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這裡的兩人沒有避諱探照燈的照明,在守衛開始警戒的當下,薩洛梅一伸手便將哨塔擊毀,再由亞瑟撂倒守衛門口的士兵。兩人不急不徐地朝營地推進。遠方收到通知返航的飛船,停止對森林進行噴火的行動轉向回到營地,朝地面掃射。
敵人的反應也很迅速,亞瑟破壞大門後的幾分鐘內,大量的士兵從營內湧出。幾台高達四米的四腳砲塔從倉庫內急奔而出,機動靈活。上面搭載的砲擊武器破壞力十足,將亞瑟的掩體一一掀翻。加上空中的噴火飛船,他們被困在大門後的營地,無法推進。
「嘿,老粗,你不能先解決上面那幾台嗎?」亞瑟說。
「去你的,前面那幾座砲塔威力這麼大,我哪有機會可以打下它?」
「說好的痛宰一頓呢?」亞瑟說。
「去你的!掩護我,給我幾秒鐘的時間。」薩洛梅甩了一下手臂。「等我信號,一……」
亞瑟還沒等他數完,立刻踏著掩體翻身在空中轉了一圈,閃過那些劃出銀絲的火線。
薩洛梅趕緊朝著亞瑟開出了一槍,接著手伸到背後拿出一把長槍,快速瞄準在上方搖擺的飛船引擎,在武器還沒開火前扣下扳機。
亞瑟在空中拿出刀,快速將薩洛梅的子彈彈向四腳砲塔,接著再往後翻了一圈來到薩洛梅的前方。
飛船火焰和四腳砲塔的火炮集中到他們之前,薩洛梅扭了一下拳頭,瞬間戰場上同時產生三處的爆炸,亞瑟和薩洛梅也陷入一片火海當中。
「咳咳咳,你不能等我一下嗎?」
薩洛梅推開壓在身上的亞瑟,這時注意到前方的煙霧被一道透明的物體隔絕起來。他仔細一看,那似乎是由比頭髮還細的金絲構成的六角網格,或許是火光的關係,讓它在某角度時發出微微的閃亮。那簡直與當時他在赤海對岸戰鬥時看見的一樣。
金絲完成任務之後,化成一點細小光點,像融化般的消失。他怔著看向亞瑟──眼前這傢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了?
「亞瑟,那什麼東西?跟薩斯吉的很像呢!」
「挺刺激的,不是嗎?」亞瑟迅速爬起,一股濃厚的煙硝味竄入鼻腔和喉嚨內,讓絨毛下意識地引發咳嗽。「咳咳,這味道夠嗆的了。」
「你什麼時候學會的?」
「龍哈德薩德。」
「小心!」薩洛梅飛撲抱著亞瑟,兩人在地上滾了好幾圈。隨後地面上出現一道子彈轟擊後的坑洞,天空盤旋的飛船繞了一圈後再度對他們掃射。
亞瑟滾到一旁時,他看見薩洛梅已經舉手對準著那艘飛船,可正當他要扭動手腕時,從山丘那頭飛出一道黑影,直接砸向飛船;殘骸和巨大的石塊隨著落下的方向墜毀在不遠處的營房內。
山丘那裡出現幾個巨大的身影,那時還不是完整的高度,但也夠高了。片刻,那片山丘已經膨脹了一倍的高度,眾多的身影出現在其上。
嗚嗚嗚嗚──
他們發出令人難受的低鳴聲音,鼓膜在低音的敲擊下隨時都可能會破裂。
黑影的呼喊聲得到湖畔旁被焚燬森林裡的回應,那裡同樣用著另一種音調回應著。大火燃燒的森林內劇烈的擺盪,燃燒的火光被揮動的樹葉撲滅了。火光漸漸黯淡的同時,一個個巨大的黑影在火光下現身、穿梭。
「亞瑟,你的刀……」
薩洛梅看著亞瑟手上的武器再度閃爍著綠色的光芒,他無法感受到的是,亞瑟體內一股澎湃的怒氣正冉冉而上。
「是樹人,我能感受到他們憤怒的情緒。」
「哈,」薩洛梅悶哼下摩拳擦掌地說道。「該是給他們好好教訓的時刻了!」
「這裡交給你,我去找村民的下落。」
「小問題。」
薩洛梅趁著敵人分心時衝了出去,瞄準砲塔的操作手,一顆子彈便在轉眼間癱瘓它了;那裡一陣陣猛烈的爆炸隨之響起。
樹人的行動並沒有像說話那麼緩慢,面對衝向他們的快艇,部分拿起手中的樹桿直接橫掃過去,身後的樹人挖起地面上的石塊,朝營地裡砸去;那裡變成第二個戰場。當然其中也有不少樹人被炮火擊中,攔腰被轟成兩截。
亞瑟趁著營地一團混亂,潛入後方一座不起眼的木造倉庫。他小心翼翼的走到門口,從門縫中觀察裡面的狀況。那裡有近十名的衛兵警戒著,他們的目光隨時掃向前後的出入口,包含上方的窗戶。
那些被脅迫的村民關押在靠後側的兩側牢籠內,他們聽見外頭的響聲,全都縮著身子靠在一起。有的捂著耳朵;有的抱著頭低聲發出低聲的哭鳴。
亞瑟拿出自己手上的子彈,看看四周的環境。敵人們分得太散,且倉庫廊道有百米餘,即使發動能力也無法保證同時擊倒所有敵人,而且,在短暫的時空內從頭奔到尾是不可能的。他得必須要想辦法同時擊倒那些守衛才行。
「亞瑟,讓大地長出樹木──」
普羅美妙的聲音傳入腦海裡。
「普羅?要怎麼做?」
「哎呀──亞瑟,」普羅以無奈的口吻說道。「可不要忽略樹靈的呢喃吶,它可不是一把普通的刀呢。」
亞瑟嗤笑一聲。他望向手上的武器,它除了會令他聽到樹木的聲音以外,就只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刀。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該怎麼像薩洛梅一樣使用武器上的能力?
