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貝伊三番兩次被古辛斯基擺布，既懼又怒，當下只能跟著他進ＮＴＶ總裁專用電梯。上了樓，走入玻璃走廊，古辛斯基的態度從容大牌，慢慢悠悠地自廊後巡他的攝影棚。
倒楣的柴郡貓自然對香花、俯瞰著攝影棚的落地玻璃，與底下不住穿梭的花俏人物視而不見，瞪著紅毯轉思緒：「他提到波利斯，妄自帶兵上門找茬的混蛋！此人恐怕是比古辛斯基更壞的大患，我對他的會眾度數底細卻一無所知。我和葉爾欽先生聯手的話，二十七度以下的會眾大概對付得了……不，我的紅心女王太重要了，不能隨意拋頭露面，動用影響力平內患。若他跟我度數相仿，那可麻煩了！」3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aezEJail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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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貝伊咬咬唇。
「這且不表，波利斯和古辛斯基何時勾在一起？不敢相信金獅子對區區新進會眾服氣！波利斯說過，他試著走媒體業卻搞不起來，這頭獅子正是罪魁禍首，懷恨在心都來不及了，怎會兩人勾肩搭背？」
奇貝伊想到的是波利斯帶著子弟兵惡闖官僚網球俱樂部一幕。新瘋帽匠如何咄咄逼貓，一切在他腦海中仍歷歷。
「古辛斯基的後台老闆是放縱下人出了名的亞斯特一族，他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只要有利可圖，要他做出扯新世界秩序後腿的驚人之舉也不令人意外！民調是嚴肅、攸關葉爾欽先生未來的事情，這獅子拿出去黑道圈子開盤聚賭！這是我奇貝伊生平一樁恨事！」
在俄羅斯的黑道圈子內搞起賭錢事務，表示俄國地下階層最難惹的賤民也踩渾水了。奇貝伊想到這節，只覺得要昏。3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phv8Ewz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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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利斯把古辛斯基收服，要他一同幫助葉爾欽先生，那麼金獅子必須放棄地下賭盤，這其中必有詐！我卻無論如何無法估計他倆背地裡達成什麼協議。當情勢一觸即發時，葉爾欽先生與東歐各國首長在談判桌上枯坐拼命，這個古辛斯基卻電視台大門一開，放狗咬人，我死也不相信他願意誠心助選，尤其當牽線的傢伙是波利斯‧貝瑞佐夫斯基！」3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5rROcste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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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變的那些日子，各地首長遇事都是牆頭草；東歐、巴爾幹半島、高加索區與中亞等地諸國與共產主義的聯結或深或淺，民情不同，狀況不一而足；但在電話中，奇貝伊是鐵了心要柯沙可夫傳話，請主子一味讓步。才掛電話，古辛斯基恐怖記者們就攻進來了。
「我問波利斯所圖究竟為何，回答令人玩味：『只是想謀個一官半職。』是了，葉爾欽先生在外貿舞會上，與這波利斯——當時不過是路人——有過一面之緣。為了『謀個一官半職』，天下竟有如此纏膩之人！我在網球場第一時間沒想起來，可見這個人成了瘋帽匠後面目全非了。他會是像誰呢……」3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LEhOkhKC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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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間，古辛斯基突然停下腳步，奇貝伊險些撞上獅子的寬背脊。
古辛斯基嘿了一聲，道：「貓貓咪，你想這麼多，不累嗎？我假借視察各棚，偷偷觀察玻璃反射中的貓臉——你的想法全寫在臉上了。」3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nSFGzgIx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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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貝伊聞言，登時警戒起來。古辛斯基道：「想太多的膽小貓搭上誰都不信任疑心鬼，你和那胖子真是什麼鍋配什麼蓋。」豪氣的男人正了正顏色，「一名學者在討人厭的政客底下幹活兒，想必過得非常辛苦。你是個經濟學家，樣子又俏，做一名專家主播正好，我看不如你從了我，我一樣能讓你名利雙收。」
「混蛋，竟要我背棄葉爾欽先生！」奇貝伊登時奮起，一巴掌清脆地打在古辛斯基臉上。
古辛斯基吃痛，摸了摸熱辣辣浮出五指印的臉頰，竟不介意，哈哈一笑道：「貓兒就是要帶著利爪才夠意思！你的陣營大輸朱根諾夫多少百分比，面對我這天下第一等援手竟耍嗆辣脾氣，帶勁！我喜歡！這邊請。」
奇貝伊甩下他，先一步大步走入房間，感覺古辛斯基獅子的視線在肆無忌憚地打量他的臀部。他體內也養了隻貓科動物，知道那不是錯覺。
貴賓會議小間內，幾把染成絳褐的小牛皮矮背單人方沙發竟散發濃郁的典雅氣息，與高級皮製品的香氣，在中心圍成半圈，面對白板。兩人入了座。
