗他體力。
登時場中青影飄飛,颯飄飆忽左忽右攻得絕煙塵措手不及,觀戰眾人若非親眼所見必會以為在大白天裡見了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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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鬼!鬼!是鬼!」節渟渠拉開喉嚨大聲嘶吼,轉身就想逃出。葵煥漾一手狠狠將他拽住向前推去,節渟渠登時重心不穩跌坐在地望著眼前背影大吼大叫,雙腳亂踢。
火光照耀下那鬼將臉拉近眼中帶笑問道:「什麼鬼?在哪裡!」
節渟渠望著眼前人,扭曲的臉漸漸平緩帶點惱羞反啐道:「什麼鬼不鬼!還不都是因為你們這些人沒事在這裝神弄鬼!」
原來這人竟是一同來搜索迷窟的蓬藏輝,而天門其他人正圍在小洞中轉頭笑望著跌坐在地上的節渟渠。
節渟渠見眾人模樣,心下又羞又怒大聲道:「好哇!你們是不是故意躲在這嚇唬這些小姑娘。」
尚風瀟望著他搖搖頭笑道:「小姑娘應該是沒嚇著,但大姑娘倒是嚇到了一位,現在還賴在地上,不肯起來。」眾人聞言又是一陣大笑。
節渟渠紅著臉拍拍屁股站起身來,鼻中哼了一聲問道:「快說!你天門一群人擠在這做什麼,說好分頭行事的!怎麼!想偷懶不成!」
臨江渚一把拉開節渟渠向蓬藏輝問道:「這兒是不是有什麼發現?方才我門門主等四人也在這聽見可疑聲響,所以我們才一塊過來看看。」
蓬藏輝點點頭說:「這裡確實發現了些蛛絲馬跡!」
昭瞾拿著一小結燒得焦黑的木炭走來,她將木炭塞進臨江渚手中說道:「摸摸看!還是熱的!」
臨江渚一摸說道:「這確實還是熱的!」
姒瀧驪從他手中接過木炭說:「這是不是表示這人方才還正在生火?」
遲雲湧說:「不錯,我一進這洞時便聞到一陣奇特的燒烤味,想必這人必是正在生火烤物,所用配料味道十分濃郁,我隨我爹掌廚多年,都未曾品聞過。加上現場又無殘留廚餘,所以他有可能是帶著食物匆忙滅火後離開的。」
尚風瀟從遲雲湧身後湊上前站在暗處向節渟渠幽幽道:「也有可能是餓死鬼呦!」
節渟渠望見他的臉在閃爍火光中明暗不定,心中也有些害怕,聲線發著抖罵道:「怎麼可能,你別亂說!」
臨江渚不理兩人向遲雲湧問道:「不知現下遲兄能否利用這燒烤味尋得線索。」
遲雲湧嘆道:「其實我們方才早試過了,但是毫無線索。味道最後所到之處是一處死路,所以我們才回到這來想再找些線索。」
昭瞾道:「我們也是因為聽見貴門四位姑娘離開此地的腳步聲才發現此地的,所以如果我們可以聽見腳步聲,那這暗處之人想來也會發現我們,可想他已不在這洞中。」
節渟渠聽到這鬆了一口氣說:「所以這個東西確定是個人而不是個鬼了!」
尚風瀟幽幽的道:「你又是如何確定他不是鬼來著?」
節渟渠心中又一寒結結巴巴道:「你別想唬我!鬼怎麼可能會烤東西來吃!」
尚風瀟看著他的反應嗤嗤笑個不停。尚風渺狠狠地瞪了他哥哥一眼說道:「尚風瀟!你在說的餓鬼和你以前遇上的餓鬼幫是不是有關係!」
尚風瀟嘻皮笑臉的轉過頭來還想逗大家兩句,卻見眾人都狠狠地盯著他,風瀟吞了口口水說道:「前些年我在臨安城附近遊走,遇上一群人專門在城內外四處蒐集美味食材。還發現他們買不到便搶,搶不到便偷可算的上無所不用其極。後來因緣巧合下,我才和他們交上了朋友。而方才這洞中異樣的調料味道,我猜有可能就是他們所有的『血穠之味』。」
尚風瀟又說道:「這血穠之味是一種深赤色的調味料,味道極腥但他們卻十分喜愛,聽說還對他們所練的功夫有助益。我也嚐過,但總覺得味道怪怪的!」
