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克斯連滾帶爬地衝到小船邊,他知道自己必須回去幫倪坤。
原先固定在礁岩附近的小船變得破爛不堪,上頭的東西也被弄得亂七八糟。他試著不去看那幾名倒臥在血水中的小隊員,他們的屍體還很新,外傷明顯。
我得快點通知鎮長他們。
溫克斯大聲提醒自己,強迫自己專注,好對抗不停湧入內心的惶恐。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害怕過,彷彿現實是一場鬧劇,總選在最糟糕的時刻開玩笑。
溫克斯靠近小船,隨即發現原本連在船尾的繩索已經被割斷。整艘小船鬆垮地在兩塊礁岩間晃動,跟著波浪左搖右擺。不過他不打算太快放棄,因為葛蘭德不太可能會放任斷掉的繩子漂回海上。要是那麼做,船上的人肯定會察覺異狀。
他肯定把繩子固定在什麼地方,某個很難發現的……溫克斯抬起頭,試著從遠方延伸過來的繩索找尋另一端。這個方法還算有效,可惜那條繩索有大半都沒入水中。儘管範圍縮減了大半,他仍然需要花點時間搜尋。
一陣強勁的海風打來,溫克斯差點跌進水裡。他回頭,往風吹來的方向看去,卻發現視野裡有塊突起的礁岩形狀十分不自然。像是有什麼東西卡在那裡,上頭還掛著一條骯髒的破布,露出水面的布料一角在海風吹拂下劇烈甩動。
好奇心驅使他朝那塊岩石走去,只是他很快便後悔這麼做。因為卡在石縫的間的東西不是木頭、船隻殘骸或其它漂流物,而是另一位搜索隊員的屍體。他的衣服破爛不堪,頭顱則不見蹤影。
溫克斯盯著無頭的身軀,不必猜就知道是誰下得手。他摀住嘴,打算立刻掉頭離開,卻在轉身之際瞥見屍體的大腿被某個尖銳的金屬釘固定在礁岩上,這說明了為什麼它沒有隨著海水漂到其他地方。不光是如此,那根釘子的尾端還被綁上了東西。
是小船的繩索!溫克斯差點要興奮地大叫,可惜那條繩子不會自己解開。他僵在原地,撇開頭,不敢直視躺在前方的無頭屍。無論如何,那都超出了他能克服的範圍。
溫克斯很想放棄,只是如果他做不到,很多人可能會喪命。
倪坤會喪命。
少年閉上眼,握緊拳頭,然後牙一咬,大步來到屍體前,一把將繩索從上頭扯下。他一拿到繩子後馬上跳開,接著按照他們約定的好方式抖動纜繩,送出撤離信號。他重複做了幾次,最後將繩頭拋回海中,祈禱母船上的人會察覺異狀,派出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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