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貪婪的權力者們！想像一下，把國家的財產，變成私人事業的感覺！原本各位依附於體制，如今，這套體制究竟存不存在已無所謂，我即將把各位推向全新的地下獨裁者之高峰，以民主為諷刺的大纛，進步為歷史的虛掩！我將使你們不只富可敵國，更進一步，將名存實亡的國家化為大企業的囊中物！你們是影子政府的成員，朕即國家的隱形沙皇！3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ps6VEsRT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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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波特寧！假使我說奇貝伊有法子，將你藉前總統污穢管道吃進的不法所得，背後的犯罪證據無痕毀屍滅跡，任憑外貿委員會那種怪單位藏有千萬本帳本，也動不了你一根寒毛，我們只需要適當地監控奇貝伊就夠了……你難道不會心動！」3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3cxYTxH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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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心動，口水都要流下來了。」波特寧瞇起眼睛，雙手支著後腦杓，放浪地道，「將祕方透漏一下給大家知道如何？總不會是放火燒了聖彼得堡市政廳底下的小妓院，那種事我也會做啊。」
「葉爾欽選上之後你自然會知道。」
「切，小氣。」3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w3kR8zC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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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特寧張開雙腿，將翹著二郎腿的兩隻腳換了換位置。米凱爾坐他隔壁，見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小腿上的黑絲男襪亮得清清楚楚，十分煩膩，想順手拿起紅酒杯朝波特寧的脛骨砸下去。波特寧無自覺長腿擾人，道：「小波波有沒有趁大家不注意，跑去跟奇貝伊要好？萬一你們聯合起來唬弄大波波，我找誰精神賠償啊？」3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Crcd6xW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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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師父當初美其名替戈老保住眼下財產，不被黨產搜刮局刮到一毛不剩，牽著被整成狗的戈巴契夫向柴郡貓探口風。那時候我師父親眼看見了——奇貝伊從懷中抽出一張他十二萬分保密的票券；假若葉爾欽選上，那玩意兒將會化腐朽為神奇。」
「再多說一些。」波特寧道。
「奇貝伊戒慎的神色足抵千言萬語！他可沒勾結我師徒，哪有那麼多八卦可說？總之你少囉唆，消滅侵吞國產痕跡的方法確實存在，我沒有騙你。」波利斯沉著臉道，「這樣你滿意了嗎？『大波波』。」3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ykPw7QH5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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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特寧哼哼著，將腳從圓桌上收下，露出認真的表情，但沒說什麼。眾人估摸著柴郡貓與瘋帽匠沒有私相授受情事，表情鬆懈下來。3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mdz4BmCq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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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請各位表決。」
「贊成。」米凱爾決斷地道。
「恩，贊成。」克里奇科夫道；幾名軍方高層紛紛跟進。
各公營事業官僚大老同聲表達贊同後，最後輪到波特寧。3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ynbJcwd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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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大波波在圓桌武士裡排行最後，這樣太過分囉。」波特寧不正不經地攤手，「我沒理由不贊成。」3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JiNpat6M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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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請圓桌邊的各位向前——」3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nDxpgXG4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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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利斯道，自大銀幕前起立，作同志友愛狀，襟懷天下之姿，對諸人張開雙臂，將光源及其他一切攬進他包羅的懷抱中。古辛斯基的大臉消失，地裡一片黑，只有冰鳳凰低低地亮，與銀幕上新亮起的艷麗影像交互輝映——在全視之眼的注視下，燃燒著的紅鳳凰在熊熊大火中展開新生。
米凱爾心想這裝置藝術的花樣不少，鳳凰必定隱含意義，而意義即陷阱。他不察桌面的紅玫瑰冰鳳凰越發大放光明，直到光明帶來一陣熱，米凱爾才往桌心一看：原先冰雕鳳凰以紅燈光打亮晶透羽翼，光源不知何時換成火焰光芒，桌中竟藏著點火機關。
米凱爾迅速起身，跳了開來。餘人只道失火，慌忙離席，但不辨方向，不敢擅動；鳳凰在熱力肆虐下迅速冰融消逝，玫瑰花叢之間劈啪燒起如活物般展翼的烈火，發出繁花死亡時的異香與植物的血腥味，壯麗的異景，懾人心魄。一時之間，荷槍實彈的紅軍由四面竄出，槍枝清脆的金屬上膛聲此起彼落，與波利斯博愛的姿態呈銳利反比。3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3V0sfQEg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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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搖搖，映出男人們的西裝腰線如猛獸的體態，胸膛的圓弧中，心的黑暗深處，潛藏著虎狼的飢貪。銳利光影刻痕出眉目的輪廓、遭到奪權暗算時油然而生的興奮、夾帶腎上腺素的畏懼。部分老油條們，則儘是畏懼而已。
克里奇科夫握拳，朝寬闊的椅背後方避了避，臉色不改，猶自悔恨武力不如人，要是多留幾個探員放在身邊使喚就好了……到手的全數賣給十三家族，就怪自己一味作掮客，太貪了。前ＫＧＢ代局長速估情勢，後方每間包廂各有幾名手持機槍的紅軍盯著，惹得維諾葛拉道夫以誇張的姿勢投降，特別醒目——看來那些小角色也沒得指望。3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lIte1Im8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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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諸位長老輪流發下毒誓，誓言即使不擇手段，也要支持葉爾欽當選，鞏固他的政權；否則恐怕要請各位腦袋搬家。」波利斯彬彬有禮地示意波特寧，「親愛的大波波，方才冒犯了，這次由你先請吧。」3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X38bfYQ4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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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鼎力支持葉爾欽入主克里姆林宮，以成立影子政府為宗旨鞏固其政權，如有違誓……」波特寧面對真實的槍桿子，權力最赤裸的形式，恨歸恨，也只能暫且識相。3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mjx7ljIx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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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身共產黨文化之下，體內流著惡鬥者血液的男人們，認識「槍桿子底下出政權」這條黑暗真理。多數真理誠然是公定正義、萬物存續法則的正反詮釋；有些真理卻是物理定律。3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LfqvP4k6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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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存在於宇宙深處，黑洞般，沒有時代性、無最終目的、單純自我存續、獨立絕對，吞噬其他真理，吞噬光。3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wPyJM1M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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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