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內的高度比外面略低,所以進門後有個六米平方的階梯平台,接著往左走才會下到酒館的座位區。這的空間並不大,不到七十平米的酒館著實是小間了一點。
下階梯的前方不遠處便是給表演者跳舞的舞台,而飲酒的小桌板幾乎塞滿這地方,有些還是掛在柱子的四周。由於店內的空間不大,即使有椅子也是非常小張的,所以大部分的酒客都是倚靠牆面的平台前飲酒、交談。
牆壁上沒有什麼裝潢,露出原本搭砌的石磚;原本塗上的漆面已經斑駁不堪,所以掛上了一面巨大的針織毯掩飾。四周牆上和中央幾根柱子上點綴著微亮的燈光,照亮著上頭沒有裝飾的橫樑,煙霧飄上的地方將其燻黑了。
他們找了一個靠近吧台附近的柱子邊的小桌板,並點一大桶香醇的美達司果酒和幾樣下酒零食,就在此時,上方的巨大吊燈再度亮起來,舞者也從舞台上走下來,她和酒客揮揮手後便往吧台後面的房間走去。
「可惜了,米魯達薩人跳舞的時間結束了吶!」薩洛梅指著牆壁上的時間掛板。「看來你得再等上兩刻鐘了!」
「什麼?要等這麼久?」希魯說。
「放心,在這裡等候的時間比吃頓飯還快。」薩洛梅弄了幾杯酒說道。「只要是來過的人都知道,酒吧可是會趁你不在意的時候吃掉時間的吶!」
「希魯,別聽他亂說。」亞瑟小啜了一口酒。「嘿,老粗,你怎麼會和厄爾拉多扯上關係?是阿雷托的關係?」
「哎,讓我深呼吸一口氣吧!」薩洛梅一口喝下了一大杯酒。「這還不是那兩個傢伙把我丟在這裡……」
亞瑟瞪了他一眼後,薩洛梅趕緊補充說道。「呃,好吧!是我不屑和他們一起。當時,或許是奧拉的眷顧,我在這裡的工會當起了雇傭兵。也因為這樣,那時常接受到厄爾拉多的幫助,而他就是讓我和堪薩斯再度搭上線的起源……」
「他說的鉅款是怎麼回事?」
「因為接下來我想做的就像哈薩司曾經在艾西特開拓一樣,我也要做出令人驚訝的事蹟!」薩洛梅說。
「莎雅?」亞瑟說。
「是的……」薩洛梅說。「案子大部分的來源都是厄爾多拉引見,其中不乏有些金額龐大的。那時資金源源不絕的進來,雖然離我的目標還有一段距離,但如果順利下去,或許那夢想也不遠了。他協助我找到了莎雅這顆無人星球,同時也順利募集大量的人力,雖然很多是走投無路才來加入我的。」
「那你們怎麼走到那一步的?」
「哈,說到這可真令人氣憤!」薩洛梅捶了桌面。「那次他夥同堪薩司讓我吃了悶虧,像是阿雷托設下的陷阱一樣。你問我為什麼知道呢?哈,這段故事可是很長的,你等下就會知道了!」
薩洛梅將酒杯一飲而盡,氣憤的說道。「厄爾拉多是個精明的傢伙,先是把你養成依賴的習性,接著再利用莎雅急需龐大的資金來鉗住你。當然我們還是有對價關係,只是金額越來越扯不清楚。更誇張的是,他竟然因為我接了堪薩斯的案子,還對我抽人情佣金,費用還不少吶!
