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巴契夫聽他如是說，沒料到天底下有這麼便宜的事，直覺背後肯必有詐，小心地道：「你一介反對派政客，拿住我的大把柄，想要一夕之間做到一九八六年畢德堡議會交付我的工作，將功勞攬了去？可有這麼容易！大長老要紅心女王付出的可不只這些！你打算怎麼做？你打算要我怎麼做？不要廢話，拿槍指著人跟被槍指著，都很磣人。」3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r5m83fa3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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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可能將被您壞了的事再交回您手中，因為您是『存心想當一輩子總書記的狡猾男人』。餘下十五個蘇聯附屬國、波蘭與匈牙利、巴爾幹半島上的土著國，我自會關起門來與他們談條件，風向在我，他們見我的勢力如何凌駕紅軍興起的假政變，沒有不聽話的理。」葉爾欽道，「那些政府明白，支持我，就是支持現代化……支持完美的世界秩序。」3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LbilbiEh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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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來！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戈巴契夫喝斷他。3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QoOt0tOG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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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您，接下來乖乖跟著光明會的劇本走，自然會知道。好心腸的瓦倫尼科夫會權充您的操縱手，您船到橋頭自然直就行，什麼都不必做。如何，很便宜吧！」3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ssVtiWya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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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費的事物最昂貴，戈巴契夫聽了凜然，左右望了望兩個骨子裡心狠手辣，看上去面無表情的上將，慘然道：「我當時不想被植入紅心女王，好不容易逃過這一著，頭上的腦袋還正常。拜託，算我怕了你們了，操縱手玩的那套東西我熬不起！」3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VLFbd208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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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爾欽假惺惺地道歉：「真令人遺憾，我們只好請您蹲苦窯，您家中所有的東西充入國家，請社會主義人民同胞一同來享用好了。您失去一切之後還會遭遇什麼事，就很難說了。」3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3DVPdyW0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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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是牆頭草，我跟你一樣，是鼎力支持新世界秩序的好會眾，別這樣對我！」戈巴契夫這才意識到事情無法回頭，露出求饒的口吻，「是，我該死，我令大長老們失望，但我想懇請尊貴的錫安長老們回想一下我的好處：是我和雷根總統交陪示好、是我強行改變了蘇聯的民風，是我使兩德統一，並且讓完成統一的德國加入北大西洋公約！柴契爾與密特朗根本不希望歐陸再度出現德國強權，一副死樣子，沒有我大力支持，雷根一頭在柏林圍牆上撞死算了！我把東德史塔西與困在那兒的ＫＧＢ探員等同贈與北約，斷了華沙公約的胳膊！想想我為此擔了多少冤魂命債，吃了多少罵名，我還不夠為了光明會大業打算？」3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S5EQAXPw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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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誰不提，偏要提柴契爾夫人？那狗屎女人要不是溜得快，她會是什麼下場，你還不明白？我很遺憾，當我們來扣你的門時，已經太遲了。」3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yxhAS1T1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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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一等！」戈巴契夫大喝一聲，接著長長嘆了口氣，道：「算你幫我一個忙，葉爾欽。我洗手不幹，將權力全數交給你，你想想辦法讓我退出光明會，告老還鄉，當我從來沒在政壇上出現過……」3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JmatOEx3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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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光明會是老美的百貨公司是不是？愛來就來，要走就走！我告訴你，有活著進來，沒活著出去的！你想走進來，就要有心理準備被抬出去！」3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lzOW9WY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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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巴契夫看葉爾欽的眼睛微微透出紅色，奇貝伊連忙迎上去，對他低聲下一些指令。戈巴契夫對奇貝伊道：「你小子是他的操縱手，對吧？你覺得在他心神喪失、變成供萬人笑罵的政治蠢材之前，這枚紅心女王能撐多久？為什麼民選總統的任期不是四年就是六年？紅心女王差不多就這個運數，頂多撐個兩任，意志力抵擋不住的人，久了之後就開始崩壞，變得被動、懦弱、被害妄想、愚蠢、瘋狂。你們兩個自己翻舊帳，看看西方世界哪一個民選總統，幹到最後沒變成爛貨的。光明會的局內人總愛嘲笑柴契爾夫人取樂，我倒覺得她死命掙扎一番，還保有一點點自我地被踢出去。」3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FBlyr3mS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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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下，您別聽他的。這傢伙山窮水盡，開始講些胡言亂語。」奇貝伊安慰著自己的主子，心裡卻明白戈巴契夫說的全是事實。