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睜的雙眼望見的依舊是一片黑暗,忽來一道微弱光芒,光芒下是一雙深邃的眉目。眉目裡窮碧落望著自己的倒影久久不能自己,耳邊猶夾雜著風濤拍岸的怒吼但窮碧落卻只能聽聞眼前人的溫言問候道:「姑娘!妳沒事吧?」
窮碧落愣了一下又四處張望問道:「這是哪?我好像掉入了急流之中,是你救了我嗎?」
「其實…」男子笑得有些尷尬道:「姑娘,其實是我不小心害妳落水的。」
「什麼意思?」窮碧落一臉不解地問道。
男子嘆了一口氣說:「在下洛黃泉,當初因為我被一名女子追殺所以才會出現在那地洞之中。」
窮碧落有些明白了又說:「所以你是將我誤認為是要殺你的人,所以…」
「對,是我將妳推下水的...」洛黃泉點頭道:「但我後來馬上發現妳不是那人所以才跳下水想救妳,沒料到我太高估自己反而和妳一起被激流沖到此地。」
「那你是怎麼到那地洞中的?」窮碧落問道:「我見你也不像漢人,你是醜屍村的人嗎?」
「醜屍村?」洛黃泉搖搖頭說:「我其實是從枯棲下的地道逃過去的!」
「枯棲!」窮碧落說道:「追殺你的女人是獨孤參鴇嗎?」
洛黃泉搖頭道:「不!追殺我的人是一名叫作曲誓霏的瘋女人,當初她為了辨別罪刀的真假而找上我,之後又逼我與她合作殺人,我不肯就範趁她和獨孤參鴇激戰時逃脫,之後就到了不小心將妳推落的那個地洞去了。」
「辨別真假?」窮碧落問道:「為什麼辨別真假要找上你?」
洛黃泉笑道:「因為這七罪刀的鑄造者就是我的先祖,當初他受到神棄堂的逼迫以上千人的血凝成的血魄加上罪血以及金骨鑄造了包括七罪刀在內的八炳兵器,但刀成的那一日居然讓缺心窟的獨孤鳳凰給搶走了!」
「上千人的血!」窮碧落驚道:「難道神棄堂為這七把刀…」
「不是的!」洛黃泉說道:「這千人的血其實是從戰場中採集來的!這一戰是西方的兩個宗教陣營為了奪取聖地所引發的戰爭,已經打了好多年了!」說到這裡洛黃泉又起身道:「姑娘、我們還是快點開始找出路吧!」窮碧落忙著起身自報姓名後才跟著洛黃泉開始在洞窟中尋找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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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一聲巨響,元闡幽蒼白卻有乾結著黃沙泥塊的手頓時用力在桌上一拍道:「好傢伙!終於讓我遇上你了!」
客店中眾人同時回頭望著這裡,元闡幽面前的女孩笑得燦爛道:「這位小兄弟,我可不認識你,你會不會是認錯人了?」
「別裝了!」元闡幽說:「掌櫃的說就是妳用我家的玉珮拿來抵房錢!」說著闡幽就將剛贖回來的玉珮晃在女孩面前說道:「妳還有任何理由嗎?」
女孩回頭對老闆嬌笑道:「掌櫃、你認錯人了吧!」
「我就算可能認錯這銀子也不可能認錯妳!」掌櫃正忙著算元闡幽交給他的銀錢一抬頭尖酸刻薄地說:「妳這種姑娘我見多了!別來我店裡惹事!」
「喂!東西先還我!」女孩起身走向櫃檯正想理論時元闡幽急忙搭住她的肩說道。
這一搭,女孩忽然尖叫道:「非禮呀!」
「冷靜!冷靜!沒事!這小姑娘用這種小伎倆就想騙錢,大伙喝酒看戲就好!」掌櫃忽然熟練地說道,女孩暗罵一聲卻見元闡幽反被掌櫃的話給吸引了注意力,暗笑中女孩纖腿疾襲元闡幽腰間。
元闡幽向後一閃未料這女孩腿上功力居然不弱,裙襬翻飛間已是十多腿飛繞而至,元闡幽被逼得節節敗退女孩也趁隙竄出客店而去。元闡幽急起直追時客店角落一桌的三人也是望著元闡幽手中的玉跟隨而出。
「你幹什麼!」女孩一邊跑一邊對著身後的闡幽喊道:「東西你不是已經拿回去了嗎?」
「我的包袱呢?」元闡幽一邊追一邊喊道。
「丟了!」女孩又喊道:「你的包袱裡也只有那塊玉值那一點錢而已!你還要那包袱幹什麼!」
「我的經書呢?」元闡幽不放棄繼續追在她身後喊道。
