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一回 黑暗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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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凌翔避開了眼,尚風渺卻是眼中忽然湧起了什麼。昭曌輕搖著她的肩膀說道:「走!我們去外頭看岌岑和悅悰機關屋建得怎麼樣了。」
尚風渺玩心又起說道:「對了!她們倆最近究竟是怎麼了,總覺得她們好像越走越遠了。」
昭曌偷笑著將一邊正想躺下偷懶的節渟渠捉了起來低聲問道:「小周公!你上次夢見的東西告訴渺渺先!」
節渟渠回望了步飛盡一眼後才低聲說道:「出去說,在這說讓步大爺聽到他又要罵人了。」三人走到龍骨壁藏在暗處後節渟渠才笑道:「你知道情少也會入夢的事嗎?」
尚風渺半信半疑道:「這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問這個幹麻?」
節渟渠終於說道:「呵呵,老實告訴妳,我最近常常在夢中夢見情少和悅悰在一塊聊天!」
尚風渺道:「這有什麼稀奇的!你不是就常常夢見天地嗎?」
節渟渠笑道:「天地的事比較奇特,但如果要在夢中相見一定要其中一方有著強烈的意念,這也就是說這兩人之中一定有個人很想見到對方。」
尚風渺思索了一下才說:「這件事三座山知道嗎?」
昭曌指著節渟渠說道:「這事都讓小周公知道了!妳以為可以瞞多久。」
尚風渺瞪了節渟渠一眼罵道:「害人精!」說完就拉著昭曌走出地洞去看機關屋。
才走出地洞尚風渺不經意的細細觀察著兩女,果然兩人之間的互動已經有些生疏,尚風渺繞著機關屋問道:「幻殃!這爐心這一次可以了吧?會不會又燒起來?」
雷幻殃聳聳肩笑道:「這件事我可控制不了,我只是照著圖將爐心打造出來,妳真要問就問岌岑去吧!」
尚風渺又將話轉到人在機關屋裡的崇岌岑問道:「三座山!怎麼樣!要是不行的話乾脆就用小瞿買來的駱駝拉好了。」
崇岌岑嘆了口氣抬頭望著爐心說道:「我也不知道,這耀晶的特性還真是可怕!昨天小試後差點又爆爐現在只能慢慢配燃料的比例了。」
尚風渺扁嘴點點頭又對怡悅悰問道:「小怡!前些時候擊姊姊不是也幫你配過這配方了嗎?還是不行嗎?」
怡悅悰搖搖頭道:「昨天試過了還是不行,我想這一定是其中還少了一樣東西來緩和耀晶的爆發力。」
尚風渺說道:「這東西是什麼?」
怡悅悰搖搖頭說:「這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這東西是需要能包容住耀晶的能力卻又不能阻住祂釋放出電流才行。」
尚風渺眼珠子一轉,拇指不停點著食指說道:「這種東西不就是鋌晶嗎?妳們不是說這鋌晶有收凝的效果,試過了嗎?」
眾人忽然全都停下動作望著尚風渺愣了一下,接著爆出的歡喜聲中只見怡悅悰和崇岌岑也相視而笑,後頭的尚風渺和昭曌則是在兩人的互動中同時笑了開來。
煉石谷之外翟凌翔忽向應翔雩問道:「你們以前就住在這了嗎?」
