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近滅天際漸白,暖日初昇下黃沙飛漫不見來時之路,疾馳的一眾青衣人坐騎烏蹄翻飛間輕飛若羽,但馬上人卻是各懷相異心思。
領首的璧清漣與青氏三姐妹懷著擔憂的心情隨著艾爰一路留下的暗號追蹤,後頭的皇甫幽為了衍心愆而來然而一路無言跟隨的華執璽卻是始終在心中掛記著當初蓮千葉在即將走向自身的最終歸宿前對他所說的話…
眾人追尋至一座谷口,青花艷停下步伐說道:「暗號是往裡頭,但這裡是…」
璧清漣淡淡接著說:「孽搖山!闇月族的領地。」
皇甫幽望著極目之處將近全黑的遠山淡淡說道:「你確定他們是逃往這裡而不是被捉到這裡。」
眾人聞言一驚紛紛下馬急行入內,過沒多久已望見四處凌亂的打鬥痕跡,來到闇月族的隱身洞窟前權巧心上前向眾人問道:「你們來這裡做什麼?」
璧清漣看著他頗為不悅的臉色說道:「你們這裡剛剛出了什麼事?」
「你們問這件事做什麼!」權巧心態度越來越差地說道,璧清漣心下雖已經有些猜測但依舊硬著頭皮問道:「是窮天地做的嗎?」
權巧心瞄了他一眼才搖搖頭有點氣消說:「不是!剛剛是有一隻變種的黑衊闖入我們的山區見人就殺…」
說到這權巧心忽然頓了一下向身邊的權幻心問道:「那隻黑衊腰間的刀和背上的劍…」這一個莫名的疑問忽然讓眾人同時心下一冷…
「琮劍和纏刀是嗎!」皇甫幽一聲輕笑道:「他現在在哪裡?」
權幻心想了一下才低聲對權巧心說道:「難怪龔觸峰下令不准殺他,他根本就知道那隻黑衊究竟是誰了!」
璧清漣驚道:「龔觸峰也在這?他還在嗎?」
權巧心望了璧清漣一眼說道:「不在!他早就走了!」
青花艷問道:「那天地呢?」
權巧心搖搖頭走進洞窟擺擺手說道:「他被逼出我們的山谷,後面的事只有龔觸峰知曉。」
說完權幻心居然將所有的闇月族民調回不准他們在和眾人接觸,眾人回身假意取坐騎時璧清漣已說道:「就連平民也不准和我們談話,這裡頭一定有鬼。」
「要闖進去嗎?」青菲羽問道,璧清漣搖搖頭說:「現在還不行,若是他們有防範,我們現在一定討不了好。」
青花艷回望後頭果然發現權幻心還正觀望著眾人,才來到谷口又發現坐騎旁出現艾爰留下的記號,而且這記號還是新的,只是寫得十分隱密。
青花艷心念一轉以腳尖默默拭去記號接著又說想要解手讓眾人等他一陣,來到附近的林間後青花艷又在一塊大石上望見了記號,隨著記號指示方向青花艷終於見到望著小溪發呆臉上淚痕猶未乾的艾爰。
青花艷輕搖艾爰的肩膀,豈料回過身的艾爰卻是忽然開始不停落淚、抽咽緊接著就是一發不可收拾的潰堤…
青花艷輕擁著艾爰讓她盡情流淚,過了許久花艷才問:「慢慢說,告訴我好嗎?」
艾爰收淚淡淡說道:「我擋不住他!」
青花艷問道:「知道他現在在哪了嗎?」
艾爰搖頭說道:「他被龔觸峰引走了!我追不上,回到這裡時又不見心愆反而是看見了你們,但是有皇甫幽在內所以我又躲了起來。他為什麼和你們在一塊?」
青花艷無奈道:「他死跟著華公子,我們也不好阻攔。我猜心愆八成就在闇月族中,我們得先想個辦法…」
「我知道有通道可以進到他們的牢房,上次雩霎霽就是這樣將我帶出去的。」艾爰說道。
青花艷點頭道:「你還是不願意讓皇甫幽加入這一次的行動嗎?」
艾爰搖頭道:「他會跟上來八成就是為了心愆,我現在就想從密道進去。」
青花艷點頭道:「那我們一塊去吧!」艾爰正想問時青花艷已經笑道:「就讓他們等著吧!當作我是在出恭!」艾爰望著青花艷爽朗的笑容只覺得一陣安心。
兩人依著艾爰的記憶找到密道的入口,進入後卻是在數十個牢房中都見不到衍心愆的蹤影,青花艷望向最後一個牢房搖搖頭說道:「不是!裡頭是一個印度修行人。」
艾爰聞言望去卻是一聲輕笑道:「這人是闇月族之前的族長!」說著又向牢房中神色頹靡的原捻花輕聲喊道:「原捻花!你在這做什麼!」
原捻花喘著虛弱氣息轉過頭時艾爰和青花艷已經從門上的小窗望見他肩上的咬痕,艾爰問道:「是誰咬了你?」