「那本破書!」女孩喊道:「丟了!都丟了!」
「丟在哪?」元闡幽喊道:「妳要負責給我找回來!」
「喂!你後面是誰」女孩忽然神情緊張地喊道。
「別想騙我!」元闡幽還以為女孩又想騙人忍住笑喊道,未料身邊忽然一道黑影竄過直往女孩而去!元闡幽一驚眼前女孩已讓一名黑衣人給攔住,而女孩讓眼前人急速的身形給嚇到驚叫了一聲,雙手也隨即讓黑衣人給捏住。
「幹什麼?」女孩又驚又怒喊道:「無禮的傢伙!你知道我是誰嗎?」
「捻裙無影腿。」黑衣人淡淡道:「姑娘想必是妙神教的人對吧!」
「你!」女孩一時語塞道:「你胡扯!什麼妙神教!我聽都沒聽過!」
「真的嗎?」黑衣人淡淡道:「反正妙神教分部血踞寺就在這附近,不如我們就到那裡一趟吧。」
「好、好!」女孩甩脫他的手說:「我帶你們到我丟包袱的地方行了吧!」
闡幽這才笑著對黑衣人道謝。闡幽先是自我介紹後才問了三人姓名,元闡幽身後的紫衣人笑道:「貧道龍虎洞張紫帷!」
青衣留著辮子的少年說道:「在下陳寂。」
最後黑衣男子頓了一下才淡淡道:「在下弄煙臺虛空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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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闡幽也不見了…」元順承哭喪著臉說道。
一邊的尚風渺安慰著她道:「沒關係啦!我看你這弟弟只是外表看起來傻其實心中精明的很。倒是窮大姐的下落我還比較擔心!」
說到這眾人不由得安靜了下來,元順承問道:「小怡那東西做好了嗎?他們取了什麼名字呀?」
「勿用舟!」尚風渺牽起元順承的手起身說道:「走!我們去看他們將這東西做好了沒,聽說可以潛入水中。這樣說不定就能找到窮大姐了!」話雖是這麼說但其實跟著走進下一層地洞的眾人心情又是往下再度一沉,因為沒人能保證就算這勿用舟要是打造成功了,那他找到的究竟會是活蹦亂跳的窮碧落還是…
晶洞之中,泰晴朗依著師父離去前的交代在洞中能量最強的地方打坐吐息,原本不管怎麼樣都很難定下來的思緒忽然之間就是吃了定心丸一樣,內息的運轉也異常的順利。
出定後泰晴朗依著師父所教的掌法和劍法與藥琉電過招,兩人練了一陣決定歇息一會時泰晴朗才問道:「六師兄!師父沒說他要到閬風去做什麼嗎?」
藥琉電喘了口氣搖搖頭說:「師父沒提,就連這一趟出門師父也是很倉卒的。本來還想把大師兄找回來一起到這,但是師父怕來不及就趕緊帶著我們兩個過來了,我和琉星在路上問他,他也不說,只說這事關乎到七位女俠一生的心血,說他已經約了幾位年輕時的同修一起前來。」
「同修!」泰晴朗問道:「師父還有同修?」
藥琉電點頭道:「這幾位大師當初是和師父一樣在祖師手下學醫的,雖然都有學習佛法但他們卻不一定是佛教徒,可都是好大夫就是了。」
泰晴朗點頭又說:「六師兄。我們去看看勿用舟好不好!」
「好哇!」藥琉電起身和泰晴朗一起走回激流的洞前,這時怡悅悰正將哇哇大叫的節渟渠擠進圓狀的勿用舟說:「這麼囉唆!那你來試試看!」
「好!好!」節渟渠緊張地說道:「先用別的東西放在舟中試試看!」
泰晴朗一見節渟渠的窘樣就知道他八成又說錯了什麼話才會讓好脾氣的怡悅悰真的抓狂。
「怎麼了?」泰晴朗望著被放出來的節渟渠問道,節渟渠聳聳肩說道:「小怡說這桶子船需要先用石頭稱一個人的重量試過後才能用,我不過念了幾句她就突然抓狂了。」
泰晴朗望著眾女眉間糾結說道:「我勸你最好別在這時候去惹大家。」
節渟渠點頭贊成他的意見,洞中又來一人喊道:「琉電!晴朗!上來!」
來人正是藥琉星,兩人回到易圜又見到藥漓縛身邊還有一位老者,藥漓縛招著手要三人過去後才為他們介紹道:「這位是雷海鋒大師,是我年輕時的一位同修!」說完又為雷海峰介紹這三個晚年才收入門的徒弟。
雷海峰指著藥琉星、藥琉電笑道:「我還以為你那兩個徒弟沒長大哩!當年我們見面時琉照和琉淨也是他們這個年紀吧!」
