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店中,蒙養聖、圄沼涸以及姒瀧驪忙著替幾名受傷的人包紮。
渙蕩濤突然罵道:「他馬的!越想越不爽!」
度翱巇在一邊勸解道:「先別氣了,等風瀟他們回來再問清楚吧。」
巫嘯雷也向豐暈暴道:「爆竹!你也說說你們剛才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豐暈暴搖搖頭沒說反而用手比了比鞏滅熄,鞏滅熄嘴一扁點頭道:「好!我來說吧!」
鞏熄滅清了清喉嚨表情誇張道:「這就要從我們不小心中了這些餓鬼的陷阱時說起…」
正在鞏熄滅說到豐暈暴挑戰失敗的糗態時,眾人哄堂大笑。坐在角落的爾茁芽卻無心於此,她從懷中拿出一個折的很整齊的手絹小心地將它打開,其中包覆著一粒粒只有螞蟻大的金色種子。
麗明雙手扶著她的肩膀挨近她問:「這是什麼?」
爾茁芽將手絹舉高讓麗明瞧個清楚但還沒說話葵煥漾已嗑著瓜子說:「還能有什麼!爾小草除了那些奇奇怪怪的種子以外還會帶什麼東西在身上。」
麗明捻起一顆小種子說:「真的嗎?這麼小的東西種的出東西嗎?」
爾茁芽怯生生點著頭小聲道:「曼陀羅花。」
聞此花名,蠱迴風從鞏熄滅有趣的故事中回過頭說:「曼陀羅花?」蠱迴風湊過來捻起一粒黃金種子說:「這真是曼陀羅花的種子嗎?聽說這花很難見到,妳是從哪裡得到的?」
爾茁芽小聲道:「我到這裡的路上,一個老比丘給的。那的鄉民都說他是觀世音菩薩化生,他說我和這花有緣還說要得到遠方以血靈化生之水才能種活她,開出的花能讓人從彼岸復返。」
葵煥漾聽到這兒又笑道:「拜託!這觀世音菩薩化生怎地到處都有,我家那也有個明明就是老道士卻硬向人傳觀音法門。」
葵焯瀅也拿起一把瓜子冷冷道:「就是住在村口老是讓妳取笑的老道士嘛!」
葵煥漾一把搶過姊姊手中瓜子罵道:「別拿我的瓜子!妳就沒笑過嗎?」
葵焯瀅又將手伸向瓜子冷冷道:「客店是情少買下的,真這樣算來瓜子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
葵煥漾又尖聲叫道:「妳別碰我的瓜子!」
麗明見這兩姐妹又要發作,趕緊低聲囑咐爾茁芽將種子收好莫要受到波及,爾茁芽也十分識相趕緊將東西收好。果不其然,兩姐妹越吼越大聲漸漸將滅熄的聲音壓過,廳中眾人有的怒視有的則是準備看好戲。
爭吵中,一張張沉重的面孔走進客店,正是弱維心等人。一行人無言的壓力瞬間讓氣氛為之ㄧ凝,連葵氏姐妹也罕見地閉上了嘴。
弱維心吐了一口氣才說:「麻煩眾位過來集合,還有慶光與情少也過來一下。」
眾人這時皆心知餓鬼幫之事不能善了,但見到弱維心眾人這凝重的神情依舊是心下一凜,廳中眾人很有默契的一同閉上了嘴,氣氛還比當初聽聞惡耗方到此地時還尷尬。
「達拉、達拉、」一支不知由何處傳來不成調的小曲,眾人四處張望卻見兩人只穿著內衣從後門走進,兩人肩上尚披著換下的舊衣,頭上也是濕漉漉的,一見便知才剛沐完浴。
步飛盡望著這兩個同是澤門的天兵天將酸道:「節少爺、桴少爺、水還熱嗎?洗的舒不舒服呀!」
兩人正是節渟渠與桴舟虛,桴舟虛見狀況不妙也不回答只是一個勁的尷尬笑著。但節渟渠卻哼著小曲搖搖頭說:「不算差!但就是加熱水的動作慢了些。噯!水還是溫的,洗不洗?」步飛盡瞪大了眼沒想到這小子竟會遲鈍成這樣。
桴舟虛回頭望見廳中眾人都盯視著他們倆,低著頭不敢說話還不停拉著節渟渠的衣角示意他閉嘴,沒想到節渟渠回過頭來見到眾人居然一派輕鬆道:「怎麼樣~想不想和我一樣洗的香香的呀~看看你們,一個個都髒兮兮的,好恐怖呦~」說完還捏著鼻子走回房中。