「不付錢,沒關係!他便會動用各種資源來抵制你。別小看他的能力,那時幾乎讓我的收入都歸零。搶客源、散播那些謠言對他來說只是揮手一下的事,這些夠讓我吃足苦頭了呢。」
「你和他翻臉了?」亞瑟問。
「那時還沒吶!當時莎雅正面臨資金運轉的危機,所以我也只能向他低頭,從那時候起,我在他那的負債便急速狂漲,你想不到他算得有多狠吶……但真正決裂的爆發點還是回歸到我之前跟你提到的那東西!」
「什麼東西啊?薩洛梅大人?」希魯問。
「希魯,應該是你手上的東西吧?」亞瑟說。
「嗯……或許是各樣的壓榨累積下來,我終於決定不再忍讓!」薩洛梅說。「堪薩斯某次看見我在玩弄著那東西,他整個眼睛都亮了,多次對我提出相當令人心動的價格。我沒想到不起眼的石頭竟然可以有那麼大的價值……這讓當時有巨大資金缺口的我終於得以解套,我也可以順勢脫離厄爾拉多的掌握。
「那怎麼不好,是不是?那東西留給我的痛苦回憶能換來鉅額的價錢,對當時的我來說是一石二鳥的決定。當然,如果我知道那東西的作用,絕對不會讓它離開我的手中。接下來,我又犯了第二個錯誤……」
「發生什麼事情?」亞瑟說。
「這該死的好事怎麼會輪到我?」薩洛梅用餘光掃了所有人後說道。「我派去交易副官的順利的達成,但沒想到隔幾天後,堪薩斯來找我當面對質,他說那東西是假的,強要索回交易的金額,但……但我才剛付清所有的款項吶!」
「這會不會太巧了?」薩斯吉說。
「是吶!都當面確認了,哪有這種事?而且什麼是假的他也說不出來!」薩洛梅氣憤的說。
「這也太扯了,哪有這種交易方式!」希魯說。
「沒辦法,我只能認了!」薩洛梅嘆了一口氣。「一來我不能得罪堪薩斯,第二,當時他也是我的重要客戶之一,尤其他拿著傭兵的誠信原則來壓我,讓我被迫吞下這筆爛賬。但接下來,我的副官突然消失了。」
「他是內賊?」亞瑟說。
「沒錯,他早被厄爾拉多收買!」薩洛梅說。「厄爾拉多做事很謹慎,所以打算將他滅口。不過卻失算了,就在這酒館後面的巷子內。他幸運的被無名英雄救了,讓他有機會跟我坦白一切。那時我才恍然大悟,從他鼓吹我在莎雅建立基地開始,我一直落入他的圈套當中,甚至那場交易也都是他和堪薩斯設下的陷阱。」
「那你還依靠堪薩斯,甚至阿雷托?」亞瑟說。
「所以那次後我和他們就沒有聯繫,我也不再踏足這地方,後來聽說堪薩斯也死了。」薩洛梅說。「直到阿雷托再次找上我,那時他已經很有勢力,不再是以前的小跟班。而且這行很容易得罪其他人,有他在埃耶洛的勢力,連厄爾拉多都要尊敬他幾分。我想,他應該會和堪薩斯不一樣,至少說話算話……」
「是嗎?」
「剛開始是。不過,近幾年卻又讓我看見堪薩斯的樣子。好幾次他的惡劣行徑,讓我們的關係降到冰點。如果不是看在他勢力份上,或許我們早已切斷合作關係!」
「難怪當時你會毫不猶豫的開槍……」亞瑟說。
「放過他只會讓我們更危險,或許我早該這麼做!」薩洛梅再度灌了一杯酒。「過去的事情我可以不計較,但是你們是我的伙伴,不能讓你們在這裡有任何意料之外的風險。」
「幹掉他,後果會好到哪嗎?」薩斯吉瞟了他一眼,並拿起酒杯說。
「我不知道。但現在誰想要對你們不利,那先過我這關吧……」
這時有位酒客,拿個酒瓶搖搖晃晃的撞上薩洛梅。剛開始薩洛梅也不以為意,畢竟在酒館裡,因酒醉步伐不穩是再正常也不過。他披頭散髮,鬍鬚也挺長的,身上衣物隨處都沾滿了食物的痕跡,嘴裡吐出濃厚的酒氣直衝薩洛梅的臉。