尚風渺冷冷問:「你又是怎麼和他們當上朋友的?不會又是去幫他們偷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吧!」
尚風瀟轉過頭來笑得尷尬道:「果真,生我著父母,知我著小妹是也。」
尚風渺覷著尚風瀟步步進逼不懷好意地笑道:「你最好一五一十招來,不然咱倆可有的玩了。現在先招出有沒有辦法連絡上這些人!」
尚風瀟一邊退一邊搖手道:「這恐怕是沒辦法的!我和他們也只算是萍水之交,不清楚他們的聯絡方式。」
昭瞾狠狠地在尚風瀟臂上擰了一把道:「快說!你一定有辦法!」
尚風瀟笑得尷尬道:「好!好!好!其實我昨晚就見著他們了。」
尚風渺道:「昨晚?在哪!」
尚風瀟道:「就在小遲在廚房中料理消夜時,那時幾個熟識的幫眾讓香味吸引而來,正想進去搶宵夜讓我遇上了!他們見是熟人也只有作罷,最後我就和他們在外頭喝酒!」
「我不信!」尚風渺喊道。
尚風瀟緊張道:「我可沒騙妳!」
尚風渺白了他一眼罵道:「我不信的是他們絕不可能是為吃的專程來到這裡。這裡如此偏僻,他們一定還有其他目的!」說完尚風渺又緊緊盯著尚風瀟不發一語。
尚風瀟嘆了口氣道:「好~我知道,我去探探他們到此的來意行了吧!」
尚風渺聞言笑得燦爛無比道:「算你識相!」說完又轉身對眾人說:「走吧!回去看好戲,看到底誰當老大!」
尚風瀟急道:「就我一個人去查!」
尚風渺又白了他一眼,「不然哩!誰叫你早上不說,害得大家像無頭蒼蠅亂竄!這是給你的懲罰!」
說完尚風渺當先走出,後頭眾女也不願再留此地趕緊跟著走出,其他人則是帶著暗笑離開,節渟渠離開前還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拍了他的肩要他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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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漸中移,眼見即將中午,火門容梵燹、容冥薰、文焚嶽、蜀爍金等四人正在樹林間搜索可疑人物。
容梵燹拿著樹枝揮打著身邊的矮叢木漫不經心問道:「阿姐!你覺得這宗主之位會讓誰得到。」
容冥薰道:「不知哩!他們都說赫大哥很有機會。」
文焚嶽也說:「我也覺得讓溟煜當上宗主比較好,其他的人不是太軟弱就是太輕挑要不然便是太自私。這些人中其實我覺得只有弱維心和赫溟煜大哥能擔得起宗主的責任」
蜀爍金也在一旁搭腔道:「沒錯!雖然颯飄飆與賀慶光我也挺看好的,但我總覺得他們倆一個太愛算計,另一個又太有公子哥的味道實在不能擔當大任。」
容梵燹說:「那絕煙塵呢?」
蜀爍金抬頭望了容梵燹一眼道:「說真的我實在不太喜歡這個人,並不僅止於他平日高傲的模樣,更讓我覺得討厭的其實是他老是只為自己想的個性。讓這種人當上宗主只怕對我們都沒有好處!」
「說的沒錯!格老子的!我也討厭這臭小子!」蜀爍金聽這粗聲粗氣就知道是豐暈暴。果然,後方走來三人正是豐暈暴、鞏滅熄以及麗明等三人。
鞏滅熄望著蜀爍金、豐暈暴笑道:「我以前只聽過有三姑六婆在人後道人是非,沒料到原來還有三公六爺這一回事。罵人還這般大聲嚷嚷,不怕隔林有耳嗎?」
豐暈暴罵道:「老子才不怕!我就是要讓他知道!」
麗明打斷眾人談話道:「好了,先別聊了。」又向文焚嶽問道:「焚嶽,這裡搜得怎麼樣?」
文焚嶽搖搖頭:「毫無線索。」
麗明說:「如果真的沒線索那我們就轉向雷門搜索的那片樹林吧!不用再白費力氣了。」
