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吶,從來沒見過有人可以操縱大自然的……」
驚醒的布萊爾隨即拍了雷爾夫並拿起牆面上的武器交給他。「別看了,現在不是驚訝的時刻。在沒能確定那是盟友或者敵人之前,得守好我們的基地!」
眾人在布萊爾分配下火速趕往自己的崗位,他們必須守住中心內第二道防線。但即使他們奮戰了一刻鐘之後,在外面部隊瘋狂的攻勢下第二區儼然堅守不了,那裡的防禦塔出現破口之後立刻被聯軍部隊入侵,迫使他們不得不撤退到中心內部的最後一道閘門。
剩餘的部隊遍佈防禦牆四周嚴陣以待,準備最後的抵禦。那刻,一陣陣劇烈的震動聲從腳傳來,不知道哪來的干擾波讓儀器瞬間失去作用,所幸這時閘門的咬合機構是關閉的,否則他們必死無疑。
接著原本突破閘門的部隊似乎在那端遭遇了什麼,很明顯的,他們暫時放棄攻堅最後一道閘門。
瞬間的安靜讓眾人感到疑惑,好幾米厚的閘門那端一片寂靜。隨後猛烈的爆炸聲傳來讓眾人都驚嚇了,那裡的戰鬥持續好一陣子。
這次又再度安靜下來,安靜得很詭異,令人神經繃緊的氛圍簡直多一秒都難受。
頓時失控的儀器再度運轉,巨大的哐鏗聲讓眾人的心臟差點沒從嘴巴跳出來。緊鎖閘門的安全梢不受控地活動起來,一聲聲解鎖的咚咚聲低沉聲發出。
「雷爾夫,怎麼回事?是誰在控制閘門?」
他在布萊爾的命令下跑向控制面板處,那裡的程序開始自動運轉,一道他們無法斷開的干擾徹底奪走所有的控制權。他搶救之後無果,憤怒地敲下控制板。「該死,我無法奪回控制權!」
布萊爾一聽,立刻按下緊急按鈕後大喊。「敵人來了,大家準備!」
那瞬間可能大部分人內心都涼了大半,空氣異常凝重,每人手上的武器都抓得冒出汗。閘門開啟門縫的那刻,各式各樣、密密麻麻的子彈佈滿那裡。
在眾多人身後的布萊爾從恢復上線的監視器看見前方狀況,他們的子彈在一片扭曲光線的藍光下化成一縷輕煙;而詭異的護盾後方站著的是那些奇裝異服的部隊,不是姆諾斯的士兵。
「停火、停火!」
眼見他們的火力被抑制了,布萊爾果斷地大喊著。他想向前親自察看,被雷爾夫攔下了。「放開!雷爾夫,讓我去。」
「那可是愚蠢的行為。」
雷爾夫難得這麼嚴肅地盯著他,但被布萊爾一把撥開。他說:「最後的結果有什麼差別嗎?你看看那是什麼該死的詭異技能!」
「薩斯吉,是你嗎?」
亞瑟側頭低聲詢問,被眼前的布萊爾聽見了。「不是他,當時我們還沒見過面呢。」
雙方在閘門兩側擺好陣勢,對方大批部隊已經佔領了第二防禦廣場,他們整齊地列隊在那裡。相較守衛方,他們混亂地擠在一道半圓形的防禦陣線上。槍口雖然都掛在前方的肩膀上,但顯然真的一開火,很容易讓前方的部隊中槍。
此時對方陣前站著一名男子,他身高約兩米五,俊俏的臉龐頂著一頭長及肩膀的金色頭髮,以及頭上發出淡紅色霧氣的頭冠。他的服裝明顯與身後的大部隊不同,銀白色的鎧甲邊緣點綴著些許黃金般的金屬,在燈光的照射下閃閃發亮著。
那身裝扮在他們眼裡可為稱得上奇特吶,怎樣也沒想到那些部隊竟然可以將大批的姆諾斯聯軍壓制。
男子面對守衛軍的攻擊並沒有太多情緒,反而淡然地舉起投降的雙手。「呃……我是艾諾札蒂吉司,不是你們的敵人……」隨後他指著外面說:「那裡的威脅已經被我們控制,如果你們的首領願意和我談談的話,那最好不過了。」
布萊爾舉起槍從人群內走出,他看見對方手上沒有任何武器後漸漸地將槍放下。眾人在雷爾夫的號令下也放下武器,但即便如此,目光依舊緊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他目前只剩下談判的方式。從讓武器無效化這點來看,與對方對峙顯然是再愚蠢不過的舉動,而對方至少還有溝通的意願。
「你們……會說我們的語言?」
艾諾札蒂吉司放下手並點頭說:「當然!」
「我是這裡的指揮官,布萊爾!」
布萊爾伸手想要與對方握手示好,但見到他對此露出疑惑的表情。
「這是……?」他看著布萊爾的手,眉頭間縮了起來。