古辛斯基很直接，但他開門見山得過火：「我想對我的投資對象有個基本的了解；你那顛覆社會的券子是什麼，拿出來讓我看看。」3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02Oum2Ew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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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貝伊聽見古辛斯基直指他的機密，欻地站起來要走。野獸指指懷中的脫衣走光照片，奇貝伊只好委屈地又坐下來，道：「你暗地裡參與貝瑞佐夫斯基的祕密小圈子還不夠，連我改造國家最重要的武器也想奪走。」3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YQHI9jH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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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辛斯基不以為然：「你嘛，神經細、想得多、反應太大，焦慮與想法藏也藏不住，你大概有什麼玩意兒大夥兒都知道了，我們這批人間哪有什麼機密小圈圈可言？受驚小貓，先看看你的袖子內襯。」3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D6jg8vsL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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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貝伊翻開袖口，裡頭的精細刺繡，乃會眾之間口耳相傳之英國手工訂製西服店的商標，並貼心地為奇貝伊刺上了英國皇室共濟會的徽章。奇貝伊知道這間店從來不賣現成衣裝，不由得一凜。
古辛斯基道：「你眼裡頭只有你的紅心女王，竟沒發現光明會裡頭一批癡心妄想勾撘你，但苦於『柴郡貓』度數太高無從下手的色瞇瞇會眾。你的身材尺寸上下三圍被這些人摸透了去，花點錢，就能弄到幫你訂一套西裝的情報。你那秘密票券的情報，波利斯恐怕也是用類似的方法搞來的吧，沒什麼大不了。」
柴郡貓面無人色：「不！不可能，他不知道！沒有人能知道……」他一時嚇忘了他還曾讓瓦倫尼科夫看過一眼。3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3qiSkBAV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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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就不可能嘛，跳得老高，真是隻家貓。」古辛斯基親了一口柴郡貓袒胸露體的照片，「開賭盤，也不過是與黑道尋開心罷，撤盤的損失，這幾張寶貝照一下子就能替我翻倍彌補回來了。」
「你這人真是……」
「誰教我這人的後台老闆是群瘋子，炒起房產，發瘋帶中邪，連底下人的死活都不管，我等只有唯利是圖才活得下去。」3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kNc7ADYK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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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貝伊這下無話可說。
古辛斯基又道：「哪些會眾偷偷紮堆，幹些什麼，誰跟誰一夥，誰實際上是在同夥裡陰人一刀的，對小道消息直覺特靈如我，也無從弄得清楚；探究秘密小圈圈，自找麻煩罷了。我追求媒體領域中最絕對的力量就夠了！不然我問你，就算餘下會眾真的暗中兜成一塊兒，憑你倆能拿人家怎樣？」3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ho2ksMvu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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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跟蘇聯險惡的軍、官、黨三方惡鬥一樣。瓦倫尼科夫與政變八人幫，表面上是全面反對改革的老派紅軍，可是……哼，戲一場罷了。」奇貝伊陰沉地道。
「對，就是戲一場，貓貓咪真開竅。」
「你這傢伙也一樣。」奇貝伊瞪他。3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KBwy3TBl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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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辛斯基連連搖頭嘖聲：「你不相信我也罷，我發誓我沒有靠在波利斯集團底下——如果他真搞小圈圈，他媽的，與我何干？對我而言，這人錢多勢大廢話少，我喜歡，就這麼簡單！」獅子豪邁地拍了拍奇貝伊的背，「懂沒？你該學學我，少自找麻煩，盡一切力量將你的寶貝主人拱上寶座，先獲得實權再說。」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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