藥漓縛笑著點頭,雷海鋒望著泰晴朗點點頭笑道:「你就是你師父選中的人嗎?」
泰晴朗打了聲招呼又謙遜了幾句後雷海鋒才又向藥漓縛說道:「怎麼樣?其他人會來嗎?」
「這一次人應該會少一些!」藥漓縛說道:「現在也只有你和住在西遼的老月、針豬會來而已!」
雷海鋒笑罵道:「這群老小子!我都從錢塘趕過來了!」
藥漓縛嘆了口氣說道:「沒辦法!大家都老了!老金那還有一堆讓他不能離開的病人,其他人的情形都差不多。」
「那星吉呢?」雷海鋒探問道:「他那裡這麼多年來也只有蘭缺一個孩子而已不是嗎?」
藥漓縛搖搖頭說:「聽說南宮蘭曦死了,他怕蘭缺會出亂子所以不敢離開。」
「會嗎?」雷海鋒說道:「這孩子不是…」
沒說完藥漓縛已說道:「就是因為這孩子什麼都不說,星吉才擔心呀?」
雷海鋒又將話轉開道:「你告訴他了沒?」
「還沒。」藥漓縛搖搖頭低聲說道:「我還在等著醜屍村的動作,對了!」話沒說完藥漓縛忽然拉著雷海鋒往外走,泰晴朗三人跟上卻見藥漓縛已帶著雷海鋒走到激流旁說:「來!跳下去!」
「又瘋了你!」雷海鋒急忙甩脫藥漓縛的手罵道:「我都幾年沒下海了!」
「救人要緊!有個女娃兒掉下去好多天了!」藥漓縛說。
藥漓縛一邊說一邊居然就自動開始幫雷海鋒脫起衣服,雷海鋒笑罵道:「你幹什麼你!藥漓縛!」回頭雷海鋒又再度望見眾人愁苦的臉色只有說道:「行、行、行!我下去一探!但衣服讓我自己脫!」
「害什麼臊!」藥漓縛一邊脫他的衣服一邊笑道:「也不是第一次,又不是沒見過!」
眾人由愁苦漸變驚訝的眼光中雷海鋒搖搖頭罵道:「會被你這傢伙害死!難怪每次你招集的集會都沒幾人要來!」說完雷海鋒只穿著內褲在腰間綁了條繩子就撲通一聲跳進激流。
「師父!」泰晴朗擔心問道:「雷前輩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藥漓縛笑道:「這老傢伙年輕時可是在錢塘大潮中練功的!這種小事情難不倒他的!」說完藥漓縛又望了一邊因為實驗失敗而被摔得稀巴爛的勿用舟一眼後才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
過沒多久怡悅悰緊拉在手中的繩子有了回應,眾人齊力合拉馬上又將雷海鋒給拖出激流中,雷海鋒上地後吐出了一口大氣才說道:「幾個人掉下去了?」
「一個!」泰晴朗說道:「是女子!」
雷海鋒奇道:「應該是沒事!這激流過去後又有一段能行走的路,但這路上我卻見到兩道新的足跡。看來應該是一男一女,我想那小姑娘應該是沒死,可能過沒多久就會自己再找路回來。」
正當眾人終於鬆了一口氣時赫溟煜也走來說道:「藥前輩!力將軍派人來找你!」
藥漓縛點頭帶著才穿好衣服的雷海鋒回到易圜,兩人心中也知道關鍵的時候也越來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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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汙江了吧!」窮天地望著前方略帶腥紅色的江流說道:「但這血池夫人究竟是住在哪?」天地轉頭看著一望無際的江岸嘆道。
濯清濁掃了江岸一眼後才說:「分頭走!找屋子也找船,最好連附近的隱蔽處也找一找!」貫古今和霍雲雷一路往北,窮天地和濯清濁則是往南。
濯清濁在路上笑道:「看看我們四個!最近好像都很衰居然還湊在一起!」窮天地笑了笑,濯清濁又問:「艾爰沒說他們夫妻倆住在那嗎?」
窮天地搖頭道:「她只說她都是用信鴿和他們聯絡的,其他的她從不曾多問。」說到這兩人忽然見到一隻白鴿從江面上飛過,兩人愣了一下趕忙追上。
白鴿飛進草叢竟是硬生生地在兩人面前突然消失,窮天地和濯清濁一驚又在風聲中聽間鴿子微弱的叫聲。濯清濁聽聲辨位腰間鞭劍一揮往來聲劈去,忽然一隻滿佈皺紋的手竟憑空出現直接捉住鞭劍!