「噢!顯然你們對這裡不熟,」布萊爾擠出笑容,將手擺在他面前。「這是我們表達友好的方式。」
艾諾札蒂吉司聽聞布萊爾說明後,他歪著頭露出一抹微笑後伸出手。「哈哈,真有趣吶!」
兩人握手的當下讓眾人內心都鬆了一口氣。在對方的邀請下,領著布萊爾等人再次踏出指揮中心,那時除了些許零星的戰鬥以外,在中心基地附近的姆諾斯部隊幾乎不復存在。
他們進攻的速度何其之快,布萊爾不久前才從監視器上看著他們建立防禦線而已。
黑暗的夜色下,那裡只有些許戰火後依舊燃燒的火光,從銀白色盔甲上發出的光芒遍佈在瘡痍的戰場上。他們正在匯集重整隊伍。
布萊爾沒有因倖存而感到僥倖,反而對眼前神情冷淡的男子感到些許防備,不暢心的念頭立刻抹上。他再度轉身詢問對方的來意。「你們……為什麼要來這裡?我想不會是那麼單純的來幫我們吧?」
艾諾札蒂吉司揚起嘴角,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或許不是你現在該在意的。現在的你應該有更多比這繁瑣的事務要處理。放心,你的疑惑都將會有答案。」
隨後他將手放在腹部,對布萊爾欠身後轉身離開。
對方的態度及語氣似乎驗證他內心的不安。接下來的兩天,所有人都忙著清理戰場和尋找親友的遺體。
此時在指揮收拾善後的布萊爾看見天邊劃過一道白雲,雷爾夫跑來通知最不想聽到的消息。那是阿奇柏德的飛船。見到戰事被平定的阿奇柏德在日落前抵達艾西特,而布萊爾很清楚他的意圖──無非是來收割這一切。
飛船降落後,布萊爾等不及甲板完全落下,立刻拔腿衝向前。憤怒的他先撂倒一旁的護衛,隨後轉身朝阿奇柏德臉上揮了一拳。
那拳可不得了,若不是其身旁的護衛和雷爾夫撲向前的制止,阿奇柏德這下可能躺著離開艾西特了。
先前的仇恨在此刻比上鮮少的支援簡直微不足道,事發當下,他們首先求助於阿奇柏德駐紮附近的艦隊群,但前來支援的艦隊竟然少於與阿奇柏德對峙的哈茲亞克拉,甚至連鄰近自治區派遣的艦隊還少。
顯然阿奇柏德他也知道這是一場無望的戰爭,刻意保留戰力。但布萊爾從不希望能打得贏,但凡多一艘戰艦,那能拯救多少哈薩司人吶。
之後布萊爾收到關於阿奇柏德艦隊群的消息,不禁讓他冷笑一聲。如果當時阿奇柏德在第一時間派來支援的話,或許那些保留的戰力也不會白白地送給姆諾斯的突擊艦隊。
再者便是關於恩圖及雷爾夫被囚禁一事。這兩件加起來讓內心的憤怒之火更加旺盛,他完全豁出去了。
「去你媽的阿奇柏德!還有臉出現在這裡?」
「哈!」阿奇柏德摸著流血的嘴角,怒瞪了他一眼。「你以為你是誰?你這臭小子惹的起我嗎?」
「你看看這?我去他媽的一點都不在乎惹不惹得起你,如果不是恩圖老師阻止,我早把子彈送到你腦裡!」
「哦?是嗎?」阿奇柏德扶著下巴,扭著脖子後猛然一拳揮向布萊爾。「這拳是給你不知輕重的教訓,真後悔教到你這種混種學生!」
「你說誰是混種!」
雷爾夫聽聞那兩個字及見布萊爾挨了那一拳,當下推開布萊爾及身旁的護衛,拔腿撲上去,但可惜沒有如眾人所願。眼尖的護衛立刻將他攔下,否則那卯足全力的勾拳一打下去,想必讓年邁的阿奇柏德有得受了。
布萊爾身後的部隊見倆人雙雙被抓起來,頓時將阿奇柏德等人團團包圍,情勢劍拔弩張。只見阿奇柏德淡然的捏著下顎,走到布萊爾身邊。「我不會跟你計較這一拳。你眼前的我至少還是巴蘇哈泰的長老、你的長官!對我不敬的下場你應該清楚的。」
「清楚什麼!」
布萊爾奮力在護衛壓制下掙扎,但無奈那些護衛都是高壯的羅那克萊人,他們身材差距太大。他再度對阿奇柏德大吼著說:「你有本事當著這裡死去的人民說!那拳只是替被你囚禁的恩圖老師和雷爾夫報仇而已,這裡死去的人把你刮了都不夠償還!去你媽的巴蘇哈泰!」
「注意你的措辭,指揮官!你這可是嚴重的指控,有什麼證據嗎?」阿奇柏德摸著臉頰,把嘴湊到布萊爾的耳邊說:「別忘記,我可是掌握著把你與恩圖弄入地獄的把柄。你該後悔第一時間沒有用它扳倒我,現在死無對證了,你還有什麼立場?」
