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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米特沒什麼精神。外貿辦公室所有的同伴都保住了，但仍保不住原本的辦公室。卡捷琳娜包著下廚的俄羅斯紅花粗布頭巾，邊抹著手岔進來，道：「我常常跟我的兩個女兒說，時機歹歹，餓著就餓著。拉著一張臉如喪考妣的，小心以後嫁不掉。大家來用晚餐吧！是我最拿手的馬鈴薯燉牛肉。這年頭哪來牛肉？要不是拜小官家所賜，我看我的廚藝都要生疏了。」3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bfzpRhs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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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米特道了聲謝，給卡捷琳娜一個大擁抱。卡捷琳娜道：「我居然連拉白布條抗議都碰得到你！難道是聖母瑪莉亞要我把女兒嫁給你嗎？」3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6tEBmT50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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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嬸，我已經有心上人啦！」3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xs4NPtA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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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把方才沉重的話題一笑帶過－－多說也無益。卡捷琳娜和狄米特的表姊們回廚房忙去了。阿納法斯耶維奇轉頭向餐廳，對尤莉亞問道：「親戚那些孩子什麼時候來？」尤莉亞一邊繞著餐桌擺盤，道：「說是在自家吃過了再來。」狄米特的父親皺皺眉：「怎麼這麼見外？」3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8uL2OOeQ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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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莉亞心裡暖暖的。丈夫生病過後性格改變，大男人主義雖依舊，但整體往好的方向稍稍發展。所有人一邊聊，一邊往餐桌就座，氣氛漸漸恢復生氣。3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Ep572lUX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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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瓦洛加走向阿納法斯耶維奇，微微傾向木製扶手椅，有禮地低聲道： 「您好，來不及好好自我介紹，我是弗拉基米爾‧亞歷山大維其，大家都直接省稱我為瓦洛加。幸會，狄米特的父親。」3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Mypcpvx7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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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怕把我跟索布夏混在一起的話，你也可以叫我安納托里就算了。」阿納法斯耶維奇打趣道，「我那混蛋兒子應該給你添了不少麻煩。把這個惹禍包丟給你，實在很不好意思。」3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TIGcV7j5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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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瓦洛加不置可否地笑笑。客套話交換完畢，瓦洛加接道：「我可以借一步跟您說話嗎？」3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zZ5i8Zdi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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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納法斯耶維奇頜首，較年長的男人領著瓦洛加往一樓邊間的下午茶室移動。狄米特立刻察覺了，伸頭張望。3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GLNXFc4Q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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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琳雙手持托盤端著許多小菜，朝狄米特走過來，道：「怎麼委員長有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被你發覺？」不等狄米特回應，雅琳扭頭就走。3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3zFrenFQ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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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沃卡叼著菸斗，閒散地踅過來，道：「如果你以為你未來的妻子自己跑去見公公，那你就想太多了。」說畢，照樣悠閒地走開。3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XQ3CloY9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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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米特發急道：「你們怎麼都玩我？」3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PTvpYd6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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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靜的茶室，窗下擺放及腰矮書架，擱著柯契夫小說與杜斯妥也夫斯基全集。兩座輕便的綠條紋單人沙發中間夾著一張圓桌，中心嵌著螺鈿白與檀黑色的西洋棋盤。瓦洛加輕撫著「罪與罰」的書脊，道：「聽說您是聖彼得堡大學理工科教授，光明會眾……」3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miRTAT01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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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尋求陶德一族協助的就是我。」3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Tjyn5WNE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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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非常感謝。只是關於他們族人，有件事情我有點介意，大概只有您可以替我解惑。」瓦洛加沉吟道，「只要親身遭遇過這些德魯伊巫師，就會看過超常，甚至靈異的現象……這究竟是真正來自靈界的力量，還是只不過是藉著聯姻，獲得其他家族企業研發的高科技罷了？」3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IYWRNUDz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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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納法斯耶維奇慢慢地道：「你也被他們宛如神罰一般的『力量』嚇到了嗎？追根究柢，這兩者並沒有差別。」3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igYtNfeY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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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瓦洛加一愣：「我知道古文明的宗教與學術中心是沒有分別的，克卜勒與牛頓本身都是神秘家，但是……」3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pkB97MTX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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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納法斯耶維奇見瓦洛加不清楚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意思，逕自道：「在工程訊號與系統學術圈的光明會眾之間，流傳一樁很有名的公案：美軍的賓州實驗失敗過後，一些不知是哪些家族投資的科技大企業－－你可能需要去問布希或杜邦一族－－例如ＩＢＭ，拿出從納粹『失蹤』的火車上劫掠來的金條，向美國空軍買了紐約長島上的蒙塔克（Montauk）廢棄閒置基地，跟一座已經被地平線衛星取代，而不再使用的大型相位陣列雷達（Phase Array Radar）。