眾人聞言正想走出樹林時文焚嶽突然向一旁樹叢吼道:「誰!」
樹叢突然一陣騷動,眾人一起追上完全將赫溟煜要他們不可衝動行事的叮囑丟在腦後。
樹叢中人行動迅速,轉了三個彎後便不見蹤影。文焚嶽不死心開始在樹林中亂走,眾人竟也一時間走散。
文焚嶽回頭時身邊只剩下豐暈暴一人了,豐暈暴道:「你可有看清楚,這人究竟是跑到哪去了?」
文焚嶽搖搖頭又向樹林深處走去,豐暈暴才跟上,腳下突然一緊,兩人已同時讓人用繩圈套住腳吊在半空中。
文焚嶽耳聽著豐暈暴的咒罵聲,眼中顛倒著看著四周,只見一群皮膚黝黑、面黃肌瘦卻又挺著大大肚子的人從四面八方湧上,為數竟有五六十人之多。
文焚嶽再定睛一瞧才看見蜀爍金、鞏滅熄以及麗明也讓他們五花大綁押在其中,可卻不見容冥薰姊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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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天地策馬狂奔,望著西垂的落日只盼望能早一步追上離去以久的金兵。循著馬蹄印,由大路走上小路,又從小路走入密林中。
終於在密林出口讓他看見一群聚在河邊的金兵,人群外十來名婦女孩童正聚成一落低聲哭泣著。
天地下馬,借著林木的隱蔽偷偷靠近。方選定隱身之處,卻見三四名金兵走向村民身邊,其中一人拖出一名少婦,少婦的孩子拉著媽媽的腿不肯放,一旁的金兵見狀,抽刀揮落,孩子眼見即將喪命。
忽地破空聲響!一道銀光自河的另一邊飛出,銀光穿過舉刀的金兵身軀帶出一道鮮紅,飛出數十尺後才銀晃晃地插在樹上,天地定睛才知是一隻短戟。
突然一聲怒喝如天雷般破開靜默,天地回頭見河的另一邊竄出七名蒙面人,其中一人手持長戟背上還背有三支短戟,這人始終站在後方不動,看來當是首領。前方六人或持長刀、長戟已與二十多名金兵展開纏鬥。
窮天地見金兵勢強,當下加入戰局一助六人,但金兵終究佔了優勢天地等人也漸落下風。
這時持長戟者一聲長嘯持戟入陣,只見這人手中長戟帶起一片片銀光時如飛龍橫天勢不可擋;又似狡狐刁鑽詭譎難辨。不多時二十多名金兵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
持戟者拉下面罩,窮天地見這人眉間帶著一股剽悍,一道傷疤自右臉鼻梁處深深的爬過臉龐直到右頦下。
窮天地正想上前招呼,持戟者已快步奔來一把抱住他笑道:「小子你功夫不差,想不想到我號雨寨來!跟著我畢征泰保證你絕不會有挨餓的一天。」
窮天地聽他一開口也不問自己來歷便邀自己入寨,心知此人性情豪邁。
窮天地說:「畢大哥,小弟其實身有要事,會來此是因為受人之託前來救人,若非大哥出手,想來我今日只怕難成事。」
畢征泰笑道:「說那什麼話?要是沒你,我手下著些小蘿蔔只怕早玩完了!」話一說完,其他六人登時一片噓聲,畢征泰回頭笑罵:「囉嗦!你們老大講話何時輪到你們在我背後放炮的!」
天地見他武功雖高卻不擺架子,當下便對他的敬重又更深了一層。窮天地說:「畢大哥,這些人我想盡快讓他們回家與家人團聚」
畢征泰回頭望了眾多面帶惶恐的婦孺點頭道:「不錯,我倒差點忘了。走,一起送他們回去。不介意和我這大老粗一塊走一趟吧!」說完又給了個豪邁的笑容。
窮天地也笑道:「當然不介意,小弟也想交寨主這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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