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室的門開了又關,白堯安走進來,一進來就聽到在家射輔在聊天,湊近兩人身後,道:「你們剛在聊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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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你不愛聽的人。」張澤青道,也不在乎自己正在直播,反正人人皆知白堯安反感的是誰。若說之前方祐年討厭程千載是公開的秘密,那白堯安這件事就是事實,前因後果人人背誦的那種,就差載入聯盟史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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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堯安在公眾前還是會收斂一點的,不會表現得太明顯,儘管大家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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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重述一次他們剛才的對話,省略掉自己看不出夏宇軒頭髮差異的部分,向白堯安問道:「他也不喜歡剪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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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也」字用得很精闢,訓練室另一頭正在打巔峰賽的邱墨生鼻子一癢,不顧戴耳機的粉絲們感受,大大的噴嚏直接打在直播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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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到夏宇軒,白堯安的口氣便有些不客氣:「我怎麼知道。」隨即他就意識到自己這是在遷怒,揉了下眉間後說:「……也不到不喜歡,他心血來潮就會去剪,但只要有人催了,就算頭髮長到肩膀他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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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反骨吧。」張澤青點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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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倒是可以理解夏宇軒這種心態,就像有些青少年不喜歡父母催促一樣,越是期望就越要反著來,要是順從一句還會渾身不舒服。不過他從沒走過這條路,所以理解歸理解,卻沒有多少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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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又回到了自己的遊戲上,視線掃過聊天室時,從留言中得知麥克風沒有挪回來,這才結束了張澤青一人播兩份的代班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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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白堯安也坐上了自己的位置,開了直播後一路勇闖巔峰賽,要是有粉絲問他怎麼不解說比賽,還會將人引導至張澤青的直播間,但就是死活不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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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人中間只隔著一個方祐年,彼此說話都算清晰可聞。在白堯安第三次讓想看比賽的粉絲移駕時,張澤青開口了:「別再問白隊了,他看見夏宇軒那張臉半夜都會作噩夢,不要為難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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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練室另一邊遙遙傳來了柯榮恩的聲音:「哇張澤青你是真的沒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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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思齊接在其後:「等等白堯安直接把你腰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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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越說越離譜了。」方祐年默默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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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墨生又打了聲噴嚏,姑且算是加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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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生你怎麼又打噴嚏?」張澤青轉過椅子,抓在白堯安無法插嘴的空檔趕緊說話,結果發現邱墨生戴著耳機,根本聽不見他,連打幾個響指叫了幾聲,才換來對方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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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墨生摘下耳機,鼻頭因為用力揉過而泛紅,「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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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感冒了?」張澤青站起身來走過去,白堯安也蹬腳,連人帶椅滑到邱墨生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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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百忙之中從遊戲裡抽空看他們一眼,就見張澤青一手在邱墨生額頭上,另一手則是貼著白堯安,相互比對兩人的體溫,末了還遭到白堯安質疑:「一般不是都貼自己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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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墨生拍開了額頭的手,吸了吸鼻子,「我這是過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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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幾日冷風肆虐,加上連日雨不斷,凍得外出都能唰掉一層皮。在韓國時的氣溫分明比這裡還低,體感溫度卻無可比擬,要是訓練室內不開暖氣,只怕他們所有人都得哆嗦著手指玩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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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縮起雙腳,整個人窩在椅子裡,坐姿雖然不良但好在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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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完邱墨生真的沒有感冒後,兩人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隔三岔五就要吵上幾句,就算中間坐著方祐年也不影響他們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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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戴耳機是聽不見的,但直播間觀眾聽得見,因此時不時笑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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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局遊戲結束後,方祐年甩了甩手,看著分數加總與排名上升。他已經進到全服巔峰賽前十強了,打開榜單一看,見到不少休賽期間無事可做的選手大名,其中第六名就是邱墨生,方祐年則剛成為第九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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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恰巧這時跳出來,因為長時間遊戲而暫時禁賽十分鐘,方祐年順勢先退出遊戲,說了句「喝水」就離開了座位,讓隔壁的兩人繼續替他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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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四處晃蕩回來時,十分鐘也差不多快過了。方祐年登入遊戲,過程中看了眼旁邊的比賽實況,被JSC的陣容嚇得不輕,「下路法師和中單射手是什麼?換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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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等張澤青替他說明,方祐年就看到了選手英雄圖示,從位置上辨認出來,「不是換線?夏宇軒拿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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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旁聽見這句話的白堯安說了兩個英雄名,正好對應到JSC的射手和法師。方祐年問他怎麼猜到的,白堯安道:「他次級就這麼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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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單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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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因為那個法師他一直不熟練,恰巧射手也有英雄不擅長,所以他們有時候會互換。」白堯安道,說完後還要特別補上一句:「每次這麼玩的時候打得都很好,我印象很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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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澤青悄聲對著麥克風說:「有人嘴上說討厭卻記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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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澤青我聽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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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聽得見?你耳朵鑲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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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並不打算繼續聽他們倆吵架,找準時機插話道:「敢在總決賽上拿,表示他們有勝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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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澤青攤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剛才法師位是最後拿的,對面把中單Ban死了,版本強勢都在天上,剩的都是強度不佳或陣容不適合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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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句話說,JSC可能是由於BP所致,才臨時決定做出換位的打算,而不是多有信心。況且就這幾天,ME和JSC的訓練賽裡,也沒有見他們練過這樣的陣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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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P被人限制至此,要是這局輸了,JSC主教練恐怕得受網路鄉民批判幾天。方祐年想,但這些事與他無關,眼下最重要的是禁賽時間過了,他又能回去打巔峰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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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點進遊戲介面,手比腦動得還快,連看都不需要就能精準點進巔峰賽介面,過了幾秒發覺,剛才閃過一瞬的巔峰賽榜單似乎哪裡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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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新點開榜單一看,前面的排名還是照舊,由各家選手與較有實力的實況主組成,後面的第十名卻換了個新人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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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古如長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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