廳中眾人眼睜睜見著節渟渠上樓,臉上都出現不敢置信的眼神。
尚風渺向桴舟虛招手,舟虛低著頭快步走了過去,從舊衣口袋中掏出一事物交給風渺後便又快步走回房中。
尚風渺將那透明的骷顱頭捏在手中琢磨著,赫溟煜說道:「這是什麼?這就是你讓那兩兄弟留在客店中的原因嗎?」
尚風渺點點頭從懷中出一串骷顱念珠,兩相比較道:「沒錯!這就是我吩咐渟渠與舟虛留在這的原因。」風渺拿起兩樣東西問眾人:「你們覺得如何?」
颯飄飆說:「這兩樣東西雖大小不同,但從比例與雕工看來分明出自同一人之手。」他略有深意望向尚風渺指著獨自一顆的骷顱頭說:「這是絕煙塵的東西吧。」
尚風渺向元無疆說:「是我讓那兩個傢伙去你們房間搜出來的,抱歉了。」
元無疆點點頭又開始碎唸:「下一次要先說呀,不然到時…」
話沒說完賀慶光趕緊打斷元無疆不讓他繼續唸下去向赫溟煜說:「溟煜!現在煙塵也不在這,他的事就先不管了,重點是照你們這麼說看來這餓鬼幫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現在怎麼辦?」
赫溟煜皺眉道:「這正是我讓你和情少過來的重點,我們預測這餓鬼幫必不會罷休,只怕今夜就會再來。我想今夜此地就會成為主戰場,所以我們希望你與情少、元胖合資買下這座客店,不然老闆只怕會血本無歸。」
尚風渺也說:「現在買下這座客店,在其中佈下陷阱,等到餓鬼幫來襲時也能多幾分勝算,還有週遭的平民也要先驅離不能讓他們被捲入,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直接給他們錢請他們暫時離開,但要小心這消息不能走漏不然就會讓餓鬼幫先有防備。」
肅焱淼說:「這些百姓留下來的房子也可以做為我們埋伏的地點。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錢。」
元無疆一臉無奈道:「但我這次出門沒帶多少錢。」
賀慶光瞪了他一眼說:「還裝!是不是要我去搜!」
元無疆又想唸,慕觀情突然道:「你帶多少?全借我,回去後我一毛不少全還你。」
元無疆聽他這麼說也有些不好意思道:「好~我好像記起還有些錢有帶出來~我給可以了吧!」
肅焱淼先向颯飄飄偷笑才向怡悅悰、崇岌岑說:「現在想麻煩兩位門主帶領山澤地三門在這客店中安裝陷阱,情少、慶光、無疆以及碧落就帶領水天二門的人對這附近的居民勸說請他們暫時離開,小瞿就和雷門眾人前去四周圍監看是否有餓鬼幫之人接近。飄飆和麗明請帶領風火二門之人與金圓寺、柳青觀眾人將先輩的屍首移至他處隱藏。」眾人分派已定決定黃昏會合後便分頭調派人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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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林中擴散著一種微妙又緊張的氛圍,絕煙塵與糜無返互呈犄角繞著濯清濁三人走著圈,游東西則是跟著糜無返移動。
濯清濁說:「任務已成,久留無益!」話說完,突然三人各自從三方位竄出,游東西卻是向糜無返虛刺了幾劍。
三人一竄,絕煙塵突然不知如何應付,只見糜無返不顧東西攻勢直向濯清濁擊出,還喚道:「煙塵!先傷此人,其他三人必不棄他!」
