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預告一下,過往回憶錄還挺多的,撐住耐心,讓我們一起迎向光明的故事結局吧!
「誰!」
阿奇柏德大喊的同時,黑影立刻發出一聲心頭恐顫的咆哮,窒息的威壓如同砲彈墜地似的,將厚重的實木門擊成碎片。雷爾夫也在那時受到衝擊,整個人往後飛出,在腦袋受到震盪、昏迷的前一刻,一塊破碎的木片砸向他的腦門,加速他失去意識的時間。
黑影在遠處伸手一抓,只見昏迷的雷爾夫憑空飛起,無形的力量箝住他的脖子,直挺挺的被送進辦公室。
剛緩過神的阿奇柏德仔細一看,驚訝說:「雷爾夫?他怎麼會來這裡?該不會是為了恩圖的事……」
「他……是誰?」黑影說道。
阿奇柏德無意看了他一眼後說:「布萊爾的一條狗!」
「你打算……怎麼……處置……他?殺了……?」
他審度幾秒後說:「不,他或許還有點用處。看來我得安排一些事情,如果那傢伙非得逼得我使出手段時,這條狗還派得上用場。」
說完的那瞬間,黑影將手一甩,雷爾夫立刻像是被丟棄的娃娃似的,被拋入阿奇柏德身後的小房間內。
艾西特當地 兩個月週期後
「奇怪!連雷爾夫都聯絡不上,巴蘇哈泰那裡發生什麼事情?」布萊爾忐忑不安的說。
「嗯……」恩薩爾摸著下巴:「的確是有些怪異!」
這時傳令急急忙忙地衝進屋內,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布萊爾指揮官!巴蘇哈泰長老──阿奇柏德來訪,要讓他們降落嗎?」
「阿奇柏德?那王八蛋來幹嘛?」布萊爾愣了一下,似乎也理不出頭緒,他揮揮手說:「讓他們進來吧!」
阿奇柏德從星港轉搭貨船準備降落達魯托碧達港,他站在一名肥矮的男子的旁邊,看著窗外漸漸轉為藍色的天空。
「堪薩斯,記得你現在是巴蘇哈泰委任的監督人,負責指揮中心建設的監督任務。」阿奇柏德嚴肅的提醒他說:「趁機找到那地點,你只要想辦法破壞那幾個東西就好!」
「感謝,感謝!能把我從那鬼地方救出來,我就心滿意足了!」堪薩斯笑著,接著他似乎又想到什麼,他說:「不過……長老,我如果失敗被他們發現的話,被殺了怎麼辦?」
「你放心!」阿奇柏德說:「你現在是巴蘇哈泰的人,得定期回報任務,他們不會笨到殺了你。再說,他們那幾艘破船再強,也打不贏我們在外頭的那十幾群艦隊!」
「那我就放心了!」堪薩斯吐了一口氣,他說:「不過……長老您……要找那個東西是什麼?」
「你不用知道太多!」阿奇柏德語氣低沈地說:「做好你的事情就好!」
「是、是!」他低頭頻頻點著,說完後抬頭看阿奇柏德一眼。
貨船緩緩降落在港口旁的平台上,他和堪薩斯走出船艙,看見一片非常美麗的景色,眾多的人群內,有個相對矮小的人正站在中間。
布萊爾站在底下平台迎接他們,但第一眼看見堪薩斯時,潛意識正不斷地告誡他並浮現一串話語──「離他遠點」。
「歡迎長老蒞臨!」布萊爾迎上前和阿奇柏德握手說。
「很久不見啦,布萊爾。」阿奇柏德和他握完手以後就沒正眼看過,他直視著前方說:「我很遺憾關於恩圖失蹤的事情,為了繼續計畫的推行,這次長老院要求我們得派一名監督者派駐在這裡,並且巡視指揮中心建設的最後階段,我想你應該能配合我們吧!」他說完後從懷裡掏出一張紙,上頭還有蠟質的印記。