沒受過心智控制的政客，在光明會裡被視為無法有效利用的次等爛貨、可汰換用品（dispensable）。但被眼前權勢迷惑的男人們很少面對背後的代價是什麼——靈魂被體內的「什麼東西」食滅殆盡。3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PLyOmTMF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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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操縱手對奇貝伊而言，就像上了賊船。如果愛上自己的娃娃，下手就會心軟；下手一軟，就會漸漸地失去對娃娃的控制，一人失常，兩人墮落。然而想當初，他就是不喜歡隨便什麼人來碰他的主子，才在英國攻讀自由經濟學的同時，乾脆自告奮勇地接受共濟會操縱手的「啟蒙（initiation）」儀式與訓練。3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PLWdzHa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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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頭來，「貓」看事情居然比他本人還明晰——放棄當操縱手，改行做主子的戀人，度數歸零，朝不保夕是一回事，同時必須把葉爾欽拱手讓給其他操縱手。或者，直接成為貓，在紅心女王年限到盡頭的同時一起毀滅——度過瘋人院中蹉跎的餘生——也許這是一種浪漫，葉爾欽根本一無所知的情懷。3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wC1sIgbY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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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柴郡貓認為奇貝伊資質非常好，只不過……3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DcHZNPj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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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沒有貓氣。我要能像花豹一樣徒手挖出小動物內臟不會心疼、手軟的人物作繼任者，否則操縱手『柴郡貓』的傳承就到此為止了。3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vJ71dHl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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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縱手必須做出違反人類常態的事，同時得保持正常人類的活動水平，不能真的成為精神違常或心理變態者。你要精確地執行虐待、充滿職業熱誠地改進你的施虐，但不能任憑人格崩壞到享受動物暴行的地步。所以為師的操縱手們，少不得也得在繼任會眾的身上製造解離現象。3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HVvcrP3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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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娃娃下令，往往附帶一句『當你醒來時，你沒有這段回憶』。傳授操縱手技能時，並沒有用上這一著洗去記憶的功夫。我在你的靈魂中又分裂出另一個靈魂，並不是教你體內開出另一朵獨立之花，而是把人類大腦平時的潛能乘以二，正常的你與瘋狂的你猶如萬花筒的疊影錯雜在一起。總而言之，你和貓永遠同時是醒著的，意識是共通的，你不能有解離症導致的任何副作用。你看看那隻瘋瘋癲癲的白兔子，他比前任優秀得多，他就是白兔，白兔就是他——一個狡猾殘酷的ＭＩ５，中間毫無分野。如果你不能變得跟貓一樣，就會演變成貓和你爭奪身體的局面。」3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D13e3feb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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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以為這只是純病理心理學……『心智控制』不過是施加適當壓力、給對方正確制約、造成對方相應的情緒，最後產生預期中的反應，MK-Ultra這套方法的存在意義……不，它作為一種學問，水究竟多深？」3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hZqt1I3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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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好驚訝的。我等必須培養塑造人類歷史的重要推手……但願塑造歷史有訓練狗那樣簡單，這樣我們就只需要斯金納（B.F. Skinner）的行為學派，與杜威（John Dewey）的社會教育制約。我談的仍然是心理學沒錯，但那還不夠；光明會談的是沒有痕跡、絕對隱祕的完全支配。」3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EDAVNBYX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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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師傅是掩蓋或洩漏皇家醜聞與政壇風聲的輿論藏鏡人、蠶絲白手套的鬼執事，英國溫莎公爵的內院大總管。他手指夾上四根長銀針，道：「奇貝伊，我把我的絕學教給你，用身體親自體會看看吧。願你發展出自己獨有的東西。」3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BuqXliDY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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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貝伊樂意在紅心女王脫序時維護主人，但有些東西要他親手對心上人主子下狠手，他做不到。到後來操縱手柴郡貓直接選擇藏在「貓」的背後。這是一條盡頭堵死，求出無路的單行道。3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19wPPfy5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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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夠了嗎？混帳前輩。」葉爾欽扶著奇貝伊的手臂，咬牙切齒地道，「瓦倫尼科夫將軍，這裡交給你了，把他軟禁起來，讓他知道你的厲害，隨便你們怎麼玩都可以。」3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MGtfZDT2K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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