絕煙塵聞言,手刀凝聚全力就向濯清濁劈去,清濁硬接兩人掌力頓覺如泰山壓頂,糜無返實力濯清濁早已知悉但令他訝異的卻是絕煙塵十多歲的年紀竟有如此功力,當下濯清濁一聲沉喝轉腰欲使兩方之力失衡好趁隙脫出,沒料到兩人竟同時改推為拉。
兩股巨力先壓後拉造成濯清濁五內原本所穩固之氣受到牽引由實瞬間轉虛,這時糜無返兩人捉緊時機雙掌疊上再改拉為推。
濯清濁五內登時受創猛然噴出一口血,血花濺上他一身濁衣卻見他眼中忽地一亮,竟不顧傷勢乘著無返、煙塵尚未回氣之時再提元功反擊二人唯一的空隙。
哀號並起,三人同時倒地。這看來巧秒的借力與危險的反擊全都發生在生死所繫的一瞬間。
游東西三人見狀已救援不及,定是非、求善惡同時回頭攻向倒地的絕煙塵,沒料到絕煙塵一個鯉魚挺又站起身來以及雄渾的掌力與兩人鬥上,不過十數招定是非兩人已被逼的節節敗退。
另一邊糜無返雖不能追上游東西的速度,但他屢屢以攻擊濯清濁為誘餌逼得游東西不得不與他交鋒,這下子勢力此消彼漲,清濁四人登時陷入險地。
濯清濁倒在地上還得不時應付糜無返的攻勢,但他也看出其實兩人已是強弩之末,濯清濁決定再賭一次,他內息數轉待得胸中煩惡之感漸消後隨即開始以地躺拳擾亂糜無返,逼著無返不得不將戰圈遠離他,但這一來糜無返又得接受游東西無止盡的游擊騷擾。
待得糜無返想回頭再攻擊濯清濁時,他早已與定是非、求善惡二人開始圍攻強自隱藏傷勢的絕煙塵。四人掌力皆以實力硬拚全無花巧可言,但戰況卻是空前激烈,已到生死相搏之地。
糜無返心一橫拼著硬接游東西一劍,回身便轟向定是非,定是非身形一滯絕煙塵趁隙進攻卻讓求善惡接過這一掌,六人頓時亂成一團。糜無返與絕煙塵乘機背抵著背省去不少力氣。
反觀濯清濁四人經過一場又一場惡戰此時敗象已現,卻又不敢擅離戰場,雙方便如此形成一種難堪的局面。
「打夠了嗎!」一句話硬生生隔開眾人漸漸交纏的憤怒,雙方不約而同因著這次契機各自停手,只見在樹林間疏落光影中走來三人正是安飛將、金羈俠以及薜戾奪三人。
安飛將對著濯清濁說:「回去告訴負縱橫,就說這事絕不可能善了。」
濯清濁喘著氣說:「安荼使,此事並非沒有轉圜餘地。軍師說過…」
金羈俠打斷他的話道:「答應你們的條件就讓血池恢復原狀是吧!他馬的!不用說了,就算讓血池就這麼廢了,我們也不可能順你們的意!」
濯清濁望著安飛將三人悲憤的眼神說:「既是如此,那清濁必會將話帶到。」
安飛將又轉頭向糜無返說:「先前應幫主受貴流流主的幫忙,飛將先在這謝過了。」
糜無返合十道:「不敢。其實今日之事雖受奸人挑撥,但神魔流對貴幫以及餓鬼幫的立場不變,絕對是支持到底。其實若三位願意此時便可合力鏟奸。」
此話一出,游東西隨即貧嘴:「誰是奸還說不定哩!想合作也可以考慮考慮我們!」最後一句話自是說給安飛將聽的。
金羈俠瞪著他嚷道:「閉上你的鳥嘴!我們決定怎麼做不用你來指教!」游東西聽了也不生氣反而對著定是非模倣鳥嘴卻讓他瞪了一眼。
安飛將對著糜無返又道:「今日之事就請先生先離開,擇日飛將再上門拜訪。」
安飛將說完又將眼光轉向絕煙塵細細瞧著他說:「閣下好厲害的身手,與我幫眾無冤無仇卻能下此重手。想是這些年魘鬼幫與餓鬼幫少在江湖上走動才會這樣讓人看輕。」
絕煙塵也不顧如今局面居然志得意滿添醋道:「有些事情也不必明講,但你自己想承認我也不介意。總之你記得今後由我絕煙塵帶領的易宗…」聽他說的越來越離譜,糜無返趕緊扳他肩膀制止住他。
安飛將三人臉色越見深沉,只聽薜戾奪突然滿目血絲爆喝:「再說呀!易宗很厲害又怎樣,你們今天能不能走出這裡還說不定哩!」安飛將手一揮,薜戾奪便強壓怒氣安靜了下來。