應翔雩搖頭道:「我族從前曾招逢大難,我在戰亂之中被太爺給救了回去,後來才跟了四少。之後我回到族中聽爺爺提起後才知道我族最後是受到一位名叫姜司晷的女士所助才得以倖存,此後我們也就將族名改為日晷族了。」
眾人這時已遇見了出外查探的玹樞環,說明來意後玹樞環便先下去通報。沒過多就沃沉葬便走了出來向眾人說道:「姬后要我親自來迎各位入殿,各位請吧!」
下殿後,姬無后已備妥酒席,眾人上座後姬無后便柔聲道:「三少跟前的飛鳥不知遠到此地究竟是所為何來?」
翟凌翔笑著道:「果然沒錯!我想姬后應當就是二公子的…」
姬無后趕緊打斷道:「噯…翟公子,有些話大家明白就好也不必明說,我可不希望引來什麼兇女人到我這裡來搗亂。」
翟凌翔心知姬無后顧忌便將話轉回正題道:「其實我等來此是為狼蜘蛛以及易宗宗主。」
姬無后低吟了一聲才說:「其實我也猜得到各位的來意,只是這狼蜘蛛甚是偏執。我想除了媧石以及天根出現,否則他是不會罷休的。」
翟凌翔輕笑道:「姬后若真的這麼認為那想來我必是太高估姬后了。」
姬無后笑瞇了眼說:「公子此話怎說?」
翟凌翔說道:「這狼蜘蛛雖屬天啟會,但其暴躁凶險的心性始終不為鬼蜘蛛所用,加上最近紫蜘蛛與傅青繭一戰之後下落未明,這紫蜘蛛可是平日最挺狼蜘蛛之人,如今狼蜘蛛急著要天根和媧石想必是想為自己找到一點依靠。不過姬后可曾想過他的擢沙窟已破今後他將以何種力量來保住他身上的天根和媧石?」
姬無后思索一會後說道:「靠我和參鴇。」
翟凌翔點頭又道:「所以姬后是認為若他和妳們合作事成之後,還會履行事前和你們的約定嗎?」
姬無后沉默間翟凌翔又說:「我還想問問姬后,妳真的信任獨孤參鴇嗎?」
姬無后沒有回答但眼簾已經垂下,翟凌翔又問:「我再問一個問題,請問妳認為獨孤參鴇相信郎沙骷嗎?」
姬無后依舊說不出話,翟凌翔又說:「其實簡單一說,就是姬后以何種心態來面對他們,我想他們對妳的想法也不會有太大的不同。我猜各位的目的只怕是寒苞地獄之下的東西,對吧?」
姬無后嘆了一口氣知道瞞不住但依舊不願意鬆口,翟凌翔淡淡笑道:「老實說,姬后這些年針對的目標可說是大錯特錯!」
姬無后睜大眼說:「這是什麼意思?」
翟凌翔笑道:「姬后有地利,但有媧石的卻是醜屍村,姬后為何又會將希望寄託在狼蜘蛛這喪家之狼的身上呢!」姬無后依舊猶豫不決,翟凌翔又說道:「寒苞地獄下的人只怕是和猛族互相仇視的吧!若是讓忌狼王知道妳們和狼蜘蛛是一伙的而且還想開門放人,我想他老人家被關了這麼多年的一肚子火恐怕是會發在各位身上。」
姬無后又深深嘆了一口氣才說:「但現在他和金蜘蛛似乎也恢復了合作關係,而且金蜘蛛好像也對媧石以及天根有興趣。」
「假的!」翟凌翔笑道:「金蜘蛛是誰姬后可知?」
姬無后愣了一下翟凌翔才說道:「他是神魔流的人姬后知道嗎?」
姬無后點點頭才忽然恍然大悟道:「神天心!」
翟凌翔說道:「沒錯!神天心怎麼可能讓這些人現世,現在姬后考慮清楚了嗎?」
姬無后說道:「但這醜屍村與我們結怨已深…」
翟凌翔笑道:「在下忘了向姬后介紹我這位兄弟,這位便是四少座下四龍之中的『應龍』應翔雩!而他正是日晷族之人,也是應龍城之孫。」