「嘿!你個子真大啊!我、我好像認識你……」
酒醉的客人沒有向薩洛梅道歉,反而賴在他身上身來摸去,最讓他氣憤的是還拍了他的臉幾下。
「謝謝你的賞識,我尊敬的先生,建議先回到你的位置上!」
薩洛梅看見亞瑟頻頻搖頭,他只能張大鼻孔,努力的壓抑自己的怒氣。雖然他對眼前的酒客感到有那麼一絲的熟悉感,但當下不悅的情緒在酒精催化下已快爆發。
「怎麼?」酒客拿著空瓶不斷的敲著桌面,憤怒的情緒越來越明顯,並怒喊著。「我礙著你們了麼?」
眼見希魯與薩洛梅倆人情緒快爆炸時,亞瑟拉扶著酒客,讓他盡可能遠離薩洛梅。「先生,我們很樂意與您一同飲酒,但今晚不是個好時間,我們還有正事要談呢!」
「什麼正事?這不就是正事!」
酒客很不悅的推了亞瑟一把,但他卻沒想到亞瑟的身體跟牆壁一樣硬,一個步伐沒站穩,自己踉蹌的跌倒在地面上,身後與他同桌的酒客看到之後馬上站起來,他們推開椅子並指著亞瑟。「為什麼推他?」
「誤會、誤會!」薩斯吉趕緊出來打圓場說。
「他……」
那位摔倒的酒客在地上踉蹌的站起來,嘴裡含糊其詞。此時雙方都還沒出手,倒是一旁的酒客先開戰了。
剛剛說話的酒客和薩洛梅起了口角,他們最後決定將嘴舌之戰交給原始本能處理。於是那位酒客的同夥二話不說,一個勁直接將酒瓶往薩洛梅扔去。
薩洛梅機謹地閃過,然後亞瑟也立刻將頭偏了一邊,那酒瓶從臉旁劃過,非常不巧的擊中身後的那桌客人。
「去他媽的!」
被擊中的客人當下怒火中燒,站起後推開椅子,拿起酒杯、一把將桌子掀起來,然後酒瓶子就這樣飛過來。亞瑟與薩洛梅再度閃過那些飛來物,一瓶酒直接砸中方才與薩洛梅爭吵的酒客。
這下可不得了了。雙方開始大吼,酒精已經驅走任何理智,那裡飛來飛去的東西越來越多,加入戰局的酒客也越來越多。他們拿起椅子或者附近隨手可拿的物品,二話不說朝眼前的任何人掃去。
酒精滲入血液裡的薩洛梅和希魯看見酒客們都動手,他們細如蠶絲般的理智線瞬間被沖斷,立刻一拳反擊回去。雖然薩洛梅的身高很高,但面對鄰桌有五位泰拉人──平均身高都有近兩米五的高度,身材魁伍──對付薩洛梅可綽綽有餘。
「不要打了!」
亞瑟為了不讓場面變的更失控,他趕緊攔住薩洛梅等人。哪知道才剛說完,對方的拳頭馬上招呼過來,一陣結實的震盪衝擊他的臉頰。那一拳可來的真突然,他踉蹌的往後跌了兩步,撞上酒保的吧台。
這一拳著實讓薩洛梅與希魯倆人怒火更加旺盛,酒館內的戰局儼然無法收拾了。那裡的三人加入一團瘋狂的鬥毆中。
「這位客人,請看看那裡!」
酒保拍著亞瑟的肩膀後,手指著舞台旁邊的一張公告,接著他若無其事的往後退一步,逕自的擦著手上的酒杯。事實上,那張不大的公告貼在吧台旁,鮮少有人會認真的去看,尤其旁邊又有誘人的舞者在跳舞時。
〝本酒館歡迎當面把爭議解決,如果想用拳頭,沒問題!出的了價格,拆掉本店也行!〞
是吧!先前提過了,這裡只要肯付得出維修費,整間店拆了都沒問題!
「真是有性格的老闆!」亞瑟擦去嘴角的血跡。
薩洛梅等人見到亞瑟被打了一拳,內心的怒火可比火山爆發,一把抓起賞拳的傢伙,將他甩出去;希魯動作更是迅速,他早撲向對方那桌,一腳踹向同夥的胸口,接著往後翻身兩圈,落地後利用腳上的勁力,將撲來的對手踢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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