安飛將三人說完話便冷冷轉過身丟下六人,這時無以言喻的氛圍籠罩眾人,也不知是要戰還是要合,六人只有默默各自分開走回小鎮,因為他們都知道接下來要應付的必是這一群惡鬼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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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飛將三人走回迷窟,這時已有一中年書生正在為眾人治傷。
安飛將看著眾傷兵向書生問道:「臨大哥,大家情況如何!」
中年書生搖搖頭道:「這人下手也太狠了些,有幾位弟兄的傷勢若依你們這的藥材是治不好的,還好我這幾天正在這左近採藥,本來是不想驚動戾奪所以才沒到這拜訪,沒想到方才見到一群少年帶著傷走回小鎮,我就在想是不是你們這出了事。果然一來就見到這麼多人受傷。」
正在讓書生包紮著傷口的幫眾大聲道:「怕什麼!現在又有臨池柳荼使在這,管他什麼鬼威宮、蛇魔流的,遇上三位荼使與薜幫主也都只有夾著尾巴逃的份。大伙說對不對!」幫眾同聲大叫附和。
薜戾奪敲著那幫眾的禿腦袋笑道:「先把你的傷給養好吧!」
安飛將問道:「臨大哥,你看過血池後覺得怎樣?」
金羈俠在一邊強顏歡笑道:「放心吧!臨大哥可是我們這些人中對血池最了解的人,他若覺得有事又怎會叫我們去拒絕神威宮和神魔流!」
這時臨池柳照料完傷患才向安飛將三人招招手一起走下第四層的血池去。
一路上臨池柳一直保持沉默,通道中只是一直回響著眾人的腳步聲。待得到了血池旁後,臨池柳從懷中拿出一小碟撈起已變成慘綠色且帶著腥臭味的池水。
安飛將三人看著他從懷中拿出一藥粉倒入碟中,瞬間慘綠色的池水隨著藥粉的加入漸漸擴散回復成原來的血紅色。
安飛將三人額手稱慶,但沒過多久碟中池水又慢慢轉成紫色接著又變成藍色、綠色,而這四階段的變色也讓安飛將三人的心情一節節的下滑。
金羈俠問道:「臨大哥,怎會這樣?」
臨池柳嘆道:「這負縱橫真是厲害,他不知將多少藥物混合在一塊,好讓我們不能一次解決這問題。八成就是想用這藥物污染血池,但解藥卻是有時效性的,這樣我們就得持續向他們拿解藥。若有反叛,他們就可以停止供藥,讓血池繼續敗壞。」
薜戾奪啐道:「這傢伙好深沉的心思!」
安飛將問:「沒辦法做出解藥嗎?」
臨池柳搖頭嘆道:「除非知道這下入池中藥的配方,不然無法對症下藥。」
薜戾奪廳完臉色變得比池水還綠,臨池柳對他說:「戾奪,這不是你的錯,只能怪負縱橫和濯清濁手段太卑鄙了。不過如果我沒記錯好像還有一條路可以試。」
薜戾奪喜道:「是哪條路!荼使,你告訴我!讓我去辦!」
臨池柳點點頭道:「去找池頭夫人與斷頭將軍也許有用。」薜戾奪一聽臉色瞬間黯淡,一邊的安飛將也知薜戾奪與這兩人糾結頗深遂不願多說話。
惟獨年輕的金羈俠不知情問道:「這兩人是誰?薜大哥你認識嗎?」
薜戾奪點頭道:「認識,是年輕時的朋友。」
金羈俠喜道:「太好了!那這下不就好辦了嘛!」
「但現在已經不是朋友了。」薜戾奪望著血池又說:「也許連仇人也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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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無返與絕煙塵走在回小鎮的路上,頂頭烈日高照。絕煙塵回想這短短時日發生之事,不禁讓他心中熱血沸騰。腦中甚至升起統領易宗稱霸武林的幻想,糜無返看著他淡淡道:「煙塵,流主交代之事辦得如何了?」