姬無后望著應翔雩的臉突然想起了些什麼卻又不敢問,翟凌翔溫言道:「若是姬后不棄就先將狼蜘蛛的下落先告訴我們吧,其他的事凌翔願為各位想出一個圓滿的法子。」
姬無后這才默默點頭道:「他如今就躲在黑淵之中,這黑淵當初可是玄圃的根據地之一,就在沃野的東北方四十多里處,各位會見到一座熱泥沼,這狼蜘蛛就躲在這裡。」
翟凌翔笑著起身一揖到地說:「姬后放心!處理完狼蜘蛛凌翔一定為姬后心煩之事辦出個圓滿的結果。」姬無后勉強地笑著相送。
走出煉石谷後應翔雩便笑道:「我還以為這縱橫捭闔之術只有五少門下才厲害,沒想到翟大哥也有這麼大的本事能將這人說動!」
翟凌翔笑道:「這還不算什麼,你若是親眼見過四少座下羽超搏那張嘴,你才會知道什麼叫做縱橫捭闔!」說到這翟凌翔又問:「對了,翔雩你認識姬無后嗎?」
應翔雩像是想起了些什麼但又突然皺起眉搖搖頭說:「我前些時候在戰中傷過腦袋,後來有很多事都記得不清楚了。從大漠南歸之後就只記得爺爺和一位小時候很重要的朋友了!」
慕觀情說:「這姬后好像是在藏些什麼,可能和應大哥失去的記憶有些關係。」翟凌翔點頭讚許慕觀情的觀察入微,但他的心中卻是有著另一樁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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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濺入了眼,薛子孽再度放聲大叫望著窮天地以刀鞭揮下一隻攀附在峽壁上的孽族,辟女嬖終於現身怒喝道:「大膽的臭小子!你以為你真的能傷的了我們嗎!」
窮天地回以一雙冷眼,冷眼中辟女嬖卻是望著地上孽人身上焦黑的傷口驚呼道:「七罪刀!」抬頭辟女嬖又見到天地負劍劍柄上的螢光軟腳道:「六瑞器!相公!又該是我離開你的時候了!」
辟女嬖揮舞著長袖故作優雅地逃開卻聽見身後薛子孽大聲罵道:「臭婆娘回來!」
天地緊捉著薛子孽說道:「我知道你能控制他們,叫他們全都爬下峽谷來!快!」
刀鋒寒冷間薛子孽緩緩張口發出極細微音波,壁上的孽族們也忽然整齊地爬了下來圍著眾人,天地有些緊張地說:「你讓他們聚集在石窟前,如果他們敢多一個動作你就得死知道嗎?」
薛子孽抖著頭從口中再度呼嘯手指著洞窟之前,孽族們聽話地在洞窟之前聚成一團,這時辟女嬖忽然走了回來,薛子孽大罵道:「臭婆娘!妳也知道回來!」
辟女嬖無可奈何地說道:「上一次你還不是丟下我逃跑!」
窮天地望著辟女嬖說:「妳回來幹麻!」辟女嬖站得遠遠,嘴上嘟噥卻沒有回應窮天地的問題。
濯清濁望著近兩百眾的孽族輕聲笑道:「就這樣就解決了嗎?」
霍雲雷說道:「怎麼辦!這樣殺很難下手!」
皇奪君說道:「不行!這種東西不能留!天地!殺了他們!」
窮天地望著這一群雙眼無神卻又流盼著某種哀悽的孽族心中忽然一陣不忍說道:「這…我不能殺!他們畢竟也是一條命,不能因為他們非我族類就這樣奪走他們的生命。」薛子孽聽聞這話時不知為何心中卻是有樣東西痛了起來。
「這話說的好!」忽有一名白衣人自辟女嬖身後走出說道:「小絕說你是個值得期待的人,果然沒看錯!」
薛子孽一見白衣人便急求救道:「文侯!救我!」