天地心中大驚時,濯清濁已喊道:「是血池夫人嗎?還是幻迷界的朋友!」
「朋友?放屁!」這時與騰空的手相對應的位置忽然有人說話。
窮天地凝目一望才在日光輝映下漸漸看出端倪說:「有人!」
「人?放屁!」又一聲傳出,窮天地纏刀再無遲疑赫然出鞘纏上那人腰間!
只見那隱形人一見纏刀馬上沉吟了一聲,手中鞭劍一動濯清濁馬上讓一股巨力拖著撞向窮天地,窮天地正被推倒那隱形人忽然欺近一隻布滿皺紋的手馬上捉住纏刀刀柄將之奪過!
窮天地心中正驚訝這人手法之迅速時背上琮劍也立時出鞘,未料又是一閃眼前劍又被奪走!窮天地急起身撲向前去想奪回刀劍,那人將刀劍藏起後那隻手又再度制住撲來的天地說:「你跟小艾靨是什麼關係?為什麼她的劍和臥貪花的刀會在你身上?」
「艾靨?」窮天地想掙脫卻掙脫不了地說:「艾前輩離世很久了!這副刀劍是我從艾爰和君絕那裡拿到的!」
「艾爰!君絕!」那人自問自答道:「對呀!金小印說過這小艾靨死了很久了!艾爰?是她女兒?對!是她女兒!小印養過她!君絕?又是誰?」
窮天地說道:「君絕是金煞前輩的女兒!」
「金煞!」那人有些驚訝地說道:「這凶巴巴的女娃娃也嫁的出去!她女兒兇不兇!」
「其實也還好,但就是很聰明就對了!」窮天地見這人好像和艾靨、金煞關係很深也就將自己所知的告訴他了。
那人又說:「聰明?他爹是誰?」
「義父是君尚望和君莫笑,生父我就不知道了!」窮天地發覺這人的手鬆了一下趕緊將手抽出說道。
未料這人又是一閃再度捉住窮天地的手腕自言自語道:「是這兩個小鬼?君朝貴教出來的準沒好貨!這君絕會不會很奸詐?」
窮天地忽然說道:「你不放手我就絕不會再回答!還有!將刀劍還我!」
「放手?還你?」那人哼了一聲道:「休想!萬一你拿這對刀劍來殺我怎麼辦!」
窮天地再無懷疑道:「你果然是衊族的人!你是來找血池夫人的對吧!」
「找?」那人說道:「我還需要找嗎?我要這小娃兒來!她就會來!」
「是嗎?」天地說道:「那你現在就叫她出來!」
「噯…」那人遲疑了一下才說:「這個、等我找到她再叫她出來給你看!」
「信鴿!」濯清濁無力道:「信鴿拿出來!」
那人也不再逞強只有乖乖地將信鴿從罩住身形的斗蓬中拿出,窮天地趁機將刀劍也一把搶過但那人居然又孩子氣地將東西搶回,天地嘆了一口氣將鴿子接過又放掉,三人一路跟上才發現這信鴿飛到一樹屋中就沒再出來了。
濯清濁向著大樹上的樹屋喊道:「血池夫人在嗎?神威宮濯清濁、窮天地求見!」
屋中毫無回應窮天地又推推身邊的隱形人說道:「換你了!」
那人清了清喉嚨說道:「池鐸禕!出來!」
窮天地在一邊問道:「池鐸禕是誰?」
那人不理他,屋中忽然一道蒼老的聲音說道:「是誰?」
「常無了!」那人喊道。
屋中終於走出一名老者向外張望卻見不到隱著身的常無了,常無了終於將披風掀開。身邊的窮天地頓時讓無了臉上乾枯似樹皮的面容嚇了一跳。常無了望了天地一眼罵道:「幹麻!剛剛還說的你好像很了解衊族一樣,現在又是這種表情!沒見過世面的傢伙!」
說完常無了又對池鐸禕說道:「娃兒!拿血神丹給我!」
池鐸禕為難道:「最近的血神丹都讓履波帶走了,現在只剩下三顆而已!」
「三顆?」常無了說道:「算了!都拿來吧!你女兒呢?都跑去哪了!」
池鐸禕拿著藥瓶走下樹屋對無了說道:「她出外採集藥材了。」說到這裡池鐸禕又望了濯清濁兩人一眼說道:「你們要做什麼?」
窮天地望了常無了手中的血神丹一眼說道:「我們也是來求取血神丹的!」常無了一聽嘴角微揚地將藥塞進懷中,窮天地又問:「前輩,夫人什麼時候會回來?」