絕煙塵雖身負內傷依舊驕傲道:「放心吧!昧使,剩下的三人就算一起上也不會是我的對手,這宗主之位必是我囊中物。」
糜無返從懷中拿出一顆藥丹交給絕煙塵,「你先吃下這顆『天心丹』,這是流主特別練製的療傷藥,很有效。」
絕煙塵道了聲謝接過藥丹吞下,糜無返又要他打坐試轉內息。絕煙塵依言,果然內息轉了三轉後便流暢無阻。
絕煙塵見糜無返一直為自己護法並未休息便問道:「昧使,換你療傷吧。這次我為你護法!」
糜無返搖搖頭笑道:「這藥流主只留給你,我不能用。」絕煙塵聽完雖有些不好意思但心中卻也對神天心的看重而沾沾自喜。
糜無返看穿他心意淡淡道:「流主這般看重你,希望你千萬別讓他失望。」
絕煙塵自信滿滿的點了頭,又聽糜無返道:「先做準備吧,等會回到易宗只怕又會再起風波。」
絕煙塵先是一愣,隨即四處東張西望。只見四處皆不見濯清濁四人身影,當下便知無返所指必是指這四人會早一步與易宗其他人接觸好一起對抗餓鬼幫,而他們也一定會洩露自己與神魔流的關係。
絕煙塵卻看不出有多大的擔憂,一路上只顧著昂起頭快步向前。
糜無返又問:「煙塵,若是未能當上宗主,你可有任何打算?」
絕煙塵驚道:「昧使,此話何意?」
糜無返道:「現下你與我神魔流的關係只怕是紙包不住火了,加上江湖上對我神魔流誤會已深我怕就算你能在武賽中奪冠,他們也不會奉你為主。」
絕煙塵一番深思後覺得沒錯忙問:「那該怎麼辦?」
糜無返淡淡地望著他說道:「今夜或是黃昏時餓鬼幫必會來攻,那時就是你表現的好時機。切記!宗主之位沒到手前千萬要收斂你的氣焰,不能讓他們有任何挑剔你的機會。」
絕煙塵口中雖然說好,但其實心中卻頗不以為然,認為糜無返太膽小了些。但有一件事煙塵是同意的,就是對即將來襲的餓鬼幫這一戰,他可是滿心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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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天地躺在床上,雖未入夜但他已不想在其他地方走動。乾脆走回畢征泰為他準備的房間休息,天地百般無聊地望著天花板思索著初遇姬日晞以及後頭知悉她是仇人時的心境變化。
窮天地不能明白她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如果她真的是一個好人,又怎會毫不留情地取走他人性命?若她是一個壞人,那又怎能偽裝出如此真摯的關心?
窮天地越想越不對,又不願意就這樣就用仇恨去判斷這一切,天地終於忍不住一個翻身就從床上起身,他在衣櫃中翻出一套灰衣灰褲又用布蒙上面,推開窗子便在偌大莊園中四處尋找姬日晞的下落。
天地全然不識莊院結構,只是一直隨著混亂的思緒在莊中四處繞圈,終於他轉得累了在一水池前停下,他靜靜凝視著水中游魚在池中因範圍侷限的四處亂游,好像看見自己方才無知又危險的舉動。
看得久了,他也累了。一抬頭眼神瞬間卻與池的對面小樓上一人眼神相對。
她白縷輕衫飄飛,緋紅小樓上素影輝映著金色月亮。
隨著漸隴輕霧飛薄明月,天地又望見了那一雙眼,那雙眼隔著霧卻如月明亮,不再帶著嗔,不再帶著怨。
可天地依舊癡了,他忘了眼前是水池,他忘了自己蒙著面還一身夜行裝扮,他一步步向前,一聲響天地整個人掉入水池中。