窮天地一聽才知道這人便是他們口中的文清華,但這一轉頭更是訝異因為文清華手中的紙傘居然就是君絕當日把玩在手中的傘。文清華淡淡笑道:「放人吧,我會帶他們走!」
窮天地不知為何十分相信這個人,放開手的同時薛子孽已經連滾帶爬地跑到文清華身邊碎言道:「文侯,這人有六瑞器!絕對不能留!」
文清華笑瞇了眼說:「你在意的是七罪刀吧!」說完文清華又望著天地對薛子孽說道:「帶這些孩子往西行!如果途中他們敢折傷一草一木我就要你斷一手一腳,知道嗎!」
薛子孽依舊怯怯懦懦地說:「但是孛首說…」
文清華眼神忽然一變冷冷說道:「你還敢在我面前提起這個女人!」
薛子孽一見文清華的眼神忽然一抖趕緊低著頭畏畏縮縮地領著孽族離開,文清華淡淡望了辟女嬖一眼說道:「妳也跟他走吧!」
辟女嬖低著頭跟上時文清華又說道:「對了!你們藏在雪山上的那個孩子,若是真的救不了她就殺了她!我不要這世上有不能控制的孽族,知道嗎。」
辟女嬖和薛子孽聞言忽然含淚點了點頭才領著孽族離開。
孽族走遠後文清華望著皇奪君說道:「妳帶其他人離開,天地你留下!」
皇奪君知道這時最好就是照他的話去做所以乖乖帶的眾人離開,蓮真悲離開前還示意天地不要忘了問蓮真慈的消息。
窮天地收起刀說道:「不知前輩留下我有何用意?」
文清華笑道:「先陪我走一段路!我要看看這些小蝙蝠有沒有乖乖聽我的話。」
兩人一路遠遠跟著孽族往西走,窮天地又問道:「前輩!我有一件事想問,不知道方便嗎?」
文清華說道:「是蓮真慈的下落嗎?」
窮天地喜道:「前輩果然知道嗎?」
文清華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他在哪!我只是猜到你會想這麼問而已。至於蓮真慈他倒是和我的老朋友在十多年前見過一次面,後來就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了。」
窮天地說道:「真的一點消息都沒有嗎?」
文清華想了一下才說:「最有可能就是在蔓宗吧,不過這件事用不著你操心,你還有其他的事要擔心!」
窮天地奇道:「什麼事?」
文清華說道:「你知道玄圃嗎?」
窮天地說道:「我知道!是艾靨從前的私人武裝部隊。」
文清華側頭想了一下才說:「其實也不算私人,當初艾靨也是她們扶上位的。只是後來艾靨不肯再聽她們的所以才又被她們給背叛。」
窮天地問道:「她們要艾靨做什麼?」
文清華說道:「不就何薛子孽一樣,想打開月窟!」
窮天地說道:「但當初艾靨不是因為被誤會和衊族有關係所以才被追殺的嗎?」
文清華淡淡說道:「和衊族有牽連的是玄圃,艾靨只是代罪羔羊。」
天地聽完心中忽然想起有關艾靨逃亡的那個夢,一股愁緒沒由得染上心頭。窮天地問道:「前輩!你也是衊族的人對吧!」
文清華裝作訝異的樣子摸摸臉說道:「我臉上有寫衊族這兩個字嗎?不然你怎麼會知道?」天地笑著將偷聽權氏兄弟和子孽的對話說出,文清華才說道:「是呀!我當衊族已經近百年了!數都數不清了!」
窮天地訝異道:「百年!」
文清華笑道:「我們本來就不容易老的,可你想問的不是這個吧!」
窮天地點頭道:「我想問的是這衊族到底有沒有靈魂?」
文清華笑望著天地說道:「這個問題其實也在衊族中流傳已久,我先問你你知道什麼是靈魂嗎?」
