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訝的薩洛梅接下來會更驚訝,因為他眼前的札克不再是普通人,那對血紅的雙手變成觸手,靈活地在他面前甩著。隨後,它變成與主人身體搭配不上的巨手。
不信邪的薩洛梅再度朝札克開了幾槍,後者連閃都不閃的,那雙巨手再度變成血紅觸手將子彈攔下。
「試幾次都一樣。」札克縮回觸手變成普通的手部,手掌翻起的那刻,四顆銀白色的彈頭像魔術似的出現在那裡。「就這點能耐?是吧!」
「哈,是嗎?」
薩洛梅揚起得意的嘴角,轉動手腕。一陣轟然巨響從札克手中發出,將他炸飛幾米遠的距離,躺在地上好幾秒後才緩緩爬起。
「新玩具?」札克站起來後擦去額頭上滴落的血液,朝舌頭上抹去。「挺有意思的。」
札克撇見餘光中的白光,那是從岩壁那裡飛來的。連札克的巨手都擋不下,它削去手臂、劃過臉頰,再度回到岩壁旁。
希魯氣吁地伸腿跨地,勉強接住返回的鐮刀。此時他的雙手早已遍體鱗傷,汩汩鮮血混雜在汗水之中。
「哈,我記得你。看來不是當年的小伙子了!」札克再度抹去臉頰上的傷痕,伸長舌頭朝手心舔盡。「不過這次你的對手不是我。是牠!」
語落,札克指著上方。那刻,一陀巨大的黑影隱藏在露出雲層的刺眼日光中出現,從天而降。那氣勢足以將希魯一拳打成肉醬。他像砲彈般落地,猛烈撞擊地面。那裡轟隆巨響並揚起大量塵煙。
一道閃現在白霧後的閃光令薩洛梅再度揚起嘴角。那裡像是皮影戲,兩道黑影在白霧中打得不分軒輊。
看得起勁的札克忽然意識到一枚子彈來到臉頰邊,血手本能地接住子彈。他似乎忘記薩洛梅的招數了,一陣結實、猛烈的爆炸朝面部襲來,將其炸飛。
札克騰空瞬間,薩洛梅已飛奔到身後。他甩出的血手變成鞭子般的柔軟,但很快都被子彈的射擊彈開。眼前一雙巨手從煙霧中竄出,抓住他的領口。他感受到一股被拉扯的力道,順勢被拽出;薩洛梅的槍口已經對準騰空的自己。
薩洛梅扣下扳機,而札克那雙血手再度襲來,隱藏在薩洛梅都沒意識到的角落;它躲進後者的視線盲區,立刻將其手臂及小腿緊緊纏繞住。
札克將薩洛梅當作定錨。在用力一扯的當下,失去重心的後者被拽了過去。可憐的薩洛梅飛過半個天空後重摔在地。札克當然不放過這好機會,那雙伸長的觸手縮回時連帶將自己拉了過去,隨後觸手變成偌大的拳頭,朝後者的頭部方向重擊。地面轟然冒出煙塵。
札克的拳頭落空了。
薩洛梅的側身翻滾躲過那擊,並將準備已久的子彈朝札克射去。
太近了!
可薩洛梅才不管那麼多,他轉動手腕,一陣狂裂的爆炸火焰從巨拳與他之間發出,將兩者紛紛炸飛。這次的威力之大,讓他重摔滾入地面,刨出一條深厚的窟窿;雖然札克有點距離,但承受爆炸的巨手彈回到自己身上也受到不少傷害,他也被掃向地面。
深知札克能力的薩洛梅立刻爬出土坑,下意識摸著乾扁的胸口,那裡只剩下那幾根菸管。
「該死!」
他奔向札克,像掃路機沿路撿起石頭,一連串的扔向札克落下的地點。
滿身傷痕的札克開始意識到自己的手臂明顯小了一號,那或許是受到薩洛梅的轟擊,將血液蒸發的緣故。他翻越身軀,從地面上躍起的那刻迎面來的就是如雨落般的碎石。
那雙血手再度膨脹,但無法像先前那麼巨大。雙手擋下碎石瞬間,接連的爆炸開始將凝結的血液分裂、蒸發,即使他試著將那些四散的血液收集,但很快的被大範圍的火焰吞噬。
雖然每次都會損失一些,但或許在薩洛梅倒下之前,他已經先倒下了。札克自豪的巨手在薩洛梅頻繁的攻擊下已逐漸變小。他會再度失去那雙手臂,除非……。他必須得想辦法補充更多的血液才行,但眼下除了那幾人以外,其餘士兵的屍體已經被他利用精光。
他在一陣挨打之中找到空檔;薩洛梅開始疲憊了。呼吸聲變得格外急促及明顯,碎石爆炸威力也越來越小。
現在起,是他反擊的最好時刻!