普羅意識到亞瑟的想法,又是一頓悶哼。「亞瑟吶,信念可不只有引導我的出現而已,事實上,樹靈同樣需要你的信念。所有具有意識的武器都是一樣,那是我們溝通的方式。請你相信它,如同相信我一樣。用心感受它的存在,它是你,你是它,注意聽──」
亞瑟當下浮躁的內心瞬間平靜,像一池怎麼都撥不起漣漪的水。他手上的武器持續發出淺綠色的光芒。腦海中的黑暗閃出一抹亮光,幾個重疊的聲音在腦海中放大了。起初像是低鳴聲,但又像是呢喃,背景的低語瞬間清晰的在耳邊響起,如當時在龍哈德薩德那刻。它正不斷重複著一段話語。
「札拉瑪‧薩耶‧托卡?什麼意思?」
亞瑟腦海中灌入一大片零散、破碎的幾何圖樣,他疑惑了。
「很好呢──亞瑟,」普羅說道。「這是樹靈獨特的咒術構成式,當然與我們先前熟悉的有點不同。你不需要去拼湊它,只管把專注在我和你的聯繫上就行了。我會協助你將力量與意念傳達到咒術上。你試試看樹靈告訴你的方式,將力量灌注到它身上。」
札拉瑪‧薩耶‧托卡
亞瑟將體內力量推到手上的樹靈那刻,破碎的幾何圖樣立刻拼出圖樣,腦海中湧現再清楚不過的畫面,那是文字構成的六角形陣術。他幾乎可以理解方陣具像化的效果與能力,而此刻完成的方陣出現在手腕上蓄勢待發。
或許一直以來,他並不那麼瞭解「信念」的含意。遲疑是信念的殺手,也是阻礙信念的延續。直到他持續感受到普羅、樹靈的存在;而或許這就是為何薩洛梅與希魯能輕易上手的緣故。
他不能有多一分的遲疑。相信──就是信念的核心。
亞瑟猛力將帶著方陣的手捶向地面,體內湧出的力量沿著手臂移轉到手上的武器,微弱的電流感貫穿過拳頭。地面上頓然一陣亮光,倉庫的周圍冒出一圈碩大的方陣。
一陣劇烈搖晃驚嚇倉庫內的敵人,他們紛紛跑到外面查看。當奔出的他們打開倉庫門後,一塊塊崩落的地面朝他們遠離。
倉、倉庫被抬起來了……
底下冒出轟天巨木般的樹幹將倉庫連同地面一併頂上去,奔出去的士兵來不及阻止後來居上的同夥,紛紛被推到門外,直接摔入下方。
在門上方埋伏的亞瑟抓緊門眉,從上方盪下,翻飛的身軀噴出幾顆子彈。第一顆子彈射出,手上凝聚的火焰緊追其後,將倉庫內幾名士兵被殺得措手不及。那些四散的火焰在空中轉了彎,朝其他人胸口擊去。
現在那裡只剩下幾名敵人,而且都聚集在他眼前。驚醒的敵人再度翻滾散開,他們躲在掩體後,打算繞過亞瑟並包圍他。
這下可不妙。
如果不將他們一網打盡,接下來受遭殃的便是那些村民;他們一定會用來要脅他的。隨後亞瑟腦海裡又冒出另一道方陣的圖樣,中央交織的圓圈構成一朵花紋狀的圖樣,隨後出現在手掌上。頃刻,他好似看見方陣的呢喃。
看著漸漸包圍的火光,他捏碎手掌間的方陣,瞬間眾多藤蔓從地面上冒出,纏繞敵人下半身。在他們驚訝錯愕的瞬間,亞瑟甩出一道火焰,它如同遨翔的鳳凰,一道紅光接連貫穿一具具身軀後,烈火將他們每一吋身體撕成碎片。
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1EsknARO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