樓上人突然一聲輕笑,天地看著她轉過身進了小樓,一頭如瀑金褐色長髮月光下閃著金光。
「什麼人!」這時莊中家丁聞聲趕來,窮天地趕緊鑽入水池藏在大石下,家丁趕來時已不見窮天地人影。
天地透著水波望向小樓,已是人去樓空。
天地突然察覺心中好像出現一陣缺口,一陣隨著呼吸忽大忽小的缺口,可卻是怎麼樣也無法被填平,不能被圓滿。
天地望著家丁手中燈籠火光漸行漸遠才慢慢從水中露出半個頭,望著已空的樓,露在水面上的耳朵卻緩緩淌流入一首悠悠漫漫的歌,清唱的歌,字裡行間訴說著期盼情人的話語,字串成線,線縷成絲,糾結住天地心中不能填補的缺。
天地知道歌是從樓中傳來,卻不知道是不是白衣女子的歌聲。他再無遲疑迅速自水中起身,也顧不得一身濕漉漉就往小樓走去。
越走越近歌聲越是清晰,天地獨站屋簷下,隨著歌聲起伏,心頭卻突然越來越糾結。他開始幻想著這是白衣女子的歌聲,越陷越深。
歌聲突然越來越響,隨著一樓的窗突然開啟,推窗女子秀麗典雅身著一身緋色錦衣,她見到天地也不訝異,繼續任由歌曲慢慢從抹硃流轉間潺潺而出。
天地三分羞愧三分訝異餘下四分卻全是失落,羞愧的是自己這一身裝扮還蒙著面;訝異的是緋衣女子見到這樣一個憋腳的夜行人居然全不驚訝;失落的是他一見便知他不是那白衣女子。
緋衣女子靜靜地瞧著天地,天地這才驚覺輕歌已畢。窮天地這個驚覺的舉動登時惹得緋衣女子一聲輕笑。
緋衣女子上下打量天地笑道:「暗殺?」
窮天地趕忙搖搖頭。
女子又問:「偷聽?」
窮天地這時先是一陣遲疑又趕緊搖搖頭。
女子又是一聲笑才問:「路過?」
這時天地才勉勉強強點了個頭。
緋衣女子用手比了比天地臉上,天地才慌張的將面罩取下。
女子又笑道:「公子若不棄,請入屋內一敘。」
窮天地聽完竟傻傻地想從窗中進屋,女子一笑指著窮天地右邊說道:「公子,門在那邊。」
窮天地聽完紅著臉從門中走入,甫入門便見到一中年樂師正調著手中小阮的弦對他微笑點頭,而他的身邊則是睡著一隻老狗。
窮天地趕忙施了一禮正想開口時樂師已比了比大廳的椅子說:「請公子在此稍待,曼姑娘等會就會出來。」
窮天地點著頭坐下,這時天地才突然驚覺地想問自己為何會這般聽話出現在這裡作客。
窮天地望著通往二樓的樓梯癡望,他想著這樓梯才是原因吧。
正當他幻想著樓梯上會有一雙輕盈的腳以不似人間的方式飄然下樓時突然一人輕拍他肩膀說道:「公子!」
窮天地夢醒般回頭卻見曼姑娘手捧著一套銀灰色衣鞋對他說:「公子!先將這一套衣物換上吧,休要著涼了。」
窮天地急忙站起身才發現自己走過的路上已留下一攤攤的水漬。他拿著衣服在樂師的領路下,在一間臥室換上衣服,衣服稍嫌大了些卻是上等的布料。天地換完衣服後又和樂師回到廳中,這時曼姑娘已準備好四碟點心與一壺茶。
窮天地方坐下那老狗卻突然起身向他叫了一聲,曼姑娘將老狗使喚開又為他斟上一杯茶笑道:「公子深夜來訪,真夢有失遠迎。不知如何稱呼有何指教,若是不妨還請公子明說,以解真夢之慮。」
窮天地也不知如何開口只是端著茶怔怔的沒說話。
曼真夢見他如此又笑道:「公子可是有難言之隱?若是如此,真夢也不願強逼,公子不必在意。」
天地聽她這樣說只怕誤會又擴大遂吞吞吐吐說道:「這、我叫田窮、我方才睡不著、又見到樓上有一位、白衣姑娘、後來又聽到歌聲…所以才…」
曼真夢忽和樂師相望,兩人除了驚訝天地的坦白之外,眼中卻是夾雜著不安、恐懼以及疑惑。
曼真夢正色道:「公子,我們實在不知你在說些什麼。這小樓就只有我與樂哭笑兩位大哥而已。並無他人,至於二樓也只是一間空房,沒有公子所說的白衣姑娘,想來是公子心情煩躁一時眼花了。」
