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罪犯可不一般,沒有依照程序指示進行,系統可是不留情面的。」布萊爾指著腳上的物體說:「你應該體會過,我想沒人會自討苦吃吧!我們除了得定時站上進來時那一格格的平台檢查外,別小看四周的牆面,那裡可有很多隱藏的監視系統,而且都佈滿著無數的感應器和武器。管制時間沒在牢房區,其下場可想而知……」
「那就非得下牢房一趟了!」亞瑟站起來,拉了凌亂的衣服說。
「亞瑟,你要幹嘛?」薩斯吉問。
「去宣示主權,你可不會想要晚上被那些傢伙報復吧?要一起去嗎?」
「哈哈!當然,剛剛似乎還沒有熱身完畢呢!」
「那你還叫我先上?」
「誰叫你是亞瑟吶,那種角色交給你就好了!」薩斯吉笑著說:「這是你的世界,我得看看你要怎麼反應。既然你都不想留下情面,那我也不用刻意斟酌下手的力道。」
亞瑟會心的笑了一聲,他說:「哈,你看!競技場如果有你在,那該多好吶。」。隨後他轉頭對布萊爾說:「你先在這裡等候我們的消息,在此之前,最好先調整一下呼吸,或許對內傷的身體有所幫助。」
亞瑟語落後便與薩斯吉消失在廣場的邊緣,過了幾分鐘後,底下傳來陣陣的叫囂聲,接著是一陣打鬥後發出堅硬的物體撞擊鐵件的碰撞聲,連接走道的鐵鍊不停的發出叮噹的聲響,最後那聲音漸漸平息,只剩下細微的哀嚎聲。
「是誰請你來這裡對付布萊爾?」亞瑟一腳壓在對方的頸部,憤怒並大聲的說。
他腳下的人便是勸誡他們,結果反遭痛扁一頓的司達克達人,而他──正是這裡的地下指揮。
剛開始的那一刻或許能感覺是善意的,但在阻止亞瑟的當下,手臂上的紋身讓他想起眼前這傢伙的過去,憤怒的情緒便從那時候開始疊加。
他曾經耳聞這人的事蹟,在傭兵界內風評極差,但那並不是屬於他活躍的領域。對於某些喜好雇傭「殺手」的人士或團體來說,他可是極受歡迎。
暗殺是他慣用的伎倆,善於運用策略行動,比狐狸還狡猾的對手。在這裡,那領頭人不過是他設立的傀儡,萬一有什麼差池更可以撇的一乾二淨;但或許他太自信那群手下的忠誠了。
當時亞瑟兩人一路打進牢房時,目的只是要讓他們感到畏懼,哪知道那夥人在一陣毒打下,嚇得將他一併供出。於是他們二話不說,轉頭殺向他所在的牢區。
這裡的牢房共分為五層,兩人宛如死神般的來到這裡,隨著他們的推進,一層、一層的發出慘烈的哀嚎聲,沿路上阻擋他們的下場都只能躺平在通道上。
那夥人見到亞瑟和薩斯吉來到最後一間牢房時,嚇得雙腿喀地顫抖著,當然這種場面總是不缺一些不怕死的勇士,或許他們還未真正領教何謂憤怒之拳。
那些阻礙很快的被他們擺平,不是當成墊腳石就是掛在鏈梯上。當下牢門被亞瑟踹開時,薩斯吉立刻抓住門樑上的欄杆,雙腳分別踹中左右兩側的手下,亞瑟順勢墊步轉身一踢,將嚇得臉色蒼白的司達克達人一腳踢到床架上。
當下亞瑟沒有給他說話的時間,看見伸出床外的左腳立刻猛力的踹下去,那聲慘叫堪稱痛苦絕倫,讓一旁負傷的手下嚇得狂奔而出。連薩斯吉也對此大吃一驚,那可是與他認識的亞瑟截然不同的兩人吶。
只見那隻腳在床邊無力的擺動著,看來已經斷掉的樣子。
司達克達人在一陣哀嚎中拿起寢具反擊,趁著填充物四處散飛阻礙視線的同時打算逃跑,但看守門口的薩斯吉立刻發現他的舉動,一把揪住領子將他摔回床上。
此時亞瑟高舉著腳,在他落到床板上時狠狠的踹入頸部,當下一口金黃的液體從嘴角流下。他低頭冷淡的看著說道。「除了偷襲以外,本事也不怎樣。」
