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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民眾、在場的媒體，以及可敬的執法者們，不要被騙了。馬克思先生有言，上層階級真正的敵人，從來就不是其他上層階級，而是支撐起這些現代貴族優渥享受的，具有革命潛力的所有中下層階級。馬克思認知中的資產階級，在這個時代有了新的內涵：他們不完全是掌握生產工具者，但絕對是一群『懂得以資源與言論分配說服中下階層，他們低下的位置恰如其分』的巧言令色者。這兩名工人很顯然被某個人說服，成為某個話術蛇蠍的盟友，前來報復社會，然而在他們犯罪之前，誰能夠責怪他們？」3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eS4WOrk1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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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他想說我們是……是被洗腦的惡魔爪牙？他……他指誰啊？」瘦子自言自語時也是結巴的。3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YlZGws5K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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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米特繼續道：「新資產階級貴族們搭建違反《正義論》的空中樓閣言說，合理化剝削，並且藉著不符合程序正義的手段，在邪惡的互補網絡上藉著金權交換，無限延續這個階級不成文的特權。極端有錢的份子，與憤世嫉俗的激進邊緣人本質類似，不能算是社會的一員；抱著與大眾分裂的論述，寡廉鮮恥地坐擁著獨立的龐大經濟體，也跟恐怖份子沒有兩樣了。」3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jTHxT7Qm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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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到今天才知道我和恐怖份子王飛利浦是一國的。」米凱爾暗自冷笑。3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MJVUcKE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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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俄羅斯該是回歸改革前的共產科層制度，還是順應時代向資本家靠攏？答案很明顯：二者皆非！共產主義官僚，與資本主義商人勾結的合作關係，比東西方人民刻板印象所認知的敵對關係更符合現實。那個證據現在就活生生的站在我的眼前，身為外貿委員會一份子，從惡人的爪牙身上辨認這些蛛絲馬跡，是我的天職！你們要不要說說看，工廠現在真正的主人是誰，那個人又如何得到這間國營工廠！」3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H06NFdmU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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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米特一邊享受身後大批記者拼命抄寫高論的快感，霸氣一指，對著工人們的鼻子道。男孩知道讓工人背負這種標籤，是假平等，真殘忍。但是他得意忘形，顧不了那麼多。3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iCDqqSVY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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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凱爾冷笑完，心裡還是盤算情況：「車諾以的鄉愿嘴臉出了名，就算中邪仍舊寧可花錢消災，這排場跟那個老賊沒有關係。這小子的來頭如何？這番蠢話究竟是什麼？」3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TmGB3uX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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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高傲的男人實在很想做點什麼，但他眼下經濟元氣大傷，總部說燬就燬，還不知該如何收拾。他盛怒中生陰險，抄著手，按捺性子靜觀其變。向王一族求救？不，米凱爾對大衛王的瘋狂熱愛更近似敬畏膜拜；這頭似狼的大犬沒有臉向主人搖尾乞憐，唯有自尋後路。3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cz1n5Rjn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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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設辯護律師依然不死心：「抗議！」他橫在狄米特與兩名工人的身前，直接對狄米特表達不滿，不指望法官。阿納斯和身邊的會眾又短暫地商量了一下。3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sHr4JgW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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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讓我說兩句吧。」瘦子膽小地戳了戳公設辯護人的背。3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8yK7zm7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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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袍律師往旁邊讓了讓。瘦子畏畏縮縮地道：「你……你用不著抬舉我們，你家有閒錢供你念書，我們跟你比，就像驢子比馬，是不同的村兒動物……我沒有老菸槍那麼會說話，但工人們的眼睛向來雪亮，人生而不平等，想要三餐溫飽這麼卑微的一點兒，倒是人人皆然。而你說的那個羅……羅爾什麼的，他只是為了表達論點而……而弄出一個虛構的世界……對……那個被當成前提的世界不存在……」3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kg9wk7c3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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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廠長在瘦子的對面殺頭抹脖子，拚命比手勢阻止他說下去。車諾以的經營權是半騙半搶弄上手的，若工廠神偷的名字被抖出來，全廠上下萬事休矣，牢飯無窮；廠長私賣國產，罪加三等。米凱爾被廠長搖晃長板凳的動作弄得心頭更火。大鬍子則一臉愴然，負手低頭，作無視貌。3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VtvbtLHj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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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瘦子道：「工人的靈魂很單純，只要活不下去就會感到悲哀……只要誰來做我們的衣食父母就會感到慶幸……你說革命，其實也沒什麼用處。我們不是沒革命過，工人大夥兒曾試著包圍廠長……討回大家應得的麵包……這時候，突然有個人帶著一卡車的東西降臨在大家面前。他藉著跟我們握手，告訴工人，命運可以自己決定。他給出了一條活路……甚至連廠長的頭銜都不要。我們與他交換的唯一條件，就是幫忙保守秘密……」3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RFhLrCj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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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成不了大事的笨蛋！