原捻花喘著氣息說:「是那小姑娘…」
「是心愆嗎?」艾爰問道,原捻花忽然望著艾爰兩人帶著些許驚恐問道:「我會變成衊族嗎?」
艾爰望著他可憐的表情也有些嘲諷地說道:「不會!心愆不是衊族,你會變成怪物。」
原捻花虛弱道:「跟那小姑娘殺進谷的就是被他咬過的嗎?」
一個自以為是在報復的玩笑話得到這麼一個將近絕望的問號,艾爰忽然心中一動,他意有所指的那個怪物模樣不就是自己最深愛的人嗎?艾爰忽然有些後悔這樣訕笑捻花…
「那心愆究竟在哪裡?」艾爰正在悔恨時青花艷也湊了上來問道,原捻花想了一下才說:「他跟著那個黑衊一樣被龔觸峰引走了。」
艾爰問道:「是誰下令將你關在這的?」
原捻花說道:「是權氏兄弟,因為他們被龔觸峰引走後登霄天園就進來了,他們怕我被登霄天園的人殺了所以將我關了起來。」艾爰和青花艷探聽到這互望一個眼神便趕緊又從密道而出。
兩人才回到樹林間便已經見到青菲羽和青薔廊正對著青花艷笑道:「我們倆還以為妳掉進了茅坑了!果然是找到人了。心愆和天地呢?」
艾爰眼神一暗將事情說出,青菲羽問道:「那現在呢?要不要讓皇甫幽加入?」
艾爰猶豫未決時青花艷已說道:「這件事其實我是持贊成意見的,因為若是天地和心愆真的在登霄天園手中的話那華大哥和皇甫幽就一定幫得上忙了!」
青薔廊點頭道:「確實!現在華大哥兩人都是在針對登霄天園,若是能將他們倆背後的勢力拉近這樣要救人就方便多了。」
「好吧!」長考後的艾爰終於點頭答應道:「但是心愆絕對不能交給皇甫幽,這件事一定要先和他說清楚。」
眾人商討後終於回到林外去見璧清漣,艾爰也將衍心愆的事先說了,皇甫幽正輕笑想說些什麼時華執璽已經點頭道:「好!這件事就這麼算。我們只參與救人的行動,沒問題吧!皇甫兄。」
皇甫幽望著他不苟言笑的表情只有點點頭答應了。
正要出發時山谷中忽然又走出一人喊道:「璧清漣!」
璧清漣凝目望去搖搖頭笑道:「你真的沒死!」
走來的人一頭透著淡紅的髮笑道:「算是死過一回了吧!你來找那小子是嗎?」
璧清漣上前道:「我聽說是你將他給引走的。」
紅髮人拍拍他的肩忽然望見人群中的艾爰便走過來說道:「艾姑娘!好久不見了!」
艾爰愣了一下,龔觸峰才掀開他肩上的咬痕給艾爰看說道:「這是我在地宮中被咬的痕跡還記得嗎?那時我正處於蟠族的失控狀態。」
艾爰望著眼前的人一愣說道:「你就是那個紅人!你是龔觸峰!天地呢?心愆呢?」
龔觸峰咳了一聲說道:「他們倆都被登霄天園帶走了,現在應該是在他們暫時的紮營地,就是伊循古城現在在蒲菖海附近…」
艾爰聽完也不知道該不該道謝正想走時龔觸峰忽然又喚道:「小姑娘!」
艾爰急回頭間龔觸峰才說:「這位天地…對你很重要對吧…」
艾爰回望著龔觸峰的表情忽然像是看見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龔觸峰笑了一下說道:「我也過過像他一樣的日子,妳知道的!在地宮!其實我能出來還真的要謝謝你們才是…」
璧清漣望著龔觸峰的側臉以及他溫和的語氣似乎不太敢相信眼前的人會是從前那個攪天荒狂傲的荒主,龔觸峰回望著艾爰驚訝的神情說道:「對於不能救回他!我感到很抱歉…」
艾爰急著搖頭說:「這…這沒什麼!這應當是我的責任…前輩你不必…」
龔觸峰望著艾爰搖搖頭說道:「不!妳不懂,我望著他瘋狂的樣子就像是見到我自己一樣…我是真的想救他,就像我當初希望有人來救我一樣…」
艾爰聞言忽然靜了許久望著龔觸峰衣上斑斑的血跡艾爰忽然想起這人的性命之前還是天地與夜神教交換的條件,沒想到如今他居然是一個會為仇視自己的人而神傷的人…
艾爰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有淡淡地點了點頭,龔觸峰卻是忽然鼻酸想起了另一個人說道:「對了!如果、只是如果、如果真的救不回他請妳一定要好好活著,不要太自責…」