池鐸禕望著江面說道:「這我也不清楚!為什麼不是艾爰來這?是誰告訴你們我們住在這的?」
窮天地說道:「是應幫主指點我們來的。」
聽到應天長的名號池鐸禕忽然冷笑了一聲道:「那薜戾奪知道這裡的事嗎!」
窮天地搖搖頭說道:「薜幫主不知道。」
常無了閒著無聊硬要插口和池鐸禕聊天說道:「喂!你那個老婆呢?」
池鐸禕指著淡紅色的江上說:「和女兒女婿出門去了!」
「你一個人看家呀!」常無了繼續無視窮天地和池鐸禕聊天,這時窮天地忽然將刀劍又搶回手中轉頭就想走但影子一閃常無了又將刀劍奪了回去,天地心下一怒正想罵人時池鐸禕趕忙緩頰道:「常老!這孩子救過艾靨的女兒好幾次,你就讓他這一次吧!反正這對刀劍現在對你已構不成威脅了對吧!」
「那當然!」常無了居然乾脆地將刀劍推到天地懷中說道:「小娃兒!這可是在小艾靨的面子上才還你的知道嗎!」
天地吞下了這口氣淡淡點頭,池鐸禕又問道:「艾爰的血神丹不是還夠嗎?為什麼你們又到這裡來?」
窮天地正不知如何開口時身後濯清濁忽然喊道:「大傻!」
窮天地順著濯清濁奔去的方向望去卻見霍雲雷正一身是血地被貫古今扛了過來,窮天地大驚也衝了過去問道:「怎麼了?」
「是臥貪花!」貫古今將霍雲雷放下為他止血道:「我們剛剛在外頭遇見了臥貪花,覺得奇怪跟上時正見到他在和人密談。但我們還沒聽到就先讓他給發現…」說到這貫古今忽然惡狠狠地瞪著窮天地身後。
窮天地也察覺不對一回身卻見到常無了正以一種極其渴望的眼神望著霍雲雷!
窮天地心中一陣驚懼,急忙站在霍雲雷身前拔劍出鞘指著常無了,常無了這時雙眼發亮神智也好像清楚了許多但臉色卻是越見醜陋地說:「你確定你擋得住我嗎?」
「常老!」忽然一聲軟語喚道:「你怎會親自來此!」眾人除天地外其餘皆回頭,只見發語之人正是一娉婷女子。
池鐸禕好像見到救星一樣道:「履波!常老是來拿血神丹的!」
「戌地豁碎呢?」池履波說道:「我先前不是拿了十多顆的血神丹給他嗎!」
「這臭小子!」常無了罵道:「他一聽說有人要開月窟嚇得跑去躲起來了!害我找不到他,也拿不到血神丹。所以只好自己過來了!」
「躲起來?」池履波忽然又笑望著常無了手中的隱形披風說:「前幾天金前輩才來找過我,她說你從她身邊帶走的就是這東西嗎?」
常無了驕傲地將東西交給池履波說道:「當然!這東西金小印也不愛用!我就把祂給拿過來了!不過我可不是用搶的呦!我可是幫他打退了風塵嘆還有波悲尋這兩個臭小鬼才拿到的!」
「波悲尋?」池履波說道:「就是波孛懸的兒子對吧!自從風飛揚接任寒波樓的樓主後,波孛懸幾乎就像是消失了一樣。如今這夜神教將被釋放我想波孛懸說不定會再出現吧。」
池履波將披風還給常無了時又笑道:「有了這披風,到時候波孛懸想必就找不到前輩報仇了對吧!」
「什麼!」常無了聽出話中譏諷馬上回道:「哼!這小子就算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他!」
「真的嗎?」池履波笑道:「但我怎麼聽金前輩說不管她怎麼說你就是不肯和他們聯成同一陣線!」
「我現在就去!」常無了大聲道:「我本來只是討厭文清華那副嘴臉才不想加入!現在我一定要第一個將波孛懸的喉嚨給咬斷!妳等著看吧!」
「真的!」池履波笑問,常無了用力地點點頭。池履波這才從懷中拿出一個藥瓶交給無了說道:「那我就先替金前輩謝過常老了!」
一邊的池鐸禕也早已替霍雲雷包紮好傷口,但霍雲雷一張眼卻是忽然狠狠瞪著池履波身邊的男子說道:「你剛剛和臥貪花藏在林中說些什麼!」
