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這麼多的路,一直都對「永恆之書」的事毫無頭緒,但現在在我眼前出現了一個較為接近目標的人──他的詛咒,體內同時存在光和暗魔力,以及能夠使用部分「永恆」魔法的事,都顯明他身上應該有一部分的「永恆」魔力。正所謂同性相吸,跟隨一個「永恆」魔力者,會否在將來會有更大的機會遇上屬於「永恆」的魔導書「永恆之書」?
他不知道自己從何處來,該到何處去。成為時間的棄子並不是他所希望的事,而他追求的,只是找到自己人生的終結。要解除他身上的詛咒,或許可以利用「永恆之書」把那個庫勒甚麼的召喚出來,讓祂成為他的使魔,屆時便可以強制命令祂解決詛咒。實現他的願望,需要「永恆之書」,而我一直以來要尋覓的,正正就是這本未知的「永恆之書」。
既然我們的目標和旅途終點站可以一樣,那麼攜手去尋覓的話,不是會更好嗎?
我不想放棄,用哭聲呼喚他過來應該是潛意識表達的意志。再努力多一次,一次便好,我希望……不,我相信這次可以的。
「既然我們如此相似,不如互相利用吧。」我立刻提議。
我們可以訂下契約,他成為我的主人,我擔當他的使魔。利用他近乎無限的魔力,我可以繼續活下去,而他把一半魔力交給我的話,便可以解決自身魔力過多的問題。他利用我找到「永恆之書」,便可以覓得死亡,而我利用他找到「永恆之書」,便可以找到歸屬。
我們互相利用,達成各自的目標。他有近乎無盡的時間,與他一起的話,我或許可以不用害怕再有別離,可以再一次鼓起勇氣,繼續旅程,尋找那未知的答案。
我不知道這趟旅程還要持續多久,但與他在一起的話,至少不會孤獨。
他輕輕一笑,點頭同意了我的決定。確認了要訂立契約後,他走上前,打開皮箱,伸手把住在裏面的我牽出來。
「人類,我再問一次,你的名字是?」打開皮箱後,他看到的是灰藍髮、藍綠異色瞳的我,那麼這就是我在他面前的實體模樣了。
「威廉,威廉‧溫斯黛。」青年把我放在其大腿上,淡然地回答。
我一眼看穿:「不是真名吧?」
在魔法界裏,有所謂的真名和通用名字。真名指的是魔法師的真實名字,是他們一出生時便得到的名字,也是直通靈魂和肉體的稱呼。而通用名字就是為了掩蓋真名而生的,平時使用的名字。
因為真名直通靈魂和肉體,等同魔法師的本體,要是被他人得知,很容易會被敵人設下詛咒等術式,為自己帶來危險,所以為了保護自身,魔法師一向都不會輕易讓他人得知自己的真名,一向都以通用名字行事。
要訂立契約,用真實名字是最有效力的。例如我和威廉將要訂立的主從契約,就需要雙方提供自己的真實名字,以表此為刻在靈魂上的約定。要是只用通用名字,效力便會減半,要悔約的話會容易很多。
「我並沒有這種東西。」威廉回應。也對,他說自己沒有五歲前的記憶,不知道自己的出生地,自然也不會知道自己的真實名字。「那你呢?我該如何稱呼你?」
「叫我夏洛特便好。」我想了想,想出了一個名字。
「這個也不是你的真名吧?」威廉也一眼看穿了我的名字並不是真名。
「所以我才說,我們是一樣的。」我輕輕一笑。
這些年間,因為沒有真名,不同的契約者替我改過不同名字。有時他們會主動問我的名字,而每次,我都會以「夏洛特」回答。
沒有真名,但長期使用的通用名字,也許其份量跟真名相差不遠吧。
「雙方都不用真名的契約嗎?真有趣,姑且看看我們能夠走到多遠吧。」
就這樣,我和威廉立下了契約,本來獨自旅行並迷途的二人,就此聚到一起。
我們一起走遍各地,一起尋找自己目標的同時互相陪伴。只要握緊對方的手,就不需要再感受離別的傷痛,可以一同走向未知、但的確存在的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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