艾爰不懂他話中的意思卻能深深地感受到他眼眶中盈滿的哀傷,艾爰點頭沉默答應間,龔觸峰回過身要走又說:「若有消息就來通知我吧!我之後會在鑄瀧谷,不過我現在有別的事要忙,恐怕是暫時幫不上你們了。」
眾人望著龔觸峰離去的身影時唯有璧清漣知曉剛剛的龔觸峰不是在對艾爰說話,是在對那個烙印在艾爰愁眉間有著相同處境的親妹妹的影子說話,那個在傳出他已經離開人世後仍四處奔走的龔芳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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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妘姑娘!」妘煙剛睜開眼便見到了泰晴朗和絕煙塵,這時她才開始環顧四周緊張道:「月曛和日晞呢?」
泰晴朗一聽便知道她們只怕是出了事便安撫她道:「妘姑娘!你先不要急!這裡是麟川、淵大智的房間,妳記得之前的事嗎?」
妘煙愕然道:「對!淵大智也在裡頭!」
泰晴朗見她依舊混亂便溫言道:「你們和淵大智打了起來了嗎?」
妘煙點頭說道:「對!他們要搶穿日舟,我們打了起來,後來我只記得他說獅王要他將我生擒送到中原去…後來我就被他們擊昏了。你們有見到日晞和月曛嗎?」
眾人搖頭泰晴朗又問:「那妳知道除了碧月族還有誰嗎?」
「碧月族?」妘煙想了一下說:「他們出戰的人不多,但這一戰尚有弄煙臺和九瀾浪的人!尤其是伊海竭!對!我有聽到他們提起過伊循古城什麼的,還說要到蒲菖海上試試穿日舟!」
蘭燼落想了一下說:「伊循?但這古城聽說已經被登霄天園佔領許久了…」
這時門外忽然傳出一道豪邁的聲音說道:「想知道為什麼嗎?」
眾人驚覺回頭卻見門前已站著一名臉上帶著傷疤的男子,而他身後另站著一名女子,泰晴朗一見便驚道:「畢前輩!」
眼前這名女子正是畢爭豔,只見男子忽然回頭道:「妳怎麼認識他們的!」
女子敲了他的頭說:「囉唆!」走進房間後畢爭艷笑望眾人道:「這是我家的傻弟弟,征泰!你們應該有聽說過他吧!」
泰晴朗和絕煙塵這才知道這名男子就是窮天地口中千里相送的畢征泰,眾人正放鬆戒心間畢征泰忽然又說:「來!自首!外頭那個是我兄弟!誰把他給弄昏的!」
蘭燼落模仿擊鏜踴舊時不卑不亢的神情說道:「是我。」
畢征泰望著他披風下的銀甲打量了一番也不問他名姓便說:「好吧!看你這樣子應該有本事殺他卻沒殺,我先替他謝過你了!不過你們在這裡做什麼?她就是妘煙對吧?」最後一句當然是問向依舊半躺在床上的妘煙。
泰晴朗將事情交代了一遍後,畢征泰點點頭假裝莫測高深地說道:「這件事其實我不能告訴你們,但我可以向你們保證其他人應該是沒事。」
妘煙問道:「為什麼?」
畢征泰笑著不說,畢爭艷卻是瞪了她弟弟一眼後才說:「攻擊你們的雖然是伊海竭這些人但真正下決策的卻是完顏兄弟,除了妳之外的人全都讓完顏靂帶走了,淵大智之所以不在這正是因為三公子正在和他談條件好讓他不要將妳交給倪神峰,畢竟帶走穿日舟的事他已經覺得有些內咎了。」
妘煙冷笑了一聲搖搖頭,畢征泰望著她也冷笑一聲說:「三公子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才將你們的命從完顏颶手中保住…」
說到這畢爭豔又是一掌拍在畢征泰胸口要他閉嘴,這時門外又走進一人絕煙塵和泰晴朗又是同時一驚喊道:「薜大姐!」
畢爭艷回頭間才發現他們喊的是跟著嬴麟一塊到達麟川的薜含睇。薜含睇所領的魈峰自從與易宗分路之後已過了數月,這時薜含睇再見故人便親熱地上前和兩人說話,告了一段落後薜含睇才回頭對妘煙說道:「妘姑娘!嬴姑娘希望我帶妳到她身邊,不知道方便嗎?」
妘煙知道嬴麟和媧閶也有著很深的關係也知道她要人帶自己過去是想保護自己便點頭答應了。
薜含睇在知道了天地的事情之後想了一會才說:「這件事我想我能替你們問一下淵先生,但請你們不要追問我是以何種方法去問的可以嗎?」