此人正是刑滿江,只見他淡淡說道:「他要我在血神丹中加入催化血毒的藥,但我拒絕了!」
一邊的池履波也說:「我們是決不可能這麼做的,因為這樣將是擺明和整個戒盟作對。所以我們拒絕了,其實我也知道你們來此的目的,但說實話我已經沒有多餘的血神丹給你們了,要是再將我身上剩下的血神丹給你們的話只怕會為我以及神威宮帶來極大的困擾,所以我想各位還是另尋方法吧!」
窮天地正想和常無了商量時卻是已經不見他的身影,沒多久身後突然又聽見常無了笑道:「小娃兒!找我嗎?」
「前輩!」窮天地想起常無了的隱身披風急忙轉身道:「能不能做個交易!我們需要血神丹!數量不多,只要兩顆就夠了!」
「好哇!」常無了說完這句就忽然沒了聲音,濯清濁嘆了口氣說道:「他走了!」天地聞言才發現方才常無了所站的地方已留下一條長長的足跡延伸到天地視線的盡頭。
濯清濁對血池夫人說道:「夫人!這藥丹的煉製方法我們能夠知悉嗎?」
池履波嘆了口氣後才又從懷中藥瓶裡倒出兩顆丹藥說:「藥方是絕不能說的!不然我們也會有危險。來!拿去吧!」
濯清濁接過後隨即向夫人一家連連道謝才帶著霍雲雷離開,但就在四人走遠之後樹屋下卻是漫步走來一道身影,身影眉目間的笑眼映著藍色波光,這人從懷中拿出了一樣東西交給一臉不屑的刑滿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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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沙坡上黃沙不斷迷濛掩去絕煙塵與糜無返的視線,糜無返帶著豳幽夫婦交給他們的一對刀說道:「煙塵!看來這大漠風沙的據點就在這附近了,此地如此隱密難怪他們能深藏此地這麼多年都不讓祆教發現!」
「他們和祆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絕煙塵以手擋住衝進視線的黃沙問道。
糜無返緩瞇雙眼說道:「這大漠風沙其實是一群被中原遺棄的罪犯,最後不知道是誰將他們招集在一塊,這些人還以祆教傳統中的惡魔之名為彼此取了外號並對這附近的居民四處燒殺擄掠,似乎是有意對祆教挑起戰火,不然以祆教封閉的作風是不太可能和其他組織有任何關聯的。」
「為什麼會挑上祆教?」絕煙塵問道:「是為了聖火嗎?這大漠風沙的發起人不是在和祆教教主的決戰中身亡了嗎?」
「沒錯。」糜無返說:「但其實當初祆教是一直避開與大漠風沙的起衝突的,只是後來不知為何祆教教主突然答應大漠風沙的約戰,最後兩人才在決戰中雙雙殞落,而後兩邊又再度回到冷戰的緊張狀態。」
這時兩人才越過一沙丘便見到前方有一頭陀正拿著月牙鏟在風沙中前行,糜無返眼一瞇隨即喊道:「野蕪曠!」
那頭陀回頭傻傻地揮手笑道:「大和尚!」
「他是誰?」絕煙塵低聲問道。
糜無返說道:「這人名叫野蕪曠,是孫行者的三師弟、他的親兄長還是天敬軍的驍將野元曠。蕪曠的武功和腦袋雖然都不好,但就依著這兩大靠山這大漠中幾乎是沒人敢動他,不過他本該是住在附近的流沙河中,不知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這時野蕪曠已扛著月牙鏟走過來笑著問道:「大和尚!你怎麼會在這裡!」糜無返將來意說明後,野蕪曠便笑道:「哦!我帶你們去吧!我現在也是大漠風沙的人了!他們給了我一個旱妖的稱號。」