窮天地說道:「我在經上和師兄的論說中知道這靈魂其實就是神識,但這神識只是迷了的自性。」
文清華又笑著說道:「那自性的特性又如何解釋!」
窮天地說道:「這自性不生不滅、不增不減…」
說到這窮天地忽然愣住,文清華點點頭說道:「這是如此!還有疑問嗎?」
窮天地歪著頭還想說,文清華已笑道:「還想!這不就又落入分別了嗎?方才那一愣不就已經明白了嗎?這些問題都是差不多的,我們衊族所失去的神識說不定只是再昇華一次的神識或是再墮落一次的神識,這種東西越是去想就越是麻煩,你只要知道這世間萬物本性皆是相同的不生不滅就是了。」
窮天地豁然道:「衊族也讀佛經嗎?」
文清華笑道:「不然你以為我們崇拜的歡喜佛是叫假的嗎?」
文清華望著漸漸遠去的孽族說道:「好了!其實我要讓你知道的就是這些,總之這些人最近不知為何又開始活動,我怕他們會找上艾爰或是絕兒,所以我要你護好她們。」
天地奇道:「若是找上艾爰還有緣由,但為何君絕也是她們的目標?」
「欸…」文清華忽然不知如何回答只有說道:「因為金煞呀!」
窮天地一聽就知道這是推託之詞但依舊沒有繼續追問下去。文清華吐出了一口氣說道:「好了!就到這就好了,你可以回天盤城了,我猜辛玖喻八成又想作鬼,你快回去阻止他吧。」
窮天地一聽忙問道:「他又想做什麼!」
文清華說道:「這人心心念念在天根之上,我想他要是拿不到天根的話八成會將目標放在艾爰身上。」
窮天地一聽心中大驚趕忙告辭了就往天盤城去,但這時文清華心中卻不是擔心艾爰會被帶走而是擔心艾爰自願和他走,走向那條為了復仇而不能再回頭的不歸路,就像她當初決定加入衊族一樣。
窮天地策馬回城,一回來就遇上霍雲雷和霍雲電在街上漫遊聊天。窮天地上前問道:「霍大哥、霍二哥有見到辛玖喻嗎?」
霍雲雷搖搖頭說道:「沒有,但倒是有遇上辛漓。她去見艾爰了。」窮天地一聽大驚急往覺樹園去,霍雲雷則是拉著弟弟跟上。
窮天地一進覺樹園卻見辛漓正和一大和尚打得難分難解,窮天地望了一眼馬上知道這人是誰了,弒佛劍恍然上手喝道:「檀傳燈!」
檀傳燈本占上風但弒佛之劍一介入情勢立翻,檀傳燈見霍雲雷兄弟也來心中一急虛晃數招便閃身而逃,後頭霍雲雷馬上帶著弟弟追了上去。
窮天地喘了一口氣問道:「辛姑娘,妳怎麼會和他打起來!她不是和你爹是盟友嗎?」
辛漓驚訝道:「你都知道了!」天地這才將雲夢澤舊居對戰之事說出,辛漓聽完說道:「那為何我爹說臥貪花要對付他?」
窮天地嘆了一口氣才又將地宮中的事說出。辛漓聽完心中羞愧說道:「他就是這樣!才會讓我娘也離開他。」
窮天地四處張望後才問:「辛姑娘可有見到艾爰?」
辛漓搖搖頭說:「我也是這來找艾姑娘。我聽我爹說要我到這來等他卻遇上了檀叔叔,他一見面就說什麼時間不多要帶我去見我爹,我不跟他就出手想捉我後來你就來了!」
窮天地一驚說道:「我知道了!」說著就走到樹下將密道機關打開,辛漓驚訝間窮天地已經低頭鑽了進去,兩人走了一段路後忽然讓前頭的談話聲給逼著停下腳步。
自不待言前方自是艾爰和辛玖喻,只聽見辛玖喻喃喃道:「檀師兄和漓兒不知為何要這麼久的時間,不會是遇上阻礙了吧!要是天亮了那就不好了,妳說是吧!艾姑娘。」
「嗯。」艾爰輕輕應了一聲說道:「你有告訴她你要帶她去哪嗎?」