布萊爾雖然內心嘟噥著,但眼下不能讓阿奇柏德回去之後以此做文章。他接過之後看了一下,眼前的人以及那張重要的命令再度讓他差點衝破理智的邊線,強忍著躁動不安的情緒說:「當然,如果這是巴蘇哈泰的要求!」
「這位是堪薩斯!」阿奇柏德介紹著他旁邊的人:「我希望你們以後好好的配合,這段期間就拜託你們了!」
「沒問題,我會馬上吩咐替他準備好一切!」隨後吩咐著薩洛梅,請他帶著堪薩斯熟悉附近的環境。等他們走遠之後布萊爾的笑容瞬間消失,他轉頭問阿奇柏德:「長老,我不知道您打什麼算盤,但不要讓我查出恩圖老師的失蹤以及堪薩斯來這裡的目的……,或許您不會希望看到那樣的後果。」
「你在威脅我嗎?」阿奇柏德冷冷地看著布萊爾說:「恩圖的失蹤跟我沒什麼關係,我只是接下他未完成的事……別忘了,目前巴蘇哈泰那裡可是積極的調查關於他的事,如果沒有我,你看看這裡會是怎樣的下場。」
他接著拍拍布萊爾的肩膀說:「如果你要威脅我這個老師之前,最好有充足的確定──是你的證據比較有利,還是我的。沒人會對那件事感興趣的,反倒是你們……跟恩圖勾結的證據,可比上先前那些更有效呢!」
布萊爾當下氣得直咬著下唇,他知道這人正撒謊,因為眼前的人和以前一樣,都有著相同的表情。他咬牙切齒地說:「最好別讓我發現你攪和其中的陰謀……」
「所以呢?」阿奇柏德冷笑一聲,「哈,我才沒心思管這計畫,只不過同意了院會的建議,你怎麼不去質疑他們呢?」
布萊爾面對眼前狡辯的對手,當下心生一計,他耐下心中的怒氣,故意放鬆語氣說:「哈,那或許我的禮物送對了呢!您得在這方面多幫我們一點。」
「什麼禮物?你什麼意思?」阿奇柏德驚訝後怒瞪著他。
「長老沒收到我的副指揮官送去的禮物嗎?那是這裡的特有名產呢!」布萊爾在他耳邊輕聲說:「放心,既然我曾經答應您,那麼我依舊會信守承諾將它帶進我的墳墓呢。那真的只是禮物而已……」
「很好,你這幾年果然歷練不少呢!」阿奇柏德說。
布萊爾聳聳肩膀說:「過獎了,老師──或許那些禮物可以化解我們之間的不愉快……」
「那得要看看你的誠意是不是這麼足夠!」阿奇柏德本來打算要離開,但他這時又轉過頭,以同樣方式在耳邊回應他,「回去之後我會請秘書查看是否有收到那份禮物,在此先感謝你這份心意。但……」他扯下僵硬的笑臉,指著布萊爾的胸口,「下次──別再試圖威脅我,否則你將會體驗到無法想像的後果!」
「那就麻煩長老了!」布萊爾對他欠身時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在下一點敬意,請笑納!」
阿奇柏德不屑地撇過頭說:「你的誠意我已經收到了,謝謝你!」,說完後頭也不回地走上機艙。
當貨船再次升空時,布萊爾的怒氣已壓抑到極限,隨著一道白光消失在藍色天穹那刻,他氣得將手上那張公文紙揉成一團、扔向地面。
「怎麼了?」
恩薩爾趕緊撿起那團紙,看著滿是皺褶、再普通不過的公文紙後一臉疑惑看向布萊爾。
「那個老狐狸!八成和恩圖及雷爾夫的消失脫不了關係!」布萊爾氣憤說:「這次還塞了個監視我們、一肚子壞水的爛傢伙!你還記得兩年前的事嗎?那傢伙的豐功偉業可不少呢!巴蘇哈泰怎麼什麼人都會收?去他馬的!」
「你講的是哪件事?」恩薩爾一時想不起,畢竟已經過了一段時間。
布萊爾搶過他手上的紙、攤了開來,在第二段的開頭,一個名字在極度扭曲的紙張下,隱約拼湊出幾個字──堪薩斯。