說著野蕪曠又擺了個架式自得其樂地說道:「怎麼樣!很威武對吧!」
「這事你大哥和師兄知道嗎?」糜無返望著野蕪曠憨傻的樣子疑心道,野蕪曠搖搖頭說:「我還沒告訴他們!但其實也不用說了,這些日子我好幾次到祆教去叫陣他們都不敢出來,看來應該是怕了我的月牙鏟了!」
說完野蕪曠又拉開個架式說道:「看來我不用靠大哥和大師兄也能在這裡闖出一片天地!」野蕪曠說的雖高興,但糜無返和絕煙塵一眼就看穿這大漠風沙根本就是將它當成肉靶,想將孫行者和野元曠拉下水。
三人穿過狂沙坡後又來到一處岩區,岩區裡越走越低終於在一處如刀鋒的雙壁夾處前野蕪曠說道:「就在這,過了這劈門後就到了!」
絕煙塵望著這如刀削的岩壁一回頭望向這一路向下斜的通道說:「這裡從外頭來看根本就沒辦法發現吧!」
野無曠笑著正想說時身後已有一名身著白衣但皮膚卻十分黝黑的人走出來說道:「沙和尚!這兩人是誰?」
野蕪曠轉頭道:「這位大和尚是我師父以前的修友糜無返,這位公子是…」野無曠才想起忘了問絕煙塵的姓名時,絕煙塵行禮說道:「在下易宗宗主絕煙塵。」
白衣人笑著回了一禮說道:「原來是糜昧使與絕宗主!在下白沙涅,漠王先前已經提過兩位,請隨我來吧!我帶兩位去見鐵中錚!」說完白沙涅又向野蕪曠說道:「沙和尚、你師兄來找你了!」
「孫行者!」糜無返警戒道,白沙涅搖搖頭笑道:「不是!是那隻豬!」
糜無返鬆了一口氣說:「原來是豪尺威…」
「怎麼樣!我大師兄沒來,你是不是鬆了一口氣呀!」糜無返和絕煙塵在經過岩壁後忽然有人大聲道,糜無返轉頭笑道:「豪兄弟既然已經來此想必是來與師兄弟相聚的吧!」
「隨你怎麼說!」豪尺威移動著粗重的身軀走來一把就將野蕪曠拉了開去,絕煙塵和糜無返繼續和白沙涅走向岩谷深處,過沒多久兩人就已經來到一座足足有兩丈高的煉鐵爐外,白沙涅笑著告辭讓兩人在這等風露寒和鐵中錚。
白沙涅一走,糜無返馬上低聲對絕煙塵說道:「煙塵,我們現在開始可要小心了。」
「怎麼了?」絕煙塵問道。
糜無返低聲道:「這豪尺威其實是風夜嚎手下的人,只是這些年不知道為什麼他們行事越來越低調,還有!將豳幽夫婦的刀打斷的豪屠毀正是豪尺威的親叔,總之現在我們小心行事就是了!」
過沒多久風露寒已帶著一名大漢走入說道:「來!將刀給他!」
絕煙塵知道這人就是鐵中錚便將腰後暗藏斷成四截的兩把刀交給他,鐵中錚望了一眼淡淡說道:「刀心已毀、沒用了!」說完就將雙刀向一邊一丟躺在爐邊就開始喝酒。
絕煙塵正想說話時風露寒已經開口罵道:「大醉貓!你他媽就幫一下行不行!整天就這麼一副死樣子!」
鐵中錚理也不理又開始喝酒,糜無返詢問道:「鐵先生,不知這刀心可有別的東西可以代替,先生儘管說,這事我們一定辦到!」
鐵中錚依舊繼續喝酒風露寒終於忍不住罵道:「條件開出來!不要老是裝這副死樣子!好像你很厲害要大家都得伺候你!馬的!」
「康鐵衣的左手!還要連他的鐵甲也斬下來!」鐵中錚說完後又望著絕煙塵的嫉刀說道:「你有那把刀、這事應該不難!」
絕煙塵和糜無返對望一眼後問道:「要他的鐵甲我大概猜得出來,但為何要他的手!」
鐵中錚吐出一口氣道:「他的鐵甲是以月銅做的,可以當作刀重鑄的材料。至於要他的手則是因為他康家從小練功就是以喝鐵汁來增進血、骨、肉的強度,若是能得他的血骨這對刀的刀心才得以重鑄而且還能更強。」
絕煙塵沉默了一會後才說:「沒有別種方法嗎?」
鐵中錚冷笑道:「就算有、我也不會幫你!」