「對、對不起瘩……饒、饒、饒了我瘩!」
他求饒的同時一手深入床墊下,趁亞瑟雙眼與他對視時快速朝腹部刺過去。可惜亞瑟早已從他的眼神中察覺異狀,那招可是再老套也不過了。他跳起來閃避過突襲,一腳踢飛對方手上的鐵片後,順勢一腿重擊他的胸口處。
一聲慘烈、淒厲的叫聲隨之衝出牢房,讓外面的罪犯聽了都不禁冒出冷汗。當下薩斯吉看見對方的身軀陷入床墊後再度彈起,眼睛整個都翻白,嘴角瞬間湧出黃白交雜的口沫。最後這一下令他看得傻眼,始終不明白為何亞瑟來到這裡後性格大變;招招都很致命。
「他該不會死了吧?」
薩斯吉這時看見亞瑟回頭的神情無比冷淡,全身散發著一股冰冷、無情的氣息,它像一頭虎視眈眈的凶猛巨獸,只要稍微碰觸,恐怕瞬間奔到眼前活活將人生吞。
此時他暗自慶幸目前與亞瑟站在同一邊,否則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前的亞瑟。
「還早呢,這傢伙招惹仇家的本事比薩洛梅還厲害,要他死沒這麼簡單!」
亞瑟說完的當下,意識到腳下翻出白眼的對手再度醒來。他抬起腳,毫不猶豫地踹向那隻蠢蠢欲動的手,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哀嚎。他順著司達克達人斷手的位置伸進床墊底下,拿出另一把邊緣不規則的尖銳鐵片。
他流利的將鐵片從左手扔到右手後,一把刺向對方的額頭。
「亞瑟──」
那刻連薩斯吉都驚嚇得大喊出來,但那把鐵片最終是停在對方的眼前,那人驚恐萬狀的看著額頭前的尖銳物,都變成鬥雞眼了還不肯將目光移開。
「說吧!你覺得死在這裡誰會為你哀悼呢?」
「我、我不知道瘩……」司達克達人遲遲不敢與亞瑟對視,恐懼的左右飄移著說:「有人……要、要要我折磨他……他受不了……」
「主使者是誰!」亞瑟怒喊著後收起鐵片,迅速搧了他耳光說。
「我、我……不知道……我、我跟你……一樣,拿錢辦事瘩……」
「一樣?」
亞瑟立刻掄拳狠擊臉頰,接著揪頭撞向床板。他將臉湊到對方的面前說:「看著我!厄爾拉多的事情你知道嗎?」
「厄、厄爾拉多?」司達克達人瞬間從暈眩狀態中回神,他臉色鐵青的說:「聽、聽說他……他被幹掉了瘩,是你、你?」
「消息挺靈通的呢!」亞瑟一把揪起他的下巴說:「不然……你認為我們兩個是怎麼進來的。」接著使勁的將頭甩到床板上,「今天留你一口氣……是讓你轉告那個傢伙──動布萊爾的下場將會比你悽慘。」
亞瑟語落後不待他回神,立刻將鐵片刺入他的大腿後再度拔起,頓時又是一陣淒厲無比的慘叫。他隨後撿起那片被踢飛的鐵片,拍了薩斯吉的肩膀後離開牢房。
據傳他們離開後,他全身癱軟地躺在床上,雙眼無神朝著牢門的地方望著,室內充滿一股詭異、濃厚的臭味,令來善後的同夥既驚恐又噁心。因司達克達人的血液是澄黃色的,那些人頓時分不清他褲子上黏稠的是液體還是排泄物。
「看來布萊爾必須死……」
薩斯吉既疑惑又驚恐的問:「嘿,亞瑟,你再說什麼吶!我的大天使,你怎麼變的這麼恐怖,讓我汗毛都豎了起來……」
亞瑟轉過頭扯起一邊嘴角,一股無奈的氣息從鼻腔內擠出。他說:「你認為對那些傢伙講道理有用嗎?布萊爾再待下去,那條小命馬上就沒了。」
「對方有這麼急要幹掉他嗎?」薩斯吉小聲的說。