泰晴朗和絕煙塵對望一眼後知道薜含睇會這麼說必是有苦衷便爽快地答應了,薜含睇去後不久淵大智終於孤身回到房間來,見到眾人他也不訝異只是搖搖頭說道:「我等會要去見登霄天園的密使,你們準備一下就跟我走吧!不過、記住!我幫你們套話,但你們不能出聲也不能出手!知道嗎!」
絕煙塵雖然不喜歡他但是還是代替眾人允了他,眾人出了麟川後便上了馬車往伊循古城去了,直到第二天清晨淵大智才將馬車停在一座沙丘的隱蔽處。
淵大智下車要眾人藏在車底下後才進了車廂等著,過沒多久車廂下的眾人已察覺到有人進了車廂,只聽得這人問道:「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淵大智說:「辦妥了!船已經搶到了,正在維修,時間到了就會送過來。」
「維修?」那人說道:「當初不是只要你們將船送過來就對了嗎?誰要你們動他的?」
淵大智笑道:「拜託!那艘船已經幾近全爛了,更何況維修只是名目,我猜完顏靂是想趁機調查這艘船的內部構造。」
那人輕笑道:「他看過就能做出同樣的一艘船嗎?我倒是不知道完顏靂對機關術也有這麼高的造詣。」
淵大智說:「是皇甫幽離開前要求的,完顏靂倒是對這艘船興趣缺缺。」
「對了!」那人問道:「時間輪之戰後明規聖下落如何,園主在問。」
淵大智說道:「暫時失蹤了!他們救人時我沒趕上,現在碧月族又回到黛欣逢手上了。怎麼了?」
那人說:「沒什麼!園主隨口問問而已。」
說到這淵大智心知這人還藏著事情表示他必有防備,正不知該如何將話切入天地之事時忽然聽聞天邊一聲淒冽嘶吼,淵大智驚道:「那是什麼?」
那人聳聳肩說:「沒什麼!」
淵大智假裝驚恐地說:「你們不會捉了獸血氏的人了吧!不是說在戰後才能…」
「不是!」那人害怕彼此的信任動搖趕緊說道:「這人是我們在圍捕那個孽族小姑娘捉到的,是一隻陷入瘋狂全身發黑的衊族。瑟園主想以他為餌引出那個孽族小姑娘,不過當初瑟園主和劫園主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才捉住他的,這隻衊還殺了我們一大堆人,兩位園主現在只是將他困在我們城中的一個大坑之中,並不能算是真正地制伏他。」
淵大智懷疑道:「你確定那小姑娘會回來嗎?」
那人笑道:「當然!昨天那小姑娘就已經回來兩次了,只是我們的圍捕陣勢總是讓她衝出封鎖線就是了。」
「那捉到那小姑娘之後呢?」淵大智順著勢問道:「你們要怎麼處裡那隻黑衊?」
那人輕笑道:「當然是宰掉!誰會留這種怪物在世上。」
說到這車廂底下的眾人互相避開的眼神中只餘一點淒涼,車廂中兩人又說了些瑣碎的事這時蘭燼落已經了解這淵大智必是被派來反間登霄天園的人,不然沒理由金軍要攻打登霄天園已經佔領的和闐地區而淵大智還能在這裡和他們這樣談條件,想到這蘭燼落忽然開始懷疑他們修補這艘船的真正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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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往伊循古城的路上艾爰一路無語,只是靜靜地想著天地從前對她所說的話,回憶之間一聲驚呼忽然打斷她的思緒,凝目望去只見衍心愆忽然從沙丘隱秘處蹦蹦跳跳地來到身邊,艾爰急下馬上前問道:「心愆!天地呢?」
衍心愆指著遙遠地平線上的一點小遺址說道:「破城!大洞!天地關起來了!」
青花艷想了一下問道:「天地被關在山洞裡嗎?」
衍心愆搖搖頭用腳尖在沙地中挖了個洞說道:「大洞!天地掉下去!」
眾人這時已經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未料衍心愆卻是望著艾爰身後的皇甫幽忽然變臉低吼!