辛玖喻笑道:「當然沒有!這孩子太像她娘,總是將責任攬在身上。她娘當初就是因為自責將月窟的秘密告訴我所以才會離開。」
艾爰問道:「你是說你妻子也知道月窟的秘密?」
辛玖喻說道:「沒錯,而且我妻還和妊雍濛以及君尚望夫人姜司晷等人是義結金蘭的姐妹。」
艾爰問道:「所以說知道妊雍濛的過去的人倒是不少嘍!」
辛玖喻說道:「正是!但她加入衊族後沒多久就讓鳳未央以計關入月窟所以我想真正記得這段往事的人也剩下沒多少了。」
說到這艾爰不禁嘆了口氣,嘆息裡窮天地緩緩走出問道:「妳要走了嗎?」艾爰聞言一苦,眼前的那一雙眼再度勾起心中多少波瀾。
辛漓也望著辛玖喻說:「爹!算了吧!娘都離開你了,你還認為開月窟、掌握九藪流很重要嗎?」
辛玖喻臉上漸嚴上一層霜說:「這種事情你們這些孩子又怎會懂。」
窮天地冷冷道:「那你知道放出這些衊族會發生些什麼事嗎?」
辛玖喻臉上忽然讓良心逼著一燙,嚴霜雖解但他依舊氣急敗壞地說:「你懂什麼!你又不曾緊緊捉住一個夢過!我就只差一步!」
窮天地心中忽然一陣憐憫道:「你以幻為名多年,又怎會不知道何為真假。如今執捨不下又是為何。」
辛玖喻輕笑道:「我就是知悉此世虛幻所以才不願意如此放過!」
窮天地凜言道:「不行善道便是虛幻,無論你如何狡辯,無論你有何種偉大的夢想都只是夢而已。」
辛玖喻臉上一抽正想動手,艾爰卻輕聲說道:「少拿這種大道理來砸人,你這種一生只知守業的人根本就沒真正夢過,又怎知道你所堅持的善道不是另一種虛幻的夢想。」
窮天地望著艾爰淡淡說道:「我知道妳知道?」艾爰冷冷回了一眼天地又說:「若妳不知善又何必執著於追尋靈魂,何必害怕被人遺忘。」
艾爰狠狠轉頭但眼眶卻又熱了,天地說道:「我說過的,不管如何我都會記得妳的…」重提的話竄入艾爰心中,這些日子的自暴自棄忽然又轉成一種想哭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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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暗的天在遠方蔓延出一條紫色的分界,黑淵之上的冉煙挾帶著一股濃重的腐朽之味,肅焱淼說道:「這裡應當就是黑淵了。」
慕觀情說道:「這是一座熱沼但這附近也沒有火山,為什麼會這樣?」
翟凌翔笑道:「應當是有的,就連附近的火炎山也是這樣,雖沒有火山卻是光禿禿的。我想這地底下應該是有某種地熱才對。」
眾人又行一陣在黑暗中四處搜索卻是一無所獲,翟凌翔環顧周圍道:「看來我們太急進了!最好有幾個人回去招集眾人前來幫忙。」
肅焱淼說道:「讓我去吧!」肅焱淼走後其餘三人便自行在黑淵中繼續搜尋,但這時卻有一雙眼正在泥漿中漸漸遠離眾人而去。
肅焱淼回到地洞向絕煙塵眾人說明後煙塵便帶著一半的人離開前往黑淵,這時節渟渠懶洋洋地躺地上又想睡覺卻讓臨江渚一把拉起道:「走!小怡缺人。」
節渟渠和桴舟虛正被臨江渚拉出地洞後,卻有一人身上滿是泥濘和三人撞個正著。
臨江渚定睛一望隨即丟開節渟渠和桴舟虛一掌擊去喊道:「是狼蜘蛛!」