糜無返向絕煙塵點頭後才帶著他告辭,走出狂沙坡糜無返便說:「他的方法決不能試!如今大事在前若是再招惹上祆教絕對沒好處。」
絕煙塵正望著手中的斷刀興嘆,未料突然一聲大喝傳來:「小子!」
絕煙塵轉頭只見一名滿臉皆是疤痕的大漢駕著形同古時的雙頭馬戰車衝來說道:「這對刀你從哪裡來的!」
「三叔!」絕煙塵未答,身後已是豪尺威緩步走出喊道:「怎麼這時候才來!」
「小威先等著!」大漢提著一把滿是尖刃的大刀走下戰車對絕煙塵問道:「這對刀你從哪裡拿來的!」
絕煙塵已知道這人八成就是豪屠毀了,但他依舊不慌不忙說道:「這對刀是我在一處亂葬崗中撿到的!」
「亂葬崗…」豪屠毀忽然不勝唏噓地說:「馬的!連墳也不給你們是嗎?操他媽的!」豪屠毀回過神問道:「小子!帶我去你找到刀的地方!」
「這…」絕煙塵心中已知事情恐怕並非自己所想的一樣但還是用下一個謊來圓前一個謊說道:「這亂葬崗是我們在西夏天盤城附近發現的,如今要帶前輩去恐怕有些不便!」
「天盤城!在大夏國內!」豪屠毀忽然奔上車急轉車頭吼道:「馬的!彝赦衲、彘巵麈!你們兩個渾蛋!分明答應我留他們一命的!你們居然連夏國國境都沒讓他們離開…」嘶吼聲越來越遠,後頭豪尺威和野蕪曠卻是遠遠地追了上去…
「現在該怎麼辦?」絕煙塵又是擔心又是好笑地問道,糜無返望著三人離去的身影說道:「不管了!就先回炎源去吧!」
兩人加緊腳步回到炎源時正見到易怒騰坐在洞外,糜無返問了情形。易怒騰才說道:「二哥說進行的還算順利,只要再休息幾天讓植入體中的絲脈繼續生長就行了,還說這些時候就別去打擾他不然絲脈很容易因為情緒上受到刺激而出現緊縮的現象。」
糜無返低聲囑咐絕煙塵不可在豳幽夫婦面前說出先前遇見的事後才讓易怒騰去請出闕離盻,闕離盻一出來糜無返就將他拉到一邊先問了豳幽夫婦倆的情形後才又將遇見豪屠毀與鐵中錚的事情說出。
「放心吧!阿屠很講義氣,這一趟回去也頂多就是和彝赦衲打一場而已。」闕離盻聽完先是笑著說道才又因鑄劍之事而凝眉說:「我也贊成你的意見,這祆教現在絕不能動,別看他們低調又名聲不顯的其實他們一直都有將大漠風沙滅掉的能力,只是顧忌這些年一直隱藏在暗處的無煙火獄所以不敢妄動。」
「無煙火獄?」絕煙塵問道:「這組織不是和碧月族對立的嗎?為什麼又變成是祆教在提防他了?」
闕離盻說道:「這其中的原因其實就是在於大漠風沙、黯沙漫天以及無煙火獄三個地方的關聯,這大漠風沙組成的成員總共分成三個部份,分別是迷魂四豔、邪心六魔以及惑天八妖。而我現在所知的其實也只有這迷魂四豔背後是黯沙漫天所控制,惑天八妖之中則是其中一人和無煙火獄下七門之一的蜇難門有關係,最後的邪心六魔幾乎都是從中原逃到這裡的罪犯。所以我說這大漠風沙看起來雖然成員參差不齊,但他們能這樣橫行大漠也不是沒有原因的。不過也因為這樣最近祆教和碧月族可是走得越來越近了!」
糜無返想了一下才說:「我想這對刀說不定能請祆教幫忙!」
「祆教!」絕煙塵說道:「昧使!這樣一來不就是和大漠風沙背盟了嗎?」
糜無返搖頭道:「我沒有要直接去接觸他們的意思!」
「直接?」絕煙塵奇道:「昧使你是指你認識祆教的人嗎?」糜無返笑著點頭眼神裡滿是讚許說道:「應該是碧月族…」話雖是這麼說但其實他心中也不知道這人究竟會不會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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