皇甫幽笑了笑說:「怎麼?想吃我嗎?」
艾爰拉開衍心愆輕聲說:「心愆,別理他!我們先去救天地。」
眾人疾行間已儼然分成兩邊,前頭是艾爰等人後頭則是皇甫幽以及華執璽,皇甫幽對華執璽說道:「看見了嗎?他們根本就在防我們,我想就連你的璧前輩只怕也不是很喜歡我們,我看我們乾脆反過來…」
說到這華執璽忽然淡淡說道:「不必說了!我有事想見這個叫窮天地的孩子,其他的事我現在不做考慮。」
皇甫幽見華執璽說的絕決也不再堅持便問道:「你見過這小子嗎?」
華執璽搖搖頭說:「我這幾年很少到中原去。」
皇甫幽想了一下又說:「我聽說蓮千葉在失蹤前去見過你,三宗宗主似乎都很照顧你。」
華執璽淡淡道:「我確實很受到他們照顧所以他們告訴我卻又不希望我說出去的事我是絕對不能說的,你說對吧!」
釘子碰的直接又不著痕跡但皇甫幽還是契而不捨地繼續說:「我聽說九繞妙雖是你的長輩但卻對你很尊重。」
華執璽沉默許久才說:「他和你對我好的出發點幾乎一模一樣。」
皇甫幽聞言臉上雖是不禁一紅但還是厚臉皮道:「難得!九繞妙難得也會拿出真心與人交往。」
華執璽點點頭報以一個輕笑這時眾人也已接近伊循古城地帶。大家找了一個藏身地躲了起來,華執璽說道:「我先去探探吧,登霄天園在還不知道我和你們有關係之前也是要賣我面子的。」
說著璧清漣也決意陪他跑一趟,兩人進了伊循古城後馬上就有身著白衣的清真教徒圍上來盤查其中幾個教徒識得華執璽便趕緊跑入營地通報,過沒多久便有一名笑臉迎人的中年男子走出親熱道:「華公子!怎會來到這裡?」
華執璽淡淡笑道:「劫園主,我來祭拜故人。」
劫騋韷楞了一下華執璽便輕聲補道:「是我的前族長。」
劫騋韷『哦』了一聲說道:「是明…」
這次換華執璽一楞趕忙道:「明族長未死!我來祭拜玉露華玉族長。」
劫騋韷有些尷尬地點頭道:「哦!原來!抱歉,前些時候我們一直有聽說明族長的謠傳,所以…」
華執璽笑笑地點了點頭說:「這謠傳我也知道,明族長其實在前些時候也有為了時間輪出現過,只是他現在又下落不明。這就讓我想起了玉族長所以想在回和闐之前來這裡見見他。」
劫騋韷似乎不太關心但又不想讓兩人過去,這時嘶吼聲又出華執璽假裝關心地驚問:「那是什麼?」
劫騋韷想掩飾地說:「沒什麼!只是有一隻異變的衊族讓我們困在城中的大洞中…」
「你們將他困在玉族長的安眠處!」說到這華執璽忽然勃然大怒對著劫騋韷吼道:「你們瘋了嗎!」
說著華執璽就直闖向前,璧清漣肚中暗笑也跟著假裝凝住雙眉隨著華執璽大步向前,半路上只見突然又有一人向華執璽笑臉而來正想說時華執璽已經先聲奪人道:「瑟嵐幕!你們不會真的將…」
話說到這華執璽又推開瑟嵐幕站在一個將近有半里寬數十尺深的圓洞之前,坑中四處奔走的黑膚之人帶著凶惡的面孔瞪著華執璽眾人,璧清漣望著他的身形以及腰間背上的刀劍馬上就認出來這醜惡的怪獸就是天地,華執璽望著他默默嘆了一息說:「他是誰?」
劫騋韷這時才將要設陷阱捉衍心愆的事說出,華執璽搖搖頭說道:「這種方法怎麼可能捉得到。」
華執璽正想想辦法騙他們交出天地時未料忽有教徒奔進道:「園主!霄主有命令來到!」
劫騋韷和瑟嵐幕觀信後卻是神色忽然大驚,瑟嵐幕先是和教徒說了幾句後才回過頭對華執璽說道:「華公子,對於處裡這隻衊的事我們其實尚有其他打算。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兩位先隨我們來吧!」
華執璽和璧清漣不疑有他隨著兩人來到營帳後華執璽忽然問道:「騋韷!剛剛的信上寫了些什麼?」
劫騋韷一愣時瑟嵐幕已經接著說道:「信上是霄主要我們清查碧月族中的對我登霄天園不滿之人…」
說到這璧清漣和華執璽同時心中一動,只見瑟嵐幕望著華執璽說道:「不知公子覺得這碧月族中的誰最有可能!」
華執璽搖搖頭說:「碧月族雖是低於登霄天園但其實族內眾人皆是立場各異,你真要我說我其實也分不清,就像現在淵大智不是正因為你們的要求而靠向金軍嗎,表面上他看來是個叛徒,但若真要在和闐國中發揮內應的功效只怕他的份量仍嫌不足,這麼算來能當叛徒的也只有我了吧。」
瑟嵐幕望著華執璽不卑不亢的雙眼淡淡點頭道:「確是是這樣的呀、只是公子又怎會放棄如今在遼國中的地位,而去當金國的內應呢。碧月族中與我們關係最深的也只有公子和大智兩人而已了,除非這人就是碧月族中最高的領導者,也就是說如果這人能直接操縱碧月族的話,那他就根本不必問過我們是不是同意便可以直接驅使族民對付我登霄天園。」
「是黛欣逢嗎?」華執璽見他將話題轉遠便順著他的話隨口一提好混淆他,瑟嵐幕依舊搖搖頭,華執璽雖然掛念著天地之事但更怕自己身分曝光便接著又說:「是明規聖?」
瑟嵐幕搖搖頭說:「信上霄主說…玉露華未死而且還正在準備聯合九玉三河家族也就是玉蹄聯族,霄主要我們清查所有和玉露華過從甚密的人員,而且他也已經令人帶著大批軍馬來到這裡了…」
說到這營帳外忽然闖進數十名持著彎刀的人將華執璽兩人團團圍住,華執璽一聲輕笑卻是有苦難言因為玉露華明明就是自己和明規聖聯手將他擊斃在大漠的,偏偏方才自己又以為玉露華祭墓當藉口。
現下若是想撇清絕對沒有人相信,華執璽退了一步和璧清漣背靠著背,璧清漣淡淡道:「闖出去?」
華執璽搖搖頭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因為若是就這樣闖出去等同於承認自己和玉露華有關係,但若是不闖出去而被帶回登霄天園那不只是救不了天地,更甚者若真是玉露華沒死為報仇而一口咬定就是自己和他同謀的話那一樣是死路一條,正躊躇間營外忽傳殺聲,接著就是數個教徒進來通報說有人殺了進來已經快擋不住了!