節渟渠剛回地洞想搬救兵卻已讓狼蜘蛛一把捉住拖了進來喊道:「金疏瑛!出來見我,不然這兩個小子就死定了!」
這時洞中留下來的人雖多但能對上狼蜘蛛卻是沒有幾個,泰晴朗站出來說道:「狼蜘蛛!你想幹什麼!」
郎沙骷罵道:「臭小子!你們他媽居然敢耍我!媧石和天根呢?」
蜀爍金趕忙跳出來說道:「郎先生休急!這媧石我們已經和醜屍村的人說好,讓應公的孫子親自送去了,先生沒見到他們嗎?」
郎沙骷想了一下又罵道:「少裝了!那你們又怎會知道我在黑淵!」
鞏滅熄陪笑道:「先生此言差矣,你沒有給我們連絡的方法,我們只有去問姬無后了!這姬無后還要我們先將媧石交給她們,還好我們兄弟們拼死護住好說歹說才將媧石留下。先生若是不信不如就先跑一趟待芳殿如何?」
狼蜘蛛也讓自己多疑的個性給絆住了腳步,一時之間不知該進還是該退,這時狼蜘蛛忽然望見躺在角落冒著大汗的衡遠烈。
狼蜘蛛走近卻聽見眾人忽起騷動,泰晴朗擋在衡遠烈與狼蜘蛛中間問道:「你想幹什麼?」
郎沙骷一把推開他細細觀察著衡遠烈肩上的傷口輕笑道:「是忌老狼咬的對吧!你們還不殺了他,他很快就會變成猛族的野獸!尤其是老狼親自咬的會變得更快。」
泰晴朗將他推開說道:「這事與你無關!」
郎沙骷怒瞪泰晴朗又是用力一推這才看見衡遠烈床邊的圖卷驚道:「老狼的心法!」郎沙骷見獵心喜一個箭步就想奪譜,眾人呼喝間突然驚醒半夢半醒的衡遠烈。
反射式的狼爪忽然撕碎虛空帶著飛蓬而出的血花讓郎沙骷半張臉頓時血肉模糊。接下來的混戰更是讓眾人四處躲避,衡遠烈的瘋狂嘶吼間泰晴朗喊道:「快攔住遠烈,狂心大作會亂了血脈,有危險!」
眾人一聽雖然心急但依舊心有餘而力不足,這時狼蜘蛛已經帶著傷逃出地洞,而衡遠烈則是累到昏了過去。地洞外又傳一聲尖叫,眾人奔出卻是見到狼蜘蛛背上又是一攤血瘋狂逃命。
泰晴朗走近在夜間趕工的眾人問道:「怎麼了!他背上的傷不應該這重?」
尚風渺餘悸猶存地說道:「他剛剛衝了進來想捉小怡卻讓我用鋌晶擲了背上穴道,我本只想引他注意,沒料到這鋌晶打到他的背上卻是忽然爆炸,炸得他背後全身是血!」
泰晴朗望著狼蜘蛛消失的方向說道:「爆炸?這鋌晶為什麼會爆炸?」
怡悅悰忽然驚醒說道:「他身上的泥是從哪裡來的!」
「應當是黑淵吧!」泰晴朗思索一番道:「妳懷疑這東西能助鋌晶爆炸?」
怡悅悰說道:「我們下午又試了鋌晶加耀晶才發現這兩樣東西很難結合,我想這泥應該能幫助我們結合兩晶又不阻礙能量的傳導。」
泰晴朗說道:「今夜就先別做了吧!回地洞等著煙塵他們回來再說。」眾人收拾東西回到洞中,泰晴朗則是為衡遠烈把脈時才見到床邊瑟縮成一團的小栗。
過了將近半個時辰眾人才回,泰晴朗將事情說了,絕煙塵說道:「那有沒有見到他往哪裡去?」
翟凌翔說:「我想應該是上枯棲去了,我們現在就幾個人直接去埋伏說不定能遇上他!」
絕煙塵這次只點了四象主和弱維心、颯飄飆、獨孤鸏鵰等人同行,十人一路趁夜急行又到了枯棲外圍。絕煙塵正想領著眾人從上一次的入口進入的時候獨孤鸏鵰急拉住他說道:「慢著!這裡還有其他入口,先和我來!」
獨孤鸏鵰帶著眾人來到一顆枯木前搖動了數下隨之地上馬上出現了一個洞,眾人魚貫入內在獨孤鸏鵰的帶領下來到一個房間中。