猛攻的薩洛梅在喘息之間意識到身體傳來的訊號,身體的無力感快速湧上,就像即將耗盡的電力,斷崖式的衰竭。每一發令碎石爆炸都奪取大量體內能量,他可不能再這樣胡來了。
薩洛梅打算扔出手中最後一塊碎石,撿起地面上的盾牌、扔向札克,並藉此快速的接近後者身邊,一擊將其粉碎。但當他撿起盾牌,抬起頭的那刻,札克帶著陰險的吊眼出現在面前。他做什麼反擊都來不及了,只能趕緊將盾牌放在胸前。
一道黑影毫無疑問地猛擊胸口處,它將盾牌擊成碎片,擠壓到胸口的那刻,強大的痛擊幾乎將他肺部空氣掏空。
薩洛梅張大嘴,他幾乎吸不到任何一丁點空氣,雙腳發抖地重跪在地面上,隨後喉嚨不受控地發出咕噥聲。他受不了了,雙手撐在地上,任由口水不停地流下。
那刻,空氣開始進入肺部了。可札克不會這樣輕易放過他,隨即朝背上來了一擊更痛楚的下壓踢,令他趴在地上。
他腳下蔓延出許多鮮紅觸手,將薩洛梅的四肢牢牢的固定在地面上。
「哈,嚇死我了,還以為你變厲害了呢!」札克拿出口袋的菸,當他點起火的那刻不忘朝薩洛梅的腦袋上一踩。「看來結果還是一樣,在這裡埋下你們的墳墓吧!」
札克得意的吐出嘴裡的煙霧,這時烏黑的雲層裡巨大的火光和爆炸。從那裡,噴射而出的火焰中射出一道紅色巨大的光束,重擊在希魯和黑夏爾交戰之處,強大的衝擊力動搖了地面。
地面被紅色光束轟擊得陣陣搖晃,那裡冒出大量的白煙。
只見白煙中出現第三個影子,它立刻瓦解黑夏爾的猛擊,一把將其擊飛。隨後一個比較小的身影──應該是希魯,他立刻撲向黑夏爾,扭身將其甩向地面。
噗!
「札克,夠了吧!把你的臭腳移開!」
措手不及的札克感受到體內的異物,一把銀白色的刀刃從胸口穿出,體內的肌肉似乎在排斥它,被刺破的胃部湧出的鮮血從食道內奔湧,立刻充滿整個口腔。
背後的危機已勝於移動後刀刃對身體帶來的痛苦。他趕緊收回箝制薩洛梅的觸手,往前一躍後在地上翻滾一圈,差點就要和薩洛梅一樣趴在地上。
他冷眼看著那位刺穿自己身體的人,抹去嘴角的血液,將其吞回肚內,被刺開的胸口也不流血了。
「哈,我都忘記還有你這傢伙。」札克艱難地站起來,拍去身上灰塵。「多來一個廢物也不是問題,你先去陪那老頭吧!」
札克舉起雙手,將其分裂成許多觸手。這種策略對於近身戰鬥他可是很有把握的,更別說眼前的亞瑟有多少本事,那可是再熟悉不過了。
面對眼前的對手,札克不用像對付薩洛梅那樣吃力,他可以更有效的發揮血手。那些觸手沒有那麼長,甩動的威力自然強大、迅速,簡直可以以銅牆鐵壁形容。
即使亞瑟盡可能看出揮舞的角度,但有些還是漏看了,尤其是隱藏在前方觸手後的另一隻觸手。它會從尖刺狀瞬間變成沙鍋般的拳頭襲來。
亞瑟揮刀擋下順勢將迎來的觸手導入地面,迴身一轉,流利地朝那裡斬下。而此刻的他期望在這時候能發揮短暫的凝結時空,那將會是致勝的絕招。但現在卻困難無比,因為對手也不會給你時間喘息、思考。
觸手動作飛快,它像洩氣似的縮回去然後再度迎來。與札克幾番來回後,往往被那突如其來的觸手弄得措手不及,加上他用著不伏手的武器,要近身攻擊札克的機會都沒有。
「糟了!」
他將堅硬的觸手打入地面時忽然撇見眼角的影子,觸手像是對付薩洛梅那樣,在其後繞了一圈,以奇怪的角度從左方繞來重擊他的胸口。
那刻亞瑟隱約聽見胸骨斷裂的聲音,緊接一陣劇烈的疼痛竄上腦門,身體被拉離地面、飛了出去。眼冒金星的他突然閃過一幕影像,那不是札克得意的噁心笑容,而是幾天前西爾克雅和他在小屋前的場景。
當時他又想起那天與恩西亞的互動,內心滿是愧疚,在劈柴當下腦袋裡裝的都是那些事。就在那刻,耳邊聽見幾聲輕盈的步伐。若不是那些收割下來的作物枯桿,或許難以察覺這麼細微的聲音;而這已不是第一次被偷襲了。
亞瑟聽到後立刻回過神,自然將斧頭往那聲音的方向劈去,最後卻撲空了。這次他已經很仔細的掌握腳步接近的速度與時間,但對西爾克雅來說還是太慢,腦袋瓜瞬間傳來一陣清脆的敲擊聲。
「怎麼還學不會啊?」
「嘶!很痛吶……」
亞瑟不斷揉著頭部,眼睛似乎有點冒著些許的閃光。他轉頭看向後方得意的西爾克雅,如果不是那麼厲害,恨不得一槍從他額頭上招呼過去。
西爾克雅不隱藏地露出滿臉賊笑,叼起菸斗快速的吸吐著。「只不過是菸斗而已,別太誇張。」
「才不是吶!」亞瑟摸腫脹的腦袋瓜,那像是被巨槌撞擊的力道一點都不像是菸斗能做得到。「你的菸斗到底是什麼做的,哪有菸斗有這種威力?」
「哈,不把你丟到瀑布那裡去,真的是我失算了。要不是沒時間的話,你應該去和他們一起訓練!連庇護所裡教的你都忘記了?」西爾克雅像是變臉般的扯下,談吐間充滿憤怒和咄咄逼人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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