瑟嵐幕兩人正猶豫間已經有一人提著一把暗紅色的刀闖入,華執璽當機立斷腰間青劍立即飛出就和那人對上,刀光劍影間璧清漣也抽出腰間青劍衝向一名身著銀甲之人,過不到數十招銀甲人忽然喝令著和他一同衝進來的人撤退,而身後的瑟嵐幕卻是以疑惑的眼光望了助眾人退敵的華執璽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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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衝進去的就是你們嗎?」艾爰望著忽然找到眾人藏身處的泰晴朗問道:「有沒有見到天地?」
泰晴朗搖頭,身穿銀甲的蘭燼落已說道:「我在裡頭遇見執璽和清漣,他們藉著打鬥的機會要我們先走,還告訴我們你們在這裡…」
說到這天邊忽然又起數道飛煙,皇甫幽輕笑一聲搖搖頭說:「好哇!增援這麼快就到了,我瞧這陣仗只怕不下三千。」
絕煙塵緊緊皺眉道:「再闖進去一次嗎?」
蘭燼落搖頭說:「不成!現在進去也不一定救得了天地,況且依他現在的狀況接近他我們也會有危險。我想執璽和清漣一定會想辦法幫忙的,我們得快些回去搬救兵。」說著蘭燼洛回頭就望著皇甫幽不說話…
「可以!」皇甫幽爽快說道:「但我要心愆!」
艾爰聞言馬上回頭將衍心愆拉到身後瞪著他說道:「休想!」
蘭燼落插口道:「你應該知道這些軍馬駐紮此地的原因吧!你們的人如今就在樓蘭城中離這裡可不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皇甫幽淡淡笑道:「這事還不勞費心,在他們拿到穿日舟之前是不會出手的,雖然他們算是遼國的一員但其實他們也不是這麼聽話的組織。」
蘭燼落聞言接著笑道:「但他們拿到船的那一天就已經是他們的末日了對吧!」皇甫幽面色不動但眼神中卻是忽然閃過一陣驚訝!
「那現在怎麼辦?」絕音書說:「總得要有個人回去說一聲吧!」
絕煙塵和泰晴朗都不願現在就離開,絕音書又說:「好!我回去一趟!」
正要動身間獨孤鸏鵰也決定同行方要啟程時青菲羽又向兩人交代到孤竹居去一趟,看看能不能請出赫連貫靈和消濤調。
兩人離開後泰晴朗和絕煙塵互望了一眼後才深吸一口氣對艾爰說道:「艾姑娘!我想請問天地是自願入衊的嗎?」艾爰還搞不清處兩人言語中真正藏的意思是什麼便將天地和自己在祆教地下遇見的事情說出…
聽完後絕煙塵回過頭望著伊循古城不說話,泰晴朗則是在心中對自己說道「天地不是自願入衊,但艾姑娘卻是為了救他…」
眾人沉默了許久蘭燼落突指著古城邊說:「快看!他們在建防禦堡壘了!」
回望間只見到一隊又一隊的白衣清真教徒搬著城中的木材和磚頭到城外開始建造各種小型堡壘和障礙拒馬,絕煙塵暗罵一聲道:「這些東西要是真的讓他們建成我們救人一定會更困難!」
蘭燼落正在詳觀間一邊的皇甫幽已說:「是八卦圖!登霄天園中居然也有人識得這些奇門陣法…」
皇甫幽瞇著眼望著陣中忽然又是一聲輕笑道:「心機真重!」
蘭燼落回頭問道:「什麼意思?」
皇甫幽笑笑地說:「沒什麼意思,要是到時候沒人出來和你們說明的話,我再和你們說!不過先說好,我可不做白工!」說完皇甫幽又是瞄了一眼始終對他沒有好臉色的衍心愆一眼。
蘭燼落喃喃自語道:「這防陣要是真的做起來只怕要攻進這古城就更困難了!」說到這皇甫幽忽然又以竹杖撥沙笑道:「錯!正好相反,我真是太高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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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公子這個陣可真是厲害!」瑟嵐幕站在古城之上遠眺城外漸漸成形的八卦陣說道:「這陣在今晚之前就能成陣了吧,到時候我留下主軍再將護軍撒入陣中,這座城就是一道最佳防線了!」