「這個名字你有想到什麼嗎?」他氣憤地指著寫著名字的地方,幾乎都快要戳破它了。「我本來還懷疑是不是不同人,但那副樣子很明顯就是他!」
「堪薩斯、堪薩斯……」恩薩爾不斷思索著,他腦袋裡的記憶突然都活過來,發出驚訝聲說:「啊!依洛的……」
「沒錯!就是他!」布萊爾說:「你知道大家怎麼評論那個傢伙嗎?爛透了!如果十個人內有三個人為他講話,或許我會認為那應該是那七個人的誤解!但你即使找一百、一千、一萬個人來,我想不會有超過第三個人為他說話!」
「我想……我們得找人監視著他了!阿奇柏德派他來或許還有其他的作用,不只是那麼單純……」恩薩爾此時內心出現一個人選,就是他親愛的弟弟──薩洛梅!。
「是的!但是又不能攆他出去,該死的!」布萊爾一氣之下再度揉爛那張紙,自顧地往港口方向走去。
恩薩爾撿起那團紙,看著布萊爾離去的背影。他扶養布萊爾這麼久,從沒看過他哪一件事情這麼生氣。即使船員有發生致命的失誤,也不至於讓他大動肝火。但,這次恩薩爾真實地感受到從布萊爾身上發出強烈、兇狠的殺氣。
現在 船艦餐廳
「現在我想起他下船那個樣子,內心的怒火依舊無法平復!」布萊爾氣的把桌子敲得砰砰響:「我還是堅持那個想法:若不是恩圖老師和雷爾夫下落不明,我一定會斃了他們倆!」
「或許堪薩斯……」薩洛梅在布萊爾講到氣憤的時候,他突然插了一句,但還沒說完便被布萊爾打斷。
「薩洛梅!別忘記我剛剛說的,當沒人替你講話時,那就足以代表這人是非常有問題的!」布萊爾語氣急促,反手敲著桌面說:「有經過依洛的商船,經過我打聽都是同一種回應!連你親身體驗過他的本事,你能說這傢伙是有多好嗎?」
「的確,薩洛梅大人。」希魯說:「我們深處在依洛最瞭解了!要不是身旁的人及時擋住他,在下一定會將他碎成肉塊!」
「怎麼?」布萊爾疑惑的問著:「他不是發病死亡的嗎?」
亞瑟搖搖頭說:「噢不!他……」他指著希魯,接著比了一個割喉的動作,「差點就讓他得逞了!」
「哈,那還真可惜啊!」布萊爾冷笑一聲,接著看向薩洛梅說:「薩洛梅,聽我說完吧!如果有什麼不滿意的,你可以直接轟掉我的頭,幫恩薩爾他們報仇也行!但你知道的,他們救我、養育我的恩情,甚至願意送我回到巴蘇哈泰接受教育,他在我內心如同恩圖的地位,甚至更高。我是不可能背叛你們的!」
「或許……」薩洛梅停頓幾秒:「或許,我……我只是不願意接受聽到的事實……」
亞瑟摟住薩洛梅的手臂,他對布萊爾說:「繼續說下去吧!我想聽聽當時你們那裡發生什麼事情了?」
「抱歉!薩洛梅,我無意傷害你,但想到那時,我的情緒還是激動不已!」布萊爾深深吸了口氣,再緩緩地吐出。
希魯營救任務事件隔年 禮明茲 堪薩斯的房間
房間內的醫生和護士正檢查堪薩斯的手。被希魯砍斷的手掌在傷口痊癒後,長出了黑紅色的肉瘤。他們採取了一些樣本,小心翼翼的放入玻璃皿之後,將手腕再度包紮起來,戰戰兢兢的退出房間,只留下阿雷托和他而已。
「怎麼樣了,叔叔?」阿雷托對於他手上的肉瘤感到一絲絲的畏懼,他接著說:「沒什麼大礙吧?」
「你害怕了?」堪薩斯冷冷地說著時,他臉部皮膚底下似乎有東西在流竄著。
阿雷托猛力地點頭著說:「嗯!」
「上回交代你的事情怎樣了?」堪薩斯將手臂伸進了長袖裡,這時他的眼神露出不耐煩的氣息。
「他們說還要一點時間……」
砰!