隨後他毫不客氣地拍著布萊爾佈滿鬍渣的臉頰。「只要再讓我感到一絲絲不愉快……再乾淨的湖水都會混濁。但──我想你是無所謂,可是你的恩圖老師恐怕會背著永世的臭名。最後給你一句忠告──乖乖的當你的指揮官,你惹不起我的!」
「去你的阿奇柏德、去你媽的巴蘇哈泰!」布萊爾頓時氣得像條瘋狗似的對他狂吼亂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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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這場戰役統計出來支援的數據顯示,他們那二十餘艘被殲滅的戰力還佔不到其他領域加總起來的二十分之一。這目前還是他們所屬的領域,你們便會知道布萊爾有多生氣了。
布萊爾一氣之下眼角的淚水差點狂奔而出,他掙脫護衛的壓制,撕下胸前指揮官的徽章後撲向阿奇柏德,但那一刻又被護衛攔住了。
「夠了,你們可以停止了!」
聽見爭吵的艾諾札蒂吉司走過來,他冷淡地看著兩方後,隨身的戰士在他們之間形成一道防線,將他們隔離。這時站在布萊爾前方的正是薩斯吉。
阿奇柏德朝布萊爾啐了一口後,揮手喚回壓制的護衛,朝指揮中心那裡走去。
艾諾札蒂吉司見著阿奇柏德等人離開後轉身對布萊爾說:「布萊爾,請跟我來吧,但……你最好有些心理準備。」
這一句再度刺中布萊爾心中的不安,但眼下的憤怒早已讓他對那些視若無睹。他跟隨艾諾札蒂吉司身後離開前,怒瞪了阿奇柏德離去的背影。
此時薩斯吉拉住了尾隨離開的雷爾夫。「那是誰?你們不應該是同一陣線的人,怎麼與他有這麼大的衝突?」
「同一陣線?」雷爾夫朝那不屑的背影瞄了過去。「我們的恩人,我想當你了解他後便會發現……他的陣營裡只有可以被利用的人而已。而我們正是不屑被他利用的那群!」隨後甩開他的手,氣憤地朝布萊爾離去的方向走去。
布萊爾等人走進艾諾札蒂吉司的臨時指揮所。進入之前,他身後的部隊都被攔下,只有他與雷爾夫兩人得以進入。只見對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完全沒有招呼倆人的意思,臉色依舊平淡且嚴肅地看著他們。
「布萊爾,我來回答關於前些日你的問題。」艾諾札蒂吉司伸手撐著頭說:「相信你應該從其他人口中得知我們來自於斐利斯,那是不存在於這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我知道很多關於流傳的傳說中都稱我們為奧拉,而此次前來的目的便是要收回過去遺留在這星球上的不詳之物,那東西的存在對於你們並沒有好處。」
「什麼東西?」布萊爾問。
「這你不需要知道。」
「我想你可能沒搞清楚,這是我的管轄區吶!」
「哈,我想你搞不清楚的人是你。」艾諾札蒂吉司冷淡地看著他說:「你們只有兩條路,立刻離開這裡……或者是納入制裁的對象。」
「怎麼可能,這星球有這麼多人?何況我們沒有足夠的船艦可以運送……」
「不,布萊爾,我想你誤解我的意思了。」他冷笑了一聲。「我指的『你們』是指你──和你的同夥,但不包含在這裡的哈薩司人。」
「你什麼意思?」
艾諾札蒂吉司露出一副能奈我何的樣貌,玩弄著他的指甲。「就我所知,那東西會深植感染這裡的居民。除了確保那樣東西的安全外,我們得必須防止任何擴散的風險。」
「去你的!」布萊爾對於他的態度,內心的怒氣瞬間頂上胸口。「我們在這裡生活那麼久,那是不是包含著我們在內吶?」
艾諾札蒂吉司搖搖頭,對他的發怒根本沒有反應只是淡淡地說:「你們的身理結構不同,我們可不想那麼做……」
布萊爾似乎意識到他的手段,驚訝地問:「你說那是什麼意思?」
「淨化!」
「淨化?你最好給我說清楚!」布萊爾此時已了然於胸,最壞的想法一把掐住他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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