華執璽遠眺著陣局淡淡說道:「確實是如此。」虛應之間華執璽忽然又回過頭望著城中的大坑說道:「嵐幕!這隻衊最好還是讓我先下去對付他,要是他忽然發狂的話就麻煩了。」
瑟嵐幕有些擔心地說道:「但這隻衊很危險耶!我們有好多弟兄是讓他一爪就掰下腦袋的。」
華執璽淡淡點頭道:「放心!我年輕時曾得一位師伯傳授一套以音聲制服衊族的方法,讓我試試看吧!」
瑟嵐幕依舊擔心道:「這、這件事還是先讓我去問麥大哥吧!」
華執璽一聲輕笑點點頭,華執璽的輕笑瑟嵐幕當然知道意思,但這也不是他怕事因為他要找的麥鍔樺畢竟高了他一階,重點是華執璽的身分要是出事可不是他一個人能扛得了的…
過沒多久三名園主一塊到了城頂上,麥鍔樺率先說道:「華公子,聽你想下去探那隻黑衊是嗎?」
華執璽點頭道:「我從沒見過這種異變的衊。一時技癢,沒辦法。」
三人為難地對望了一眼才說:「這件事恐怕有困難…」
華執璽『哦』了一聲道:「是因為我是叛徒嫌疑人嗎?其實我下去也有另一個目的,就是我想探探玉露華的墓還在不在,若是不在我想就有人得好好解釋給我聽他是為了什麼又從墳墓裡爬了出來!」說著華執璽還真的咬牙切齒了起來,只是他憤怒的可不是話中表面上的意思…
麥鍔樺又說:「但是我剛剛去探的時候沒發現坑中有墳墓呀?」
華執璽輕笑道:「玉露華仇家也不少,所以當初我決定將他葬在這的時候並沒有為他立碑。更何況這座城的秘密你們知道嗎?」三人互望一眼誰都不敢先接話,華執璽才說:「霄主八成是要你們誓死守住這座城對吧!」
華執璽看三人依舊不敢說便說:「我先前才聽說大智率眾搶了一艘船,你們知道這艘穿日舟的原型船通日舟當初是停放在哪裡的嗎?」
三人面面相覷雖有聽聞卻不敢說,華執璽說道:「就在這座城,就在哪個坑中!我當初將玉露華葬在這就是看準了這附近不知道這座城的秘密的人絕不會下到那個坑,就算是知情的人也不會進到坑中隨意破壞,現在…」
話語停頓間三人忽然睜大眼互望,華執璽才淡淡笑道:「終於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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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索垂下的同時三人都在心中暗暗祝禱著華執璽這一趟能完好無缺地回來,璧清漣雖然也擔心著但華執璽卻是堅持要自己下去,璧清漣望著華執璽緩步靠近已經因為四處衝撞而傷痕累累的窮天地。
低吼聲間天地像是野獸一般以手支撐著爬起身,華執璽游移著步伐走到大坑的中央以腳尖在昏暗的天色中找著地上浮雕的刻印,直到確定自己正站在地上圓刻的中央時他便盤膝坐下,所有的動作華執璽都刻意放輕動作以避免驚動緊繃的窮天地。
低吼聲中天地獸性地刺探著眼前的人,兩人四目交接間華執璽忽然結印開始緩緩吟唱,唱聲中天地似有反抗但過沒多久他便開始沉沉睡去。
睡夢間窮天地忽然飛升到天空之上,「好久沒做夢了!」正這麼想的同時天地才驚覺自己正在夢中,他不去想未來、不去想過去,只是就這樣讓自己飄飛在空中漫遊,過了不知多久天地忽然讓一道衝天的光芒給吸引。
漫飛而去的天地環繞在光柱旁突然覺得這景象有些熟悉,向下一觀才見到自己已經在鍊時谷的上空而龍骨壁中相鬥的人群中正有自己,他看見自己的猶豫、他看見自己的堅決忽然之間景象再度變幻戰場中的人影他已經不識得幾個了…
只見有一名紅髮之人手持饕刀一聲大吼就往正在運轉中的時間輪砍去,光芒萬丈中天地又見到場景再度變幻,變化後龍骨壁的地板忽然變得透明天地只見到一名白髮袈裟的修行人忽然自第一層的寒苞地獄憑空陷入地面,天地不自覺地飛身跟上,一層又一層地穿梭而過直到不知是第七層還是第八層之前,白髮人忽然盤腿坐下抬頭正好和天地對上眼,天地一驚喊道:「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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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驚醒的瞬間天地才發覺自己正枕在艾爰的大腿上睡著,艾爰笑道:「傻小子!終於醒了你!」