獨孤鸏鵰示意要眾人禁聲才低聲道:「隔壁就是我師父的房間了…」翟凌翔先是小聲地交代眾人數句後才開始監聽著隔壁的動靜。
這時壁中忽傳來一聲悶哼惹得眾人同時安靜傾聽,只聽見獨孤參鴇罵道:「你找死是不是!他傷的這麼重才剛睡著你手腳難道就不能輕一些嗎?我要你去拿的藥拿來了沒!」
獨孤鴷怯怯懦懦地說:「我剛剛去藥房看,覆羽丹已經沒了。」
獨孤參鴇低聲罵道:「怎麼可能!你有沒有專心找!」
獨孤鴷說:「有!我找遍了只找到一大堆七彩石頭。」
獨孤參鴇說道:「怎麼可能!又是那傢伙!」
「是誰!」這一道嘶啞的聲音一出雖然虛弱但大家都聽得出是狼蜘蛛。
獨孤參鴇頗為焦急地說道:「就是那個好幾次要搶我七罪刀的小子呀。這小子的功夫高得出奇,還好我己經將這把刀給脫手了!」
郎沙骷虛弱道:「這就是妳為什麼將嫉刀送給那臭小子的關係嗎?這樣值得嗎?」
獨孤參鴇說道:「這也沒辦法!他上一次殺進來就將我這的小姑娘全放走還打傷了我家老二,就連我也是依靠著對地形的熟悉才逃掉的!後來我一探聽才知道這人居然是神煌八翔中『埋誓塚』曲銜砒的兒子叫曲誓霏。」
絕煙塵聽到這雖然冷笑了一下但依舊對這個名字留下了心,石壁一邊郎沙骷又說道:「兒子?這八翔不是只有八聖女嗎?」
獨孤參鴇說:「這我也不知道,總之只要這小子別現在出現就好了!」
這時翟凌翔點點頭示意時機已到,絕煙塵眼一冷嫉刀再度破壁。郎沙骷望著竄進來的弱維心、颯飄飆一招之間就纏住了獨孤鴷,接著走進來的眾人也漸漸讓他憤怒的面容灰敗了起來。
獨孤參鴇望著獨孤鸏鵰道:「我的好徒兒!這就是你報答師恩的方法嗎!」
獨孤鸏鵰沒說些什麼,絕煙塵卻說道:「你叫他替妳吞藥現在還囉唆些什麼!」
郎沙骷冷笑道:「解藥還在我身上!你以為你們能做些什麼!」
絕煙塵無語只是眼一冷緩緩將嫉刀舉起,可應翔雩忽然自懷中拿出媧石說道:「媧石在這!解藥!」
郎沙骷心中一驚道:「誰知道這是真還是假!」
應翔雩笑道:「是嗎?」說著又將石頭收回懷中,眾人都開始偷笑。翟凌翔說道:「這位是應公的親生孫子,聽好!媧石可是你不要的,但這解藥我們還是要逼你交出來!」
郎沙骷又羞又怒罵道:「是姬無后告訴你們我在黑淵的對吧!」
絕煙塵冷笑道:「閉嘴吧你,所有的事情都是你自己的疑心造成的不要老是將過錯推給他人!就算現在姬無后親來也沒有辦法救你的。」
郎沙骷一聽心中疑心又起便低聲對獨孤參鴇道:「我們快到待芳殿去!」獨孤參鴇知意丟出數枚羽標轉身抱著郎沙骷就往外逃,洞中眾人則是大呼小叫地丟下獨孤鴷假裝追趕。
方出洞絕煙塵便說:「翟大哥!你要我們暗示狼蜘蛛是他誤會了姬無后,這樣是想讓他逃到姬無后那裏的意思嗎?」
翟凌翔笑道:「沒錯!這樣我們才有機會騙到解藥,這狼蜘蛛甚是多疑唯有如此才能逼他交出真正的解藥。而姬無后經我們提點後想必不會再將他們視為戰友,但依她八面玲瓏的個性必會留下退路,這樣我們才有騙取解藥的空間。」
眾人望著郎沙骷與獨孤參鴇遠去的眼神,卻不知黑暗中還有一人正在窺伺著眾人,而他眼光的落點處卻是絕煙塵腰後的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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