窮天地當然聽得出話中的擔憂,也明白他們想隱藏的秘密。
當下天地胡亂吞下幾塊點心便匆忙告辭,樂哭笑堅持要送他,可天地也堅持婉拒,其實就連天地自己也不太明白自己現在身在何處。
窮天地走了好長一段路才回頭,卻見樂哭笑依舊站在小樓前向他揮手致意。與其說是禮貌,天地更明白他是在確定自己走遠沒,也更清楚小樓上女子必定藏有秘密。
原本天地根本就和這事沒有關係,但他卻對那女子有著說不出的戀慕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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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晴朗醒來時已是身在馬車車廂,隨著馬車行進間的顛坡泰晴朗小心的起身,這時馬車簾幕突然打開,那船僮坐在馬上掀開簾幕道:「師父~他醒了,你還睡!」
泰晴朗還如墬五里霧,身邊突然一人坐起身打了個大哈欠接著又將手搭在泰晴朗肩上。
是那老船公,泰晴朗只能冷然地望著他莫名又親膩的舉動,卻不知如何是好。
船公待哈欠打盡後與泰晴朗以極接近的距離道:「喂!你是誰!」
泰晴朗倒抽一口氣道:「我才想問你!」
船公又望著泰晴朗一會才恍然道:「哦~我想起來了,你是~新徒弟。」
泰晴朗道:「新徒弟?」
船公點點頭笑道:「對!乖!叫師父!」
晴朗先是傻眼接著才冷冷道:「瘋子!」
「哈哈~」這時從馬車外突然傳來一陣大笑,泰晴朗從窗向外望卻見十多乘馬圍繞在馬車四周,泰晴朗馬上認出他們便是前一晚在岸上放箭的強盜,這時晴朗才知道船公根本就是他們的同路人。
馬上眾人聽聞兩人對話皆是一陣大笑,小船僮又探進頭來說:「師父!哪有人這樣收徒弟的!很遜耶~」
船公瞪著他囉嗦道:「你行!那師父你來當!來!你現在收給我看!」
船僮二話不說就拉著馬車上簷一盪,輕巧地跳入車廂後說:「嘿!小子,你現在已經落入我們的手中了,所以你現在只有兩條路可以走!第一條路,就是乖乖拜我師父為師叫我一聲小師兄,從今以後寺內的雜物你一手交辦,不得異議。第二條路,就是讓我外頭那幾位師侄好好教導你一下什麼叫絕世武功,等到你被打到厭煩了以後,再來拜師讓我師父教你幾手絕世武功。怎麼樣!選哪一條?」
「絕世呦~絕世呦!」船公這時還不停在一邊慫恿道。
泰晴朗冷冷瞧著兩人又罵:「老瘋子!小瘋子!」
馬車外又傳來一陣大笑聲。
船僮對船公擺出一個無可奈何的嘴臉就鑽出車外,船公也拍拍晴朗肩膀嘆道:「好好想想~會痛要大聲叫呦~別憋著,會內傷呦~」說完,船公也鑽出車外。
正當泰晴朗想問他們究竟意圖為何時,車外又有兩人跳入。
其中留著鬍鬚的一人對泰晴朗點頭道:「小師叔好!」
下巴有一大痣之人拿起一張被子說:「師叔什麼?他又還沒拜師祖為師!」
鬍鬚男道:「先打聲招呼好,不然以後他若真的拜師…噯!你又拿著被子幹嘛?」
大痣男突然將被子就往泰晴朗頭上罩下笑道:「你看!這樣他就看不到我們是誰了!」
鬍鬚男比起大拇指笑道:「聰明!聰明!」
大痣男又道:「不能打身體和頭。」
這時兩人將掙扎中的晴朗翻過身來,照著晴朗的屁股就開始踹,一邊吼著:「拜不拜師!拜不拜、拜不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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