「今天過後就會了!」亞瑟臉色漸漸的回復到薩斯吉印象中的樣子,他說:「那傢伙知道厄爾多拉的事,顯然是對方派來的殺手,今天的事,勢必會很快傳到幕後主使耳裡;我還以為他失手被捕了吶。我們進來的舉動打亂他們的計畫,既然營造布萊爾被欺凌致死已失敗,那自然會來硬的。」
「你覺得要警告布萊爾嗎?」
亞瑟皺起眉頭,看著他說:「你認為他會沒有覺悟嗎?眼下讓他離開這裡才能讓背後黑手氣得牙癢癢的。」
「你想到方法了嗎?」
只見亞瑟搖頭後說:「我只想著要怎麼把他們大卸八塊而已……」
他們回到廣場上扶著布萊爾進入凌亂的牢房內,經過長廊時,一旁的罪犯都畏懼和他們對上眼,甚至一窩蜂的擠在狹小的房間內不敢出來。
在布萊爾的指引下找到他所在的牢房,他們看見眼前的景象後紛紛轉頭看著身後躲在門旁探頭的罪犯,那刻眾人如地鼠般的躲回去。兩人互看後嘆口氣,雖然那裡會發生的也不意外,但看了總是有股氣悶在心裡,何其難受。
「進來吧!雖然亂了點……」
他們眼前除了一成不變的格局外,其他的都不在原本的位置上,破損的床墊、四腳朝天的馬桶,甚至連毯子都被壓在馬桶下的污水中,最完整的大概就是他身上那件破爛的衣服吧。
布萊爾企圖蹲下疼痛的身體,撿拾地面上的物品。亞瑟他們看見布萊爾的身影,搖頭後幫忙將裡面整理一番。當他們企圖將放置床墊的鐵板掛上牆壁時,鐵鍊支撐沒幾分鐘的時間,立刻斷成兩截,厚重的鋼板再度吭啷落地。
布萊爾面無表情的看了那片床板好一會,又氣又無奈的抓起手邊剛收拾好的牙刷,一把扔向牆壁,一屁股坐在落地的床墊上。
「多久了?」
亞瑟問他的同時轉頭看向外面那些好奇的傢伙,他們瞬間感受亞瑟眼神散發出的那股冰冷氣息,誰也不敢多停留,如驚弓之鳥馬上散開。
「進來後的隔天到現在……」
「都沒有管理人員制止嗎?」
薩斯吉拿起掛在牆上的鐵鍊,它只剩下兩個扯開缺口的扣環,可見當時這裡有多「熱鬧」,當下的布萊爾那該有多無助與難過。
「只要你還有一口氣,他們才不管吶!」布萊爾忿忿不平地說:「你們所見到的就是這裡的規則,那些人恨不得我立刻死在這裡……」
「你覺得會是誰?」薩斯吉問。
「凱薩琳、阿奇柏德、哈德蒙夫、阿雷托,這些都有可能……」
「嘿、嘿,布萊爾……」薩斯吉聽了有點不悅的說:「我想你誤會一位美麗的女士了!」
「我有說錯嗎?」布萊爾抬起頭看著薩斯吉說:「或許那件事還讓她懷恨在心……」
「布萊爾……恐怕薩斯吉是對的!」亞瑟說:「別學薩洛梅,在你釐清真相前又做錯了另一件事!」
「哈哈,就是這句!」薩斯吉高興的拍打亞瑟盤坐的大腿說:「果然我們心靈是相通的,我才剛要這樣說呢!」
布萊爾似乎意會兩人的意思,按著額頭,苦惱的低下了頭說:「噢,我的天吶,凱西。」。
亞瑟翻轉著斷裂的鐵環,抬起頭看著他說:「看來你還沒解決的事情挺多的呢!她、艾西特──還有薩洛梅!」
「噢,別再提到那傢伙。」布萊爾低頭嘆息說:「你也知道,要跟那傢伙解釋比什麼都難!」
「薩洛梅我不意外,但──你和她之間發生什麼事情?有這麼大的深仇大恨嗎?」亞瑟看著布萊爾說。
「亞瑟,你記得曾經諷刺我在瑪莎爾星球考古的事情嗎?」布萊爾說:「那是在艾西特之後的事,其實當時執行計畫的不是我。事實上,那是她的團隊在進行挖掘,我很遺憾當時沒有處理好。」
「她?」亞瑟說。
ns 15.158.61.23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