堪薩斯狠狠的拍了一旁的桌子,他氣得站起來一腳踹向阿雷托,讓他飛出去並撞爛接待區的茶几。他氣憤說:「你這廢物!這件事都一個年週期多了,還沒搞定?我要你讓他們把那東西弄出來,還有那個砍斷我手掌的傢伙必須死!」
「但是……他們有地下的優勢,而我們得……」
「得怎樣?」
堪薩斯飛快地衝向前對他又打又踹,那種力道遠遠超過他的想像,這不像過去認識的堪薩斯。這時他一拳向阿雷托揮下來,將地面的石材打出一個大洞,讓阿雷托嚇得屁滾尿流。
「叔叔你、你的臉……」阿雷托驚恐之餘,他看見堪薩斯的臉越來越扭曲。
「讓你看見了?哈!這是艾西特給我的禮物……」堪薩斯冷淡的眼神透露出明顯的殺氣,接著緩慢的蹲下來,伸出另外一隻手摸著阿雷托的臉說:「噢,我可憐的姪子啊,很遺憾那個人是你……」
「叔叔……你要幹嘛?」阿雷托驚恐的說。
「我?哈!」阿雷托靠進阿雷托說:「你知道為什麼那些醫生都很怕我?」
「我、我……不知道……」阿雷托似乎想起那些失蹤的醫生和妓女,他更加害怕的說:「難道叔叔你……」
「嗯!」堪薩斯點點頭,邪惡的笑著說:「他們見了我這樣,我不可能讓他們活著!」
「叔叔!我不會說的、我不會說的!」
「不,你一定會!而且你會想盡辦法殺了我的!」堪薩斯這時臉部扭曲的更嚴重了。
堪薩斯一手抓住正想逃跑的堪薩斯,將他甩到辦公桌上,那股強大的力量將桌子都壓垮了。
阿雷托趕緊爬起來,他急著想找尋堪薩斯的呼叫器,為他自己找救兵,最後發現那它早已經被砸爛了。
「想找救兵?哦?」堪薩斯點點頭,步步進逼著說:「你現在知道為什麼我門口都不放警衛了吧?」他說完立刻撲向阿雷托。
見到眼前帶著猙獰的堪薩司,阿雷托順手拿起地面上尖銳的物品,放在自己的胸口前。兩人從殘骸中滾到走道上,最後僵持並交疊在一起。
「阿、阿雷──托!」堪薩斯憤怒的將自己牙齒都咬斷了,嘴裡鮮血混和著唾液流到了阿雷托的臉上,他說:「你──你這該死的……傢伙──」
「啊──別殺我……」
阿雷托被堪薩司掐住的雙臂已深深凹陷,十指都刺入了骨頭內。那刻,一股詭異的刺痛感從那裡灌入他的手臂,讓他的手推的更出去,那刀子也刺得越深。幾秒鐘後,堪薩斯就再也沒有喘息過。
或許堪薩斯怎樣也沒想到,那把最愛的拆信刀竟會終結自己的性命。阿雷托或許是運氣好,還是命運的復仇?如同過去翻版似的,那刀子不偏不倚地穿過胸骨,直刺心臟。
「呼哈、呼哈!」阿雷托推開堪薩斯的身體後,爬到一旁。他畏縮在牆角,看堪薩斯漸漸冰冷的屍體,發呆了好一陣子。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意識到堪薩斯的死勢必會牽扯到他身上,於是開始手忙腳亂地收拾房間裡的一切。他將堪薩斯的身體洗淨之後抬回床上,並按照他的劇本佈下自然死亡的徵兆。接著在桌上寫下最後遺囑並蓋上堪薩斯的專屬印章後離開房間。
晚間,他再度回到現場,並且依計畫開始進行。果然這一切都很順利,醫生判斷堪薩斯失去心跳後連身體也不檢查,草草判定死亡。
他為堪薩斯舉辦喪禮之後名正言順地繼承一切,但此時,他早已感受對臉部時常不自主的抽動感到不耐煩,似乎皮膚底下有什麼東西在鑽動、控制著神經。而當他回到辦公室看著鏡子時,那張看了幾十年的臉卻一如往常的正常。
這時一個黑影已經在轉角等候多時,而他自己都沒察覺對方在那裡,直到將鏡子放下的時候才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