3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nUD7LLh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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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會眾誤以為蒙塔克計畫是美軍的機密，實際上它沒跟美國國會要過半毛錢，完全是科技企業家族盜用原本是納粹研究經費的黃金。3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cvv9PGA1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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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戰末期賓州實驗原本的目的是，如何讓敵方完全偵測不到船艦的行蹤，但說得比做得容易。不管是何種『隱形』的方式，都只能騙過一兩種偵測裝置。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它真正『不存在』－－從黑洞與相對論中獲得靈感，扭曲船支周圍的時空結構，讓船暫時的『雖然存在，但是不存在於此時此地』。」3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8yKvJEmt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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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瘋狂了，但是這想法很有道理！我的工程師舊部下提過，失敗的實驗對象是一艘驅逐艦。在做這麼大手筆的瘋狂事之前，難道不會先做小型實驗測試一下理論可不可行？」3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NxdwcN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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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題就是所有小型與中型的實驗都成功了，只有那一次告失敗。美軍大感意料之外，非常失措地想將賓州實驗毀屍滅跡。那一艘船跟其他實驗對象唯一的不同點，就是『上面有船員』，於是乎，正當船『不存在』回歸到『存在』時，所有的東西沒辦法按照原樣恢復原狀。」3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rFTWyPHx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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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有『人類的意識』在上面，影響了『時空結構』靜止的序列？」瓦洛加道。3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UdzOfRj4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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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納法斯耶維奇點點頭，道：「蒙塔克計畫最大的目的，就是針對賓州實驗失敗的癥結點進行研究。但剛開始的時候，ＩＢＭ的工程師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著手。於是他們找尋聲譽良好的通靈者，先驗證其實力，教他們熟知程式語言，再把他們放在威爾罕‧雷克設計的金字塔狀天線底下，令通靈者們用意念傳送指令使電腦運作。3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eOEJZfTC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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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ＩＢＭ工程師也試著把電腦指令傳輸至通靈者的腦袋裡－－同樣的，沒有人對怎麼做、將會發現什麼東西，有任何頭緒。幾層樓高的相位陣列雷達這時派上了用場。雷達運轉了個把個月後，一位鄧肯‧卡梅隆（Duncan Cameron）聲名大噪。」3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VvlxDKK8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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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聽說過他。卡梅隆先生是什麼來頭？」3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ljNgLTZC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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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他誰也不是，是一名略懂工程的通靈者。但他的名字在裡世界的科學家之間大名鼎鼎。」阿納法斯耶維奇道，「研究計畫中，雷達用足以燒毀戰鬥機控制面板的輸出功率，長時間發射電磁波訊號，隔空曝照坐在廢棄建築物中的鄧肯。有一天，蒙塔克基地所有研究人員接受癌症篩檢，醫師震驚地發現鄧肯早已腦死；ＣＡＴ掃描顯示他的腦部幾乎不使用血液，因為他的腦組織已經被微波煮熟了。連鄧肯自己都很吃驚。問題來了－－如果不是腦的話，是什麼在運作『鄧肯』這個人，維持他的記憶、人格與日常生活？」3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maDEwj8N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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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卡梅隆先生的靈魂本身…因為他是受過訓練的通靈者，所以器官受損對生活的干擾很小。」瓦洛加若有所思地道。3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hRsIAqC1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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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此之後，鄧肯變成最完美的研究材料，從心智控制到所有其他你想得到的應用……」3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X1PcaiXt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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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ＩＢＭ工程師搞得出技術，連人工的轉世投胎都辦得到。」瓦洛加扶著額頭，「多麼可怕！蒙塔克計畫的機密程度甚至比賓州實驗更高，是為了不使人類產生價值混亂與社會暴動嗎？」3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ypDha7vd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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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納法斯耶維奇冷笑：「我不認為十三家族的心性有這麼崇高。你想想看這些實驗的發現意味著什麼？時間、空間與人類的意識為一體，靈魂存在，物質與人性之間隱藏的連結，宇宙的實像－－以及這些都有可能被科技掌握－－切切實實的魔法。但是連大祭司以外的參拜民眾都能掌握的魔法，根本不叫魔法，不是嗎？當神秘學地下組織玫瑰十字會會眾，以及科學方法之父法蘭西斯‧培根說『知識就是力量』時，他其實想表達什麼？某些知識的分配不平等，就會自然地造就被選上之人與賤民之間的差距。3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E7PBtk8e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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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以陶德一族自己的觀點而言，巫師們並不認為使用高科技玩具是自貶身價之舉；他們只不過是以順應時代的工具，重新回收他們德魯伊老祖宗早就知道的東西。我自己倒是有個疑問，也許情治單位與政壇都待過的你，會比較清楚。」3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PSz9M3EZ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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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續3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N94NQwtn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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