天地回望艾爰的笑眼忽然緊緊擁住她說:「我夢見我師父了,我好想妳!」
艾爰聞言大笑道:「傻小子!牛頭不對馬嘴,說些什麼呀你!」說著艾爰又摸摸他的頭笑道:「是不是發燒了你!」
天地正笑著離開艾爰的懷抱時忽然望著她身後的樹說:「這是…」
天地環顧四周道:「這裡是覺樹園!」
艾爰望著天地驚奇道:「不然是哪裡?」
天地起身在園中亂走忽然又急著回頭牽起艾爰的手,艾爰笑道:「幹嘛!怕我飛走是不是?」
天地失笑地點點頭沒說話,艾爰望著他嘆了口氣道:「怎麼?到底怎麼了你?」
窮天地搖搖頭又是一陣熱淚緊擁著艾爰說:「我和你一塊當衊族,我們就這樣在一塊好不好!」
艾爰推開他敲了敲他的腦袋罵道:「傻小子!你想當吸血妖怪,我可不想!瘋了嗎你!」
天地盯著艾爰一時說不出話,過了良久才說:「妳…妳不是衊族?」
艾爰又狠狠地敲了他的腦袋道:「你很想要我當衊族是不是!好!等會我們上非天谷剿衊的時候我就讓他們咬一口好不好!」
天地聽得迷迷糊糊趕緊問:「剿衊!什麼意思!這裡是神威宮對吧?」
艾爰望著他愣了一下才點點頭說:「神威宮...你怎麼知道這老名字的?神威宮都不知道滅了幾十年了,當初神天心早就將神威宮整個覆滅了。神威宮已經是江湖傳說了,現在天盤城由蓮宗宗主就是你師父千葉師鎮守,還記得嗎?」
天地不敢置信地睜大眼說:「那天尊呢?皇殛雷呀?」
艾爰靜了一會望著天地說:「你等一下就會見他了。」說完艾爰就拉起天地說道:「走吧!到廣場集合了!」
天地隨著艾爰前行到了半路忽然警鍾大作接著就是數道黑影竄出,艾爰對尚未回神的窮天地喊道:「小心!是衊族!」
兩人並肩想殺出一條血路沒料到這條路居然是如斯漫長,天地正揮劍間鮮血卻忽然溫熱了臉龐…
轉過頭天地已見到一隻衊正狠狠地咬著艾爰的肩,放聲嘶吼間天地正要一個橫斬強攻解救艾爰,未料這隻衊一個抬頭卻是讓天地頓時停下了動作…
「天尊…他是艾爰呀…」天地和滿目血絲的皇殛雷相望眼中唯留下一陣又一陣無能止息的傷心,皇殛雷拋下艾爰飛越過街,天地抱著滿身是血的艾爰不斷流淚只是望著天尊的背影又望著懷中喘著粗重氣息的艾爰。
艾爰知道將死便安慰著天地說:「放心…傻小子…司晷阿姨曾經告訴我這世上有一種叫做時間輪的東西…到時候你只要將東西啟用後就能穿梭時空來見我…」話還沒說完艾爰忽然氣息微弱著不能言語,天地抱起她就往廣場急奔而去!
未料這時觸目而來竟是遍地傷心,只見數百身著袈裟之人已慘死當場。天地環顧四周才發現場中央還盤坐著一名白髮人背對著自己,天地衝向前哭喊:「大師!你救救她!」
天地奔到白髮人面前才赫然發現眼前閉目之人正是蓮千葉,天地跪倒哭道:「師父!你救救她!」
蓮千葉眼不睜靜靜坐著說道:「師父何來!」
窮天地不解依舊哭喊道:「你救救艾爰!」
蓮千葉依舊不動說道:「艾爰何來!」天地下意識地低頭一望卻見懷中已是空空如也…
「我…」突然的空寂將傷心吸收怠盡這時天地正想自語時蓮千葉又說道:「我…何來…」
天地望著蓮千葉茫然道:「這是夢嗎?」
蓮千葉又說道:「夢…何來…」
窮天地環顧四周終於想起這是夢卻不知如何醒來,方才的傷心忽然化作一陣自嘲領著天地搖搖頭,蓮千葉卻點點頭說道:「假亦真、真亦假!無所不真、無所不假。」
天地茫然間面前竟又出現艾爰垂死的身軀,所有的憐愛衝破一切清明,但天地依舊愣在當場靜靜望著艾爰逐漸淡漠消失,回頭間蓮千葉已經張開眼望著天地說道:「本來無、本來有、有無不過心作,如光魄之圓缺,月,依舊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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