要被揭穿了，這下完蛋了！」廠長腦中一片天旋地轉。3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PQadHkFA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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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想說……如果這個人存在的話，他可以說是這個時代的列寧了……列寧也是低調地來到這片土地的。你們之中有東正教徒嗎？若等待救世主到喪心病狂的地步，拘泥於文字而不通達神的教誨，就算是猶太人，看見低調的耶和華的兒子，照樣心生不滿迫害之……在早已背棄馬列主義的共產國家中，他們只要列寧的銅像、屍體……給予可悲的人民希望，但不要他的靈魂回來，實現人民的希望……真正的列寧只會遭受迫害，如果工人夠聰明，本該為他守口如瓶。我……和我的朋友大鬍子，就親眼看過那位列寧遭受迫害……」3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eeIbn5H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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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廠長以為瘦子會供出車諾以，但他終究沒招出來。3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UQUvs1VF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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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有一點，小子你說對了……老百姓不應該被媒體的對立論述給分化，在官僚和資產家的中間，人民可以按照自己相信的東西選擇，卻不應為了選邊站自相殘殺……官僚使的手段是政治鬥爭、中央集權……至於道德淪喪的資本家，將人性的貪婪與恐懼商品化、甚至美化，戕害我國特有的靈性與民族精神，如果我依舊必須選擇，我……願意哀悼國家已死的共產黨理念，卻絕對不會原諒米凱爾‧克多可夫斯基那種西方資本主義的無良商人！」瘦子說到後來，神經緊張，上氣不接下氣，顯得口齒不清。3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Vo22SQBo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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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鬍子咳了一聲，對狄米特道：「不要以為滿腔熱血與理想的只有你自己。『靈魂』並不是知識分子階級才擁有的特權，陷入文字迷障的小東西。你認為我們的行為背後有主謀嗎？你想知道工廠現在的經營者是誰嗎？」3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ATztnnij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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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廠長聽不下去，昏倒在長板凳上。米凱爾厭惡地把他踢往地下，還多踹兩腳。法警只好撥開人叢，將廠長架離現場。3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d1lpElmZ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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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這兒的營運者，就是那個昏倒被抬走的廠長！你頻頻暗示的那個人從頭到尾不存在，預謀把有錢資本家趕出國門而縱火，是我們自己的意志，跟任何人都無關！對，跟任何人都無關！我們是有罪的！有罪的只有我們！你贏了，這下滿意了吧！」3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OkDb8nkO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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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米特沒料到工人們竟然會迴護車諾以，分寸不讓，不惜將一切罪狀一肩扛下。他的氣勢被壓了下去，暗自發急，快速地朝美麗的委員長那兒看一眼。3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wbKRQp12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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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瓦洛加坐在家屬席間，以眼神告訴他——「小米，快住手吧，你已經輸了。」3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fQoIQAKg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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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優雅、成熟男子沉默保守的容顏，沒有流漏心底對男孩的焦急與顧慮。狄米特誤判訊號，更確信自己不能輸。他提振精神，面對大鬍子，道：「你真的不認識這個人？他叫車諾——」3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ixIvxheV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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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納法斯耶維奇身邊的某會眾，朝台上的法官暗暗比了個殺頭的手勢。法官立刻敲響三下法槌，道：「休庭！」3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x2pAgKjq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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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屋子人擠人的大夥兒正聽到精采處，庭方竟中途岔斷，民眾與現場媒體相當不高興，幾乎發生暴動，狄米特比誰都還要愕然，空著一張臉道：「庭上，為什麼？」3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wBTE7ZgE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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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審判長本來就有權判斷何時休庭。證人席上有人昏倒，不宜再審。」法官老著一張臉道，「擇日排期開庭，直接宣布審判結果。散會！」3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IXV3AtGq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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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警開始清場趕人，攝影記者們無法，扛著機械魚貫而出；人們彼此叫囂，不願輕易離去，圍觀民眾之中開始有人朝前方丟雞蛋，雖然雞蛋是奢侈品。3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MV5jm1Ld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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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續3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lObHXdRL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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